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乘人之危[重生] > 乘人之危[重生]
错误举报

>乘人之危[重生]——一只大雁(32)

    他本想说他们行事并非正道,故而才要隐瞒自己病愈且会武一事,可话到嘴边,他反倒开始有些犹豫。
    宋永年他真的信得过宋永年吗?
    就算宋家为张修远胁迫,宋永年为了救出父母,愿与他们合作,可他却不知宋永年若是知道了他是魔教少主,还会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如今宋永年已知他会武了,这一事瞒不过去,其他事却还可以瞒一瞒。
    是,宋永年曾是他的朋友,可那也只是世家纨绔酒肉朋友罢了,他本就对宋永年了解不多,如今又有两年未见,人心变化如何,谁也说不清,沈清喻觉得,自己不该冒本不会有的风险去赌这一把,将来若是真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他至少能保证宋永年不会知道太多关键信息。
    沈清喻便道:张修远他们势力之广,实在远超你我想象,如今他们还不知我已习了武,我多少还能凭借此举,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宋永年不住点头,显然很是赞同。
    宋家与沈家不同,宋家世代经商,不过是因沈契早年曾救过宋老爷一命,两家才有所联系,而宋永年并非长子,也并未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他自幼便只懂玩乐,纨绔气性是刻在骨子上的,并无他父兄的精明,沈清喻如此说,他竟不疑有他,几乎立即便信了。
    沈清喻总算松了口气。
    他知自己此举绝非君子所为,他本该与宋永年坦诚相待,可他不敢信,如今除开岳霄与兄长外,他实在谁也不敢信。
    他们又回了客栈,江延已先一步将张修明带回来了,他封了张修明的哑穴,以免张修明胡乱叫喊惹来注意,而凌自初取了药箱,正满脸嫌恶地为张修明止血,以免在沈清喻还未回来之前,他就已因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了。
    凌自初实在嫌弃得很,他一点也不想为这人疗伤治病,眼见沈清喻回来,如释重负将手上东西一丢,扭头便皱着眉与沈清喻道:你下手太重了。
    他们在客栈内落榻,张修明只要一喊便能引来其他人注意,此处是绝不适合审问的,沈清喻便对外称病,请沈睿文应付应正阳等人,再将宋永年留在客栈内由众人保护,他则等岳霄回来后,连夜一同带着张修明出了城。
    他说是要问话,实则是审讯,也是报仇,只怕要用到许多不够光明正大的手段,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这些,而岳霄他对岳霄本就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他们在城郊外随意寻了处破屋,确认四处无人后,方解了张修明的哑穴。
    沈清喻原想好好地与他说话,可哑穴一解,他便立即开始破口大骂,声音虽比之前虚弱不少,却一刻也不愿停歇,这一回他觉得自己已抓住了沈清喻的死穴,便将每一句话都往沈契身上带,直言自己当初究竟对沈契用了多少酷刑。
    沈清喻问他:是谁指使你与张修远做这些事的?
    张修明不回答。
    沈清喻又问:张修远为什么去毒龙谷?
    你知道沈契是怎么死的吗?张修明方才被沈清喻打掉了几颗牙齿,嘴上全是破口,说话也漏着风,却还要裂开嘴笑,高声骂道,老子打断了他的腿,在他的肋骨上弹琵琶!
    沈清喻:
    岳霄不免皱眉,他拉住沈清喻的手,将沈清喻带到一旁,低声与沈清喻说:清喻,你先出去,我来问他。
    他想,没有为人子女的能受得了这等刺激,让沈清喻亲耳听到张修明他们对沈契做了什么,未免也太过残忍了,反正只是要问个话,倒不如由他来问,待会儿再将结果告诉沈清喻便好。
    沈清喻却摇头。
    我知道他是想激我,让我生气。沈清喻道,我还没那么冲动。
    岳霄皱眉:我来问也是一样的。
    沈清喻摆了摆手,不再与岳霄多说,转而回去,走到张修明面前,弯下身问他:你还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张修明大笑,说了你爹,来说说你娘吧?
    沈清喻垂下眼:我再问你一次,张修远为什么去毒龙谷?
    十根手指都断了啊。张修明说,啧,你知道她叫得有多惨吗?我一根一根啊!!
    他的话说到一半,沈清喻便不耐抓住了他尚且完好无伤的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往后一拗,硬生生折断了它。
    毕竟是十指连心,张修明痛得抑不住大叫,岳霄本站在一旁,担忧沈清喻会被张修明的言语影响,如今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微微蹙眉,并不开口。
    沈清喻冷冷问:张修远为什么去毒龙谷?指使你与张修远的究竟是什么人?
    张修明满额冷汗,疼得不住发抖,他方才被沈清喻的刀柄打断了手骨,如今连这只手的指骨也被折断了,他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开不开口,都难以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可他该出卖兄长,还是贪这死前一瞬的痛快?
    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好,是条汉子。沈清喻放缓语调,忽而问他,你不是问我知不知道我爹娘叫得有多惨吗?
    他松开张修明的手,自腰封间抽出一把贴身防身的匕首来。
    你若是不回答,我倒是可以看看,你能叫得有多惨。
    第45章
    翌日天明后,沈清喻方与岳霄一同回到客栈。
    他二人一夜未曾回来,沈睿文难免有些担心,他天未明便起身到了客栈大堂内等候他二人回来,不想凌自初已早到了那地方,顶着硕大两个黑眼圈,抬首对他一笑,满面憔悴,唤:沈兄,你起得真早啊。
    沈睿文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昨夜他几乎一夜未睡,先是担心那张修明还有后招,后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想得有些扯了,时间愈来愈晚,他便又开始想,清喻这是与那个姓岳的家伙一同外出,还夜不归宿,他登时惊醒,干脆睡意全无,支楞着耳朵去听外边的声响,可一夜也不曾听见沈清喻回来。
    凌自初没有他想得那么多,或者说他本就不介意沈清喻与岳霄的关系,他先是因即将要与江延动身结伴往毒龙谷而烦恼不已,他睡不着,又许久不见沈清喻与岳霄回来,有了些担忧,干脆便起身下楼等候。
    沈睿文刚要与凌自初说话,眼角余光一瞥,正见沈清喻与岳霄一同走进来,他一下便放了心,急匆匆转身到:清喻,你怎么才
    他语调一顿,将后半句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沈清喻是完好无损回来了不假,可他身上为什么披着岳霄的衣服?
    今日气候宜人,并不如何冷,而沈清喻将岳霄的外衣裹得极紧,像是怕被冻着了一般,更是满面疲态,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岳霄则跟在他身后,双眉微蹙,更是形容严肃,也不和他们打招呼,显是担心极了沈清喻。
    沈睿文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
    半晌,他方听见沈清喻开口,低声与他道:我困了,我先回去休息。
    沈睿文皱眉,他直觉这之中有什么不大对劲,便几步上前拦下沈清喻,低声问他:清喻,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与沈清喻离得这么近了,方嗅到一股血腥气,再认真一看,岳霄外袍掩盖下的是沈清喻衣服上已干涸的斑斑血迹,触目惊心,沈睿文几乎以为是沈清喻受了伤,慌忙抓住沈清喻的手,还记得此处是在客栈大堂内,有不少外人,便压低声音急急问: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沈清喻一怔,先将自己的衣服裹得再紧了些,方道:大哥放心,这不是我的血。
    不是他的血,那便是
    沈睿文明白了。
    沈清喻见他微微慌神,不由轻叹口气,重复道:我困了,我先回去了。
    他是真的累了。
    昨夜之前,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竟能做到那般地步。张修明起初还咬牙死扛着不肯开口,可时间一长,无论何人也撑不过去,沈清喻下手太狠,张修明的意志也并不坚定,天亮之前,沈清喻总算从他口中问出了一些他想知道的消息。
    张修远去毒龙谷,是因为他收到了消息,容家的人在毒龙谷内发现了一株对修炼入歧大有作用的毒草。
    此言一出,沈清喻不免有些吃惊,那些毒物对不修入歧之人而言,就是普通的剧毒之物罢了,除了能将人毒死之外,并没有什么用处,可张修远显然对寻找毒物一事极为上心,难道他们也有人在修炼入歧?
    这猜想令沈清喻脊背发凉,入歧刀谱一直在他手中,那他们是如何窥得入歧的秘籍功法的?若不是如此,张修远为何又要去拿那株毒草?
    可无论他如何再询问张修明他们为何要去找那毒物,张修明却绝不肯再多说了,如沈清喻想问他幕后之人是谁一般,他只是满目惊惧,无论如何,绝口不言。
    他应当是在害怕。
    到最后,沈清喻已失了兴趣,张修明奄奄一息,很难再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消息了,本该是手刃仇人的喜悦,到了此时,却只剩下了满心的疑惑,幕后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那么去做?
    他终于动了手,当时倒是心情平静,可待他洗去手上血迹之时,沈清喻忽而便开始有些害怕。
    他想起尚在应府之时,他曾与岳霄在廊下长谈,那时他尚未接受入歧,甚至还在担忧,将来自己手中若有了魔教至高的权力,会不会便走上一条自己曾不齿的路,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
    他心情不佳,更不想多谈,匆匆便直接想返回客栈,岳霄却拦住了他。
    沈清喻心虚得很,他担心岳霄会责怪他,说他此番所为之事太过冷血无情,可岳霄只是将外袍解下了,披到他身上,一面道:你穿着这血衣出去,是要将其他人吓坏的。
    他好似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沈清喻一怔,脑子里忽而便冒出了一个奇怪念头,几乎脱口而出问道:若我杀了人,你是不是还要替我隐瞒证据,帮我毁尸灭迹?
    他想岳霄的确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可不想岳霄被他问得一怔,摇头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又说什么傻话。
    也是。
    沈清喻想。
    他早就杀过人了,江湖中人,手上怎么可能没有几桩命案。
    而几个时辰前,岳霄才刚刚帮他毁尸灭迹。
    如今沈清喻回到客栈内,沈睿文抓着他的手还想再问,可沈清喻心事重重,也不再理会其余人,一声不吭回了二楼。
    他想取水沐浴,他总觉得自己身上也沾了血迹,那实在是脏得很,令他极为难受。
    他闷声走进屋,正要反手关上房门,恍神之时,未曾注意到身后的脚步,也不知岳霄竟还跟在他身后。岳霄一手将房门抵住了,蹙眉问他:清喻,你没事吧?
    沈清喻张了张唇,却只是在重复方才的说辞,道:我累了
    岳霄干脆跟着他进了屋子,反手将房门关上,他显示极为担忧,小声问询:这里先下只有你与我两个人,你若有什么想说的,大可以告诉我。
    沈清喻:我没事
    岳霄皱眉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你做错了?
    沈清喻:
    他低下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默默站着,他听见岳霄叹了口气,而下一刻,他忽而便被岳霄揽住了腰,用力带入怀中。
    沈清喻一怔,皱了眉,却道:我身上脏。
    他的外衣上染了不少血迹,难免会蹭到岳霄身上去,可岳霄也不回应他,只是固执将他搂紧了,他本就比沈清喻要高,这姿势他颇为顺手,又停了半晌,反倒还摸了摸沈清喻的头,道:他本就是在故意激你,你不必想那么多。
    沈清喻微微动了动身子,还压着声音,道:岳霄,你松手,我身上脏,你让我先去洗个澡
    你是以牙还牙,何人报仇不是如此?岳霄仍不肯松手,又说,你若放过他,那是大德,你以牙还牙,便是人之常情,本该如此,你没有做错。
    沈清喻:我
    岳霄:若是我下手,他只怕死得还要更惨一些。
    沈清喻:
    沈清喻当然知道岳霄是在安慰他。
    这种事以岳霄的性子,他不相信岳霄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岳霄就是如此说了,沈清喻眼中酸涩,干脆埋首在岳霄肩侧,倒还用力蹭了蹭,便不再乱动,而岳霄抱紧了他,轻轻抚着他的后背,轻声说:若是沈大侠尚且在世,见你长进如此,想来也是会很开心的。
    你别说话。沈清喻好半晌方闷声闷气说道,让我抱会儿。
    岳霄唇边笑意更甚,几乎是止不住的开心,干脆闭了嘴,老老实实站着。他不知沈清喻是不是哭了,两人如此站了许久,岳霄担心他是真的哭了,想哄他开心,便故意说道:清喻,我又没杀兔子,你是要哭一晚上吗?
    他话音一落,沈清喻果真抬起头来,眼角有些微红,却终究没有哭,听他这么说,倒还瞪了他一眼,道:我说了,那时候我年岁还小,更何况,谁哭
    岳霄忽而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打断他的话,笑道:我知道,是我错了。
    他见沈清喻一副被他将所有话都噎回去了的模样,更是想笑,不想下一刻,沈清喻皱了眉,忽而踮起脚,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狠狠亲了回去。
    岳霄是真被吓了一跳,他未曾想过沈清喻竟会如此主动,稍怔了片刻后,便已反客为主,捏着了沈清喻的下颚,回吻过去。
    唇舌交缠之间,好像谁也没觉得这进展快得反常,岳霄揽着沈清喻的腰,将他抱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忽又有些迟疑,想沈清喻今日情绪反常,所以才会如此,待明日他恢复过来了,只怕是要气得掐死他。
    可他不想沈清喻盘着他的腰,反搂着他的脖颈,凑在他耳边,压着声音,一字一句地问他。
    岳庄主。沈清喻问,您是要做乘人之危的小人吗?
    心上人之危。岳霄笑吟吟回答他,为何不趁。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