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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终于成了盛世白莲[快穿]——坎漓(

    我险些以为,我们还没有从那里出来。他轻轻笑了起来,眼瞳之中竟然有了虚幻的笑意,这些,只是将死之时,所经历的幻境罢了。
    帝王低下了头,胸腔里,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柔软塞满了,甚至有些酸胀发疼。
    愉悦与难过,如双生的花,彼此纠缠着,在他的心房里生长蔓延,肆无忌惮。
    无失。秦执忽然低声念出了谢遗的字,他的掌心压在谢遗受伤的膝上,施加力道,出口的声音冰冷,你可以恨孤。
    疼痛能让人清醒,谢遗已经有些涣散的眸光重新凝聚了,他看向秦执,缓慢地摇头:我没有立场去怨恨陛下。
    他像是在说是我的家族罪有应得。
    秦执站起身,他的影子被烛光拉得很长,拖曳在地上。
    谢遗坐在榻上,视线追随着他,仰起了头。
    只看见,秦执仿佛带着某种逼迫意味地前倾下身体。
    他贴近了谢遗,有一句话,顺着呼吸洒在了谢遗的耳中:无失,孤心悦于你。
    像是天地颠换,星辰逆转。
    重华殿在一瞬间,变得那么大,那么大大到看不见精细雕琢梁柱,看不见逶迤堆叠的纱幔。
    他们在一瞬间,变得那么小,那么小小得如同跌落尽茫茫海水中的两滴微渺的水珠。
    在无垠的空间里,只有那么一句心悦于你,悠悠的回荡开,又悠悠地荡回来。
    连成回声一片。
    谢遗的瞳孔睁大了。
    毫不掩饰的错愕惊讶,从里面渗了出来。
    秦执等着他的回答。
    被抄家灭族的仇人表白,谢遗会怎么样做呢?
    大怒,羞愤,甚至是佯做逢迎?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一个眨眼。
    谢遗的唇角慢慢地弯了起来,微妙而又残忍的恶意,若有若无地流淌出来:陛下,不该如此。
    秦执眸中的光彩,在这样的一句话下,碎裂成千千万万的星光,无声地湮灭在空茫的黑暗中。
    曾经的世家公子,用那样慎重的姿态,劝谏:陛下应当要做千古圣明之君,我如瑕疵,不可染玉。
    他起身,跪伏在地,雪色的衣裳如瀑铺散了一地,像是一朵巨大的洁白的花。他的额抵着地,低声又重复了一遍:我如瑕疵,不堪染璧。
    多么残忍。
    秦执阖上了眼睛,说:你不是。
    谢遗没有动,只有低哑的声音从衣袖下传出:是或不是,悉仰仗陛下。
    他将秦执逼到了绝路。
    身后,已是万仞绝壁,再退一步,就是尸骨无存。
    秦执若是执意要他,那他便是永存于白璧上的瑕疵。
    要秦执眼睁睁看着他,被千万人一遍又一遍地唾弃。
    秦执垂眸看着他。
    只要弯腰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人,那么近,又那么远。
    谢遗。他的声音嘶哑。
    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自然是因为,我不愿意。
    谢遗有些漠然地想我不愿意爱你,所以也要剥夺你爱我的权利。
    就算是,替谢如青报复于你吧。
    请陛下三思。
    阴影在地上静默了片刻后,随着衣料的摩擦声慢慢地远了,最终消失在了满殿通明的灯火中。
    不知过了多久,谢遗抬起头来。
    殿中只剩他一人。
    有叹息,像是从深海的海底缓缓地飘荡出来,消失不见。
    天彻底放晴了,谢遗的病也越发得重了。
    初春料峭的寒气在枝头翩然擦过,惊扰了堪堪吐露的一丝新绿。清澈而璀璨的金色阳光,从云层里倾泻而下,被严峻寒冬摧毁的枝叶,开始柔软复生。
    乔十一缓缓饮尽了杯中残酒,他淡绯的唇瓣沾了酒水,愈发显出一种瑰艳的色泽。于是那张比之眼前人稍微逊色的俊俏面庞,也因为这柔润的红显得出彩起来。
    他搁下了手中的杯盏,眉梢微挑,笑吟吟道:景明公子,你我都是为陛下效命的,何必要为难我的人呢?
    王景明瞥了墙角那人一眼,语调优雅漫不经心:你说这是你的人?
    自然。乔十一道,这人名叫云停,是在下买下的琴师
    王景明却摇了摇头,淡淡道:不久之前,你将他送给了谢遗。他的语气已经温和,可是目光在一瞬间陡然冷厉起来,透出一种慑人的光彩,陛下命臣肃清乱党,宁错杀,不放过令行禁止。
    他将那四个字咬的极重,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来。
    可是乔十一轻轻哼笑了一声,有些微的嘲讽意味在其中:谢无失也是在此宁错杀的行列中吗?
    他不是。王景明沉默片刻,如是道。
    乔十一弯起了唇角,眼眸中有什么极其微妙的情绪浮现,又在顷刻之间消逝不见,他声音极低的呵出一句话来:我想也是。
    熔金一般的光透过窗,抖落了人一身的金屑尘埃。
    乔十一翘首望向窗外,眼眸倒映着远处靛色群山,声音情绪莫明:谢如青已死,关于谢家最后剩下的那些东西在哪儿,最应当被追查的是他才对。
    王景明没有反驳。
    确实,谢如青在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谢遗。
    她若是知道那些东西的下落,自然会告知谢遗,就算是为了让谢遗多上一样保命的东西也好。
    乔十一忽然转过头来,笑了一笑:可是,怎么舍得呢?
    谢遗啊,谢遗。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喜欢你呢?
    他的目光又于倏忽之间锐利起来,逼视着王景明:你舍不舍得?
    名满金陵的景明公子,只是低头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薄酒,说: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听说,他病的快死了?
    王景明愣住了,半晌,又微不可觉地点了一下头:嗯。
    那可真要快点儿了。他说,人若是死了,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王景明沉默片刻,低声道:他不会死。
    他对自己说谢遗不会死。
    乔十一又慢慢地笑了,有一些近乎错觉的、微薄的悲凉:像他那样的人,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是一个遗憾吧?
    王景明拂袖而去。
    他去见了谢遗。
    不同于上一次他孤身一人站在长廊上,这一次,他坐在亭中,身边随侍的宫女内侍就有六七人之多。
    乍暖还寒的天气里,亭中安置了暖炉,驱散了料峭的寒气。
    微甜的香料气味,在空气中浮荡游离着,沾上人的鼻尖,缠绕不去。
    谢遗看上去病的越发厉害了,消瘦的肩头几乎勾不住衣裳,空荡荡的衣袖被风轻轻鼓动着。可是,他只要坐在那里,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就有一种摄人心魂的美丽。
    像是什么妖邪的花,越是濒死,越是开放得盛大。
    王景明婆娑着手心的玉佩,慢慢地走了过去。
    他念出他的名字:谢遗。
    谢遗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他。漆黑的眼睛,雪白的面孔,形成一种奇异的对比。
    王景明站到了距谢遗几步开外的地方,嘴唇动了动,想要斟酌出合适的字句。然而无论他如何斟酌,那些话都是不合适的。
    他最终颓然地放弃了,单刀直入地问:你知道,谢家最后剩的那些东西,在哪儿吗?
    谢遗注视着他。
    不知是不是王景明的错觉,总觉得那双眼睛里,有类似嘲讽的情绪流露出来。
    知道。谢遗说。
    请告诉我。
    谢遗慢慢地弯起了唇瓣,说:好啊。
    王景明忽然生出些悚然之感。
    谢遗的眸光轻轻晃动了一下,像是一坛潋滟的酒,被月光一照,显出粼粼的瑰彩来。
    他说:请过来一些。
    王景明走了过去。
    可以给我你的玉佩吗?谢遗这样说着,作为交换,我可以将那些东西的下落,告诉你。
    王景明轻轻点了下头。
    他握住了谢遗的手,抬起,将一件东西放在了他的掌心。
    那是一块无暇的美玉。颜色清澈,质地细腻。
    看上去似乎和别的玉佩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入手的一刹那,却有什么特殊的能量,飞快地沿着谢遗的手心蔓延至他的全身。
    像是全身上下每一处纹理都被熨过了,衰败将亡的躯体竟然在那一瞬间生出蓬勃的生命力来。
    也是在那一瞬间,谢遗的脑中,任务完成几个字被金色的光芒点亮了。
    他眨了下眼睛,用力地握紧了手心里的那块玉,抬眼看向王景明。
    那些东西,在他低声说出了一个地名。
    王景明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却在转过去的一刹那,忍不住抬手掩了一下唇,咳嗽了一声。
    他放下了手,一线鲜艳的红慢慢地隐没在了衣袖里。
    恰好有微风乍起,卷起了雪色的花瓣落入了庭中,像是潮汐涌出的素白的浪花。
    谢遗看见了,雪白的面孔上浮现了一丝惊讶,声如喟叹一般:梨花开了啊
    春风像是在一夜之间吹遍了金陵,新生的梨花,是柔软皎然的白色,在枝头娇弱又怯然的绽放光彩。
    王景明抬起了头,目光在雪白的枝头掠过,投向了无垠的天际。有不知名的鸟雀在山岚中飞过,化成黑色的一点,消失在了远处。
    他慢慢地走出了亭子,唇却微微弯起,笑意浅淡。
    可是身后却有宫女们的惊呼响起:公子!!
    王景明一惊,仓皇回过头去。
    谢遗乌黑的发如墨泼洒了一地,雪白的衣袖铺展开,有梨花散落其上,无声息地融成一色。
    明明周遭那么嘈杂,他的心底却有死一样的寂静蔓延开。
    第26章 掌上珠
    正值雨水丰沛的季节。
    太阳久违地从云层中探出来, 阳光倾泻而下, 栀子花馥郁到近乎甜腻的香气在风中流淌,徜徉不去。空气里浮动着些微的湿意,就像是某种并不危险的温驯的小动物,用圆钝的爪子, 轻轻刮搔着人的肌肤。
    金色的日光透过玻璃窗亲吻上闭合的眼帘, 视野里是一片奇异的鲜红,恍惚间可以看见眼皮上纵横的细微血管。
    疼痛随着意识的清醒逐渐加剧。
    从指尖,到指根,再到整个手掌,手臂, 甚至于半边身子都在疼, 谢遗几乎要忍不住轻轻哼叫出声。
    他不禁拧起眉,努力去忍受那种过于剧烈的疼痛。
    然后就听见系统饱含歉意的声音:对不起, 对不起宿主大大我们穿错世界了
    白白惊慌失措地几乎要哭出来。
    谢遗睫羽翕动着, 想要适应屋内过于明亮的光线。
    半晌, 终于睁开了眼。
    屋中的色调是过于单一简洁的白。
    明明异乎寻常的明亮干净, 却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压抑。
    谢遗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需要经历的第二个世界了。似乎, 和上个世界相差颇大?
    痛楚让他无心顾及太多, 只是抬头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白团子,有些困惑:穿错世界?
    是、是啊。白白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委屈,本来, 本来那个世界是我们应该穿的, 可是可是, 有人进去了。
    谢遗皱了皱眉,他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半知半解,要抢回来吗?
    可是他太厉害了。白白的声音低了下去,觉得自己格外没用,我们抢不过。
    谢遗嗯了一声,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来,在他看来白白已经做的很好了,于是温和地出声安慰道:没关系。
    白白:QAQ。
    不过很快它又打起精神了,飞到谢遗的床头窝着,声音软糯:宿主大大你现在受伤了,伤得很重,要好好躺着养病,不能乱动。
    谢遗料想也是,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伤,怎么会这样疼?
    又听见白白道:不过幸好我们在现代呐,虽然手指断了是很严重的伤,但是相信很快会好起来的。
    手指断了?
    这四个字刺得谢遗神经陡然一紧,你说什么?
    白白惶惑又怯然地道:我说你很快会好起来啊。
    不。谢遗轻轻阖了一下眼睛,再睁开,你说,手指断了。
    啊是的。白白又急忙安慰他,已经接好啦,没有事啦。
    说这话的时候,它又有些心虚虽然手指已经接好了,但是这个身体好像也因此丢了工作,还欠上了天价的违约金昂。
    白白这样想着,又小心翼翼觑了谢遗一眼,只看见谢遗已经拧着眉闭上了眼睛,偏过头去。
    他的面孔是一种不自然的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
    系统猜想他应该很疼。
    它慢吞吞地从柔软的枕头上飞起,落到了谢遗的右手边。
    刚接上不久的手指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无法窥探分毫。然而只消看他裸露在病号服空荡衣袖下的细瘦手腕,便足够引得人去想像那双手该是有多好看了。
    柔和的白光如涟漪一般以系统为中心层层荡开,又缓缓湮灭于虚空,像是一滴水融进了茫茫的海洋之中。
    谢遗只觉得此前那种几乎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在顷刻之间消减了许多,正有些惊异,就听见白白的声音响起:宿主大大,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儿?
    受制于此时的姿势,谢遗看不见白白做了什么,不过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痛楚减轻,必定是和白白有脱不开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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