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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特组——鉴字如面(44)

    哦你这是要去卧底?打入敌人内部?林立这才明白过来陈陌的目的。
    陈陌接过邢楷递过来的书包,回了林立一个背影,背着就去了精英高中,成为新的转校生。她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转校手续,带上微型耳机,跟着班主任走进了高二一班。
    正是下课的时间,班级里做什么的都有,睡觉聊天玩手机一样不落,没人抽出一秒钟的时间抬头看一眼新来的同学。
    同学们先安静一下班主任试图向大家介绍新来的同学,不过他的话好像没起任何作用,所有人还是该干嘛干嘛。
    班主任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干脆利落地放弃了介绍,用手指着班里的一个空桌子说:那是你的座位。
    陈陌看了一眼那个别具一格的座位,教室最后面的角落里,周围没有一个人,一个布满涂鸦的桌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很刻意地和其他同学隔离开来,陈陌没有说什么,背着书包就往座位上走。
    这个班级里的座位排列实在是太奇怪了,或者是根本没有排列,桌子都是横七竖八非常随意地放在教室里,有单独一个人单独坐的,有两人结伴坐的,也有三五个人围在一起坐的,总之没有一条可以算得上是过道'的路可以让陈陌顺利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只好沿着不同桌子直接的空隙拐弯抹角往教室后面走,不知道被谁突然伸出一条腿绊了一下,她一个趔趄直接面部朝下避无可避地磕在了前面的铁桌子上,然后摔倒在地上,膝盖跪在瓷砖地上,当即破皮流出了血。
    哎呀韩菲菲露出一副花容失色的表情:真是抱歉,没注意看,你没事吧?
    陈陌慢慢闭上眼,顺便深呼吸几次,她拳头握得都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忍住不爆发一样。
    一分钟,我才进来不到一分钟,不能跟这些孩子一般见识,忍,忍,小事,都是小事。陈陌在心里默默自我催眠。
    没事半天陈陌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来,睁眼就看见另一个女生走到自己面前,一副担忧的表情,伸手去拉自己:我们班不太好走,下次一定要小心点,先起来吧。
    陈陌艰难地假笑了一下,把手伸过去,借着女孩的力气想从地上起来,谁知道刚起身,身体还悬在半空中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松开了,因为重心不稳,手上又没有着力点,陈陌又直接仰躺着摔在地上,咯噔一声,后脑勺重重砸在地上,天旋地转的感觉顿时袭来,睁开眼看到的全是金星。
    魏茹大惊失色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哎呀,太不好意思了,我手没抓稳。
    陈陌,你没事吧?冷静,冷静啊!因为怕陈陌下一秒钟起身一个横踢两个侧踢三个旋风踢外加一个下劈,把人家学生直接踢飞教室,陆铭几个人在办公室捏了一把汗,对着耳麦一个劲狂喊。
    陈陌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脑子才清醒过来,她用手撑着地面坐起来瞪着魏茹,想试试眼神能不能把人杀死。这次她吸取教训,自己从地上起来,慢慢走到魏茹身边一字一句说:这是第一次,我不跟你计较,要是再也下次
    再有下次你怎么样?是去哭着找老师告状还是去找校长投诉我?哎呀我好怕呀,随便啊。
    你啊陈陌回怼的话还没开始说,就被人从身后劈头盖脸地倒了一头的热咖啡,咖啡冒着蒸腾的热气,顺着她的头顶往下流,陈陌当时就懵了,没回头就听见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刚才你撞到我的桌子,把我的咖啡撞洒了,这是回礼,不客气,顺便让你尝尝高档咖啡的味道,下次走路长点眼。
    陈陌忍无可忍地回头,却没有看到浇自己的人是谁,回头的那瞬间眼前一黑,因为突然扔过来的校服外套盖在头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洗干净。
    陈陌一把抓过头上的外套,在爆发的边缘:我为什么要给你洗外套?
    扔校服的李慧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而是挽着手走到陈陌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扯了扯,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陈陌:我说,洗干净。
    看着周围其他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嘲笑,有那么一瞬间陈陌好像能想象到罗雪曾经都遭遇过什么,大概是因为感同身受吧。
    罗雪一只手捂住被巴掌扇的红肿的半边脸,另一只手撑着光滑的地面,一寸一寸地往后挪动,最后退到墙角后已经退无可退,面前几个女孩仍然一步步紧逼着嘲自己走过来。
    瞪我?你刚才是在瞪我?
    我我没有,对对不起。她瑟缩着躲在角落里小声地说。
    把我的衣服洗干净,需要我说第二遍吗?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不不用,我洗,我放学就给你洗。
    李慧蹲下来用手捏住罗雪的下巴:我说现在,是我表达的不到位?不洗干净你还想上课?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错别字什么的暂时不改了,审核太慢了
    ☆、未成年
    三百。干洗店的老板头也不抬一下地接过校服。
    从来没有干洗过衣服的罗雪站在那沉默了一会,因为没想到那么贵,那几乎是自己一个月的饭钱。
    洗不洗了?老板不耐烦地问。
    能便宜点吗?
    你这衣服是真丝布料,而且上面洒的都是咖啡,我看你是个学生,已经最低价了。
    罗雪咬牙点了点头。她狠下心把手里快要握烂的三百元钱交了出去,下午取回了那件熨烫得平平整整的校服。她专门买了购物袋,把衣服叠好小心翼翼放进去,生怕弄皱了。
    回到班级的时候刚好是下课时间,罗雪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低着头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虽然本来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可言,见到同学自觉绕路,穿过桌子之间那大小不一的缝隙走向自己的座位,确保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才松了口气。她自然知道不可能和班级里其他的同学打成一片,但像空气一样不去招惹别人,她还是做得到的。
    这是你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洗干净了。罗雪很有礼貌地把衣服递过去。
    李慧把校服拿出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扔到了地上:扔了吧,上面的味道我不喜欢。
    罗雪微肿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已经洗干净了,没什么味道的。
    让我来猜一下。一旁的魏茹从座位上上走过来:应该是某人身上那股根深蒂固的穷酸味吧?你说这种味道能洗干净吗?
    说话的同时魏茹正以一种轻蔑又嫌弃的眼神看着罗雪,并且刻意地用手捂住口鼻,生怕被什么瘟疫感染了一样:还站在这干什么?污染空气吗?
    罗雪识趣地走了,或者说是害怕自己赖在班里不走的后果,入学前对新学校新同学抱有的幻想,已经在这半天的时间里全部破灭,她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哪点事情碍了他们的眼,以至于偌大的班级居然唯独就容不下她。
    一天的时间里她就明白了适者生存的道理,也因此学会了察言观色,习惯了畏首畏尾。她会在上课的时候躲在宿舍里看书,会在放学的时候偷偷回到班级学习,会在室友回宿舍之前洗漱好,把自己蒙在被子大气不出一个,她以为自己不出现在别人面前就好了,她以为是这样。
    趁着学校餐厅快关门的时候,她打了一份白米饭,端了一碗清汤,找个最边缘的角落坐下来,清汤泡饭,实在谈不上美味,学校的补助还没有下来,至少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买得起的东西。
    哟,这是人吃的饭吗?魏茹几个人端着高档套餐坐在罗雪周围的空座位上,盯着她碗里的饭,好像看见了什么稀奇的东西。
    罗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点还能碰到她们,她一句话没说,端着饭碗就准备离开,这一举动很明显惹恼了魏茹:我跟你说话呢,谁允许你走的?你再走一步试试?
    罗雪是被强制拽回来的,魏茹的手在她脸上左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着,伴随着沉闷的声响,用力不大,羞辱性却很明显:躲起来以为就没事了?这几天我们找你不到你,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乐趣,很无聊啊。
    韩菲菲讥笑着说:你抖什么?搞得跟我们欺负你一样,别害怕,我们是关心你,来,我这饭菜刚打的,赏给你吃了。
    罗雪双手紧握,坐在那一动不动,一声也不敢吭,不知道她们又要玩什么花样。
    愣着干什么?吃啊,还害怕我们下毒不成?我们刚才可都是吃过的,你放心,吃完了就让你走,而且还让你回班里上课,我们说到做到。
    真的?罗雪不确定地问。
    当然了,不吃算了,别怪我们不给你机会。说着李慧就要把推到罗雪面前的餐盘撤回来,却被罗雪一把夺过来:我吃。
    魏茹给李慧递了一个眼神,然后把手里的餐盘端起来,在罗雪动筷子的前一秒转动手腕,餐盘里的所有饭菜全部倒在了她的头上:别急,还有一碗汤,都给你,千万不要浪费。
    三个人秩序井然地把手里的饭菜全都倒在了罗雪的头上,汤汁米饭粘了她一脸,溅了她一身,她想站起来和她们理论,想和她们大吵一架,想把自己的饭菜也泼到她们头上,但她却承担不起这样做的后果。
    罗雪咬紧了后槽牙,尽量让自己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可以了吗?我可以回班级里上课了吗?
    魏茹的视线停留在地板上的饭菜上:可以啊,吃完就可以啊,可是你还没吃一口呢。
    狼狈,实在太狼狈了,罗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路灯也照不到的黑暗里木讷地移动,然后躲在卫生间里握住嘴巴小声地哭泣,真是可笑,那不到一平方米的卫生间居然成了自己唯一可以呼吸的地方。
    她自认为不是逆来顺受,任人□□的人,她尝试过和班主任甚至和校长反应自己的遭遇,然而得到的却是连模棱两可都算不上的敷衍,后来惹得校长烦了直接给她回了一句:不想上就滚,你以为你全部的资助都是从哪来的?这学校都是人家爸妈开的!你不想上学我还要吃饭呢!
    滚?滚哪去?要不是因为这所学校所有学费全免,生活费资助,父母能同意让她继续上学?这一刻她才体会到什么叫哭笑不得的滋味。
    靠着背后冰冷坚硬的墙壁,她抱着双膝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来多久,又被一阵小声的谈话声吵醒了,胳膊和腿有点麻,她缓了一会才去打开洗手间的门,但却怎么都打不开,门被人从外面封锁起来了。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现在是晚自习时间,卫生间绝对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可以找人帮忙:有人吗?有没有人啊?有没有帮我把门开一下?打不开了,有没有人啊
    几声求助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卫生间里只能听到他源源不断的呼喊声,其实整她的人此时就站在门外,三五成群的那种,她们隔着一扇门捂着嘴憋笑,整人可比打游戏逛街刷剧有趣多了,因此她们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卫生间里的照明灯全部关闭,周遭一片黑暗,罗雪等到的不是过来帮她开门的人,而是头顶上突然倾倒而下的一桶凉水,从头到脚,彻头彻尾地把她浇了个透,水珠像下大暴雨一样沿着她的头顶慢慢往下滴,滴答声在这么安静逼仄的空间里尤为响亮。
    伴随着水桶倒地的声音,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外带着在门口放了一个维修中,闲人免进的牌子,全套服务。
    门还是打不开,地面上全是水,什么都看不见,罗雪在喊了两个小时候,喊到嗓子沙哑到发不出声音的时候终于放弃了,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现在不是冬季,不然她一定会冻死在那里。
    这一夜过得特别漫长,她蜷缩在马桶和墙面的那个缝隙里,体温越来越高,可人却越来越冷,浅眠中还能无数次惊醒,脑海里全是被同学泼咖啡倒饭菜挨巴掌的场面,身上被拧掐的於伤还泛着阵阵疼痛,被人强行剪掉的头发在淋湿后终于乖顺地趴在头皮上,还在不停地往脸上滴水,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一直抖,脑袋好像也被烧成了浆糊。
    所有遭遇的这一切,她都想不通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
    被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打扫卫生的人员开门时看到地上一个人被吓了一跳,罗雪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终于离开了,而且以后也不敢一个人待在闭塞的空间里了。
    出去的时候刚好赶上早自习下课,教室走廊外原本打打闹闹的学生在看到罗雪走过来的时候连笑容都凝固了,所有人都默契地皱起了眉头,嫌弃全都表现在脸上。
    这什么味道,是要熏死我吗?
    话音刚落旁边的学生已经作出呕吐的样子:我们学校怎么连乞丐都收?
    反正今天的早饭我是吃不下去了。
    大脑一直在嗡嗡响,耳鸣声让大到根本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但从神情上判断绝对不是什么好话,脚步飘忽不定地回到宿舍,在倒在床上之前,借着还算清晰的意识,她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声过后那边显示忙音,于是她就一直打,一直打,在第十通电话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喂,小雪?
    电话那边传来呲啦呲啦的电流声,信号不好,连妈妈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
    妈罗雪嗓音沙哑:我想退学,我不想在大城市里上学了,我想回家上,山里挺好的,你只要再供我上三年,就三年,等我考上大学了我一定挣钱还你,我保证,你也知道我们村学费不贵的,就三年,妈,就当我求你了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久到罗雪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过了一会又是熟悉的呲啦声,罗雪总算能听清楚那头的声音:你刚才说什么?屋里面信号不好,我走了好远才找到信号,我都说了不让你上学跑那么远,你非不听,现在打个电话都费事,我刚好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说你们那个学校补助生活费吗,听说还挺高,钱打下来了没有,你少花点,多余的给家里打点,你两个弟弟也要上学,你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人,学上到现在也够用的,我养你这么大,总算是有点回报了,喂喂?小雪?怎么信号又断了,你等会我再去找个信号好的地方,喂?什么破手机!
    女人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罗雪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手机从手中掉落在地,连同她的人也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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