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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今天翻车了吗——吐泡泡的红鲤鱼(23)

    常卜寅又抽了四根烟,烟盒都空了,常卜寅把空了的烟盒又塞进裤兜里,可能是憋了很久吧,对着戚尘忽然变得话多了起来,回来的时候,就没救了,还怀着孩子,不愿意治疗,医生说配合治疗的话,还能活两年多,可能吧,她说两年不够,她的路梵可怎么办。
    常茹的突然回来,让两个老夫妻大惊失色,妻子看到女儿这副失魂落魄又脸色苍白的样子,哭的很伤心,常茹说起自己的病和肚子里的孩子,平静地跟说晚饭吃什么一样,妻子哭了整整三天,才能勉强在女儿面前挤出个笑容来,后来就慢慢想通了,女儿结婚的时候她管不了,现在,也管不了,这个孩子她要生的话,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养活他。
    常卜寅是个北方爷们,这辈子都没掉过几颗眼泪,那两天却也忍不住红了眼,妻子那么多年没少说他,可是他就是拉不下脸啊,父女两个嫌隙太深,谁又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常茹的想法是对或错都是她的人生和选择,她想走自己的路,而常卜寅是觉得我说了为你好的话,你不听,我就不管你了。
    就像他的那些病人挂在嘴边的常医生我这样做也就是多活几年啊,那我算了我不想治了,吃药治疗都没事,我就好那两口,戒了我立马就能死,对于这种的病人,常卜寅永远都是凶着一张老脸,你以为命只是你自己的啊,你回去说说这话,你看看你家里人什么反应,爱戒酒不戒,不戒以后别来我这里了。
    老医生一辈子都给人刻板不会变通的印象,可他真的只是脾气太硬,可是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常卜寅也一定早早地就改了毛病,只是可惜了唯一的女儿,他时常听妻子抱怨着,如果当年他没有那么狠心,如果老太婆自己也跟他凶一凶,女儿就不会有今天。
    常卜寅叹了口气:我这个破脾气啊,也就老太婆受得了,虽然她总以为害怕离婚的是她,其实最怕的是我,路梵妈妈回来的时候,真的就要离了,唉,我当时上班都没心思,一半因为女儿的事,一半是老太婆的事。
    转头看着不远处仍旧蹲着的路梵,看他仔细地在扒墓碑前的枯草,小茹说,一定要走了,要给路梵留下点希望。
    常思就是那个希望,还没生的时候,常茹就取好了名字,她眼泛着泪光,却在笑着,她当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了。
    路梵不知道在那里跟妈妈说了什么,说了多少,他差不多的时候,朝着常卜寅和戚尘看了几眼,他们二人走了回来,常卜寅说:小茹啊,爸爸带路梵来看你啦,你之前就挂念着放不下这个孩子,爸爸会努力对他好一点的,你放心吧。
    路梵没有说话,到他们离开也都是沉默着。
    戚尘心里紧紧地拉了根弦,视线总若有似无地飘向路梵的位置,知道什么叫大悲无泪吗?回去的路,仿佛漫长的没有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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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点爱的鼓励,我也可以双更哒!
    第31章
    快到镇子上的时候, 路梵停住了脚步,他对着常卜寅说:姥爷你们先回去吧, 我东西落那里了。说完还摸了下口袋的位置,然后转身往回跑。
    常卜寅紧跟着看了几眼,戚尘道:姥爷,天冷您先回去吧,我跟着他就行。
    常卜寅点头, 没说什么,先回家去了。他回家后常思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自己玩, 抬头看着常卜寅, 露出天真的笑容来,常卜寅叹了口气, 脱完了衣服走过去陪小孙子玩, 你今天终于愿意跟爷爷亲了啊?常思睁着大眼睛往他身后瞅了瞅,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常卜寅无奈:到底是血缘的关系呵,你个小没良心的。他说着在孙子肉肉的脸颊上亲了亲,转头看向窗外。
    或许是错觉吧,感觉天又阴了一些。
    路梵速度飞快地奔跑着, 他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初中时候体育课考一千米,他也没有这样的跑过, 四肢百骸都牟足了劲儿, 全身的血液都如沸腾的岩浆, 他奔跑着大口喘着气。
    快到常茹的墓地时, 他的速度才慢了下来,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的一点点靠近过去,他站在母亲的墓碑前面,浑身的力气在这瞬间被抽干,腿轻轻弯着,缓缓地跪坐了下去,他们出去不过又半个多小时,墓碑上的雪又蒙了一层。
    路梵动作机械,不厌其烦地一点点扒开,落了一层,又扒开,双手很快就冻得通红,他伸手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来钥匙串,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玩偶装饰,穿着一身牛仔的帅气娃娃,笑眯了眼睛,不谙世事苦多。
    路梵把玩偶娃娃挂件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捧着放在了墓碑旁边,用手挖了些雪,轻轻埋在旁边,路梵低头亲了亲墓碑,露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我会完成您的心愿,过得更好。
    谢谢你,路梵哽咽了一下,停顿下来,他不想在常茹的面前哭,一如从前他们在一起一样,两个人看一眼,总是互相笑闹着,是母子亦是最亲密的朋友,那样爱过我。
    他曾经以为的岁月静好阖家欢乐,不过是常茹努力为他建造的王国,哪怕他的爸爸经常很忙,常茹愣是没让他觉得缺失了什么。
    我也爱你,路梵说,一如从前。
    细想下来,从未间断。
    路梵发了会儿呆,时间好像都失去了意义,他觉得自己该离开了,可怎么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刚才奔跑的时候,力气全都用完了,忽然间,他头顶伸过来一双手,替他挡了一部分雪,哪怕聊胜于无。
    戚尘站的位置背风,他伸出来手递给路梵,路梵,天黑了。
    路梵在心里说,妈妈你看,我有了新的朋友,他看过我流泪的丢人模样,能识破我的谎言,他是除你之外最了解我的人了,他还知道一些连你都不知道的秘密。
    两个人往外面走,依旧是沉默,路梵走着,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戚尘就陪在他身边,默默无声。
    戚尘见他摸了口袋几次,拿出来打火机递给他,抽一支会好一点吧。路梵动作慢半拍地接过打火机,点烟的时候差点烧到自己的手指。
    回家之后,常卜寅闻到了路梵身上的烟气,他转头看着戚尘,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晚上吃饭的奇怪,达到了沉默的最高境界,奶娃娃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始终不安分地伸出手摸着路梵的衣服,他把自己的玩具一股脑都拿给路梵,伸出手咿咿呀呀地嘟囔着,姥姥说:他想让你拿着,那都是他喜欢的玩具。
    路梵再看着这个孩子,心底是一抽一抽地疼,自己好歹有妈妈陪伴了十四个春夏秋冬,而弟弟,是否连妈妈是什么都没有概念,妈妈在他还不懂的时候,就已经离开。
    临睡前,常卜寅拿了一个文件袋递给路梵,这是你妈妈离婚后带过来的,说是留给你的东西,她病着,怕你知道了反而伤心,而且也时日无多,就忍着跟你断了联系,这份文件她托我保存,等你满十八周岁的时候还给你。
    我不能再护你周全,那就情愿你不知我的如今,情愿你不要牵挂我。
    文件路梵没有看,他让戚尘帮他放在行李箱里收好,他现在的心情太乱,太沉重,他需要时间慢慢的消化过来,就等回家以后,有一个人的空间时再看。
    姥姥留他们再住两天,路梵说不了,高三了,课业很重,他说着话,视线看了眼戚尘,我们这还有个未来的省状元呢。走之前五个人合了张影。
    跟常卜寅的臭脾气比起来,他似乎更加讨厌照相,全程脸色发臭,被姥姥说了几句,才伸手揉了揉脸,尽量显得和蔼可亲一点,照了两张相,他都觉得比在办公室坐一天都累的慌。
    路梵走的时候,姥姥抱着常思送他们上了车,一直到视线里没有了他们,才怅然地往回走。
    这一趟旅行,历时八天,路梵回去之后没有回家,只是跟路文清报备了一声回来了,路文清打电话来问他玩得怎么样,他似乎还在忙着工作,听起来心不在焉,路梵扯了下唇角,很好啊,不过是你不喜欢的旅行。
    路文清哦了一声,随口问了句,为什么,又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半晌没有听到声音,仔细看电话,路梵已经挂断了。
    路文清心累地摇摇头:这该死的青春叛逆期过不去了是不?
    何青山上课的时候,看到了路梵,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下课的时候走到路梵的位置上,递给他几张卷子还有一份复习资料,你走的这几天,各科老师布置的卷子我都替你收好了,这一份是我语文课一周的重点,老师把注释都给你做好了,方便你复习。
    路梵从头到尾都不像个会看书的人,周围同学听着都觉得老何约莫是被他们折磨了三年,疯魔了,居然给校霸整理资料怕他跟不上课。
    施一帆和杨子然立马眉目传情。
    施一帆甩了个眼神:赌不赌?
    杨子然点头。
    施一帆摇了摇头:赌不会收。
    杨子然笑,点头:会收。
    可能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今天出现的路梵,和以往的并不太一样,尽管他的头发依旧是长的,那张脸依旧是冰冷的,但就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杨子然敢肯定这种变化跟这八天脱不开关系。
    路梵抬头看着何青山,接了过来,还说了句谢谢。
    全班同学:集体打脸有木有。
    路梵接过来之后,大家想着估计是看老何态度好,动了恻隐之心,但等老何离开之后,他们就看着校霸他翻开了卷子,他还动了笔?!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笔先动的手!
    路梵全然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他看到笔记本上有老何标记的重点,详细又详细,有些特意用红色的笔写出来,是怕他看不懂,又怕他嫌太多没耐心看。
    是有一阵子没有这样认真翻看课本,路梵觉得心情还不错,如果顺利,明天就可以刷刷题找一下感觉。
    一直到下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来,同学们才恍然惊醒了过来,感觉现实有点残酷,他们的承受能力还是太弱了些,施一帆保持着转身侧对着路梵的状态,张大着嘴巴看着杨子然,回不过神。
    路梵看老师进来了,用笔戳了戳他的手臂,转过去,上课了。
    上课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有多惊悚知道吗?施一帆僵硬地转过了身,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杨子然:给我买一个月的早餐,包括周末。
    施一帆靠了一声,见过趁火打劫不带这么打劫的,大周末的他本来应该在家睡懒觉,结果还要来给杨子然买早餐,买了回去再继续睡回笼觉吗?施一帆觉得杨子然也疯了,这个世界也疯了,梵哥突然就变了一个人,哎不对,他看着路梵现在的状态,不禁猜测,难道说是回魂了?
    老师在台上说了句集中注意力,施一帆捧着脸集中注意力盯着路梵的状态,老师一个粉笔头砸了过来,施一帆,说你呢,你身后的同学很帅,你也不用盯着一直看。
    全班同学没有人笑,因为他们都知道施一帆盯着看的原因。
    路梵太久没有这样听课了,一时间还真有点不适应,中间去上了趟卫生间,施一帆和杨子然跟了上来,梵哥,你这几天去哪儿玩了?
    路梵:天上人间。
    施一帆觉得他神秘兮兮的,那是哪里啊?
    不告诉你,路梵说,他完事了洗手,从镜子里看到杨子然一直笑着看着自己,他低头继续洗手,也没说什么,这个人精,估计能知道点什么事。
    施一帆端着一张懵逼脸回了教室,他回头看看路梵,琢磨不懂,想再从杨子然那里打听点什么,发现也弄不懂杨子然,好吧,他其实连自己都没弄懂,他就是觉得梵哥虽然好像要重振雄风了,但是总感觉他的话更少了,好像说话做事就连睡觉都是淡淡的。
    因为太费脑细胞,施一帆利用起上课下课的时间,解决了一个星期的零食,今天周二,这周还有四天,期中考之后高三开始实行大小周,这周是小周,要上六天课。
    听了一天的课,施一帆的桌洞空了,他的肚子饱了,然后又热情地问路梵吃什么。
    下午吃完晚饭,路梵还是不回教室,教室里是晚自习,他决定去图书馆,翻了翻崭新的书觉得有些无趣,路梵想了想,掏出手机发给某公认学霸:你上课做笔记吗,借个?
    戚尘:晚上回宿舍给你,还是现在给你送过去?
    路梵看了下时间,还早,左右没什么事情回复道:现在就可以,不过我在图书馆里。
    路梵戳着手机,准备发下一句,我过去找你对面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戚尘回:给我五分钟。
    戚尘没有迟到的习惯,四分多钟的时候就找到了路梵,从书包里递给他笔记本,先给你物理化学的吧,其他笔记我没有带,我那里还有很多试卷,你需要的话来找我。
    图书馆里人不多,他们说话不用担心吵到别的同学,路梵随意翻开笔记本的页面,里面的课堂笔记做的工整而详细,一中的年级第一,这种笔记随便扔出去卖都是火爆的,路梵啧了两下,你明明知道我有底子,还给我这个,不怕我超越你成为年级第一?
    听到这话,戚尘却在笑,他扶了扶自己的镜框,眼神里多了点终于如此的味道,像是干涸已久的沙漠终于迎来了一场甘霖,如果不算小学和幼儿园,我当了五年多的年级第一了,路梵,你早知道这种感觉,他拍拍路梵的肩膀,我上次考试,第二名比我低五十六分,路梵,你别让我失望。
    路梵安静了片刻,似是真的在回忆那种感觉,然后点头,我尽量吧,毕竟荒废了三年。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戚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你还好吗?路梵。
    他从文朗镇离开,就变得沉默,戚尘当然担心,怕自己这剂猛药下得狠了。
    路梵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答反问:如果你面前有道题,明知道按照自己的方式只能得零分,甚至是负分,你还会走吗?
    戚尘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那就要看,结果重不重要了,所以路梵,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路梵不再说话,低头翻起了笔记。
    为了不打扰路梵,戚尘越过他往前走了好几个位置坐下来,拿出试题坐了起来,在这场旅行之后,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笑了,再拿起笔的时候,心上是一种无以言表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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