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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替身为后——唐一张(9)

    靳久夜怔了怔。
    小宫人笑道:奴才听说陛下从未对人如此,只因大人您是陛下放在心上的人啊。
    靳久夜又恢复了往日神色,我吃完了,你收拾吧。
    小宫人应声,再一看桌上,果然如靳久夜所言,样样不剩。
    连半截葱头都不剩。
    这食量,小宫人有那么一刹那担心陛下怕养不起影卫大人。
    靳久夜走出卷宗室,天已经净黑了,按理他应当回勤政殿,却不知怎么走到了地牢。
    值守的暗侍卫行礼,靳久夜问:丙字三号、庚字一号都处置了吗?
    暗侍卫迟疑了下,丙字三号尚未。
    为何?靳久夜神色冷了几分。
    暗侍卫咬牙道:兄弟几个下不了手,丙字三号还是个八岁的孩子。
    靳久夜冷冷道:玄衣司从来不是慈善堂,要么拿下那孩子的性命,要么提自己的头来见。
    暗侍卫被斥得心惊,颤颤应是。
    靳久夜转身往外走,暗侍卫忍了忍,终究追了上来,头儿,属下不明白,一个孩子何至于非死不可?
    靳久夜看着他,命令,只需执行,无须多问。
    暗侍卫闻言不免心头憋气,那岂不是要滥杀无辜?
    靳久夜的脸在夜色下冷冽异常,好像裹着一层寒霜。
    在我眼里,没有无辜不无辜,只有杀与不杀。
    恕属下不敢苟同。那暗侍卫是世家子弟出身,进玄衣司也是怀着一腔热血,是以对靳久夜比其他人少了几分惧意。
    不敢苟同?靳久夜问。
    暗侍卫定了定神,点头,正是。
    很好!靳久夜挥挥手,来人,将他押下去。违令者,杖五十。
    黑暗中闪出两道黑影,一左一右将那暗侍卫架住,那暗侍卫满心委屈,红了眼却咬牙硬撑着。
    押人的也都是暗侍卫,其中一个与那出头的颇为熟识,待走远些,便无奈道:你做什么顶撞头儿?杀个死囚罢了,再不忍心也有动手的时候,你当不知咱玄衣司地牢关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那暗侍卫犟得很,许是被家人牵连的呢?
    你可真是天真!另一个冷嗤一声,论资排辈,那死囚若没危险,也不会关在丙字牢了。
    那暗侍卫闷闷的,头儿就是想将我等训成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一把刀,只顾着杀人,便连一丝同情心也没有了。
    他自己便是这样的人,冷血无情至极!
    余下两人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其中一人道:你得感谢头儿冷血无情,否则你今日便不是杖五十,而是逐出玄衣司或丢了性命。
    我隐约听说过,丙字三号是个养蛊的,早些时候头儿中了她的招数,被折磨了两月有余,实在不成人形。
    还有这事?暗侍卫皱了皱眉。
    真假你问问待过两年的前辈便知道了,若换作旁人受了这等折磨,怎能不找凶手报仇雪恨?更何况丙字三号落到玄衣司,只要头儿想,让她生不如死也不过动下嘴皮的事。
    但你进玄衣司两年,可曾见过头儿对丙字三号做过什么?押人的看了暗侍卫一眼。
    暗侍卫穷尽记忆所想,也没瞧出靳久夜对丙字三号有半点关注来。
    听闻蛊毒折磨非常人能忍受的,若换作我,必要凶手血债血偿。在玄衣司,头儿想做什么还有做不成的?再者,他受陛下信任,便是闹开了去,也有陛下护着。
    暗侍卫听到此处,更不解了,那头儿为何不曾有半点动作?
    你也觉得应当报复那人对不对?
    暗侍卫点头,若真是那孩子使了蛊毒。
    那押人的深有同感地拍了拍暗侍卫肩膀,真假皆有人证,至于为何不管不顾,我猜想大约正如你所说的
    他冷血无情至极。
    第11章 你那袖口的红梅呢。
    玄衣司有规矩,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处置一批超过关押期限的囚犯。
    靳久夜今天刚好翻了卷宗,又恰巧走到地牢前多问了一句,平日里这些事也不是他亲自督办的,手底下自有暗侍卫专门分管。
    譬如某些囚犯藏着天大的秘密,便要时不时用刑撬开他们的嘴。而有些囚犯身怀绝技,玄衣司本着勤奋好学的态度,自然也要压榨干净。而这,往往会有一个期限,否则成天养着这帮人,费人费地费粮食,不划算还担着风险。
    丙字三号到期限了,没有特殊情况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
    但对于刚入玄衣司不足两年的新人来讲,他们或许还不了解某些囚犯,单看外表丙字三号的确很有欺骗性。殊不知,当年靳久夜遇到她时,她看起来也像是个八岁的孩子。
    这世间千奇百怪的事多了去了,有人能永远维持在孩童的模样也不算稀奇。靳久夜没把今日的惩治放在心上,只想着若明日他们还不能处置了丙字三号,那他就杀鸡儆猴亲自动手。
    勤政殿内。
    贺珏用过晚膳就歇在了暖阁,昨夜饮了酒又闹了大半宿,今朝还同朝臣争辩不休,这会儿疲乏涌来,便不想做个勤勉君王处理政务,只想堕落一回放次假。
    他摆了棋局,黑白子落在棋盘上。
    心是静的,夏日的燥热被夜色挥发了许多,御膳房做了冰饮点心,贺珏觉得好吃又多留了一份。
    这会儿正拿冰块保着温,等靳久夜回来便能吃上两口。
    勤政殿的小宫人今日当值,被分配在御前当差,这是头一遭,他跟天子的距离不足三步远,手里就捧着放了冰块的食盒。
    虽低眉顺眼,却也时不时偷偷瞧天子的神色,只见贺珏拿了本棋谱,对着棋盘上的残局已思索了许久,似是解不出来。
    他不敢出声,连悄悄换个动作也不敢,生怕惹撞到刀口上成了出气筒,先前晚膳时不见影卫大人回来,陛下就皱了眉头不大高兴。
    这会子虽面上不显,但难保心里没气,自个儿得规矩些,最好被当做隐形人。
    陛下生得俊朗,剑眉星目,继承了钟太妃的美丽,据说是当年那些皇子中最好看的一个。
    小宫人偷偷看着,也觉得世上最好看的男人大概也就如陛下这般了。只是陛下为何会钟意影卫大人,小宫人很不解。
    影卫大人身量与陛下相当,长相也不能算顶好看的,至少比起陛下来,只能说五官端正。且影卫大人比陛下能打,成日里冷着脸连笑一下都奢侈,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子,完全不像个能屈居人下的。
    可若是陛下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小宫人一阵恶寒,立时骂自己胡思乱想,哪能如此编排陛下?陛下的武艺虽比不上影卫大人,可也比常人高得多,跟外面那些小相公根本没得比。
    这两人,应当各自娶一位娇媚贤妻成神仙眷侣羡煞旁人,怎么会纠缠在一起?
    小宫人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只道主子的心思非比寻常,不是我等奴才能揣测的。
    出神间隙,贺珏突然道:外头下雨了?
    小宫人立时恭谨,尖着耳朵听,没听见雨声。
    他茫然,又想起勤政殿高墙厚瓦,真下了雨也未必听得见。
    贺珏放下书,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一条窗缝儿,淅淅沥沥的雨声裹着潮热的雾气扑了进来。
    果真是下雨了。
    贺珏再推开些,便能看见很远处的一处屋角,那便是玄衣司所在。
    他看了片刻,回头再见到小宫人,只见食盒边角都浸出水来,可见里头冰已经化了。
    撤下去。贺珏挥挥手。
    随即走到棋盘前,将那解了不下一个时辰的残局抹了。
    小宫人将食盒递出去,回来收拾了棋盘,贺珏拿着本书在屋内踱步,半晌,他指了指小宫人。
    你,去玄衣司。
    小宫人没明白,静等着再吩咐,谁料贺珏顿了顿,忽又摆手不言了。
    奴才去给影卫大人送伞吧。小宫人试探着开口,这下了雨,影卫大人有伤在身,不宜淋雨。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贺珏心头那股子气陡然冒了出来。
    靳久夜那小子离了勤政殿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半点也不受控制。平时倒也罢了,可眼下身上还有伤,正该好好将养恢复,他倒好,偏偏不拿自己的命当命,随意折腾,若出了毛病还只会硬扛。
    贺珏越想越觉得生气,送什么伞?你去,叫他滚回来睡觉!
    天子一怒,四海变色。
    小宫人吓得后背冒了一层冷汗,是,奴才这就去。
    说出这话,贺珏更觉得不大高兴了,好像专门去请那人自己矮了一截儿似的。
    但既然说了,话也不能收回,贺珏冷冷看着小宫人一脸恭敬地应下,躬着身子往外退。
    他又将人叫住,你这奴才脸生,叫什么名儿?
    小宫人原本心里正惊涛骇浪,心想陛下竟然还要等人一起睡觉,这待遇只怕影卫大人是独一份。
    念头还没闪完,贺珏又叫住了他,他这后颈脖子冷嗖嗖的,总觉得今日运气不大好,一不当心便是掉脑袋的事。
    奴才名叫张小喜。
    张小喜?贺珏眯了眯眼睛,似乎从哪处听了这名儿,无形中有几分熟悉之感。
    奴才是孤儿,雍和元年入宫,随师傅姓。小宫人试探着回答,奴才师傅名叫张福。
    贺珏嗯了一声,也不知是个什么情绪,只摆了摆手,将人挥退出去。
    张小喜告退,正待踏出暖阁,身后贺珏又出声了,你站住。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张小喜恭顺地问。
    贺珏烦躁得很,不必去了,退下吧。
    张小喜应是,心里纳闷陛下为何改了主意,但也不敢多做停留,赶紧退了出去。
    贺珏兀自坐着,过了一会儿,站起身,心想那小子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这回定要亲自去玄衣司给他个教训。
    还没想清楚怎么教训,屋外回来一道人影,主子。
    贺珏扫了一眼靳久夜,发上有些湿意,外衣也润了。这雨小,他武艺高强,应当没淋透。
    做什么这么晚?贺珏冷冷道。
    靳久夜看了看时辰,觉得并不算晚。这还是他念着主子的叮嘱,一早就回来的,否则还要在卷宗室多待两个时辰。
    贺珏见这人一脸茫然不知,心头那股邪气就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气得牙痒又做不得什么。
    默了片刻,贺珏终究先服软,过来,把衣裳脱了,朕给你换药。
    换药这事两人都很熟悉,靳久夜听话得很,贺珏抹着药膏,又看了一遍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是忍不住心疼。
    出去走动又牵扯了伤口,看看,到现在也不见愈合,纱布上全是血,靳久夜你是不是嫌命长?贺珏说得生气。
    靳久夜想了想,主子莫担心。
    贺珏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朕担心?你自个儿都不当回事,朕说的话顶用吗?从明天起,不许再出去了。
    得,又把人关了起来。
    靳久夜也很无奈,属下在查往年卷宗。
    那叫人将卷宗搬到勤政殿来。贺珏根本不给机会,朕若无事也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出些你忽略的蛛丝马迹。怎么,这副神情是在怨朕?
    靳久夜连忙否认,没有。
    谅你也不敢。贺珏再下一剂猛药,你可记得,眼下你这副身子是朕的,你是朕的妃嫔,不比从前了,再敢胡来,且看朕饶不饶你?
    上好药,换上新的干净纱布,贺珏拿干帕子帮人擦了两把头发,又提起靳久夜的中衣,帮人套在身上,这袖口是怎么回事,破了这么一大块?
    靳久夜随着贺珏的话一看,原是昨夜挑了绣线的那处,这时贺珏捻起袖口仔细一瞧,也想起来了,朕记得这件拿去绣了朵红梅,现在,红梅呢?
    靳久夜没说话。
    贺珏又问:你那袖口的红梅呢?
    靳久夜默。
    贺珏冷眼瞧着,心里已然明白几分,胆子倒挺大嘛。
    靳久夜只得解释,属下不能着红。
    呵,御赐之物也敢破坏,欺君之罪也敢犯,难怪了
    靳久夜听到这话音,属下
    贺珏抬手打住,朕困了,睡觉。
    说完就往床上一躺,留下靳久夜一个人在原地,贺珏闭着眼,一副我拒绝我不想多说的样子。
    心里暗暗想,就让这小子忏悔吧。
    过了一会儿,贺珏见那人还不上床,心里有些纳闷,可又不能失了君王威严,若是率先搭理了这人,这人日后岂不是翅膀硬了要上天?
    再等等。
    可屋内就是没有声响,贺珏忽然觉得闭眼睡觉这事是坑了自己,完全看不到靳久夜在做什么,那人又素来会隐匿行踪,漏不出半点动静。
    这样一来,自己便跟瞎子聋子似的,完全处于被动地位,实在是失策。
    罢了,贺珏睁眼一瞧,立时惊得坐起上半身,你跪在床前作甚?
    靳久夜低着头,属下知错。
    那样子乖觉得很,仿佛是一只被顺毛了的大型犬。
    贺珏又好气又好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起来,睡觉。只能命人上床,待这人的气息弥漫在身侧,贺珏在心头叹了口气,还能怎样,就这样吧。
    靳久夜躺得规矩,贺珏也不说话。
    但经过刚才一事,两人都没有睡意,贺珏打了个呵欠,明明是缺觉了,却丝毫不想入眠。
    主子,靳久夜开口,那红梅是主子绣的?
    贺珏愣了愣,不是。
    恰在这时,他想起了之前为何觉得张小喜这奴才的名字耳熟,可不是当初让人绣了红梅缝补衣裳吗?正因他有一手绣活,又被张福举荐,才被破格提拔到勤政殿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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