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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崛起[系统]——李松儒(127)

    马车很快动了起来,鳞次栉比、规模堪比一座长安城的建筑被抛在了身后。朝前望去,道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 而这也是长安城外难得的一片无主之地。
    和圣域术士到处圈地蓄奴不同,生活在协会的术士在土地方面受限颇多。据说早前协会术士也曾有过在附近圈地蓄奴的打算,但朝廷反应太过激烈,最后不了了之。不过协会术士虽然没有圈地蓄奴,类似圣域那般形成一个个堪比独立王国的大庄园,但在远离长安的郡县也置办了不少产业。对此历代圣人都睁一眼闭一只眼。反正协会术士做的,各大世家都在做,相比起来也无甚区别。
    伴随着马车一路轻晃,外面的天色已昏暗到看不清人影。马车前悬挂的橘色风灯被护卫点亮,风吹过微微晃动起来,为车内晕染了一层迷离的色彩。
    装饰清雅的车厢内,两人一坐一躺,李流光枕在沈倾墨的腿上,谁也没有说话,默契地享受着车内这种静谧的时光。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马车的颠簸逐渐平稳,霍节的声音传来:到天门街了。
    这句话好似一柄小锤子,敲碎了车内悠闲的氛围。不知是否李流光的错觉,他隐约感到五郎的身体变得紧绷,整个人的状态从轻松变得紧张。
    五郎?
    他翻身看向五郎,四目相对,难得的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措。沈倾墨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眼神飘忽地看着车外:我待会先回宫了,明日再来拜访晋国公和、和阿娘。
    刹那间,仿佛有开水滴到心尖上最软的那瓣,李流光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含笑握住沈五郎的手,说道:都已经到门口了,进去见见也不耽误什么时间。
    出于种种顾虑,两人并不打算立刻向家人坦白双方的关系,而是想着徐徐图之。沈倾墨心知他这次只是以七郎好友的身份出现,但每每想到要见七郎的家人,还是会手足无措,莫名紧张起来。
    我沈倾墨想说什么,李流光已替他做了决定,好了,就这样说定了。
    不待沈倾墨再想反悔,马车已稳稳停住。
    回来了,回来了!李流光术士回来了,快通知国公爷。嘈杂的声音伴随着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响起,李流光冲着沈倾墨鼓励地笑笑,推开车门径直跳了下来。
    见过李流光术士。呼啦啦一大群人跪倒在地。
    李流光摆摆手,回头见五郎跟着下了车,放心地朝着大开的中门走去。门内穿着灰衣的仆役纷纷跪倒,露出了听到传话蜂拥而至的人群。几张熟悉的面孔闪过,李流光的视线落在疾步如飞的程宛如身上,明明想要笑,眼眶却是一下子湿润了。
    阿娘!他噙着笑,几步上前就要跪下。
    小七!
    神色激动的美妇人一把拉住了他,上下打量好几遍,确定他一根头发丝都没掉后,眼眶蓦地红了。让你在草原不回来。程宛如恨恨地戳了他一指头。
    李流光仿佛回到了自己刚清醒的时候,亲昵地挽住了程宛如的胳膊,拖长声音道:阿娘,小七这不是回来了嘛。
    程宛如娇嗔一声,忍不住又戳了李流光一指头。关键时刻还是李周书过来安抚道:好了,好了,小七回来就好。
    阿耶。
    李流光松开程宛如,后退一步又要跪下,李周书尚未反应过来,一堆人抢上来七手八脚扶住李流光。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若李流光还是晋阳国公府的李小七,见了祖父母、父母磕几个头便罢了,但现在李流光成为了术士,却没几个人敢让他磕头。想到这些,李流光无奈地看向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挨个打过了招呼。
    胡子已然有些花白的晋国公满意地笑道:小七回来就好。之前你流落草原,全家人都跟着担心,你阿娘更是缠绵病榻,日日牵挂着你。幸而圣人派人送来你的书信,你阿娘才打起精神。这次回来,小七你不走了吧?
    孙儿这次回来为了看望祖父、祖母、阿耶和阿娘。待小住几天还是要回草原去。
    为何还要回去?程宛如不满地问。
    那边还有一些实验没做完。
    霍林河的事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李流光干脆把实验拉出来当借口。果然听说和实验有关,程宛如再有不舍也没了反对。
    一直在旁边慈爱看着李流光的大伯、兵部尚书李周武插话道:小七回来是住协会还是住在家中?
    住家里吧。
    院子都已经收拾好了,哪有回来不住家里的道理。程宛如拉着李流光就要走,李流光却没动,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沈倾墨招招手。
    五郎。
    齐刷刷的,众多的视线落在沈倾墨的身上。众人恍然才发觉他的存在。顶着神色各异的视线,沈倾墨僵直着身子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跟晋国公几人行了礼。
    思及传言中沈倾墨跟小七一起流落草原相依为命,众人不管心中如何想,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一圈绕下来,沈倾墨最后站到程宛如面前。他脑海中回忆着上次在晋阳祭祖时称呼的李夫人,开口却下意识喊了声:阿娘。
    程宛如脸上的笑容凝固,一同凝固的还有周围的空气。原本围在周围其乐融融的李家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息,取而代之的是惊愕的眼神。
    便连李流光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心中冒出一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扭头对上五郎隐有歉疚的脸,几步走过去旁若无人牵住沈五郎的手,坦然地望向程宛如:阿娘。
    因着沈五郎一场乌龙,整个国公府从李流光要回来的喜悦中一路狂奔,走向了兵荒马乱的另一个结局。
    大唐民风开放,又有自汉兴起的男风流传,分桃断袖之说并不少见。众人平日也时常听说谁家子弟如何如何,但上至晋国公,下到程宛如,都万万想不到这事会发生在自家小七身上。偏偏另一人又是沈倾墨,想到他背后喜怒不定的圣人,一家人便不免头疼。
    放在平常人家,出了这种事一个家法便能制住。再不行把人圈在家中,娶一房妻子,塞几个美姬,有了后代其他也就无所谓了。但以小七如今的术士身份,家法自然是上不得的。圈在家中?也是万万做不到。娶妻倒是可行,然术士之间习惯彼此联姻。他们给小七娶一房出身普通的妻子,岂不是害了小七的前程?
    思量半晌晋国公发现他竟是什么都做不了,苦笑之余又生出一丝庆幸。他们做不了,圣人也做不了。纵是圣人有再多不满,也不能拿小七如何。至于国公府,一向对圣人忠心耿耿,也不须担心圣人迁怒。
    一家人想的清楚,坐在那里面面相觑。只程宛如柳眉倒竖,一腔慈母心肠纠结:必然是沈五郎骗了小七。
    李周书安抚地拍拍她,又劝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七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并不影响什么。
    怎么不影响?沈五郎在长安恶评如潮,又是圣人私生子三字被她咽了下去,旁人如何看小七?
    李周书倒是颇为乐观:以小七的身份,谁又敢说什么呢?便是圣人知道了,最多也私下骂几句,难道还能把小七怎么了不成?反正小七日后多半跟舅兄一样生活在协会,术士们对这些更无所谓了。
    程宛如:
    她正要反驳,门口伺立的侍女轻声道:李流光术士来了。
    程宛如蓦地起身看去。李流光送走沈倾墨回来看到的便是母亲等人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心中略有些歉疚,知道家人需要一定的时间消化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事实上,他完全可以说五郎是口误一句话带过这件事。但他不舍得。他知道阿娘两个字对五郎的意义,也记得他跟五郎说起带他回长安见阿娘时,对方的期待和向往。为了能说出这两个字,以五郎的性子不知私下鼓了多少勇气。一句口误固然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他却不舍得抹杀五郎的热情。
    最初的混乱之后,原本五郎要留下跟他一起面对家人,李流光却觉得这件事自己处理最好。五郎在,若是家人冲动之下说了什么重话反而不美。
    他思忖间,程宛如已飞快道:小七跟阿娘说,是不是沈五郎骗了你?
    李流光摇摇头,上前扶住程宛如的胳膊,解释道:是我心悦五郎。
    小七?
    一众人俱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也难怪,以沈倾墨在长安的风评,不仅是程宛如,包括晋国公等人已认定多半是沈倾墨骗了自家小七。尤其想到小七之前痴痴傻傻什么都不懂,被人骗似也说的过去,但不想小七竟是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
    顶着家人打量的视线,李流光轻声道:五郎很好,我很喜欢他。
    第189章 夜袭
    下了一天的细雨到了入夜逐渐变大, 落在太液湖边的早荷上, 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声。临湖而建的水阁沉默地伫立, 几盏精致的美人宫灯随风轻摇, 在漆黑的夜色中照亮一方小小的天地。
    身穿蓝色菱纹圆领罗袍的圣人站在水阁的窗前, 神色漠然地望着雨中的太液湖,右手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挂着的双鱼玉佩。这是他沉思时的动作, 每每这个时候,周围伺候的人都会小心再小心。
    吱呀。
    忽的一阵风吹过, 支起的窗户发出轻响, 离着窗户不远的书桌上几张宣纸被吹起, 露出下面一本浅蓝色封皮的《霍林河》。有内侍小心翼翼上去把吹乱的宣纸整理好, 正要摆放整齐《霍林河》,一直站在窗边的圣人突然回转身, 摆摆手制止了内侍的动作。
    内侍轻手轻脚退下,圣人拿起《霍林河》,翻过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卢绮娘三字显露在了他的眼前。
    五郎还没回来吗?他低沉地开口。
    刚刚传来消息马上就到了。
    说话的是一直伺立在旁的于怀恩。
    这么大的雨李七郎就没留他住下?
    于怀恩沉默不语, 圣人不满地哼了声,视线落在元素周期表上, 像是跟人说又像是自语道:当日绮娘要发表文章, 协会术士多加阻挠。因着她是女子的缘故, 左一个不妥,又一个失当,最后不得不弄个化名出来。如今李七郎正大光明把绮娘的名字印在《霍林河》上, 他们怎得不出来乱吠了?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圣人也不在意。细细看完李流光那篇讲述元素周期表的文章后,他突然问:我记得你第一次见李七郎,回来说他身上有绮娘的影子?
    于怀恩轻声应是。
    圣人似漫不经心问道:李七郎去草原前一直是个傻子吧?
    两个问题看似没什么关联,于怀恩却不敢大意,略顿了顿再度点头应是。
    一个傻子,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绮娘留下的笔记协会研究了十几年一无所获,结果李七郎突然写了一篇文章出来,还解释的有模有样?
    于怀恩装着听不出圣人话语中的含义,轻声道:协会方面传来消息,李流光术士传承自圣域晨曦同盟。
    哈?圣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当年他们也是这般说绮娘的。
    于怀恩再次沉默下来。
    圣人手指点着元素周期表几个字正要说话,一个小内侍进来轻声道:五郎回来了。
    让他进来。圣人合上《霍林河》,没有再问李流光的事。
    小内侍轻轻退出去,不一会沈五郎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也不行礼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圣人已经习惯了他的这副做派,并不生气,神色平静地上下打量着他。不需要人吩咐,于怀恩和几个内侍悄无声息离开了屋子,只剩下他们两人。
    像是角力又像是对峙,双方俱是沉默着。直到圣人率先打破这种无形的凝滞,开口道:你在代州没有出事,我很高兴。于怀恩大概跟你说过了,回鹘入侵是计划中的事,但你出事是意外。我没想到你会离开晋阳,又恰好遇到了回鹘大军
    沈倾墨没有回应。
    圣人也没有继续解释,他惯常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能解释这么一句已经殊为难得了。
    两人又一次沉默下来,半天还是圣人继续道:你和李七郎在草原的事我都听说了。郭凤虏骁勇有,智谋却一般,安北本来是颗弃子,遇到李七郎是他的运气。于怀恩说你在安北不肯回来,我想着小鹰大了总要自己学着飞的,便由着你留在草原。这次你们回来很好,长安和回鹘迟早有一战,留在草原
    我和七郎只是回来看望他的家人,过段时间还要返回草原。
    涉及到李流光,沈倾墨直接堵了回去。
    圣人眉头跳了跳,思及沈倾墨为着李流光留在安北,怎么都不肯回长安的事,免不了轻哼一声:既是李七郎回来看望他的家人,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七郎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这句话带来的刺激不小,圣人一腔郁气憋在了胸口,偏偏对上沈倾墨冷漠的脸发作不出来,缓了又缓自个把气咽回到肚里。
    不管是看谁,回来便不要再回去了。
    沈倾墨径直道:我听七郎的。
    圣人:
    太液湖畔父子两人争锋相对之际,李流光正陪在程宛如身边照看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弟。
    白白嫩嫩的婴童咿咿呀呀地叫着,时不时冲着李流光吐出一个口水泡泡。李流光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脸,眼神情不自禁带出了笑意。
    沾他术士身份的光,家里上至祖父下至父亲,都没有太过在他和沈倾墨的关系上纠缠。甚至在母亲一叠声追问之际,还开口替他说话。无非是他已经长大成人,如今又是术士,这些小事自己便能做主,家里不需要操心。又有谁家子弟也是如此,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只要不闹过分便好。
    李流光当时听了并未说什么。自汉时风气便是如此,男男相好并不影响各自娶妻生子。他和五郎虽没有娶妻的打算,但今日的乌龙已带来足够的冲击,不需要再引爆一枚□□。至于以后的事,看舅舅至今未娶妻就知道术士的自由程度是相当大。
    在一家人简单吃过饭后,李流光陪着程宛如回了房,逗弄起什么都不懂的幼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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