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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影响我学习!/不能再打了!——三千大

    他话还没说完,时少侠已经顺势按住他的脑袋,严格地左三圈右三圈飞快揉了十八遍。

    林间懵了几秒钟,回过神就跟着扬眉,忍不住也跟着笑出声,撸起袖子就扑了回去。

    林女士抱着蛋糕毛衣一堆礼物,拿肩膀顶开虚掩着的门,正好看见儿子把小朋友按在沙发里,掀着衣服往上撩。

    林间堪堪停手,看着特别利落帮忙关门的林女士:母亲。

    林女士特别懂,眨眨眼睛,点了下头。

    林间:我在挠我同桌的痒痒,我同桌怕痒。

    林女士放下手里的东西,安抚两个小朋友,又点了下头。

    林间:冬天的衣服比较厚,所以需要撩起来,不然效果不是特别好。

    林女士善解人意,一连串点头:嗯嗯。

    林间:

    林女士放好了东西,倒出两只手,一只手比十一只手比八,给儿子了个加油的暗示。

    林间百口莫辩,帮可能是石化了的小木乃伊整理好衣服,一块儿端端正正坐在了沙发上。

    整件事都不是很好解释。

    越解释越奇怪,甚至还很欲盖弥彰。

    可能是什么命运的暗示。

    林间掐着时亦的脉搏,在几乎已经开始担忧地考虑要不要给男朋友做个人工呼吸的时候,林女士忽然噗地笑了出来。

    石化的小木乃伊在他身边打了个激灵,滚滚烫烫地抬头。

    没事的。

    林女士摸摸时亦的头发,笑着坐到他身边:我的孩子,我肯定清楚在干什么呀。

    时亦怔了怔,抬头迎上林女士的目光。

    林女士笑吟吟看着他,帮他把头发理顺,压低声音:林间其实也有怕挠痒痒的地方,就是不太好找。

    林间:妈。

    林女士安抚地拍了两下他的脑袋,继续小声跟小朋友压低声音凑在一块儿说悄悄话。

    林间坐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看着小书呆子一边认认真真地听,一边不自觉渐渐放松下来,也跟着牵了下嘴角,没再说话。

    什么都得慢慢来。

    时亦的成长里,接受的否定和负面影响实在太多了,多到从没任性过,多到时时刻刻都在自控和回避。

    多到哪怕脱离了那个环境,也被他领回了家,也依然没办法立刻彻底无所顾忌地融入进来。

    总要慢慢走,一点一点往外走。

    差不多了,下次可以试一试

    林女士神秘地朝小朋友眨了眨眼,结束了悄悄话,含笑坐直,把蛋糕转了个圈:好了,点蜡烛吧。

    时亦下意识坐正,看向面前的蛋糕。

    蛋糕的样式其实也挺普通。

    不是翻糖的,素面奶油,上面拿彩色的奶油画了幅挺印象流的画。

    千算万算,没找着那种蛋糕店的那种小蜡烛。

    林间从背后翻出跟通红的停电用的蜡烛,戳在蛋糕最中间:庆祝我同桌一岁了。

    林间一本正经:恭喜你,时亦同学。

    时亦没忍住,跟着牵了下嘴角:1岁零204个月。

    好嘞。林间说改就改,特别好说话,拿着餐刀在蛋糕面上扒拉了几下。

    时亦低头,看着那几个拿红色果酱写的字。

    林间的行动挺快,沾着那点儿果酱,把祝小朋友生日快乐下头补了个1岁204个月,转回来冲着他。

    时亦跟着笑了一会儿,咳嗽两声,认认真真看着蛋糕。

    红果酱应该是林阿姨写的,字迹端端正正,格外清秀。

    下面还有另一行字。

    凝固的黑巧克力,相比这一行红果酱其实很不起眼,但一眼就能看得出是林间的字。

    格外有力,笔锋都带着熟悉的潇洒劲儿。

    生命盎然,爱的坦荡。

    他多看了一阵这几个字,察觉到眼睛又不争气地有点烫,仓促擦了两下,发现什么都没有才放心,把注意力挪到了蛋糕的画上。

    和字相比,整幅画都有一些好像被蛋糕盒压扁过的横冲直撞的气场。

    色彩很丰富。

    一眼就看得出来用了好几种奶油。

    我自己画的。

    林间找了找,翻出把塑料餐刀:程航非要把图样抢走研究,过了两天跟我说是猛虎下山,投射了我充满干劲精力十足的内心

    时亦跟着笑出声。

    看得出来是什么吗?林间问。

    时亦:猫。

    林间扬扬眉,拿刀柄敲了两下,冲着林女士格外自豪:看。

    猫和毛线团。时亦看着蛋糕,指了指,猫的尾巴太长了。

    是吗?林间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我自己都找不着猫尾巴在哪儿了。

    时亦:

    我的记忆里,这幅画的主题确实是这个。

    林间仔细看了看,又拿刀尖戳了两下:这一坨是什么?

    时亦把他的餐刀从猫屁股上拿下来,放在一边。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林间同学从来都是个懂得放弃的人,毅然放弃了继续辨认自己的抽象主义画作,给林女士打了个眼色。

    林女士飞快地心领神会,轻手轻脚起身,走过去拔走了取电的房卡。

    房卡拿走以后还会有一段延时,林间转过来,双手扶住时亦的脸,挺严肃:十八岁了。

    时亦看着他,黑湛的眼睛弯了下,点了点头。

    我同桌以前遇到了很多事,我超心疼我同桌,想给他把以前的生日都补上。林间说。

    小书呆子有点担忧:要吃十八个蛋糕吗?

    林间没忍住乐了,扶着他的脸揉了两把:我同桌非常务实,关于他的下一份生日礼物,我决定送他健胃消食片。

    时亦也跟着笑了,没再出声。

    林间看着他颊边的旋起来的酒窝,心口软了软,抓紧时间:在征得了酒店的同意以后,我们对这里进行了一些可以彻底恢复的、不影响原本装潢的修饰

    林女士看了一眼表,打了个手势。

    林间加快语速:有一种立体粘贴,不伤墙面,自带荧光效果,但需要先在有光线的环境下待一段时间,自己才能发光。

    时亦已经习惯了林间台电视购物频道,抿着嘴角跟着轻声乐,吃了这个安利:嗯。

    所以我们决定利用这个。

    林间摸出打火机,深吸口气:三,二,一。

    秒针走过最后一步,停在跨越日期的零点上。

    他跟林女士已经测过好几次时间,灯光一秒不差啪地熄灭,窗帘严严实实遮住了外面的灯光,整个屋子都暗下来。

    时亦下意识抬头。

    视线适应了黑暗以后,就有荧光从黑暗里浮出来。

    星星形状的荧光。

    微弱又灿烂,渺小又辉煌。

    从零星的光点汇聚成光流,走了十八个台阶,一层一层到他头顶上。

    一整条浩瀚的星河。

    十八岁了。

    林间啪的一声按响打火机,火苗在星河下跳动起来,映着他琥珀色的瞳光:生日快乐,欢迎回家。

    第104章

    直到吹了蜡烛许了愿, 听着林间跟林女士一边拍手一边合唱了生日歌,开了灯吃完蛋糕,时亦都还没太能从整件事里彻底回过神。

    第十八代cpu延迟这么久吗。

    林间胡噜胡噜小木乃伊的脑袋, 笑着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手:回魂儿了时老师。

    时亦跟着坐直,缓过神看着他。

    林女士的毛衣除了造型有点儿抽象,其他的都挺好, 版型也舒服,穿在身上格外暖和。

    暖和得都有点儿热。

    下回劝林女士织毛坎肩。林间笑了笑,帮他擦了下额间的细汗, 脱下来吧?

    时亦低头看了看, 攥着衣摆犹豫了一会儿, 点点头。

    林间抵着沙发边, 帮他把毛衣脱下来叠好, 跟另外两件放在了一块儿。

    林女士很体贴,跟着两个小朋友闹完了生日流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特意嘱咐两个人多睡一会儿,明天她来帮忙收拾。

    时亦靠在沙发里, 被林间兴致勃勃地调整着摆了好几个造型。

    应该照相的。

    林间最后拿他时老师的胳膊比划了个y=sinx, 反复端详了半天, 没忍住乐了,揉了把头发:忘干净了。

    时亦跟着笑出来,把胳膊放下来,摇摇头:不用。

    好歹做个纪念, 这么大日子,明天扯着林女士照一张。

    林间在他颈后揉了两下:今天感觉怎么样?

    时亦看了他一会儿,没忍住笑了,枕着他的手掌侧过头。

    怎么样啊?林间逗他,跟着转过去,给个点评?时老师?

    这个人挺烦人。

    偏偏反射神经跟运动神经还都非常优秀,他往哪边转头,就跟着飞快转到哪一边。

    时亦彻底放弃了过脑子地跟他闹,转得头都有点儿晕。索性闭上眼睛,没压着嘴角那点儿弧度,直接躺在了他垫在身后的胳膊上。

    林间转过来,呼吸跟着停了两秒。

    屋里的灯只开了一盏,夜光的星星们稍微有点儿黯淡了,还在努力把最后那点光亮出来。

    从窗外漏进来的、偏冷色调的月光下头,小书呆子不带半点儿防备地靠在他臂间。

    男孩子清瘦,肩膀轮廓清晰得几乎锋利。

    阖着眼,眉角沾着那点儿月亮,描出来尤其柔软干净的笑。

    时亦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有新反应,睁开眼睛。

    下一秒,林间的吻已经覆落下来。

    时亦迎住他,摸索着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蛋糕的甜香味儿。

    唇齿碰上的温热交融,气息洒在皮肤上的微凉跟心跳擂鼓的聒噪喧闹。

    林间的手臂上添了点儿力气,又一点点放松下来,格外柔和地圈拢着他。

    时亦动了下胳膊,曲着的手指顶了顶他的掌心。

    指节在温热掌心滑动,画出了个有点蜿蜒的轨迹。

    还没来得及点问号最下面那个一个点,林间已经轻笑了一声,呼了口气:小书呆子。

    时亦抬头,发梢蹭过了一点儿他的颈窝:嗯?

    林间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把原本想说的话又咽回去:许了什么愿?

    时亦指了指他。

    林间愣了下:什么?

    愿望。时亦说,借你了

    林间用力一拍大腿:靠。

    因为时亦先过生日,所以把愿望借给他了,让他过生日的时候再还。

    小书呆子说的这句话他当然记得。

    不光记得,甚至还记的很清楚。

    清楚到能记一辈子,别的什么都忘了,这个也能清清楚楚想起来的那种。

    可也没人会在人家过生日人家吹蜡烛的时候自己许愿的。

    那时候就得抓紧机会了吗?

    林间挺后悔,跳起来翻那根红彤彤的蜡烛:再点一回还算数吗?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大意了

    吹完蜡烛就忙着吃蛋糕送礼物,打火机也不知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

    林间攥着蜡烛找了一圈,已经开始考虑用不用钻木取个火的时候,被他们家小书呆子及时拽住了胳膊。

    生日愿望啊。林间惋惜得不行,我同桌借给我的,错过了就没了。

    时亦摇摇头:没错过。

    林间眼睛一亮:我同桌还过农历生日吗?

    时亦:

    时老师在每件事上的考虑都非常周全,为了防止林间同学在这种环节粗心大意,还帮他许了一份愿。

    不光许了愿,还很严格地闭着眼睛数了十个数都没睁开。

    林间有惊无险,松了口气放下蜡烛,跟着坐回去:现在问题来了,我男朋友到底许了什么愿?

    时亦摇摇头:不能说,说了会不灵。

    这么严格的吗?

    林间有点儿好奇:我们以前一般许愿都会故意让对方听见,比如我上个生日许的愿就是林女士能不再给我织毛衣了,林女士许的愿就是能把我送去参加变形记。

    时亦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得停都没停下来。

    林间也跟他一块儿乐:确实,说出来就不准了,我们俩的愿望好像都没实现成功

    林阿姨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时亦问。

    还不改口啊?林间揉了揉他的头发,林阿姨跟我一天生日,六月二十一,夏至。

    小书呆子愣了愣,抬头看着他,眼睛睁得有点儿圆。

    没记错,跟身份证上不是一个。

    林间笑了笑,顺着沙发往下滑了滑,抱着他侧过来:身份证上那个不过。

    那个生日早就不过了,他跟林女士的生日是后来两个人一块儿商量的,就定在了跟人渣离婚带着他收拾东西跑出来那天。

    新生,特有意义。

    林间枕着胳膊回忆。当时我们俩还想去文个身来着。

    后来呢?时亦问。

    后来。

    林间:在林女士的视角里,文身那个不知道是针还是枪的玩意儿在我胳膊上点了个点,我就疼得三个人按都按不住地跳下来风一样地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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