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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爱安格尔·暗夜篇+黎明篇 作者:耳雅

    格尔看他,“你找我做什么?”

    “我,遇到点麻烦,是一个叫夏帆的算命先生告诉了我地址。”那中年人道,“他说,只有你能帮我。”

    安格尔点了点头,道,“那就进来说吧。”

    莫飞也抬手拉了他一把,问,“那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那人有些抱歉地说,“我在这儿等了好久了,先是在门洞里头睡着了,后来听到车子响……就想先看看是不是。”

    莫飞打开了画廊的大门,开灯,让那人进来。

    明亮的光线让安格尔和莫飞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紧张的男人,一个粗糙的男人,但是其实并不邋遢,只是因为那身所谓的“工作服”实在太脏了。

    莫飞接过安格尔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去厨房泡了两杯茶出来,就见那人还不安地站在客厅里看着四周的画,便对他道,“坐吧。”边递上一杯茶。

    那人点点头,战战兢兢地先脱掉了自己那脏兮兮的工作服,叠好了放在腿上,然后坐到了沙发上面。

    莫飞给安格尔也端上了他喜欢的红茶,见那人抱着衣服坐着,就问,“衣服我帮你挂起来吧?”

    “不不不”那人赶紧摆手,道,“这个衣服,不能随便离身的。”

    莫飞和安格尔对视了一眼,安格尔问,“怎么称呼?”

    “呃,我叫王忠。”那人回答,看了看在一旁沙发上坐下来的莫飞,又回头看安格尔,道,“我是干司炉的。”

    “司炉?”莫飞想了想,“烧锅炉的么?”

    “呃……”王忠有些犹豫。

    安格尔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是烧死人的。”

    那人一愣,随后点点头,“我是s市郊区山里头一间火葬场里的。做了十几年了。”

    莫飞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心说,自己的确是什么活儿都干过了,唯独这营生没干过,这工种可挺刺激。

    “这工作,其实没外面人说的那么不堪。”那人看着自己怀里的衣服,道,“待遇很好,就是有些辛苦。”

    安格尔点点头,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事情是这样的。”王忠轻轻叹了口气,道,“前不久,监狱送来了一具尸体,男的,三十多岁。据说是在监狱里犯病然后猝死了,法医给了死亡证明,而且尸体在我们那里冷藏了几天,没人认领……所以要烧了放骨灰盒里存着。”

    安格尔和莫飞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种规矩。

    “一个礼拜前,大概下午的时候,我和搭档的哥们负责把那兄弟送进去。”王忠挠了挠头,道,“死人是从冷藏室里弄出来的,放进炉子里,关门,这整个过程都一点问题没有。但是,就在电脑室里准备按下按钮开始烧的时候,我跟我哥们都听到有人说话。”

    莫飞和安格尔对视了一眼,不解地问他,“说什么话?”

    “那声音飘飘渺渺的。”王忠似乎回忆着,“是个男人的声音,他说,‘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莫飞吃惊,“等一等点火?”

    “嗯!”王忠认真地点头。

    “然后呢?”安格尔问,“你们等了么?”

    王忠摇摇头,“现在都是电烧,点火是电脑操控的,控制室的技术人员按时点了……然后,我们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声。

    “惨叫?”安格尔问,“刚刚请你们等等的那个声音?”

    “对的。”王忠点头,“就是那个声音,那声惨叫……很怨毒的感觉。”

    “会不会是你们听错了?”莫飞觉得事情有些玄乎。

    “可是我跟我哥们都听见了,再说了……”王忠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手指头上粗大的关节,低语,“干我们这行的,谁没遇上过些奇怪的事情啊,而且那兄弟从监狱里头送来的时候,身上还砸着脚铐和手链呢,一看就是个重刑犯。”

    安格尔似乎被王忠的叙述撩起了些兴趣,便问,“你的麻烦呢?就是这一声惨叫?”

    “不是。”王忠摇摇头,道,“奇怪的事情是,我们把骨灰取出来,放到盒子里存到馆里之后,来了一个姑娘。”

    “姑娘?”莫飞听得有些迷糊,弄不清楚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那姑娘说那男的是他老公,要领尸体。”王忠道,“我们是见她有监狱打来的证明,就把骨灰给她了,可是过了几天,又有一个老人来说,他是那死人的爹,来领骨灰。我们就跟他说,骨灰您儿媳妇已经拿走了,但那老人说,他儿子没有结婚,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进了监狱,在里面好几年了,我们后来才知道,那女人给我们的监狱证明是伪造的。”

    安格尔听完之后,点点头,“这的确有些怪异,不过你是负责技术的司炉,这种纠纷应给跟你没有多大关系吧?”

    “不是的。”王忠摇摇头,道,“我们殡仪馆烧人的司炉总共有四个,是倒班来的,除了我之外,他们三个都死了。”

    “什么?”安格尔和莫飞都大吃了一惊,问,“怎么死的?”

    王忠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片来,递给安格尔,道,“他们是被人用刀砍死的,尸体旁边,用他们的血,画了一张脸。”

    “脸?”安格尔接过了那张纸片,就见是王忠用圆珠笔画下来的,[ig]hwy2onebyone_1png[/ig]

    看了良久,安格尔问,“不找当地的公安机关解决么?”

    王忠点点头,“我们报案了,他们也查了,后来告诉我说……这事情玄乎。”

    “有什么好玄乎的?”莫飞不是很明白。

    “one by one”安格尔突然道。

    “什么one by one?”莫飞不解,“一个接一个?”

    安格尔抬头问王忠,“那个被你们烧了的重刑犯的名字,你还记得么?”

    “呃……好像姓许,我还真没注意。”王忠道,“死亡证明倒是瞄了一眼。”

    “他应该叫许科洛。”安格尔将白纸交给了莫飞,道,“这图案是他杀人后习惯留下的标记,两个眼睛是o,鼻子是b,连起来是obo――one by one,他是三年前被抓进去的,杀了十一个人,判的是无期。”

    莫飞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变态杀人魔?”

    “可以这么说。”安格尔点了点头,看王忠,“我的确听说他不久前因为心脏病死在监狱里了。”

    “这种人为什么不直接判死刑?”莫飞不解地看安格尔。

    “因为他有神经病。”安格尔回答。

    莫飞听后,了然地点了点头,问王忠,“那你的麻烦呢?”

    “你担心,下一个就是你吧?”安格尔问。

    王忠点头,道,“处理这事情的警察告诉我说,那个杀人狂每次杀了一个人,接下去要杀的那个就是最先发现凶案的人……所以才叫one by one的。”

    安格尔点点头,“的确,这么说,你是第一个发现那些尸体的人了?”

    “对啊!”王忠点头,“所以我怕……另外,还有一件诡异的事情。”

    “你最近这几天,总是觉得有人在盯着你,是吧?”安格尔问。

    “呵……”王忠吸了一口凉气,“你……你怎么知道,真的是……我觉得,是不是我烧死的那兄弟变成凶鬼来报仇了,所以就去找了最好的算命先生看看,他说我的确是让凶鬼盯上了……让我来找你。”

    安格尔低头不语,似乎是在出神。

    莫飞忍不住问,“安格尔,你怎么对那个杀人犯这么了解?”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轻描淡写地回答,“三年前,是我把他送进监狱的。”

    红乌鸦3,骨灰盒子

    安格尔最气人的,并不是他那种突然说出凶手是谁的神棍能力,而是他能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震惊众人的话,并且在别人急得抓狂的时候,他还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你……”莫飞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他是被你抓住的?”

    安格尔想了想,道,“嗯,确切地说,当年他杀了不少人,我在调查之后,找到了他藏身的位置。那是一家废弃的工厂,警察将他包围后他还是想逃走,最后不小心触到了工厂漏电的装置。”

    “被电了?”莫飞问。

    安格尔点点头,“虽然没有被电死,但是医生说他的心脏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原本预测他活不了多久,没想到他竟然撑了那么多年。”

    “他当年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莫飞好奇。

    安格尔想了想,道,“大概是出于某种生理上的需要吧。”

    “哈?”莫飞有些理解不能,“生理上需要杀人?”

    安格尔点点头,道,“我遇到过好几个杀人狂魔了,一开始都是因为一些古怪的诱因而杀人,到最后,全部都演变成为自己的喜好而杀人。”

    “呃……那个人,就是我烧掉的那个?”王忠哭丧着脸问安格尔,“娘啊,原来真是只凶鬼啊,这可怎么办啊……我还有妻儿老小呢,我今晚能不能呆在这儿啊?”

    安格尔歪过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其实我并不算见过许科洛的真面目。”

    莫飞不解地望向安格尔。

    安格尔盯着王忠看了一会儿,道,“许科洛原来行凶的时候,喜欢戴一个人皮的头套,这样会让人觉得他很恐怖。”

    莫飞微微皱眉,就见王忠低着头,看着腿上那条肮脏的衣服。

    安格尔轻轻架起腿,道,“殡仪馆既然死了三个人,而且又是许科洛式的连环杀人案件,那么警局应该非常重视才对,你的行踪和安全必然在严密的监控之中,你是怎么出来的呢?”

    王忠不语,继续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莫飞则觉得有些蹊跷了起来。

    安格尔继续不紧不慢地道,“如果像你说的,案件已经发生了那么久,不可能没有人通知我……除非,案件只是刚刚发生。”

    此时,王忠缓缓地抬起了头来,脸上的那种怯懦的表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异的的微笑。

    安格尔端详了他一会儿,道,“这件衣服对你来说并不算太合身,你不让我们碰衣服,是因为衣服里藏着别的什么东西吧?”边说,安格尔那修长的手指边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道,“我记得医学上有很多因心脏病发而致使心脏停止跳动,从而引起假死的现象,最长的案例达到了几天的时间。”

    王忠嘿嘿地笑了起来,看安格尔,却也不说话,只是打量。

    “假如说,许科洛没有死,只是假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到了火葬场的藏尸间里。那么他会杀死王忠和其他的几个火葬场工作人员,换上王忠的衣服,来找我报仇。”

    安格尔说完,看王忠,“在我看来,医学上假死的可信度,要比凶鬼作恶可信度高很多。”

    “呵呵……”王忠点头,“鬼故事是因为要找命理师打听你的下落。”

    莫飞站了起来,“你是许科洛?”

    王忠也站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衣服,另一只手从衣服里,抽出了一把尖尖的长刀,笑着看安格尔,“我死而复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再见你一面,然后亲手杀了你。”边说,他便一脸神往地回想着,“那天你带着人去抓我的时候,我简直太吃惊了,一个走到肮脏魔穴里的天使,只凭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竟然能将我这个在外逍遥了七八年的魔王给抓住,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安格尔脸上并没有太多其他的表情,只是不解地问他,“你为什么知道去跟夏帆打听我的下落?是谁告诉你的?”

    许科洛愣了一下,道,“一个奇怪的人……我见到了都会觉得害怕的人。”

    安格尔难得地露出了想不明白的表情。

    莫飞看着现场的状况实在是佩服安格尔,心说你要是早看出来这人有问题,倒是跟我先打个招呼啊,我好准备个武器什么的跟他干一架,现在可好了,我们赤手空拳对付一个持刀的杀人魔王。

    安格尔全然没查觉莫飞的紧张,只是疑惑,“是什么人呢?”

    许科洛笑了,拿着刀逼近安格尔,赞叹,“你真是漂亮,等我杀了你,我就把你的头颅割下来,带在身边。

    “安格尔。”莫飞离安格尔比较近,赶紧伸手一把将座椅上的他拽了过来护到身后,道,“我待会儿拦住他,你出去求救。”

    安格尔被莫飞掩在身后,道,“不用求救,警察已经来了。”

    “什么?”莫飞刚问出一个什么,门就被一脚踹开,奥斯带着警察,拿着枪冲了进来,对准许科洛,“不许动!”

    许科洛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随后就大吼了一声,拿着刀凶悍地向莫飞和安格尔扑过去……

    安格尔刚喊了一声,“别打死他!”

    身边的警察却已经开枪,许科洛胸前中了两枪,扑倒在安格尔的脚边,嘴角流出鲜血来,还是呵呵地笑。

    安格尔蹲下,问他,“是谁告诉你去找夏帆的?”

    许科洛的嘴里吐着血泡,伸出带血的肮脏的手,想伸过去摸安格尔的脸,莫飞将安格尔拉到后面,奥斯也走了过来。许科洛盯着安格尔看着,含笑咽气。

    见许科洛死了,安格尔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莫飞是头一回见他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伸手将他扶起来,让他坐在沙发上面,问,“你没事吧?”

    安格尔摇了摇头。

    莫飞不解地问奥斯,“你怎么来得那么是时候?”

    “是夏帆打电话给我的。”奥斯道,“另外,之前火葬场的来报案,说有几个员工失踪了,几天都找不到人,只有王忠家来了个自称是王忠表弟的人,给他代工干几天活儿。后来那几个员工的家属打电话来询问,说怎么他们来上班后就没回去。另外,王忠的家人也说王忠没有表弟,这时众人才觉得不对劲,所以就报了警。”

    “那些失踪的司炉呢?”莫飞问。

    “估计都扔进焚化炉烧掉了吧。”奥斯道,“我们在焚化炉里找到了几个人的残留物,骨灰却不见了,估计许科洛会去当代工,也是因为这样能处理掉尸骨吧。”

    “真恶心。”莫飞皱眉。

    随后,奥斯叫人将尸体抬出去,莫飞拿来清洁工具擦地板,众警员散去。

    莫飞将地板都擦干净了,喷上些空气清新剂,直到房间里一点点血的味道都闻不出来了,他才擦了把汗,坐在地上休息。见安格尔还是坐在沙发上沉思,便问,“安格尔你在愁什么?是谁告诉许科洛去找夏帆的这点真的这么重要么?”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问,“知道我为什么一下子就想到这个人是许科洛么?”

    莫飞茫然地摇摇头,“也不奇怪,你是神棍么。”

    安格尔不满地看他,“不是,夏帆才是神棍!”

    莫飞挑眉,站起来坐到了安格尔的身边,“那你说说,干嘛那么紧张?”

    安格尔问,“还记不记得刚刚我们看到的围墙上面的涂鸦?”

    “嗯。”莫飞点头。

    “复活的恶魔肩头有一只乌鸦。”安格尔道。

    莫飞接着点头,近距离地看着安格尔的双眼,淡淡的琥珀色……

    “许科洛的案例在国际上也很有名。”安格尔低声道,“他们都管他叫红乌鸦,因为科洛音译过去,念法和crow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那幅画是在提醒你许科洛死而复生要来找你报仇?”莫飞问,“可是,为什么那么碰巧让你看见了?”

    “我每次去看奶奶,都会经过那条路。”安格尔道,“画在那里,我一定能看见。”

    “你怀疑画画的那个人和告诉许科洛去找夏帆的是同一个人?”莫飞问,“也就是说,有人在暗中盯着你。”

    安格尔想了想,“说不上是不是在盯着,只是,他一方面指引许科洛找到我复仇,另一方面又提醒我防备着……究竟有什么目的?”

    “的确是值得深思的问题。”莫飞搔搔脑袋,又道,“你怎么知道奥斯他们已经来了?”

    安格尔无所谓地回答,“夏帆很机灵的,一定会告诉奥斯,他们联系了案情绝对会来找我,我坐的位置正对着大门,看到他们来了我才戳穿许科洛的。”

    “那你也给我些心理准备不行啊,”莫飞抱怨,“吓死了,要是刚刚我们同意让那王忠留在这里过夜,估计咱俩都得给他分尸了,你这工作挺危险啊,有不少人来找你寻仇了吧?”

    安格尔摇摇头,“也没有多少。”说完,就躺下靠在沙发上,呐呐自语,“究竟是谁呢?”

    莫飞看了看时间差不多都十二点了,往常这个时候安格尔早就睡了,见他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就推推他,“喂,回房去睡了。”

    安格尔不理睬,靠着抱枕准备睡觉。

    “睡沙发明天会落枕的!”莫飞拉他,“起来,回床上睡去。”

    安格尔不满,小声嘀咕,“爬楼梯累。”

    莫飞抓头,“就这么几步路,你……”

    安格尔继续睡,莫飞无奈,只好把他抱起来,上楼进卧室。将人放到了床里,脱鞋、盖被,莫飞想想不甘心,就凑过去问,“喂,用不用我帮你洗澡啊?”

    安格尔眯缝的眼睛微微张了张,懒懒瞟了莫飞一眼,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莫飞想了想,站起来,先将整个房间都检查了一下,将门窗都上锁,然后回到了安格尔的房间里头,见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莫飞坐到了安格尔床边的沙发上,靠着沙发睡下……

    睡梦中,莫飞突然听到了一阵门铃的响声。

    霍地坐了起来,莫飞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凌晨三点,这个时候谁会来?

    站起来看了看安格尔,他睡得很熟,四周也没什么异样。莫飞独自下楼,门外并没有人,走到了门口又向两边看了看,没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做梦了?莫飞摇摇头,刚想回去,视线忽然又落到了门下方台阶的位置,就见那里放着一个盒子。

    莫飞打开门,将盒子拿了起来,又往外面看了看,还是没人。将门关上,莫飞把盒子拿了进来,打开灯,端详了起来。这盒子是长方形的,有点像一口小棺材,将盖子打开,就见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莫飞瞬间意识到了这是什么,赶紧就将盒子盖上,左右看了看,就觉得脊背发凉,转身快步上楼,冲进了安格尔的房间里,莫飞上床推他,“安格尔,安格尔醒醒!“

    安格尔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莫飞晃了有好几分钟才有了那么些要醒的意思,莫飞开灯,接着晃他,“喂,醒醒!”

    安格尔缓缓睁开眼睛,终于是醒了,不解地看莫飞,“嗯?”

    莫飞把他拉起来,“你起来看看,有人送了一个盒子来,像是骨灰盒!”

    钻石之语1,钻石和夜

    大半夜的收到骨灰盒子,安格尔的神经再坚韧,也不得不从睡意中清醒了过来,仰脸不解地看莫飞,“骨灰?谁的?”

    莫飞差点笑出来,看着安格尔还介于迷糊与清醒之间的状态,回答,“我问它了,它们不说,要不然你去问问?”

    安格尔眨了眨眼,良久,伸手在莫飞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似乎是不满。

    莫飞失笑,安格尔也有动手打人的这一天……

    随后,莫飞给他拿来了外套披上,安格尔站起身下床,就看见扔在一旁的棒球棍和有些凌乱的沙发。

    莫飞在门口道,“我刚刚听到门铃声音,出去看的时候,台阶上放着一个骨灰盒子。

    安格尔点点头,跟着莫飞下了楼。

    骨灰盒子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面,安格尔走过来,缓缓地打开了盒子,微微皱眉。

    “是骨灰么?”莫飞问,

    安格尔伸手,掬起了一把白色的灰末,莫飞刚想阻止,却看见在灯光的照射下,那些白色的粉末中,有极细微的颗粒,在闪着光芒……像是晶体。

    “主要的成分是白色的沙子。”安格尔低声道,“有没有骨灰就看不出来了。”

    莫飞不忘嘱咐,“一会儿记得洗手啊,不要摸嘴也别摸眼睛。”

    安格尔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发呆,细软的白沙,透过他的指缝滑落回盒子里,堆出一个小小的高坡,安格尔白皙的手指上,沾了薄薄的一层粉末,让他的手,显得有些不真实。

    莫飞甩了甩头,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对安格尔说,“明天去剪几块窗帘吧。”

    “窗帘?”安格尔不解地看莫飞,想不出窗帘和骨灰盒有什么关系。

    莫飞耸耸肩,也不解释,只是道,“明早一起去买吧?”

    安格尔还是点了点头,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骨灰盒子上面。

    莫飞突然走上来,将盒子盖上,一拉安格尔,道,“走,上楼看去!”

    “为什么?”安格尔不解,但是莫飞已经拉着他的手快步上楼了,不知道为什么,在楼下的大厅里,莫飞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玻璃橱窗外面的黑暗夜色中,似乎有什么,正在窥伺。

    将房间门关上,莫飞那种不适的感觉才消失了,安格尔却掂量着骨灰盒子,道,“怎么这么重呢?木头也不是多么名贵啊。”

    “重?”莫飞凑了过去,安格尔又打开了盒子,想伸手进沙堆里摸索,却被莫飞抓住。随后,莫飞拿来了一个脸盆,接过安格尔手上的骨灰盒,将里头的骨灰全部倒进了脸盆里面。

    随着白沙的到出,有几样闪烁着光华的东西也都被倒了出来,莫飞皱眉,伸手扒拉了一下白沙,将那几样东西都捡了出来。

    放到灯光下,那绮丽的光华和沉甸甸的分量,让两人立刻明白了这东西的价值不菲。莫飞从白沙里取出来的是四件装饰品,体积不大,却是白金的,镶满了钻石,分别是:蜥蜴、金鱼、猫、乌鸦……

    这几样钻石的小饰品做工精细,惟妙惟肖,莫飞虽然对首饰没什么研究,但是这些白金配钻石的东西,一个戒指还好几万呢,这四样怎么说也有个几十万吧?谁这么变态,大半夜用个骨灰盒装着几十万的钻石送过来?

    安格尔拿着那四样东西看了良久,将蜥蜴放在桌上,道,“盛夏宾馆的那次蜥蜴事件。”又将金鱼放在了蜥蜴的旁边,“金鱼花的那次。”再是猫,“鎏金舞鞋的那只黑猫。”最后放了那只乌鸦,“这次的许科洛。”

    莫飞深深皱起眉,道,“送礼的人好像很关注你。”

    安格尔点点头,问莫飞,“还有什么东西么?”

    莫飞又在白沙里扒拉了一下,抽出了一张白色的卡片,递给安格尔。

    安格尔接过卡片看了看,就见卡片相当的精致,一面是印刷的图案,有两朵白色的玉兰花,旁边放着一把手枪,几个灰色的小字――暗夜狂欢会。

    “暗夜狂欢会?”莫飞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安格尔,“是什么组织?还是俱乐部什么的?”

    安格尔也茫然地摇了摇头,将卡片翻过来,就见正面是全白的,有人用好看的字体,写了一排钢笔字:“送给安格尔”,落款是――你的仰慕者,bckjk

    安格尔端详着卡片看了好一会儿,递给莫飞看。

    “黑jk?”莫飞不解,抬头问安格尔,“你认识的人么?”

    安格尔摇摇头,“完全没有印象,这么特别的名字,如果见过我应该能记得。”

    “这么怪,用不用报警啊?”莫飞问。

    安格尔想了想,道,“明早再说吧,不然今晚就不用睡了。”说完,对莫飞道,“东西收起来吧,洗洗睡觉。”

    “哦。”莫飞收拾东西,然后两人都洗了手,回到了房间里。

    安格尔躺到床上,看着靠着沙发坐下的莫飞,单手支着下巴问,“为什么靠在那里?”

    莫飞看了看他,道,“你睡你的。”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问,“你这算是在站岗么?”

    莫飞有些尴尬,道,“那晚上我要是睡死了你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安格尔盯着他看,低声道,“那样睡不舒服,也容易着凉。”

    “你还知道着凉这种生活常识啊?”莫飞调侃他。

    安格尔看了他一眼,依旧不满,伸手拍了拍自己那张大床的旁边,“来这里吧。”

    莫飞一愣,看着床,道,“还是不要了,我睡沙发好了。”

    安格尔也不勉强他,只是盖好被子,“你要是睡得难受了,就上来吧。”说完,躺下睡了,不忘吩咐,“关灯。”

    莫飞无奈,站起来关灯,刚想走回沙发去,但是转念想了想,又走到了安格尔的床边,倒头睡下。

    睡了一会儿,莫飞问,“安格尔,你睡了没?”

    良久,就听安格尔低声“嗯?”了一下。

    莫飞犹豫了一会儿,问,“我想问,你以前一个人都怎么过的?还是你有助手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安格尔回答,“有助手的。”

    “他们后来为什么都不干了呢?”莫飞追问。

    等了很久,安格尔都没有回答,莫飞以为他不想回答,也就不追问了。正当他困倦袭来,准备睡了的时候,却看见安格尔翻了个身,面朝他,双眼睁着,显然是醒着的。

    莫飞不解地看盯着自己看的安格尔。

    安格尔靠在枕头上看了莫飞良久,道,“两个死了,三个没干足两个月,就离开了。”

    莫飞呆呆地看着安格尔,问,“他们为什么离开?”

    安格尔微笑,“大概认为,不离开就会死吧?”

    莫飞“哦”了一声,点点头。

    安格尔突然问,“你会不会走啊?”

    莫飞此时已是睡意朦胧了,道,“不会吧。”

    “为什么?”安格尔低声问,“这工作很危险。”

    莫飞挑眉,强打精神但还是掩不住的,只迷迷糊糊地嘀咕,“这危险什么了?我在酒吧调酒的时候遇到过毒犯枪战,在酒店门口泊车的时候见过黑帮火并,起大早卖报纸还见过发疯拿着菜刀乱砍的清洁工呢……这世上什么工作没危险?”

    安格尔也不知道是听完了还是没听到,良久没有回应,莫飞就安心地准备睡去了,迷蒙间,就听到安格尔淡淡的声音,在他耳边道,“嗯,我也不想你走。”

    莫飞闭着眼睛点点头,睡去。

    等莫飞睡熟了,安格尔缓缓爬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盯着那满目璀璨的夜色看着,缓缓坐到沙发上,架起腿,单手支着下巴,安格尔盯着那浮华的夜色,发起了呆来……直到天色渐渐泛白,在林立的楼层中,升起一轮如火的红日来。

    一个城市楼房太多的坏处,就是看不到地平线,所以,太阳初升的时候,你没有看到,而当你看到的时候,太阳早已升起。

    第二天大早,莫飞醒了过来,不到七点。莫飞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劳碌命,一般无论晚上睡得多晚,如果睡前想着自己明早有事,那第二天无论多早,都会如时醒过来,绝不耽误,也不需要闹钟。人们往往都说,天生劳碌命……其实没有一个人的劳碌命是天生出来的,就好像穷人们都不会得富贵病一样。

    莫飞醒过来下意识地去看墙上的钟,却发现床尾的沙发上,坐着安格尔,正靠着沙发,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安格尔!”莫飞猛的弹了起来。

    安格尔让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莫飞见安格尔没事,才坐在床上喘了口气,缓了缓问,“你这么早起啊?还是一晚上没睡?”

    安格尔并没有回答,只是道,“你不是要买窗帘么,什么时候去?“

    “哦……这个不急。”莫飞揉了揉眉心,道,“饿么?早上吃什么?”

    安格尔想了想,“我想喝粥。”

    “嗯,我去做。”莫飞爬了起来,看到桌上的骨灰盒,道,“我顺便打电话给奥斯吧?”

    安格尔点点头,对他招招手。

    莫飞不解地走过去,安格尔指指自己,道,“抱我去床上睡一会儿,我不想动。”

    莫飞呆住,良久才问,“你昨晚上真的没睡啊?”

    安格尔有些不满地点点头。

    “为什么?”莫飞纳闷,“你不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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