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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山(穿越)——蜜秋(19)

    第28章 秘史
    如今夜里殷涔不敢离了陈佶,得分秒守着他,见缝插针的去找沈沧,只能在白天早朝时分。
    殷涔仍然去了胡同老宅,发现沈沧居然在。
    老神在在的居然在喝茶,算算日子沈哥哥今年三十有七,在这时代算得上中老年了,不过殷涔心中不知为何,仍然觉得沈沧是当年骑马带着他跑了半个大宁国的十九岁少年模样,如今沈沧眼角有细细皱纹,皮肤也不复当年白皙,似一直活在暗处,连脸色都变得如黑夜一般,只有一双眼睛,仍旧狭长深邃。
    沈沧望着殷涔,殷涔看着他正正经经的样子,却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笑出来。
    今日为何不在世子府?殷涔先开了口。
    我若在世子府,你还怎么找我?沈沧回呛到。
    算得比神仙还准,莫非天天都在这等我?殷涔就是不想在沈沧面前落了口舌下风。
    啧啧,天天,月月,年年,日里等,夜里等,满意了?
    殷涔,
    为老不尊。
    说正事了,殷涔挑开话头,我只想知道,你究竟算哪头的?
    什么叫算哪头的?
    你究竟是谁的人?今日我只要这一句话。殷涔坐到沈沧对面,按下他的茶盏,沉沉说道,辛尚允,还是云渐青,还是,另有其主?
    你相信我吗?沈沧问道。
    若是往日,殷涔必定想都不想地点头,而今他眼中掠过一丝犹疑,点了头。
    这一丝犹疑却被沈沧尽收眼底。
    你若不信,我说也无用。沈沧道。
    我信你。
    又过片刻,沈沧站起了身,院中一片晴好,风轻云淡,他讲了一件久远往事。
    他确为辛尚允养子,父母双亡,被辛氏夫妇收养,自小与辛家大少爷辛冲一起习武,都是辛尚允亲手所授辛家二十四手,却不料辛冲九岁那年,一场高热便夭折了。
    幼子早亡,辛家夫人也因此一病不起,不出半年竟也撒手人寰,接连打击之下,辛尚允再无续弦之意,也不再收徒,从此辛家二十四手便只留下沈沧一个传人。
    沈沧十六岁那年,正逢东南海寇祸乱,刚登基的宁熙帝陈泽任命一起长大的发小云渐青为抚南营将领,前去东南抗海寇,离去之前,时任御前近身侍卫的辛尚允,将一手教导出的养子沈沧,送往云渐青身旁作为侍卫。
    就此,沈沧伴随在云渐青身旁三年,直到殷涔降生。
    就这么简单?殷涔总觉得有些内里缘由并没拎清。
    简单来说,就这么简单。沈沧答。
    不简单来说,又该如何说?殷涔觉得沈沧话里有话。
    辛大人病逝的夫人,叫秋忆空。
    听到这个名字,殷涔浑身一僵,秋家女。
    她与皇后是?殷涔问道。
    当今皇后一母同胞的姐姐。沈沧答。
    殷涔觉得脑子一团乱麻渐渐理出了头绪,原本意料之外,不该在浑水中的人,其实原本就在水中央。
    那你,与辛大人、皇后是一起殷涔还未说完,沈沧便打断他,不是,又不屑道,若我是,你还能活到如今?
    殷涔被噎了下,怎么,难道我还应该感激你?
    秋夫人临终时交待辛大人关照秋家,那时候秋忆人还不是皇后,秋家也不似如今这般声势浩大,辛大人对夫人一往情深,自然满口允诺,将我派去云将军身旁并不是辛大人的意思,而是秋忆人的主意。
    秋忆人当年还只是玉妃,年纪尚轻,却对辛大人承诺,将来她会坐上皇后之位,她的孩子将是太子,辛大人必要用全力辅佐她未来的孩子,也是姐姐秋忆空的侄儿,辛大人对亡妻追思难忘,便事事听了秋忆人的安排。
    我去云将军身旁,原是做内线,以及,若将军始终不与秋家合作,便让我杀了他。
    话说到此,殷涔的面色惊疑不定,日后的事情,明显沈沧与云渐青颇为亲密,与皇后却明显疏远。
    沈沧继续说道,当我跟着将军到了东南,将军很快整顿军纪,招募新兵,将原本孱弱的抚南营训练一新,短短半年内便与倭寇打了第一场胜仗,最高兴的当地百姓,过上了难得的太平日子。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我决定追随将军,什么暗线,什么刺杀,全都抛在了脑后。
    如此一来,皇后难道不恼火吗?
    所以,日后的三年,被接连刺杀的人是我,我始终不愿相信辛大人会派人刺杀我,这些人只能是秋家派来的,但是,沈沧诡谲一笑,他们杀不死我。
    三年来都没杀死我,而后,我跟你一同消失在了西北,无人知我在哪,那几年,倒是过了些安安静静的好日子,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沈沧盯着殷涔的眼睛,似笑非笑。
    殷涔简直不知该如何作答,又想起什么,如今你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京城,皇后难道不再对你做点什么?
    沈沧道,如今她已做皇后多年,地位稳固,朝中大臣才是她的目标,我这种不值一提不肯听话的小人物,她顾不上了,再说,当年杀不死,现在更杀不死了。
    倒也是,殷涔点头。
    皇后的野心,此刻昭然若揭,只是殷涔没想到这个被祁言之称为疯子的女人,从如此年轻就开始筹谋,实在是担得起疯子这个称号。
    如此看来,当日陈佶在骑射场和归云湖水秋千遇到的意外,以及街头暗巷的刺杀,都与皇后脱不了干系,借辛尚允名下心腹元远山之手,又借云野订婚大典和酒宴的遮掩,让陈佶毫无防备。
    这其间有没有赵纶和祁言之的身影,殷涔当下还无法判断,对于梧叶儿那晚探听到的祁言之和赵纶欲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志向,他也隐隐约约觉得不会是让陈仪当太子这么简单。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怎会给他人做嫁衣。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殷涔觉得梧叶儿的监|听得紧密些了。
    远处世子府屋顶上的梧叶儿接连好几个喷嚏。
    殷涔想了想,又试探问道,皇上为何不喜太子,你可知缘由?
    沈沧摇头,这已是我离京之后,在西北时发生的事,已经离我太远了。
    殷涔又问,传闻皇上和太子生母春晖娘娘感情交好?
    沈沧这回记得,那还是我少年时期,皇上登基前便与春晖娘娘完婚,这是先皇钦定的太子妃,家世好,端庄贤惠,与皇上堪称举案齐眉,到我离京的时候,春晖娘娘都还与皇上如此相处,京城中颇有美名,而后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春晖娘娘突然暴病离世,玉妃成了继后,皇上越来越沉迷方术。
    殷涔推算了下时间,当时陈佶应该不过三岁,秋忆人如她对辛尚允预言的那样,果真成了皇后。
    只是殷涔不相信巧合这回事,但凡巧合,必是人精心为之。
    一道道谜团等着揭开,殷涔心叹道,这世界,可真有意思啊。
    没什么可怕的,两世为人,不信活不过一世人。
    估算着约莫到了下朝时间,殷涔与沈沧告辞回太子府。
    沈沧嗔笑,如今片刻都离不得了?
    殷涔仰头干脆道,可不是,日日夜夜,片刻不离。
    沈沧难得睁圆了眼睛,夜夜你们
    殷涔嘴角勾笑,夜间格外得看好些。
    说罢转了身,走到院子轻飘飘掠上屋顶,却听得沈沧在屋内叮嘱了句,平山,云将军,你父亲他,不是坏人。
    殷涔身形僵了僵,转头留给沈沧一个明日晴空之下的灿烂笑靥,走了。
    沈沧:
    需要的时候就唤人小甜甜,用过了就喊人牛大嫂,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啧啧啧。
    回到太子府,不消片刻陈佶也下朝回来,殷涔叫上梧叶儿,跟陈佶一起关在了书房。
    殷涔将今日探听得来的消息简要说了下,略过皇上与春晖娘娘那段,只讲了秋忆人与辛尚允的关联。
    梧叶儿嘴巴哦成一个圆形,眼睛也睁得圆溜溜,殷涔大力拍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陈佶皱着眉,自小皇后待我并不坏,我想着她可能并不甘心自己孩子做不了太子,却没想过她竟然这么想让我死,我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呀。
    殷涔又忍不住抱过他,轻轻在背后拍着。
    梧叶儿都看不下去了,人高马大的被人抱着,他蹭过去,我也要。
    殷涔,
    怎么回事,一边一只小狼狗,还能不能行了。
    殷涔将人松开,问梧叶儿,我让你盯紧元远山,有什么动静?
    梧叶儿这才正经了神色,说道,他肩头被平山哥哥刺了一刀,伤得挺重,这几天一直在辛尚允大人府中休息。
    有什么人去看过他?
    赵纶。
    殷涔蹭一下站起来,果然!狐狸窝凑齐了。
    他们谈了什么你可有听到?
    辛大人在的时候我不敢去,怕被发现,只听到赵纶曾埋怨他,让他不要逞强单独行动,现在打草惊蛇,要如何收场。梧叶儿说道。
    元远山如何回?
    他仍旧不服气,说非是逞强,这一刀之仇,无论如何也要报回来。梧叶儿又说,跟着赵纶大骂了他一通,说是不是练武的人脑子都坏掉了。
    如此看来,刺杀不是赵纶和祁言之的安排,但是,必定还有下一次。殷涔说道。
    陈佶和梧叶儿纷纷点头,三人互视了一阵,殷涔下定决心,说道,那么,元远山必须死。
    殷涔嘴角带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送他们个人头。
    跟着又对陈佶说道,这事过了之后,跟梁太傅商议,是时候了,我要入朝为官。
    第29章 狙杀
    陈佶看着殷涔,呆呆说道,好好啊。
    他有些,说不出来的怅然若失。
    一方面他也觉得能文能武,又如此好看的平山哥哥,待在他身边做一个小小侍卫,甚是可惜;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如此优秀的平山哥哥,干什么要让外面那些人都知道,偷偷藏在自己身边,可不最好。
    殷涔手肘撑住桌面,探身朝前,鼻尖快戳到陈佶的脸,陈佶猛的向罗汉榻后仰,心中却七上八下,突然靠这么近,眼睛这么近嘴唇这么近,真当我把持得住。
    殷涔抬了抬下巴道,小呆子,我去朝中不是为了什么功名利禄。
    陈佶也抬头,我知道。
    殷涔笑道,你什么都知道。又说,如果可以选,我宁愿一辈子做阿月的侍卫。
    陈佶心跳又快了,你说清楚,什么叫一辈子。
    他望着殷涔,没头没尾的说,阿月也是一辈子。
    殷涔一愣,这小子怎么精神恍惚?手背盖上陈佶的额头探了探,正常啊。
    又问道,阿月如今在朝中,除了梁太傅,可还有其他人是支持你的?
    陈佶回过神来,想了想道,还有舅父,吏部尚书李宁远,我记得小时他极疼爱我,但后来父皇让我跟了皇后,便与舅父疏远了许多,但如今在朝堂上,舅父还是很关照我。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陈佶又道,父皇虽沉迷方术丹丸,但朝中事务他都清楚,并不昏聩,且生平最恨结党,我如今无权无势的,倒也不完全是坏事。
    陈佶点头,阿月说的对,切忌表现出对权势的渴求迷恋,清清白白一个人,才最安全。
    随即又说,所以,即便我是为了让你在朝中有更多助力,才想要入朝为官,但不能让皇上起了疑心,要以什么理由顺理成章的入朝,此事需要跟太傅好好商议。
    陈佶道,多年前太傅便有此意,如今你我提出,他必然全力以赴。
    敌人已经下了狠手,不能坐以待毙。殷涔点头。
    又对梧叶儿认真说道,日后你要紧跟太子殿下,在府中,在外头,有殿下在的地方你都要在。
    梧叶儿点头如捣蒜,突然想起什么,怔怔问道,平山哥哥,那岂不是,以后在府中都见不到你了?
    殷涔和陈佶皆是一愣,互相看向彼此,陈佶心中猛然一酸,为何刚才没想到,如此一来,平山哥哥不能再住在太子府,寝卧那里间暗房将再也没有人了,他再也不能在睡不着的时候踢踢踏踏跑过去蹦上平山哥哥的床。
    这这这,怎么能行!
    陈佶瞠目结舌,殷涔也心中怅然,似乎直到梧叶儿这番问出,他们才意识到,这入朝为官除了为着陈佶的前途,还意味着什么。
    从半大少年到如今,他们日夜相伴、朝夕相处了五年,陈佶从未想过会分开,殷涔虽知道有这么一天,却也未仔细想过,如今骤然提到,他才觉察到原来他也未曾做好准备,原来他的心里,也默默认为会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房间气氛似凝固了,陈佶再也忍不住,抓紧殷涔的手却说不出话,半晌,殷涔勉强挤出一个笑,说道,阿月,我只能,换种方式来保护你了。
    陈佶脱口而出,我可以偷偷去找你,你功夫好,也随时来府里找我。
    殷涔点头,对,避过旁人耳目,还是能见面。
    梧叶儿大呼一口气,摸摸心口,还是能见啊,那就好那就好。
    对于狙|杀元远山,殷涔说道,此一局必须一击即中,他必须死,但不能留下我们的线索。
    但他们能猜到是谁。梧叶儿疑问。
    猜到不要紧,就是要让他们猜到,但又没有把柄。殷涔道。
    殷涔对梧叶儿说,这次你我一起。
    梧叶儿猛点头,太好了,就喜欢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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