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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天轨 作者:雾容

    。

    姜故平气得半死,如果手上拿着手术刀,他恨不得把这臭小子开膛破肚,姜故平只顾着咬牙切齿,也没有注意乔觅特别安静。

    好半晌以后,乔觅轻轻点头:“也对,那我还是想想今天的菜单吧。”

    “咦?!”姜故平微怔,他瞪着圆圆的眼睛死盯住乔觅,很怀疑在目睹刚才那一幕以后谁还有胃口想吃的。

    进入警局后,乔觅配合警方做了笔录,时间并不长,只是当他坦白自己所见,还是换来怪异的凝视,那表情里纯粹的怀疑和不信任,似乎认为他是在开玩笑。但是该说的都说了,面对严厉的目光和粗声的质问,乔觅实在给不出其他答案,只好虚心求教:“嗯,要不你们先把要求说准,我再按要求坦白吧?”

    两名负责纪录的警员几乎气炸,这算哪门子坦白?又想到这家伙跟那姓孟的小子是一拨的,只当乔觅存心戏耍他们,更认定乔觅外表看似纯良其实骨子里是个狡猾叛逆的家伙,这种人不懂得什么叫做好好合作,因此也放弃查问,让乔觅出去了。

    刚刚出去,就瞧见孟靖源背靠墙壁闭目养神,而姜故平絮絮叨叨地跟手机另一边的人说着,似乎是关于被拖走的车子。

    孟靖源离开墙壁,目光扫过乔觅,快得难以捕捉:“走。”

    “嗯。”乔觅乖顺地跟上。

    “喂!等等我……不是跟你说……”姜故平分心通电话,打了个踉跄才跟前面两道人影。

    发现四周不善的目光,乔觅感到好奇:“他们好像很讨厌我们。”

    “是我。”孟靖源似笑非笑,那双天生带煞的眼睛扫过那些人,惹来更不友善的瞪视。

    “针对你?你犯过罪吗?”乔觅问。

    问题令孟靖源略带诧异的回眸一瞥,他以为,至少从来没有人会对他的各种邪恶猜测存在质疑,而他已经习惯以恶人的姿态接受各种目光,不解释也不在意。然而面对乔觅的疑问,那张脸上没有紧张,似乎只是好奇,却不论什么样的答案都能够接受,他不由得搁下带刺的尖酸刻薄,低笑:“揍人算不算?”

    算不算?乔觅眨眨眼睛,支了支眼镜,老实表达感想:“真笼统。”

    孟靖源双手插兜,大步走在前方,乔觅的角度只看见发丝随步伐轻扬,原以为话题至此结束,却不料淡漠至几乎冷情的声音却突然吐出一句。

    “我有罪,但是谁又能将我入罪?”

    不等乔觅反应,谢警官迎了过来,长年办案培养的锐利目光刮过三人,最后锁定为首的孟靖源,粗犷的汉子堆起满脸伪笑:“孟靖源,听说你是听到‘神’的召唤才到现场的,怎么,你从流氓转职为乩童了?”

    孟靖源眼睛微眯,暗红在细缝中流转,似笑非笑:“或许当你再也没有信心破这个案子的时候,会找我这个乩童帮忙问问鬼神呢……收费可不便宜。”

    话落,孟靖源回手搭住乔觅肩膀,绕过脸色黑得涂墨的谢警官,扬长而去。姜故平自觉存在感太弱,为了不被落下,赶忙跟上。

    “喂,臭小子,你这样跟警官说话,没问题吗?”姜故平一直觉得孟靖源是在道上混的,这么j也不怕被整吗?

    孟靖源头也不回地掷话:“你怕,就回去跪求原谅。”

    话落,已经抬手招来计程车,先把乔觅塞进去,当着姜故平面前拉上车门,报出地址就让车子驶离。姜故平原想跳上副驾座,却赶不上,狠狠地拍了几下车门,眼睁睁地看着这臭流氓挟走了自己的心上人,恨得直跺脚。

    “姜医生!”乔觅回望渐远的人影,实在爱莫能助,低低叹息。

    “你求他做什么?”孟靖源不爽地把乔觅的脸扳回来,探身把他压住,再狠狠瞪一把透过后视镜频频投来窥探目光的司机,直把司机瞪得危襟正座,才将目光放回满脸困惑的乔觅身上,语气森冷:“你瞒着我找他帮忙?”

    “啊!”乔觅醒悟:“你是说,我借电子账户的事?”

    “没错。”

    四目相凝,暗红色眼眸似乎要将人看穿一般尖锐,然而墨黑墨黑的眼眸却沉静无波,丝毫未为对方的凌厉气势所吓。

    “因为你扣了我的身份证,有很多事情我都办不了,而且你不赞同我找工作。”

    理直气壮,的确,乔觅是有这个资格,然而他完全忽略了孟靖源要蛮横的时候,就绝对不会把道理当一回事,如此刻:“我不准,你就给我乖一点,敢用他的电子账户,我让阿花把他黑了。”

    “你太不讲理了。”乔觅性子温和,却也不是豆腐做的,他可以包容任性的年轻人,却不代表软弱地盲从:“我不能总是依赖你,所以才希望尽早独立,姜医生只是热心帮忙,他并没有冒犯你。”

    想不到这天然呆也知道反抗,孟靖源心中微讶,却不愿退让:“窥觎我的东西,就是一种冒犯!”

    乔觅注视近在咫尺的怒容,抬手轻揉犹如炸毛大猫的发顶,安慰:“对,我是你的食物,但是姜医生又不吃我,你根本不用担心。”

    乔觅竟然用对付小鬼的方式对待他,孟靖源有一刻石化,好一阵以后他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澎湃的混乱情绪,一把将人摁倒座椅上压住,犹如准备撕破猎物喉管的狂狮,眼中满溢的侵略与占有欲,垂首在那白皙的耳畔低喃:“让我告诉你吧,那姓姜的庸医很喜欢你这种肉干,他想吃你,想得不得了。”

    耳边鼓吹暧昧的热气,乔觅再不解风情,此时也悟了孟靖源所指,但他有自己的考量,而且不准备隐藏:“我对姜医生没有那种意思,黑犬说他和我有红线牵着,我想问,你有办法弄断它吗?”

    首次听到有人想断姻缘,孟靖源微僵,突然想起被自己压住的是谁,想来早就怀疑他脑子里缺乏某个零件,那么,有这样奇怪想法,自然也不意外。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

    “为什么呀?”孟靖源不明白,天命又岂是凡人可以轻易战胜的,像姜故平那种态度、那种企图才正常,可乔觅偏偏不一样。这个奇怪的人,活生生的净灵器,奇怪地对天命毫无反应,还有莫明强大的呆。

    “我不知道,只是随心。”

    随心……

    “你的心真奇怪。”孟靖源考虑下一步该怎么样,压在身下这微凉的身体并不美,太瘦,太孱弱,本不应该勾起他的情|欲,偏偏事与愿违……该不该开动?心忖着,手掌滑过颈侧脉动,驻留胸膛处,感受心跳,那仿佛在引诱自己进一步的博动。

    突然的猛烈惯性几乎把孟靖源甩到座位下,他愕然地注视着已经把注意力放到四周的乔觅身上,就听司机带着哭腔,怯怯地说:“到了……请两位下了车再继续吧。”

    孟靖源气得想杀人,倒是乔觅看司机被瞪得几乎要缩到方向盘下面去,赶忙付了车资,把拳头掐出青筋的小流氓带下去,计程车以媲美国际赛车手的水平光速飞驰而去。

    “好了。”乔觅拍拍孟靖源的背,和他一起往巷子里走,做出让步:“我不找姜医生帮忙,但是我一定要工作,把身份证还给我吧。”

    “现在不是很好吗?”孟靖源语气稍微松动,却不愿轻易妥协。

    “不是不好,但你要永远养我吗?”乔觅笑问。

    永远?这样的承诺太沉重,或许孟靖源可以随口应付,但这一刻面对乔觅,他做不到。

    “只能接网络上的工作。”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二人轻声低语步向大院,仿佛瞧不见小巷里血肉模糊的鬼魂,它像一条肉虫,努力地,不懈地蠕动前进,似乎已经持续不短的时间,但他们总有忙不完的事情,没有太多闲情逸致多管闲事――只要这些闲事没有侵入他们的世界。

    翌日,乔觅起了早,料理好大院的起居饮食,凑空到银行去办理好电子账户,就开展了自己的工作大计。得到孟靖源许可后,阿花更积极地帮乔觅寻找机会,自此以后,晚间主屋就有两道埋头忙碌的身影。谁也没有注意他们的工作可以在各自房间里独立完成,只是默契地在灯下各忙各的,直至万籁俱寂。

    姜故平曾经主动上门找乔觅,后来再也不敢了,因为大院的门不知道何时开始懂得撵人了,被摔痛几次以后,姜故平也乖了,只是频频给乔觅去电话关心,然而乔觅有了工作以后往往没有太多时间闲谈,姜医生再不屈不挠也不能不依不绕,那可是追求恋人的大忌,只好说上两句就识相地挂断。

    护士们都在传说最近院长公子中邪了,整天在装深沉扮忧郁。

    对于鬼魂和犬妖的汇报,孟靖源很是满意,而他也尽自己的关系,寻找断姻缘的方法。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巷口那滩血迹已经洗褪,人们渐渐淡忘那七个跳楼的女人,大院里各位亦然,直至某一天大早,乔觅梳洗完,又听见马桶盖传来敲响,掀开来一看,还是那指节修长的手,还是简约的白信封,还是给孟靖源的。

    依老规矩,乔觅付过小费后把信封留在餐桌上就去准备早餐,早餐端上桌以后,孟靖源坐在桌沿候着,信封不见了。

    “信看了?”乔觅舀了一碗豆浆递给。

    “看过了。”孟靖源接过豆浆,配着煎饼吃。

    “说什么呢?”

    “薛思商要到这借住几天。”

    “那位道长?”乔觅心里浮现束着绵羊须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道袍,背着桃木剑的经典形象。

    孟靖源轻蹙眉,语气不屑:“是的,那个贪财又抠门的臭道士,连住青年旅社的钱都不愿意掏。”

    能听出来孟少对这位道长既气愤又无奈,不然凭他的性子,直接把人踢出去就是了,乔觅心里大约明白二人的交情其实很不错。

    “哦,他来a市除鬼吗?”

    “之前七个女人跳楼的大厦请他来作法。”

    被遗忘的记忆再次自脑海中浮现,乔觅心忖:那七个女人还留在人间作怪?不是很幸福地死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飘过……说要打台风,嬷嬷连零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看风呼啸,谁知道它就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只下了几场雨,泪目…………………………热了这么久,是为神马呀?!

    19、第十八章

    将完成的文件发出,乔觅看一眼时间,低喃:“今天是薛道长要来的日子,孟少怎么还不回来?最近有很多单子要忙吗?”

    在电脑角落伪装桌面宠物的q版阿花仰躺着,翘起腿一晃一晃的,轻笑:“小乔,孟少有你这个天然食物供给站,根本不用忙着接单子啦,他最近倒是一直在忙功课和考试。”以死亡解决掉考试的高中女生不禁感叹:“哎呀,当人还真是苦逼。”

    手指轻戳三头身阿花,乔觅淡笑:“别自欺欺人,怀念过去可以直说,嫉妒是不可取的。”

    “嫉妒你妹夫!”阿花很是纳闷,瞪了乔觅一眼,消失在屏幕中。

    面对小女生脾气,乔觅莞尔一笑,打开新工作单子瞧了瞧,开始考虑如何安排时间,日常家务不是问题,但有位道长要来借住,就不知道吃不吃肉,另外孟少要考试,可得弄些好料的补一补。

    脑海中规划出时间表,乔觅又开始忙里忙外,顺道收拾好一间客房,好不容易歇下来,太阳要下山了,院子里飘着饭菜香,乔觅赶忙将院子里晒干的衣物收起来,夕阳余晖也被地平线吞噬,天色迅速转暗,乔觅才要把衣物搂进屋里,就听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不禁止步回首。黑犬霍地抬起之前还懒洋洋地搁在地上的脑袋,双眸在夜色中泛着绿芒,盯紧洞开的门。

    门外那男人戴着金丝眼镜,一丝不苟地胶起的发丝,西装革履,手拎简便提包,赫然一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精英企业家形象,那张脸更是棱角分明的,挺鼻薄唇,剑眉星目,俊朗且掩不住杀伐决断、风行雷厉的干练气质。

    乔觅感到愕然,他不明白这样一位疑似某企业ceo的人物为什么会光临这座院子,而那双眼睛正毫不客气犹如利剑般削过来,竟然带来无形压迫感,气势好不磅礴。会光临破院子的大人物,乔觅不禁猜测:“拆迁办的?”

    那双眼睛闪过一丝讶然,随即淹没,只是不再沉默,正经八百地说:“我并没有在墙外用红漆写上拆字,我找孟靖源。”

    “他还没有回来。”乔觅捞了捞怀里下溜的衣物,下巴比比屋内:“进来坐坐,他会回来吃晚饭。”

    剑眉猛地一剔,给这张仿佛冰雕般冷硬的脸庞添上温度,语带兴味:“你给他洗内裤?你……是强破姜氏医凶阵的那人?”

    知道姜氏医院凶阵,还知道自己的存在,乔觅再猜测:“咦?难道你是那只手的主人?薛道长?”

    眉毛再挑:“你知道我?”

    “嗯,孟少有说过,黑犬,这就是薛道长吗?”乔觅向始终摁住狗眼的黑犬求证。

    黑犬打从某人道出拆迁办以后,就干脆装死,此时不禁长叹,依旧不愿意再看这闪瞎狗眼的戏份,嚷了一句:[这家伙是薛思商没错,别叫他道长了,全世界道士都会哭的。]

    “狗嘴长出不象牙。”薛思商批了一句,就大步走向主屋,无视黑犬龇牙咧嘴猛刨爪子的举动。

    乔觅赶忙进屋里把衣物放好,沏上一壶茶,问:“薛道长吃不吃肉?”

    “我不挑食。”薛思商抿一口茶,双目微眯,不禁多看乔觅几眼:“茶泡得不错。”

    乔觅微笑接下赞赏,打小为了获得认可,他没少下苦功夫,其中一位伯父对茶的要求十分苛刻,自然没有落下,薛思商会喜欢,他并不感到意外。

    “客房已经收拾好,薛道长要先休息一会吗?”

    到唇边的茶杯顿住,薛思商打量一眼有女仆潜质的乔觅,说:“直呼我的名字吧,另外,我也想问问关于那七个女人的事情,你目击了事件经过,是吗?”虽是问句,却没有半点疑问的意思,语气强硬。

    乔觅不由得想起之前给自己做笔录的警员,这位薛道长也颇有刑询逼供的范,似乎比起那些专业人士更具资质,暗暗感叹着,乔觅也给自己斟了茶,干脆跟薛思商聊起当天的情况,渐渐地话题开始偏离,天南地北,薛思商甚至为乔觅看了手相。

    黑犬在门廊外嘀咕:[姓薛的奸商会免费给人看手相,沉风,今晚要下雨了吗?]

    坐在封井石上的白色身影微微摇首:[没有水的味道。]

    孟靖源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薛思商和乔觅相谈甚欢的情景,眉头不觉堆起高峰,长腿大步迈进主屋,咄咄逼人地质问被打断谈话的乔觅:“饭呢?我饿了。”

    “哦,还有一道菜,这就下锅。”乔觅赶忙跳起来,跟薛思商招呼一声才往厨房跑去。

    迎着饶富兴味的视线,孟靖源将背包砸到桌面上,语气不善:“不是借住?照旧找一间屋子住进去就好,别随便动我的人。”

    薄唇轻勾,为薛思商带来更生动更有温度的表情:“你很着紧他?”

    “他是我的食物。”孟靖源完全不怀疑眼前这臭道士已经摸清乔觅的底细,也就不用避讳。

    “哦……”低醇的男声无限拖长,意味深长,指节轻敲桌面。薛思商眼中精光闪过,屋门自行闭合,隔绝外界耳目:“只是食物?孟靖源,你真不知道自己捡到了什么?你知道吗?他不该活着,但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孟靖源坐下来,拿起乔觅用过的杯子,直接斟满茶水后一口饮尽,垂首睑目,指腹轻摩杯沿:“如果没有遇上我,他的确已经死了。”

    “你还不明白。”薛思商语气平淡,拎起茶壶为对方添满,又说:“也许该换一种说法――他不该出生。”

    暗红眼眸注视着琥珀色茶水,孟靖源不语。

    薛思商微讶,语调终于起了变化,有一丝意外:“你早就知道?”

    “他说过……出生的时候有雷电劈下……他是棺材子。”

    “哦!他的出生引了天雷?”薛思商低笑一声,心情不错,仿佛拆解了一个疑问,难得的多话:“你知道,上天会感应到某些影响而降雷,天上那些神仙未必会注意到,但这可是不错的提示,像你,你的义父有能力为你扛掉那道雷,所以你活下来。而他……是他的母亲?他的确不平凡,但并没有为祸人间的能力,不像你。他对这个世界有正面影响,他的出生不应该引来天雷,肯定另有原因。”

    手下无意识地使劲,茶水染湿指间,孟靖源沉声说:“你想太多了。”

    “是你不愿意我想太多,放心,我对他的兴趣仅止于解谜。”薛思商尖锐地回道,曲指轻敲桌面,桌底下探出一只手,递出一张卡纸:“请月老的方法,你是为他问的?或许是你想太多了,以他的命格,根本不可能有姻缘。”

    孟靖源接过卡纸,低头阅读,漫不经心地说:“对方已经出现了。”

    “哦?”薛思商敛眉沉思,敲击桌面的手指规律且力道均匀,响声机械持续片刻,终于停定:“做完生意之后,我帮你见见他,解决这桩姻缘,算你特价,95折。”

    “现在给我滚出去。”

    “8折。”

    “马上。”

    “好吧,5折,不能再减。”

    “把预算单给我再说。”

    薛思商掏出纸和笔,迅速写下几行字,递给桌底下伸出的手,一派精明干练的精英风范:“很快就会算好。”

    对于这位全公司只有一个活人的大老板,孟靖源只有一个结论:“说我为祸人间?你这家伙该是为祸三界六道的大魔头。”

    “谬赞了。”

    薛思商很是谦虚,孟靖源干脆拿眼白看他。

    乔觅端着菜上桌,见到门户紧闭,朝门廊喊:“黑犬,帮忙开门。”

    黑犬立即欢脱飞身腾跃,碰一声破门而入,在道士和主人的瞪视下雄纠纠气昂昂地溜达一圈,走出门外,嚷嚷:[吃饭了吃饭了,听到没有,都出来,吃饭了。]

    乔觅进进出出端菜装饭,又去分发鬼和妖的伙食,薛思商见状,唇角猛抽:“你家这群奴隶什么时候提高生活水平了,还跟人吃一样的饭菜,真奢侈。”

    孟靖源施施然端起饭碗,冷哼:“又不是奢侈不起,我不像某只铁公鸡。”

    “节俭是美德。”薛思商很淡定。

    “是吗?先教会你家欠债人美德,他前天向我借钱,我借了。”

    “孟!靖!源!”薛思商不淡定了:“把欠单给我!”

    “很好,预算单就直接送到你的手上吧。”

    “算你狠。”

    乔觅终于有空坐到餐桌边上,就见薛思商脸色铁青而孟少难得挂上愉快笑脸,不禁感叹:“你们感情真好。”

    同一桌上,三个人,抽了两个。

    位于破败四合院巷口外的玻璃墙高楼大厦,主要是一家大企业的总公司,同时也是业主,部分楼层出租,也都是一些公司的办公室,是名副其实的办公大楼。自从出事以后,大厦内出现各种谣言,为了安定人心,业主只好请来三高(能力、名气、收费)道士薛思商做一场法事,永绝后患。

    开坛的日子定了,还有几天宽裕,薛思商收费虽然贵,却也是真材实料而且处事认真的负责之人,第二天便到现场踩点,直至中午回来,冰雕般冷硬的脸上多了一丝困惑,表情十分凝重。

    孟靖源早上没有考试,就在屋里上网,乔觅正埋头翻译文件。

    薛思商倒了一杯水,坐到桌边,好半晌才说:“那大厦里有古怪,但不是鬼那么简单。”

    敲动键盘的手指停下,乔觅也抬起头,两双眼睛落在薛思商身上,等待下文。

    “看看这个。”

    薛思商拿出一个脏兮兮的小布包,搁到桌面上。

    “什么东西?”乔觅瞧了一眼,问:“能看看?”

    薛思商若有所思地瞅了乔觅一眼,轻声说:“看吧。”

    “喂!别碰!”

    孟靖源来不及制止,乔觅拿过小布包,一瞬间,布包在雪白的掌心中风化,漏过指间飞散,一丝不剩。

    乔觅眨巴着眼睛,薛思商面无表情地轻摩下巴,孟靖源眉间打结。

    孟靖源狠刮薛思商一眼,咬牙切齿:“别拿他做实验,那是个巫袋,让你家欠债人过来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对,嬷嬷是广东人呀……拇指!

    那啥,其实薛思商和唐梦杰的人物形象是出好自友同尘姑娘的构思,当时她极力推荐我写这么两个家伙为主角,但是俺脑袋里已经有孟少和呆乔,因此配角用上了,鼓掌。俺一直劝那姑娘自己开一篇,可惜那懒虫每次都坑,每次都坚持不下去,真想pai她。

    其实灵异,俺脑袋里经常有影像,包括很多奇怪的梦,但是要论考据,俺却是知识薄弱得紧,这曾经被好友球球儿唾弃,敲脑袋,俺有时候就是想不出来下面该怎么写,就会找她们聊天,说着说着就变成自说自话,她们一个劲应是,另外还是我的资料提供站,哇哈哈哈…………………………像医院剧情的结局,其实是俺对着朱砂吱吱喳喳地说出一通,然后定下来的,温油的朱砂也受得了我当时歇斯底里的一通快打自言自语,还要鼓励我,我替她扶额。

    感谢朱砂,对了,朱砂的“都市夜归人”绝对赞!爱看灵异文的筒子们千万不要放过。

    20、第十九章

    薛思商晚上又跑去大厦查探,对此孟靖源并未有半丝担忧之色,他挑灯夜战,全副心神在明日的考试上,乔觅则是很苦恼,因为又有客人要来了,据闻是一位精通巫蛊、降头、黑魔法等的大师,可大院原来就四间卧室,孟靖源和乔觅各占一间,有一间是小梅的坟,剩下的住了薛思商,他心里盘算着这几天跟小梅挤一挤,把房间让出来。

    可是这种想法刚才提出,立即就被孟靖源无情地驳回:“不用,让他们共用一间就够了。”

    “不太好吧,他们是客人。”

    “俩白吃白喝的瘟神,没把他们扫出去已经仁至义尽。”话罢,孟靖源冷冷哼了一声,表现出十足的不齿,可他又怎么知道此举令乔觅觉得十分可爱,只把他当成一个口是心非的别扭小孩。

    见乔觅不说话,孟靖源又添上一句:“债主和负债人住在一起,正好讨债还债。”

    “哦,也对。”乔觅轻轻点头,之前就听说那人欠了薛思商不少的债,心生感叹:“薛道长那么精明,也有人能欠他的债,真厉害。”

    孟靖源意味深长地瞅了乔觅一眼,没说话。

    烦恼已经解决,乔觅又埋头忙碌手头上工作,语调轻松:“再过一段时间我就有钱付房租了,你想好要收多少钱,我拟个租赁合同吧。”

    “闭嘴,我不差钱。”孟靖源皱眉说了一句,很是烦躁。

    乔觅顿了顿,也没说什么,继续忙。

    翌日,孟靖源大早就出门了,薛思商彻夜未归,回来的时候满脸疲惫,脸色凝重,随便吃过早餐就躲进客房,悄无声息。

    乔觅对大厦里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日子还是自在地过,喂过院里那些妖和鬼,跟黑犬和小梅出门补充了一次食材,客房里依旧没有动静,他又洗晾脏衣物,把院子打扫一番,处理过新鲜的食材下锅熬汤,然后就埋头忙翻译。

    阿花透过音箱吱吱喳喳地透露薛思商的一系列小消息,例如薛道长有多抠门,手段有多残忍,奴役众多鬼怪,恶名令各界闻之色变。黑犬懒洋洋地躲在角落打呵欠,小梅和沉风似乎都顾忌薛思商的存在,除了吃饭,大多不见鬼影。

    乔觅拿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目光放到洒满淡金的庭院,感受微风带进淡淡阳光味的宁静和暖,唇角笑意渐深,感叹:“今天天气真好。”

    阿花的声音骤止,黑犬翻了翻狗眼,乔觅依旧迷蒙着眼睛享受内心的安详,院门就在宁静详和中轰然大开。

    “喂,薛思商,孟靖源!我来啦!快出来迎接。”

    乔觅重新戴上眼镜,默默打量毫不客气长驱直进的陌生人,深棕色发丝在阳光下透出淡金,五官立体,尤其摘下浅茶色太阳镜后,那深邃的眼睛虽然是黑眸,却略带几分洋味,活力充沛的小麦色肌肤,修长身躯包裹在潮流服饰下,仿佛走在伸展台的模特般,举手投足无一不透出一股浓重纨绔味儿。

    “哪来的富二?”乔觅低声问黑犬。

    [啧,不用看就知道是唐梦杰那白痴。]黑犬懒洋洋地说:[不要强迫我睁开眼睛,我还爱惜狗眼。]

    “哦!”乔觅明白了,原来就是那位高人,客人二号,他赶忙起身迎客:“你好,孟少出门了,薛先生在客房里,要不我带你过去?”

    唐梦杰立即丢下行李箱,兴味盎然地围着乔觅看了一圈,笑容满面:“真特别,也不急着见那两个混蛋啦,我们先聊聊?我是唐梦杰,你呢?”

    乔觅不禁想起姜故平,心想唐梦杰也是这种热情性子,并不感到排斥:“我是乔觅,这里的住客,唐先生坐着吧,我去泡茶。”

    “别先生前先生后,都把我叫老了,叫我梦杰吧,乔觅。”唐梦杰自来熟地搂住乔觅的肩膀,主动往厨房带去:“泡茶吗?我也去吧,我知道厨房在这边,有好几次我弹尽粮绝就到孟少这边来蹭吃蹭喝的,早熟得不能再熟了。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那闷骚性格很麻烦,对久了人都会生病,所以我每次都坚持不了多久,你说你是这里的住客,天天见着不会难受吗?看你瘦的,这么苍白,我说你要是熬不住,就找别的地方去,我还认识一个老好人,你可以去投靠他。”

    乔觅淡笑:“没有,孟少是个好孩子。”

    唐梦杰狠狠噎了一下,打了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就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瞪紧身侧比自己矮,比自己瘦小的乔觅,惊叹:“我突然感觉得你好伟大哦!”敢说孟靖源是好孩子,那得有多瞎,多有胆色。

    [唐梦杰,你别在这拉皮条,呆乔跟你不一样。]黑犬不知何时跟在一侧,凉凉地来了一句:[小心孟少把你填井。]

    “哦?!”

    闻言,唐梦杰更加兴致勃勃,垂首拱在乔觅颈侧嗅了嗅,性感的唇靠在那耳侧,发出诱惑般的呢哝细语:“小乔,一会要不要给我一些指甲,头发,皮肤组织,能让我抽一管血更好,啊哈,要不你干脆跟我签订契约,死后把身体留给我?”

    “唉?”乔觅不太明白:“要来干什么?”

    “嗯嗯,各种用途,嗯嗯,你真香。”唐梦杰一脸陶醉地凑在那雪白的颈侧,竟然忘情地低头吮咬下去。

    [喂!唐梦杰,你走火入魔了?当自己是恶魔还是吸血鬼?!]

    “小狗狗别来烦我。”

    [唐白痴!老子今天让你断子绝孙。]黑犬飞跃而起,朝唐梦杰裤裆啃去。

    “哇哈!你这只疯狗,看我把你封了。”唐梦杰一边逃,一边往内兜掏法宝,庭院里好不热闹。

    乔觅摸摸脖子上湿意,耸耸肩,沏好茶,热上点心,便带到客厅去。一人一狗还绕着院子里团团转,唐梦杰童心未泯,一边逃一边嘻嘻哈哈地逗弄黑犬,逗到黑犬动真格又用道具压制,外行人看着也知道他厉害。

    乔觅只怕他们乐极生悲,连忙喊:“别玩了,黑犬,有布丁呢。”

    嘶地一阵摩擦声,黑犬硬生生地扭转去势,跑向乔觅夺下布丁,白了唐梦杰一眼,径自走到阴凉处去享用美味。

    唐梦杰这时也朝乔觅走来,抬手挥一把额上热汗,啧啧称奇:“还真不简单,竟然把这只犬妖治得服服帖帖。”

    “黑犬其实很不错。”乔觅由衷地说,把唐梦杰领进门用茶点:“你不主动闹它,它也不会生气。”

    唐梦杰轻挑眉毛,不予置评,喝茶吃点心,脸上难掩对食物的满意和赞赏,细细打量对面慢条斯理地陪着他用茶的乔觅,突然问:“小乔,你对这次事件有什么看法?”

    乔觅眨眨眼睛,随即明白唐梦杰是指大厦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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