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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国王坛风云录 作者:恩顾

    会轻易上当,李无敌浑身炸毛,声嘶力竭地扑上来就要殴打他:“你他妈耍我啊?我的嗅觉要你测?还拿这种龌龊的东西测?神经病吗?”

    元明清侧身一躲,动作强硬却力道柔软地将李无敌连拳头带半身全扳进了怀里,笑模笑样地狡辩:“昨晚棒棒都吃了,还嫌什么内裤嘛?”

    李无敌更生气了,急赤白脸地咆哮:“你说吃了棒棒就给我莲花跑车的!”

    “怎么又跟我旧账重翻了呢?”元明清做无辜状:“不是才算清楚的吗?要不你把账单吐出来我们重新算?”

    李无敌精明地眨眨眼,不吱声了,他可是欠了一账单的嘴和手,其中被吃棒棒都还没登记在录,幸亏法克密记性不好才让自己占了便宜,别说吐不出账单,就是能吐也不愿吐。

    元明清借机讨饶:“就当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要不我借你两次嘴?算是赔罪吧。”

    李无敌伸出一个巴掌,讨价还价:“五次。”

    元明清惊讶道:“那太多了!要不三次?”

    “四次,不能再少了!”李无敌缩回一根手指,眼神坚定冷厉。

    元明清幽幽叹气:“好吧。”

    神经纤弱如娇花的贝乐在午夜遭到刺激后一直没能安然入睡,翻来覆去若干小时后朦朦胧胧的睡着了,未等睡沉,就听到窗外传来哼哼哈兮的呼喝。

    睁开眼,发现天泛亮了,贝乐憋着一肚子火走到窗边一看,看到江兆唯在院子里练双节棍。

    “江兆唯!”贝乐急火攻心地怒斥:“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江兆唯刷刷刷收起双节棍,棍子哐哐哐从头砸到肩又从肩砸到胳膊,最后夹在腋下,“嗷呦~~”一声摆出李小龙的经典姿势,勉强没有摔倒。接着,他昂起被自己殴打得鼻青脸肿的脑袋,看向二楼的贝乐,朗声道:“练武!保家卫国!”

    贝乐瞧见他这一张猪头脸,咒骂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当真是百感交集:“你这是何苦呢……”

    江兆唯潇洒地一甩猪头,气势豪迈:“男儿当自强!不苦!”

    “装吧,你这贱小子!就是练成李小龙也别想动我一根寒毛。”贝乐冷冷地嘀咕了几句,合上窗户,拉上窗帘,倒头继续睡。

    与此同时,另一边窗户刷地打开,冯趣阴森森地举起一箱东西往江兆唯砸去:“自强你妈x!再吵老子睡觉宰了你!滚!”

    江兆唯受到冯趣的威胁后老实闭上嘴,在雨后的草地里甩着棍子扑腾到太阳高照,将自己打了个半死。

    贝乐虽说合紧门窗补眠去了,但总能听到那双节棍呼呼作响,搅得他心神难安,硬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实在培养不来半点睡意,干脆起床洗漱一番,抖擞起精神下楼去。

    江兆唯顶着猪头坐在台阶上聚精会神地翻一本小册子。

    贝乐倒了两杯水,走过去递给他一杯,轻咳一声问:“看什么呢?”

    “仓库角落找到的。”江兆唯举起小册子,封面上写着七个大字:“双节棍使用说明”。

    贝乐有点印象了,“哦……想起来了,去年进了几箱spy使用的武器,商家附送几根双节棍和一本说明书……怎么?有实用性吗?”

    “当然有用,还有示范图呢!照着做呗!”江兆唯摊开小册子,只见每页都惟妙惟肖地画了一个使用姿势。

    贝乐在他身边坐下,拿过小册子一翻,漫不经心地问:“学了几招?”

    “五招!”江兆唯揉揉被打肿的脸颊,哼道:“不过能熟练使用的只有一招。”

    贝乐翻到最后一页,既好气又好笑:“行啊,能熟练使用一招也很了不起了!”

    江兆唯拉长脖子一看,抢过小册子再仔细一看,“嗷”一声震天动地的哭了。那最后一页上写着一排小字:以上例子皆为常见错误动作,十分危险,禁止使用!如需学习正宗双节棍,请拨打培训热线xxxxxx!

    贝乐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如释重负,总之心情愉快了不少,但还是装出兔死狐悲之情,用指尖沾点水给江兆唯擦拭擦拭眉骨上的血迹,心中窃笑:就你这水平,再多练几天就把自己砸死了!还想打老子的主意?做梦吧!

    江兆唯小册子一丢,声泪俱下:“老板,你快安慰安慰我!”

    贝乐搂过他拍了拍,笑得满脸是牙:“你怎么这么傻呢?”

    江兆唯咬牙切齿:“是哪个无良的商家干这么缺德的事!他娘的!”

    “好好好,以后我们再也不向那个商家进货了。”贝乐心说:谁让你整天想着强|暴我?这是报应啊!

    江兆唯窝进他的怀里可劲儿地撒娇:“贝!勒!爷~~”

    贝乐平静道:“把你的两只手都从我屁股上拿开,否则我捏死你。”

    江兆唯只好把手挪到贝乐腰上,光打雷不下雨地干嚎了几声算了事。

    八点半,送奶小弟准时把鲜奶送到院子门外,叮铃铃摁了摁铃铛。贝乐站小厅窗口往外看去,问:“谁又定了奶?”

    冯趣答:“我。”

    贝乐端起咖啡抿一口,“你不是嫌他家的牛奶不好喝吗?”

    “他们家多了新品种,是羊奶,定一个月试试咩~”陈跃进乐不屁颠地跑出去取奶。

    江兆唯捧着咖啡杯全无胃口地抱怨:“你们怎么就只给自己定呀?我不想喝咖啡配油条,我也想喝奶!”

    “奶配油条也不怎么高明。”贝乐鄙视他一眼,优雅地拿油条沾沾酸甜酱,然后塞进嘴里。

    说话间,陈跃进拎着两瓶羊奶进来,“咦?我怎么觉得丢在院子里的那个箱子很眼熟?”

    冯趣好整以暇地给江兆唯倒了半碗奶,眼皮抬也不抬:“眼熟就过去打开看看呗。”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陈跃进的惨叫:“我的天呐!我不活了!这不是我的宝贝箱吗?我的奥特曼扭蛋!我的卡卡西手办!我的无线手柄!我的坦克……你们没事吧?哦穴特!狐狸尾巴都弄脏了!”

    江兆唯怜悯地看着他的背影,问冯趣:“你弄出那么大动静他都不知道?”

    “他一睡着就跟死了一样。”冯趣腹诽:老子连亲带摸一起上他都醒不过来,那点动静算个屁?

    江兆唯评价:“你真坏。”

    冯趣面无表情:“还不是你这猪头害的?敢废话?奶还我。”

    江兆唯收声,埋头喝奶。

    陈跃进抱着箱子进来,泪水涟涟地扑向冯趣:“蛐蛐儿,你看,我的电动草泥马腿断了,呜呜呜……”

    冯趣也是一时怒急随手操个东西丢下去,此时见他这么伤心,不由后悔不已,安慰道:“下次我去进货时给你带一个。”

    “可是它很贵的……”

    “我买了送你。”

    “哦~~”陈跃进摇摇尾巴:“蛐蛐儿你最好了。”

    冯趣一笑,摸摸他的脸:“那别伤心了。”

    陈跃进依旧郁郁寡欢,“可是,是谁把我的宝贝箱搬下来的?”

    “不知道。”冯趣无辜地耸肩。

    “蛐蛐儿,我们屋里是不是也闹鬼了?”陈跃进可怜巴巴地问。

    “有我你怕什么鬼?”冯趣不屑。

    陈跃进旁若无人地倒在了他的肩上:“蛐蛐儿,你好an哦,我就喜欢你这样!”

    冯趣没有好脸色对他:“你能去死一死吗?”

    “不能。”娇滴滴地。

    “去死。”恶狠狠地。

    “都说不能了咩!”害羞羞地。

    贝乐恶寒:冯趣,你到底是看上死娘娘腔哪一点?

    元明清一如既往地消极怠工,直到下午才一步三摇地来上班。贝乐表情严肃地打趣道:“不分白天黑夜的鬼混容易伤身,收敛点,别纵欲过度了。”

    冯趣嗤笑一声,惜字如金地丢出三个字:“我看难。”

    “谢两位旧爱关心。”元明清笑容可掬。

    贝乐皮笑肉不笑:“旧爱你妈。”

    冯趣深情款款地回应:“旧爱你妹。”

    江兆唯挤过来一颗猪头:“什么妹?”

    元明清淡定地吃了一惊:“你怎么搞成这样一副猪头脸?”

    “不小心摔的,唉,不提这个。清清,听跃进说你妹很漂亮?”江兆唯色咪咪地搓着手:“带来店里大家认识认识吧?”

    元明清态度礼貌地婉拒:“我妹很高,你配不上,别妄想了。”

    瘦竹竿江兆唯颓了,壮狗熊陈跃进生机勃勃地笑成一朵花儿:“我,我,我!我很高!”

    元明清还没有发表评论,冯趣插嘴问:“陈跃进,你还要不要电动草泥马?”

    “要!”

    “那就闭嘴。”

    陈跃进特委屈:“为什么?”

    “要不要?”

    “要!”

    “那就别问为什么。”冯趣冷然。

    “为什么?”陈跃进万分不解,婀娜地扭动着虎背熊腰嗲声问:“到底是为什么呢……”

    冯趣脸色一肃:“到底要不要?”

    陈跃进果然巨型含羞草一般委顿在冯趣身边,安静闭嘴。

    元明清人在曹营心在汉,算算斯洛普?李演奏会的日子快到了,李无敌明天肯定要走,下次再来,进不了门怎么办?唉,那小子今天一直念叨着想弹琴,指不定今天就走了呢?

    想到此,他真是片刻都坐不住了,手上的活没有做完,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就往外走。

    “站住!”贝乐老神在在地喝住他:“还没下班呢,去哪?”

    “没烟了,出去买包烟。”元明清对答如流。

    冯趣丢过去一包烟:“这有。”

    元明清一顿,又找出一个借口:“渴了,出去买罐啤酒。”

    江兆唯打开冰箱:“各种牌的都有,您随意。”

    元明清锲而不舍:“饿了,出去买个汉堡。”

    陈跃进操起手机:“正好!叫外卖吧,我也想吃鸡翅了。”

    元明清不死心,沉吟半晌,忽然语出惊人:“性|欲来了,出去找个人。”

    众人皆无语:算你狠,快滚!

    出了小洋楼,元明清直奔配锁铺,打了一把自家钥匙。

    回到家里,他照旧摆出一张无可奈何的倒霉相,推开门叹息:“你怎么还没有走……”

    不想,这次没看到人。

    站在空屋前发了一阵呆,元明清觉得有些无所适从――那家伙真没家教,临走也不打声招呼,早知道上午就不跟他讨价还价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赶着多写一些贴出来,有些仓促,挠头~(_)~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q(s3t)r

    21

    21、骗个亲亲

    演奏会那一天的傍晚,元明清收到一张票。

    票印得十分精美,请柬式的折叠设计,封面天青色素雅的纸面上印着端庄却不失优雅的字体,内页则是钢琴天才的侧面照。元明清承认这张照片照得美极了,李无敌完美的脸孔上带着一抹恬静的浅笑,眉目清俊,气质高雅,当真是出尘脱俗,非但能使乐迷纷纷倾倒,还能迷死一群花痴的乐盲。

    ――而事实证明好看的人怎么摆弄都是迷人的,不管是拍照这般装高贵,还是在床上打开赤|裸的双腿求人吃棒棒。元明清吻了吻票面上印的小情敌,内心像只发情的困兽般焦躁,那种可以咬咬肉爪子亲亲热嘴唇的满足感不是亲一张小纸片儿就可以替代的。

    从家门口打个计程车到音乐剧院只要十几分钟,走路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元明清看看时间,离演奏会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他淡定地没有心思吃晚饭,将门票夹进钱包,出门了。

    “元明清今天又没来上班,越来越放肆了!”贝乐执着他的孔雀毛原子笔,在账本上写了几笔,“我必须扣他几天工资以儆效尤。”

    “你就装吧。”冯趣翻看素材库摸索着整理网店装修,嘲讽道:“在江兆唯和陈跃进面前装一装也就罢了,在我面前还假正经什么?二老板的工资是按天数拿的吗?”

    贝乐干咳一声,悻然搁下笔纸,站起来两手插在口袋里踱了几步,在大落地窗前晃来晃去。他前两天网购了一条民国风格的暗色细格子便裤,今天快递刚送到就迫不及待地穿起来试试了,裤子剪裁合身,配着军装款的立领白衬衫,裤腰示意性地别上松垮垮的细背带,衬出背部和臀部线条尤其挺拔,一派民国时期嬉皮风流的公子哥儿风范。

    贝乐满意地点点头,觉得很有必要再去网购一双军统式的长靴和俏皮的呢子礼帽来搭配这身衣服。

    冯趣冷不丁开了腔:“你屁股上是长了骚疔还是长了痔疮?坐着会疼是吧?走来走去晃什么晃!晃得老子眼花!”

    贝乐忧郁了,只好坐下来,没话找话说:“那两只呢?”

    “江兆唯去买套餐了,陈跃进去送市内客户的货。”

    贝乐有些不满,“怎么让他去送货抛头露脸?简直破坏国王坛优雅高贵的形象!”

    身为员工的冯趣没好气:“没看到我在忙吗?你每天都穿的这么风骚怎么自己不去送啊?”

    身为老板的贝乐颓了:“……”

    冯趣继续忙自己的,贝乐安静地翻看几个商家和进出口公司刚寄来的商品目录,两个人默然相处了一会儿,贝乐自言自语:“呦,这一期出了不少很q的粘土手办……”

    冯趣搭话:“我看到了,一套好几个萝莉,价格也实在。下个月进一些吧,陈跃进挺好这一口。”

    “你每个月月初就把他的钱全骗光让他整个月都不得不靠你养,这样很满足独占欲是吧?”贝乐毫不客气地拆穿他的阴谋。

    冯趣耸肩,“不拿这些东西骗他,他的钱也是要被彩票店老板骗走的。”

    “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贝乐百思不得其解:“你给我解解惑呗!”

    冯趣沉默。

    贝乐起了调戏之心,靠过去捏捏他的下巴:“先后甩了我和小明,我还以为你眼光有多高呢,转头就暗恋上一个不帅又没品的娘娘腔,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冯趣扭开头:“老板,你以前不是这么三八的。”

    “无聊嘛。”贝乐讪笑:“瞧,现在没人,你跟我说说又不会死,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冯趣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面色冷淡地说:“你再帅再有品也与我无关,我过日子不是看着一朵水仙花就可以高|潮的。”

    “喂!”贝乐被激怒了,“这话什么意思?我在床上有亏待你吗?哪一次没让你爽?”

    冯趣异常冷静:“这只是比喻。”

    贝乐断然道:“这个比喻不靠谱,我不接受。”

    “你不接受关我鸟事?”冯趣淡然将将目光投回显示屏,接着忙碌。

    贝乐犯了倔劲,忽地拔掉电脑插座:“我是老板,我让你别做了你这么勤快干什么?我今天还就要你说出个理由来!”

    冯趣以最快速度做一遍自我反省,深觉自己说话恶毒这个毛病得改改了,不该伤害水仙花娇弱的自尊心,毕竟水仙花一直待他很好。回想起这家店开张初始,他们俩正打得火热,反正他也没事做,就顺理成章到店里帮忙,不多久招了别的员工,他们只好偷偷摸摸,亲热一次像在偷情,满足之余别有一番趣味。至于分手,他没觉得自己对不起谁,一早就说好是玩票,只是他先腻了,爽快挥挥手说拜拜,多么理所当然,值得隔了这么久还耿耿于怀吗?实在要追究理由的话,毫无疑问,他对贝乐近似于精神病的自恋程度忍无可忍就是最大的理由――可是他们不当炮|友,还是好友呢,这个理由说出来多伤感情。

    无可奈何,冯趣一声不吭的抽完一支烟,沉痛地瞎掰道:“你太完美了,我不够帅又没品,举止不优雅说话又粗鄙,跟你相处常拉低你的档次,对着镜子做|爱也由于我太平凡而破坏了美感,所以觉得自己高攀不起,常常失眠多梦、自卑多疑,我还是适合找一个普通人比较轻松……”

    “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呢?真傻啊!”贝乐瞬间软化了,伤感地摸摸他的脑袋,感叹道:“你和陈跃进会幸福的!”

    冯趣默默吐槽:我呸!

    江兆唯买了套餐回来,店小二般嗓门洪亮地喝道:“泰式排骨饭!谁的?”

    冯趣伸手:“我。”

    江兆唯端给他一盒套餐,又问:“炸酱面!谁的?”

    冯趣也接过来:“死娘娘腔的,他送货去了。”

    “老板,你的……咦?”江兆唯拿筷子戳戳冯趣:“贝勒爷呢?”

    冯趣想当然地说:“在后院吃玫瑰吧。”

    果不其然,跟冯趣谈了谈往事,使贝乐感怀伤物,一个人坐在后院,他端着一面镜子兀自神伤: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把我生得如此国色天香,害我身边的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纷纷离我而去……

    他咬着一朵玫瑰花瓣,双眼潮湿了:我的要求并不高,虽然曾经的伴侣没一个配得上我,但我从不计较,对他们都是真情实意的,可是仍然不能阻止他们自惭形秽……难道?!!我就要像这盛开的玫瑰花一般,一个人美丽、独自凋零?多么寂寞!

    他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向苍茫的天空,无声地控诉:老!天!啊……

    “老板,你的内脏汤和尿丸子。”江兆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打断了他的遐想。

    贝乐无需情绪过度,转头端过汤搁在石桌上,边掰一次性筷子边教训:“这是风情牛杂汤和迷梦汆丸子,怎么好好的美食被你一叫就全无美感了?”

    江兆唯嘿嘿傻笑,在他身边坐下来,打开自己的扬州炒饭,“老板,我跟你一起吃。”

    贝乐全无胃口地划拉着牛杂汤,“你又点最便宜的?”

    “刚给我妈汇了钱,没钱啦。”江兆唯摊手。

    贝乐想起他说过的梦话,顿时一阵心酸,舀了几个汆丸子给他,“你的伙食我包了。”

    江兆唯的耳朵抖了抖。

    贝乐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告诉他们,要不每个人都跟你比,我哪来那么多闲钱喂饱一窝男人?”

    江兆唯丢下筷子抱住了他:“老板,你为什么对我最好?”

    “因为你最小嘛。”贝乐不假思索。

    “我二十啦。”江兆唯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

    “二十也小,比我妹还小好几岁呢……”不知怎么的,贝乐一对上江兆唯的眼睛,脑子里一闪而过那晚荒唐的情事,登时从小腹蹿上来一股子燥热,忙打掉他不老实的爪子挣脱开来,故作镇静的找个借口:“热死了,别拉拉扯扯,你……去冰箱里拿两瓶啤酒。”

    江兆唯依言回到小厅拿啤酒,看到陈跃进送货回来了,还给冯趣带了一串羊肉串。他酸溜溜地对好兄弟抱怨:“我也想吃肉。”

    陈跃进挑出炸酱面里的肉渣:“吃吧。”

    江兆唯眼睛往冯趣瞟:“羊肉串,我也要!你真小气,怎么只带一串啊?”

    “拉倒!”陈跃进一呼噜把挑出来的肉渣填嘴里,“想要自己出去买咩~人家身上只有三块钱了嘛。”

    “靠……比我还穷。”江兆唯没辙,抱上啤酒走了。

    冯趣吃了几口羊肉串,问:“真的就全身只有三块钱?”

    陈跃进热火朝天地吞着炸酱面,一掏空口袋,“喏。”

    “自己吃了吗?”冯趣支着下巴看他。

    “没。”陈跃进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面条,“你给我留两块。”

    “没了,”冯趣咬住最后一块羊肉串,将竹签儿一丢,向他凑过去,含含糊糊地说:“唔,在我嘴里,来吃。”

    陈跃进想也没想,脑袋一探,嘴巴一撅,舌头一卷,把羊肉捞进了自己嘴里嚼了几下,这才呆住了:“啊咧……”

    冯趣面无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陈跃进刷刷刷抽出一坨纸巾给冯趣抹嘴:“嗷嗷!蛐蛐儿!对不起咩,我不是故意蹭你一嘴油的,擦擦,擦擦……”

    冯趣若无其事,收拾收拾快餐盒丢进垃圾桶,坐回电脑前工作。

    陈跃进心慌慌地绕着他转:“蛐蛐儿,你生气了吗?”

    “没。”

    “真的没?”陈跃进惶恐不安地观察冯趣的脸色。

    “没。”

    “真的真的没?”陈跃进含泪咬着衣角。

    冯趣言简意赅地丢出一句话:“再问我就生气了,滚。”

    陈跃进利利落落地滚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冯趣恨得牙痒痒的:废物!老子骗他亲一下都这么费事,骗他干一炮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李无敌给元明清送来的不是一般的贵宾票,此排贵宾席离舞台最近,与普通座拉开一段距离,还有工作人员把守。元明清找到位置坐下来,周遭全是前来捧场的各界名人,其中演艺圈明星不在少数,个个光鲜亮丽喷香袭人。

    若是江兆唯陈跃进之流,在这种场合里早已上蹦下跳到处索要签名了,可元明清是什么人?他是目空一切的淡定帝,怎么会干出那么不入流的事?他在众名流客套、虚假、左右逢源的寒暄中,淡定地掏出在路上买的一个大肉包子,淡定地无视旁人诧异的目光,淡定地细嚼慢咽。

    吃完包子后,看看时间,离演奏会开始还有十几分钟,元明清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女明星,发现对方是前不久与斯洛普传出姐弟恋绯闻的大牌歌手。

    淡定帝淡定地吃醋了,弯下腰假装在地上寻找东西,趁人不注意,撩起女明星累赘的拖地长裙擦了擦手上的油渍。

    擦干净手后,元明清坐直身子,忽然意识到一直空着的右手边多了一个人,他转过头不经意地一瞥,淡定的嘴脸终于绷不住了!身边那金发花瓶男正是这两年猛地蹿红的影视剧偶像明星罗莫声――没红之前是个啤酒推销员,外号暴躁罗,是骚蝴蝶贝乐的前男友之一,元明清的死对头。

    两个人冷冷地对峙片刻,罗莫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刻薄冷漠的丹凤眼,“你怎么会在这?”

    “干你屁事?”元明清与他八字不合,当年一见面免不了互殴。

    罗莫声高傲地一挑眉:“这种席位的票是非卖的,你怎么能弄到?”

    “干你屁事?”元明清不想跟他废话破坏了好心情。

    暴躁罗额上青筋一跳,拳头蠢蠢欲动,考虑到自己现在身份不同往日,终究是忍下了,闷声问:“贝乐这两年如何?”

    元明清还是那句话:“干你屁事?”

    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暴躁罗不再废话,坐正看向舞台。

    22

    22、两小之猜

    演奏会开始了,斯洛普?李在雷动般的掌声中出现,他立于麦克风前,先是发表了一段简短的致谢,每说一句话,总要在收尾时停下几秒,容掌声平息一些,而他听着掌声,唇角软软地勾起淡漠的笑意,似乎漫不经意,又似乎陶醉其中。

    各大媒体在描述此位钢琴天才的笑容时,皆不约而同地使用清净迷离、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等词眼,仿佛他们形容的不是一位世俗青年,而是一位道骨仙风的世外高人――元明清揣测,小情敌只是在傻笑或懒笑罢了,他的人生没有“辱”,而“宠”又是生活常态,有何可“惊”?

    发言完毕,李无敌转身走向三角钢琴,剪裁合体的燕尾服将他的腰背扯出一道挺拔英气的线条,他腰细臀窄、双腿修长,身形隐约还带着一股子少年气,并不是完全的男人味。元明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知道他只是骨架瘦削而已,那布料之下的屁股和大腿肉嘟嘟的,一口下去就能留下一排爽利的牙印。

    钢琴曲响起,偌大的剧院只剩天籁之音回荡,坐在钢琴前的那个人,恍然变了一个人,他的唇边噙着似笑非笑的恬然,手指天马行空一般在琴键上跳跃,目光则泛泛地投向前方,不知道看到了哪儿去。

    元明清驱逐走满脑子的情|色,纯净澄澈的音乐流淌入耳朵,侵入脑内宛如将摄走灵魂,他定定地看着那人,突然动起了买钢琴的念头。人心都是贪得无厌的,他以往用cd听钢琴曲时,常想听次现场;买到普通票听了现场,又想如果能买到前排票多好;买到了前排票,进而寻思着如果能坐在贵宾席上,是不是可以看清音乐家;而由于因缘巧合的推动,今天他坐在贵宾席上,看清了钢琴天才的一举一动,却又不满足了,他想买台钢琴,让小情敌只弹给他一个人听。

    如果选择性无视坐在旁边的仇敌,这是一个难得的美妙之夜。

    约定曲目演奏完后,掌声经久不息,李无敌自行加了两首曲子,演奏会最终圆满谢幕。他的身影刚一消失在舞台上,元明清一秒都不想陪伴身边的死对头,避蟑螂似地站起来就走。

    罗莫声在他背后骂了一句什么,他假装没有听到,加快脚步混进了人潮中。

    回家的路上,元明清接到一通电话,贝乐在手机那一头兴致勃勃地怂恿道:“小明,酒启封了,过来尝尝。”

    元明清放慢脚步,笑道:“很迟了,明天吧。”

    “我们正在过滤酒渣呢,明天你来喝现成的?别做梦了!”贝乐强下命令:“别废话,马上过来帮忙。”

    元明清好脾气地应道:“好吧,等等。”

    贝乐嘱咐:“顺路的话,带些点心。”听口吻是一位和蔼民主的老板。

    遗憾元明清不作脸:“不顺路。”

    “那拐过去买。”诚然,贝乐毫不客气地变成了霸道无情的老板。

    元明清笑:“知道啦。”

    酒是夏初时灌的,贝乐一时心血来潮买来五十斤新鲜上市的葡萄,招呼几个员工一起搭把手,一颗一颗地洗干净,晾掉水后全倒进大陶缸里碾碎了,再搅和三袋白糖和一瓶二锅头,封起来藏在地下室五个月,是时候启封了。

    这种做酒的方式是元明清教给贝乐的,那时两个人还在念中学,贝乐高他一个年级,本不应该有交集,可就不知怎么认识了,还很投缘――那关系纯洁得不堪回首,贝乐将自己的性向藏得深不见底又欲盖弥彰,俩人凑一起纯做作业、纯玩游戏、纯洗澡、纯睡觉。元明清手把手教贝乐酿酒,只酿一点儿,用个可乐瓶装着,启封后一人一半,元明清喝下去后八风不动,贝乐却醉迷糊了,拍拍他的胸口,大着舌头说:“等我妹回来,我把她介绍给你。”

    十几岁的元明清已展露淡定帝的本色,不动声色地答应了:“好啊。”

    贝乐闻言哭了好一会儿,然后笑:“好妹夫,叫我声哥!”

    淡定少帝漠然处之:“哥。”

    贝乐闻言笑了好一会儿,然后哭:“兔崽子,我操|你妈!”

    淡定少帝面不改色:“爸。”

    那个时候的贝乐自恋倾向已然很严重了,可惜校规苛刻,统一古板的校服和发型让水仙花很难骚的起来,于是神奇多面手的元明清学了不少女孩都不屑去学的活儿,比如绣花。贝乐高考那年,两个人常在午间休息时间躲到旧网球场后独处,贝乐靠着旧墙边抽烟边背书,腿架在对面的元明清腿上,而元明清撩起对方的裤脚,好似在专心致志地绣玫瑰――之所以说是“好似”,因为贝乐什么时候在念书,什么时候在看他,他都知道,只是不出声、不抬头,“好似”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可笑的针线上,贝乐把正在抽的烟递给他,他就习惯成自然地抽上一口,有时假装不经意地用嘴唇去接触对方的手指。

    毕业后,贝乐的几套校服,在裤脚沿、领口内、领带角等隐蔽的地方毫无例外地藏着指甲盖大小的玫瑰花。

    十几年的牵绊,他为贝乐做到事很多很多,亏欠的更多更多,要不是今天看到罗莫声,几乎快忘光了。他站在富贵西点坊门外,抽完一支烟,这才推门进去点了一份小巧且精致的水果萨巴雍给贝乐,付钱后转头到对街的发财包子店,买了一笼菜包子给其他人。

    小洋楼里,满屋子浓香呛人的酒味,贝乐指挥江兆唯和陈跃进过滤出葡萄渣,酒浆里依然混着许多絮状物,得过滤第二遍。江兆唯等不及了,用大捞勺舀了一勺子,咕噜噜喝下去,舔着嘴唇说:“真甜,尝不出酒的味道呢。”

    陈跃进夺过捞勺也喝了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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