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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灯半月明(64)

    让他喊出的同时又承受着锥心之痛,他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小心翼翼。

    斯年想摸摸他看看他,于是手忙脚乱地掏出火折子。

    从细微的火光中,仔细地打量他。

    俊秀的脸庞,泛着柔和的光晕,翩长的睫羽在火光下,一颤一颤的。

    他看见他勾起嘴角,笑得春花烂漫:斯年,是我啊。

    是啊,是你。

    斯年伸出手指摸着他秀气的眉尾,几乎热泪盈眶。

    他哽咽着喃喃出声:阿守,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你。

    我骗自己忘记那段时光,可是我只要闭上眼睛就是你

    我骗不了自己。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他的五官眉目之间,几近贪婪地打量着。

    指腹下的触感细腻而光滑,却又透着丝丝凉意。

    那人微微偏过头,表情疼惜,他说:斯年你辛苦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被温声安慰的男人,反而咬着牙齿,表情变得痛苦:阿守,你骗我的。

    十年前你就食言了,留我一个人在世间苟活

    你也永远不会晓得,我活得有多么的痛苦。

    他叹息一了声,所以:到底是我比较残忍,还是你更加地残忍呢?

    一个骗子,两个骗子,都在自己骗自己。

    那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慌乱,眉头轻轻地蹙在一起。

    表情难过:斯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斯年的手指按在了他的眉间,想将其抚平:怎么会呢?

    我可是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的呢,一直在一起。

    最后,手指落在了他的眼皮上,感受着眼珠的转动。

    多么漂亮的眼睛啊,漆黑的透亮的,看他的时候专注又深情。

    斯年却加大了力度,带着些许残忍:可是啊,你怎么就不是赤玄双瞳呢?

    那人突然就不笑了,表情变得死气沉沉起来:斯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男人从喉咙里逼出沉闷的笑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悲切又诡异。

    他的另一只手早就吸回了七星剑,握着剑柄的手泛起了骇人的青筋。

    他说,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扮成他来骗我。

    手指陷进了他的眼眶里,没有半分怜惜:他确实是我心中最为想念的人

    可是你不知道他早就已经死了,也不知道他是赤玄双瞳。

    你不是他!

    它的表演实在是太过拙劣,让斯年无法继续将情感转移到它的身上。

    所以决定终止这场作秀。

    面前的怪物嘶鸣了一声,周身的伪装开始拉扯撕裂,好看的眉目也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周身阴冷的寒气再也压制不住,最后全身都化为了一团浓重的雾气,想要窜出斯年的手掌心逃跑。

    由林中的阴沉之气凝聚成的鬼怪,实力不容小觑。

    可是斯年既开了天眼,它就再也无处遁形。

    七星剑上的北斗七星映出了熠熠的光芒,让斯年在黑暗中也能视物。

    他脚尖点地,张开双臂飞跃而起,蓦地一剑划向了虚空!

    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鬼怪既是绝望又是怨恨:是你们先擅闯我半山林!

    斯年懒得与它废话,只想尽快将它解决了,手中的招式越发的狠厉。

    眼中也慢慢浮起了红光,从眉心处传来的灼烧感不断地蛊惑着他大开杀戒,四周的树一根又一根地倒在了地上!

    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鬼怪反而不躲了,桀桀桀的笑声穿透了夜空。

    活该他死了,活该他留你一人,哈哈哈哈哈!

    带着怜悯的嘲讽,最是狠毒。

    斯年怒吼了一声,一剑刺穿了那团雾气,冷漠地看着它四分五裂地消失散尽。

    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那最后的一句话,他有多恨。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使劲儿往他痛处上戳!

    树林里的白雾和阴翳随着鬼怪的消散也快速地变淡消失了。

    斯年抬头,发现天边竟然已经破晓了,第一缕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刚刚的经历对于他来说不过短短一刻钟,可现在竟然已经天亮了么?

    直到感受到皮肤上的温度,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着装连乞丐都不如。

    衣衫褴褛的,该露的不该露地都通通地暴露在了阳光底下。

    身后突然传来了连续的尖叫声,雅罗捂住自己是双眼大叫:啊啊啊,你臭不要脸!

    斯年抽了抽嘴角,扯着衣服上的破布,暂时性地把不该露的地方给遮住了。

    多半有些恼羞成怒地命令道:你给我闭嘴!

    雅罗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声。

    斯年试图转移话题,问她:你刚刚哪去了?

    我不是一直在这儿的嘛!

    呵,一直?天都亮了!

    雅罗瞪大了眼睛抬头望天:是、是哦,怎么一下子就天亮了呢?

    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了,雅罗跑过来,看到了他暴露出来的细长伤口,有些流血的地方还未凝结。

    天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伤得这么严重!

    而你屁事没有。 斯年表情不耐地咧开了嘴角,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呢?

    啊我也不知道啊

    雅罗突然踮起脚尖凑近,食指搓着下巴,表情若有所思。

    凌霄子,你是不是哭了?

    斯年反射性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手掌上全是半干的水迹。

    他有些懵,随后恶劣地一笑:我这不是演戏么!

    为什么要演戏,演什么戏?雅罗还想再问,就被斯年一把按着脸推开了。

    嘴里吐出一个无情的字来,滚。

    第80章 此生不再入黄泉 16

    唯一的道袍被削了个四分五裂没法再穿。

    斯年换上了一套灰色的便服, 精瘦的腰腹依旧被腰带束得紧紧的。

    雅罗围着他转了一圈:这样更好看诶!

    斯年没心情搭理她, 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法器。

    又将小瓷瓶紧贴着胸口放好后才道:继续赶路。

    雅罗精神不错, 一路轻快,并没有发现斯年的异常。

    他敛着眉一直在出神,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眼底也是一片疲惫的青黑。

    之前那场战斗没有赢家, 斯年同样输得一塌糊涂。

    有些思念被血淋淋地挖出来后, 就再也埋不回去了。

    斯年有多想简守,只有他自己知道。

    简守的眼睛又开始痛了, 一开始他还忍得住不发出声音来。

    他只是蜷缩在床榻上, 用手捂住自己发红的双眼, 双肩细细地发抖。

    到后来忍不住了, 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和痛苦的哭腔。

    就像是回到了最初被一把钝刃剜去眼睛的时候。

    刀尖割断了经脉, 鲜血喷涌而出, 染红了他的世界。

    原本遮住眼睛的手指也深陷入眼眶里。

    简守竟然疼得想要将眼珠子给挖出来!

    有熟悉冰冷的气息陡然逼近,一只大手钳住了他的手腕。

    沉声呼唤:阿守,阿守 我的阿守。

    还未完全失去意识的简守怔了一下, 他不想让男人为他担心。

    于是咬紧了嘴唇, 不愿让痛呼声溢出来。

    看着他这副倔强隐忍的模样, 鬼王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

    有人也曾将所有伤痛独自承受, 到死都瞒着他。

    那些画面快得来不及捕捉,鬼王也不知道画面中人是谁。

    现在他满心满眼的就只有简守, 他倾身将他圈入了怀中。

    却该死的不能带给他半点温度。

    修长的食指撬开了简守的牙齿, 疼惜地抚摸在嘴唇上的齿痕。

    他为他镀炼出来的身体, 是有血有肉人类的身体。

    所以他也会感受到疼痛,也会流泪。

    如果当初知道会让阿守如此的痛苦,他是舍不得让他再变成人的。

    做人有什么好的呢?

    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再落入俗套。

    鬼王用拇指抚去了他嘴角的血液,简守的两只手也被压在了头顶上。

    冰冷的双唇落在了简守紧闭的右眼上,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慰

    阿守,你若将它挖了去,我又去哪里给你再找一只呢?

    简守不停挣扎的动作,突然就这么顿住了。

    他知道男人为自己,几乎付出了所有。

    这只由灵石铸成的眼睛花光了男人的修为。

    男人将简守的灵魂倾注在这块灵石中,让它成为了自己能化为人形的钥匙。

    如若剜去,就是要了男人的命。

    从鬼王嘴里渡出的寒气,在简守的右眼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冰冷终于缓解了灼热的疼痛感,简守就开始默默地流泪。

    对不起

    他知道这一口寒气也是男人竭力所为,自己总是在难为他。

    鬼王又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眼睛,以示安慰。

    猩红的舌尖卷走了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咸且涩然。

    鬼王有时候会感到奇怪,他这么自私又狠毒的人。

    怎么每次到了阿守面前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呢?

    他会想要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阿守的面前,想要哄他开心。

    舍不得让他疼,也舍不得看他流泪。

    等着简守因为疲惫而沉沉睡去,鬼王才抽出四肢离开了这里。

    最后回望的那一眼,饱含了他自己都不曾醒悟的刻骨爱意。

    他想记忆总会回来的,他和阿守也一定宿命。

    清晨,第一缕阳光点燃了晶莹的睫毛。

    扑扇着睁开了一双透亮漆黑的眼睛,眼尾红红的,有哭过的痕迹。

    鼻尖有花香,简守微微侧头就看到了一大束粉红的桃花。

    花朵红得热烈,花瓣上还有新鲜的晨露,圆润可爱。

    简守坐起来,将花束抱入了怀中,嘴角咧开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有丫鬟听到动静,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看到人后就愣住了,红着脸道:狄公子,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人面桃花相映红,她想也不过如此了吧。

    听到她的话,简守才后知后觉地摸上了自己的面颊。

    做不出任何表情的一张脸,竟然是会笑了么?

    看他不接话,丫鬟心里一惊,以为是自己逾越了。

    其实换做其他人,她是绝不敢这样说话的。

    只是这位公子是在是太平易近人了,才让自己钻了空子。

    她刚想要跪下来谢罪,就被简守给拦住了。

    谢谢你。

    简守心情好,光着脚站起来,暗棕色的地板衬得脚趾莹白透红。

    他轻声问道:可有花瓶吗?

    丫鬟从那一句道谢中回过神来,连说了好几个有有有。

    她手脚麻利地拿出一个花瓶,到了点清水进去。

    看着简守一脸仔细地将花枝插进去,丫鬟才觉得奇怪。

    狄公子,这是哪里来的桃花啊?开得可真好真漂亮。

    巫月山庄里的桃树都才结苞呢。

    她嘴巧,问出来的问题,也像是纯粹的赞美。

    简守抿着微微发肿的嘴唇,眉梢轻扬:好心人送的。

    好心人是谁呢?那人又是怎么进的山庄?

    丫鬟心中还是疑惑,却不敢再问出口了。

    只是道:狄公子,午时,我们庄主会邀各位豪杰异士共进午膳。

    到时候,还请公子上上位坐。

    堂堂巫月山庄的庄主,能对这位年轻公子如此尊敬,是有原因的。

    那日简守来到山庄门口摘榜的时候,守卫表情不善地接过了榜单。

    这么几个月下来,真正有点本事的没几个,多半都是来蹭银子的。

    所以将一锭银子塞到简守手中后,守卫就让他快走了。

    不想浪费时间为他登记名字,转身将榜单再贴了回去。

    结果回过头看到简守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所以,这是嫌银子给得少了?

    守卫立即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实在是厌恶这种贪得无厌的人。

    你若想要进山庄里再行骗,那这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

    到时候莫说你这一锭银子得吐出来,就是命也得交代在这儿!

    守卫想吓吓他,让他自己蒙生出退意来。

    简守颤了颤睫尾,一双宛如滴墨的眼睛开始与他对视。

    声音轻且柔,却是不容置喙:我姓狄,请给我一张通行牌。

    守卫张开的双唇又立马合上了,瞳孔也开始涣散。

    他朝简守点点头,行动僵硬地为他登记了名字,再将赤字通行牌递给了他。

    赤字牌,代表了身份,住的是上房,坐的也是上位。

    巫月山庄的庄主巫冶庭,看到牌子先是诧异,后又邀简守进屋浅谈了几句。

    再出来时,态度就转了个百八十度,眼底隐隐涌出了希望。

    斯年来得不巧,正是午膳的时候。

    门口的榜单也不知道何时被撕了下来,无榜可摘。

    几个闲散的守卫站在门口,一把大刀横在腰侧。

    雅罗踮着脚尖,凑上去问:大哥,你们家榜单呢?怎么不见贴出来啊?

    看到来者是个女娃娃,守卫也没凶:人选完了,已经撤榜了。

    雅罗啊了一声:不能够啊,我们也是来驱 又及时止住,也是来为大小姐看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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