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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孤做了皇后——路拟(79)

    约摸寅时初,帐外忽然喧闹起来, 火把照得熄了灯的营帐也亮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大半夜的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乱抓人?
    谢锦心知有异, 迅速披衣起身,撩开帐帘。
    林鸦一身黑衣都快与夜色融为一体了, 他面前跪了几个被五花大绑, 嘴里塞着布条的小厮,正奋力挣扎着。
    营帐周围站满了还穿着中衣裹着件披风的男男女女,纷纷指着他,指责他胡乱抓人。
    谢锦皱起了眉,上前道:他是我的人,各位有何异议吗?
    众人一阵沉默
    李子穆嗤笑道:谢锦, 你还敢站出来?
    谢锦瞥他一眼道:我有何不敢?
    李子穆气极,若不是被家丁拦着就要冲上去揍他了
    放开本公子!他以为他是谁!以为陛下会不分青红皂白给他撑腰吗!
    谢锦冷眼看着
    朕从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
    一群人跟惊弓之鸟似的,从中间分开一条道,随后赶紧行礼:参见皇上。
    慕脩也没穿外衣,披散着头发,缓缓走过来,剑眉微撇。
    李子穆得意的看了一眼谢锦
    谢锦没搭理他
    李子穆还没来得及开启嘲讽技能便听慕脩又道:但是这个腰,朕撑了。
    我摔!
    李子穆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
    在场有不少人包括谢锦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晚上喝得太多了,吃了解酒丸还睡了一觉都还是这么不清醒。
    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看到皇帝都被惊动了,吓得都不敢动弹了。
    林鸦皱了皱眉,隐约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慕脩扫过几人,最后落在谢锦身上,问道:怎么回事?
    谢锦看向林鸦
    林鸦单膝跪下,拱手道:属下见过皇上,夜巡时见到这几人鬼鬼祟祟往咱们拴马的地方去,行迹十分可疑。
    慕脩审视地上的人片刻,道:那就审。
    林鸦看过去,谢锦对他点了点头。
    林鸦伸手拽下几人嘴里的布条,冷斥道:你们是什么人?
    几个小厮像软脚虾一样,匍匐在地,嘴里嚷嚷着:饶命啊!饶命!我们...
    谢锦冷声道:你们要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当今圣上,若是有半个字不实,那就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我们...我们
    小厮们皆是脸色一青,眼神下意识看向人群
    谢锦捕捉到这点,也颦眉看向人群
    有几个畏畏缩缩在人堆里的公子哥,神色不太对。
    林鸦踹了他们一脚,冷脸道:到底是什么!莫不是居心叵测?想要谋害皇上?
    这顶帽子可就大了,谁戴谁死。
    好汉饶命!奴才们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啊!
    林鸦剑指一人道:那么你们大晚上不约而同的到同一个地方去,是犯了夜游症了?
    我们...
    几个小厮都死咬着不敢说话
    除了这两个字,他们什么也不敢说,因为只要有一个字撒了谎,那么就是欺君,皆时他们的主子也救不了了。
    谢锦的眼眸在几个小厮和人群里转了好几个来回
    他忽然出声道:既然你们不说,那我来帮你们说。
    李子穆瞪着他,明显心有不服
    但是碍于慕脩在这里,不敢放肆。
    毕竟皇上金口玉言说了要给谢锦撑腰,那这里就没人敢动他,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不知情的人都等着他来揭开谜团
    谁知谢锦却像是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一样,言笑吟吟,却始终不开口。
    慕脩心里也明白了什么,但是等了半晌无人出来认,便指着谢锦道:那你来说。
    谢锦颔首道:谁躲在最后就是谁呗。
    李子穆:......
    众人:......
    户部侍郎之子道:不知小侯爷此话是何意思,可否详细
    很简单,若真与他们没关系,为什么要怕呢。谢锦的目光直直越过人群,钉在几个人身上。
    众人缓缓散开,徒留几个面有菜色的公子哥惊慌失措地站在中间
    看到慕脩抬眼看来,险些吓尿了,跪倒在地。
    谢锦再看向几个小厮,不咸不淡道:现在,你们可以说了吗?
    几个小厮看自己主子都掉马了,哪里还敢隐瞒什么,赶紧一股脑全部给交代了。
    这几个公子哥都是京官之子
    不过他们的父亲,官位不大却年纪很大了,因此这次并没同行。
    像狩猎这种事,年轻一辈的少年不论射艺娴熟与否只要有心都可以参与
    但是有幸陪伴圣驾的官员,却没有几个。
    下午进行了初次射艺比拼,除了几个射艺格外出色的,其他技艺较为平庸的少年成绩都很不理想。
    年少轻狂,难免心有不甘
    于是就想着从马上动点手脚,让他们受点伤,目标主要就是那几个六艺俱佳的少年。
    而且晚上大家又都喝了酒,酣畅淋漓,睡得也自然很沉,确实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李子穆听完,简直目瞪口呆
    虽然他射艺不行,但是就连他也没想过走这种歪门邪道。
    最终,几人从春狩中除名,等到回京后再行处置。
    困死了。
    真是。大半夜的,头好痛啊
    嗨,他们几个你还不知道吗?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还听说那几个官员一直是某丞相的附庸!
    真的吗?
    假的吧!那位前几年可谓是权倾朝野如日中天,他们几个的父亲只是几个小官,何德何能能勾搭上那位?
    谁知道呢,我也不记得听谁说的了,不过啊,现在他人都死了,说什么也死无对证了
    诸位慎言吧,不要以讹传讹,逝者已逝,理当尊重。
    嘁。你也太死板了,咱们不过说说而已
    行了行了,回去睡觉吧!
    周围恢复安静。
    谢锦看着那几个成群结队搭肩搂背的少年越走越远,心中无奈,怎么什么事什么人都能扯上自己。
    这几个犯事者的父亲,他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慕脩临走前,看了一眼谢锦,道:眼圈都青了。
    谢锦摸了摸眼窝:是吗?
    慕脩没有再回答,转身走了。
    只听他边走边吩咐身旁的赵承德:传令下去,明日不必急着上山,先好好休息一天。
    赵承德看了一眼谢锦,露出心领神会的笑。
    叶里欲言又止,看着谢锦的目光复杂。
    眼看已经快天亮了,出了这么一场闹剧,靳安王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有人在暗处就等着他自投罗网了。
    暂时应该会按兵不动了。
    林鸦跪在谢锦榻前,深深垂头:主子,是属下失察了。
    谢锦揉了揉太阳穴,道:你起来吧,此事也并非你之过。
    林鸦沉默起身,显然还是将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
    谢锦看向他:林鸦,抬起头来,看我。
    林鸦懵懂抬头,看向谢锦。
    后者眼中血色乍现,瞳孔仿佛蒙上一层薄薄血雾。
    谢锦启唇道:为什么自我回来以后,无论是与你有关无关的事你都要往自己身上揽,你会变成这样,你究竟在想什么?回答我。
    其实他很早就发现了,林鸦变了。
    三年前的林鸦是什么人,冷面杀神,朝中贪官以及对手闻风丧胆。
    多少人想要花高价从他这里将人挖走
    如今却变得敏感多疑,谢锦也许隐约猜到是因为什么。
    林鸦双眸混沌片刻,轻启薄唇,神色颓然道:主、主子,您会出事都是属下疏忽导致,是林鸦没保护好您,都是我的错,林鸦辜负了当初对主子的承诺。
    果然。
    谢锦叹了口气,他还是低估了林鸦对自己的依赖。
    自己的死对于林鸦来说,恐怕是最大的一个噩耗了。
    就像慕脩于宋淮安。
    对宋淮安此人来说,慕脩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相连的证明。
    可不知不觉间,他忽略了身边许多将自己当成照亮黑暗的唯一光芒的人。
    譬如段南
    譬如林鸦
    大概在三年前他忽然宣布与宫外的人切断所有联系开始的吧
    那种天忽然就塌了的感觉
    折磨了林鸦无数个日夜,辗转难眠,意难平。
    直到宫里传来自己的死讯
    林鸦彻底崩溃了
    虽仍然在做着自己的本份,却失了前进路上唯一一盏明灯,麻木不仁的向前走。
    他怕,怕那人怪他。
    谢锦阖上双眸,瞳孔干涩得厉害,他自认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却在这一刻有了片刻想流泪的冲动。
    他想用宋淮安的身份告诉他
    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好好的。
    但是不能了
    从那日他欲言又止看来
    林鸦大概已经意识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实,而这事段南八九不离十也已经知道了。
    真正的宋淮安已经回不来了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不多时, 林鸦逐渐缓过神来, 身子踉跄了下:主子您...
    谢锦睁开眼睛,瞳孔里多了一层血丝, 他疲惫道:林鸦你坐下, 你听我说。
    林鸦担忧道:主子,属下不坐,您没事吧?眼睛好红...
    林鸦颓然垂下头:若是主子想要问什么,大可直接问属下, 只要主子说不要属下撒谎, 属下便不会撒谎, 为何要在属下身上动用瞳术那等伤身的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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