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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人之危[重生]——一只大雁(44)

    他当然知道冯云君是在寻入歧。
    他此时本已对冯云君颇有微词,再撞见如此场面,难免生气。江湖之中,偷学他人武功是大忌,他好歹念着这些年的情谊,未对冯云君动手,只是与决裂后将他赶出了教去,再不见他。
    冯云君是想与他道歉的,说是一时贪念,托了沈契数次,可凌行之向来独断,他已经做了决定,自然不会去改变。
    也幸而未曾改变,当年若他原谅了冯云君,让冯云君见着了楼月,那只怕便不会有如今了。
    一年之前有人闯进鬼市,偷走那残卷时,我便看出是他了。楼丹秋低声道,可那时我还不知你在沈家,自然不曾将沈家之事与他串到一块。
    沈清喻忍不住问:鬼市内有赤玄子丁正鹤等人,高手众多,他那么容易就将入歧残卷带走了?
    当然不是。楼丹秋气得跺脚,他轻功那么好,偷偷溜了进来,我们一时并未察觉,可他找到残卷所在时,赤玄子便已发现了。
    沈清喻说:可他还是逃了。
    他是逃了。楼丹秋道,可赤玄子也已打伤他了。
    沈清喻不由便想,不过只是受伤,养几日便能好的事,如今都过去一年多了,那又有什么用。
    楼丹秋反问:你可曾听过赤玄子的剑?
    沈清喻疑惑:赤玄子的剑?
    赤玄子是他父辈那时的前辈了,待他懂事时,赤玄子便已死了,他那时又不大关心江湖中事,赤玄子生平如何他都知之甚少,更不用说赤玄子的剑了。
    赤玄子的剑是寒铁所铸,天下或许只有者一柄寒铁剑。楼丹秋道,那寒铁寒气彻骨,阴气极重,被他的寒铁剑刺伤的人,伤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愈合的。
    沈清喻问:您是说这一年多过去了,冯云君身上的伤口可能还未愈合?
    不是可能,是绝对。楼丹秋笃定道,赤玄子那一剑刺中了他右肩,几乎贯穿,他伤得那么重,冰寒之气入骨,那伤口绝不可能轻易愈合。
    沈清喻却仍有些怀疑。
    他认识毒龙谷的人。沈清喻说,容家精通医术,很有可能已为他治好了伤。
    寒铁所伤,需得火炽玉温养方可缓解,若要彻底愈合,则需要很多时间,而这火炽玉百年一见,上几百年出现过的,如今全都在我手上。说起此事,楼丹秋总算开心了一些,她好歹是鬼市主人,鬼市库房之内又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沈清喻都不觉得稀奇,你若再见到他,大可以去看一看,我想他的右肩伤成那个样子,平日或许还可以装作无事,伤愈之前,却是绝不可以再用右手拿剑了。
    这的确是个好线索。
    只需看一看冯云君用剑的手,便能推出他的右肩是否受伤,而那火炽玉既然是难得一见,而寒铁所伤除了火炽玉再无法可解,那便想些办法,再不要让冯云君找到火炽玉,便能拖累他的武功,最终正面对峙时,他们的胜算也能大一些。
    入歧应当不解寒铁剑的伤口吧?沈清喻忽而想起冯云君已修炼了入歧,若是能解,只怕他现今已经恢复了。
    入歧只解毒,救不了他的伤口。楼丹秋说道,其实入歧并非是什么绝世神功,大多人天赋不佳,入门又慢,入歧不过是将他人的多年修炼,凝聚成数月功夫,越往后速度越慢,到了最后,还不是与别人一样苦练。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是不明白想方设法争夺入歧的人的执着,如凌行之,又如冯云君等人,他们的天赋已是极佳了,又有多年苦学,若是好好地走正途去习武,数年之后,也能达到如此成就,可他们却非得丢弃自己熟练的,已学了多年的武功,以入歧伤身的代价来走这一条捷径。
    沈清喻点了点头,又将自己方才所见的疑处一一询问:冯云君来鬼市时,可曾戴了面具?
    他说完这句话,楼丹秋却不回答,反而是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沈清喻可忘了,他入鬼市时生怕暴露了身份,一直用面具遮挡着面容,与楼丹秋交谈时也忘记将这面具摘下来了。
    反正如今楼丹秋早已从燕凛之处知道了他的身份,那此刻楼丹秋要摘他的面具,倒也并无不可。
    楼丹秋终于看见了他的样貌,不由又点了点头,像是对他更加满意。
    还好,长得像你娘。楼丹秋欣慰道,你爹那副样子,又凶又刻薄,是会把小孩都吓哭的。
    沈清喻:
    他做了少教主后,也曾见过几次他生父的画像,算是眉目俊朗,可没有楼丹秋口中所说的那么可怖。想来楼丹秋大约是同他大哥一般在沈睿文眼中,岳霄应当也是个生得又凶又刻薄的混蛋。
    他的确戴了面具,也许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可他万万没想到,鬼市之内,还有赤玄子这等高手。楼丹秋说,赤玄子的武功远在他之上,他不敌,到最后连看家本事都被逼了出来。
    冯云君的看家本事应当是他的潇湘剑法。
    江湖上绝无仅有的,只有他一人会的潇湘剑。
    若是见到了潇湘剑,那便可确定来鬼市夺走入歧残卷的面具人就是冯云君了。
    他还有些事想再问,比如那火炽玉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何处才可寻到,说是百年一遇,那他也还是得想办法阻断冯云君找到这东西的路。
    可他还未问出口,便已听得外面一阵喧闹。
    楼丹秋提高声调,问:外面出了什么事?
    赤玄子带着笑回答:凌少主应当很清楚。
    楼丹秋疑惑不已,回头看他。
    沈清喻也愣了片刻,而后忽然回神,低声道了一句糟了,脱口而出道: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他与楼丹秋聊得太多,竟完全忘了时间。
    岳霄可说过,若半个时辰后他还不回去,那岳霄可是要杀上山来的。
    第64章
    楼丹秋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再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清喻尴尬道:那应当是是我的朋友
    他的脸几乎从脖颈红到了耳尖,那声音更是越来越小,嗫嚅到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地步。
    无论怎么说,楼丹秋都是他的长辈。
    这可与对沈睿文直言的感觉不同,他们是真的相差了一辈,很多话放在楼丹秋面前,他是真的不敢说。
    可说岳霄是朋友,那肯定也是不对的,他想燕凛之似乎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楼丹秋,便红着脸,提高了些音调,强装镇定道:那应该是岳霄。
    岳霄?楼丹秋似乎是觉得这名字有些陌生,她想了片刻,方记起这是何人,面上免不了又带了分促狭笑意,扭头便对赤玄子说道,让他上来吧,凌少主的人,怎么能算是外人呢?
    话音未落,沈清喻几已满面通红,又无法反驳楼丹秋的这句话,只好别过脸去,佯装并未听见。
    在此处的哪一位不算是他的前辈?可他无论看赤玄子还是楼丹秋,亦或是其他人,全都是一副心领神会忍笑的模样,显然他们非但不排斥他二人所为,甚至还觉得年轻人的小心思颇为有趣,这可真是让沈清喻吃惊了。
    楼丹秋便也罢了,她本就是邪道,这种事她显然不会多嘴,可赤玄子原可是正道大侠
    沈清喻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再说岳霄本已想好了好几个破釜沉舟的办法,他其实还未等满半个时辰,却已是万分着急,想要上山,那些人又百般拦着,燕凛之只是在边上看着不言不语,也不出手帮忙,他对燕凛之的好感又低了一些,正要再闹,忽就见一直跟着赤玄子的那位师弟下了山,走到了他们面前来。
    岳少侠。这人显然已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唇边还带着隐隐的笑意,道,我们主人请您也一块来。
    岳霄没想到此事竟然会这么简单,他看赤玄子的师弟不像是在骗人,倒是也不觉得害怕,直接便要跟着赤玄子的师弟一同上山去见鬼市主人,燕凛之见状,也想跟上,赤玄子的师弟却拦住了他,微微笑着同他说:我们主人只想见岳少侠。
    燕凛之:
    岳霄自方才起便对燕凛之极为不满,如今看他吃瘪,一下心情甚好,只觉此人就是活该。
    燕凛之似乎极敬畏鬼市主人,并不敢有其他言语,只得目送岳霄随赤玄子的师弟一同离开。
    紧随而来的丁正鹤见燕凛之面有不悦,尴尬讨好地同他笑了笑,说:燕燕堂主,不如我们再回去喝几杯?
    燕凛之:
    岳霄跟着赤玄子的师弟上了山,也到了那凉亭之内,便见沈清喻正与一名黑衣女子喝茶聊天。
    沈清喻看起来略窘迫不安,他微微低着头,耳尖有些泛红,不大敢抬起头来与那女子说话,岳霄一到这凉亭外,侍立一旁的赤玄子忽而便开了口,莫名其妙地笑着高声道:凌少主的好朋友来了。
    沈清喻与那女子一同抬起了头,岳霄这才发觉沈清喻的脸都是微红的,而他身边那黑衣女子,想必就是鬼市主人了。岳霄上前一步,行礼道:在下岳霄
    楼丹秋却开口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是谁。楼丹秋笑吟吟说道,一家人嘛,不必客气。
    岳霄一愣:一家人?
    楼丹秋:你唤我丹姨便好。
    岳霄更是不解:什么?
    沈清喻小声开了口:就是我娘亲的阿姊。
    岳霄虽不知眼瞎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可他反应一向极快,沈清喻刚出声解释,他立即接了口,直接唤楼丹秋道:丹姨。
    楼丹秋颇为开心,应了一声,让岳霄坐下了,开口说:你看清楚了,我不过是与清喻谈了会儿家事,他好胳膊好腿的,我可没伤他。
    岳霄本就极会说话,他虽不知沈清喻为何会突然冒出了个姨妈来,可楼丹秋显是不会伤害沈清喻的,他便与楼丹秋笑了笑,稍稍客套几句,干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安静听他二人继续说话。
    沈清喻差不多已将该问的事情问完了,沈家立府大宴他邀请了冯云君,届时正好看一看冯云君的右肩是不是受伤了,反正宴会在沈家,他有的是办法让冯云君露出马脚,那么当下便只剩下一件事。
    火炽玉是什么?沈清喻问,它生在何方?冯云君可否从其他地方得到它?
    楼丹秋便起了身,让沈清喻与岳霄跟着她,一同到她存放火炽玉的地方看一看。
    沈清喻原以为火炽玉是玉石,那应当便如其余珠宝一般,放在库房之内,他还在想玉石如何能对伤势有影响,可他不料楼丹秋带他们去了山顶之外的一方洞穴,在洞口时他便觉得阴寒彻骨,下人递给他们几件裘衣,楼丹秋示意二人穿上之后,才带他们进了洞穴。
    他们走了几步,沈清喻便见身侧岩壁上结了冰,脚下也渐渐变成了冰面,好在他们皆是习武之人,在冰面上走动虽不方便,却也比寻常人要稳当很多,而越往洞穴深处走,岩壁上结的冰就越厚,洞穴深处冷得近乎关外的严冬,可外头明明还是初夏,沈清喻觉得奇怪,免不了出言询问,道:火炽玉为何要放在冰窟内?
    楼丹秋不免微微一笑,反问他:你是不是以为火炽玉是玉石?
    沈清喻默言。
    他不仅以为火炽玉是玉石,还觉得那是红色的石头,可能是因为特别红,所以才被称作是火炽玉。
    火炽玉是火炽木结的果实,因其树木通身赤红似火,方被人称作是火炽。楼丹秋说道,火炽木的果实坚硬如石,不可直接服用,又极温润通透,乍一眼看去,的确像是玉。
    沈清喻还是不明白楼丹秋为什么要将果实放在这种地方。
    他回头看一看沉默不言的岳霄,从岳霄的眼中,他想岳霄应当和自己一样,看着当下此情此景,再听楼丹秋方才所说的话,他一下就想到了关外冬季储存的食物,冬天的冻白菜。
    难道将火炽玉放在冰洞之内,是为了保保持鲜嫩?
    楼丹秋问他:你可知火炽木生在何处?
    沈清喻摇头。
    照火炽木的名字以及楼丹秋对它的描述,他下意识以为这东西应该是长在极炎热的地方,可如今楼丹秋却带他们来了冰洞,他便觉得应当不会那么简单。
    若是看火炽木的外貌,想来许多人都会觉得,它该是长在炎热之地,可并非如此。楼丹秋说道,火炽木只生于冰天雪地之中,也只能在极冰寒的地方保存。
    他们已到了洞穴尽头。
    火炽玉这么宝贝的东西,沈清喻想楼丹秋怎么也得用盒子装好了,小心翼翼地存放,可他走到这冰洞之内,入目便是地上摆放的一筐筐青菜水果,一堆摞得极高的白菜,甚至还有两大篮冻肉,明显这冰洞就是个存放食物的地方。
    岳霄小声在沈清喻耳边嘟囔,道:还真就是冻白菜。
    沈清喻:
    楼丹秋并未听到岳霄说的话,她从蔬果篮子中翻出一个木盒,神秘莫测地回过头来,说:这就是火炽玉。
    沈清喻:
    沈清喻不想说话。
    楼丹秋见沈清喻的目光在那些蔬菜上扫来扫去,轻咳一声,略有些许尴尬,道:鬼市是个小岛,岛上极缺蔬果,只能出岛采买,可夏日买多了又不好保存
    沈清喻默默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的,他一点也不想听楼丹秋解释。
    楼丹秋急忙又说:你看冯云君受了寒铁剑的伤,一定很想要火炽玉,可他怎么想也猜不到我把火炽玉藏在这种地方啊!
    沈清喻:
    沈清喻继续点头,还是不想说话。
    先前他还觉得自己这位好容易相认的姨妈是个靠谱人物,可如今看来,好像连岳霄都要比楼丹秋要靠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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