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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鸽苏拉(42)

    不过, 我觉得,作为情人,我显然是比巴兰更好的选择。
    苏试正拉着西装袖子,用更为柔软的衬衫布料擦拭嘴唇,将视线从薛西斯脸上撇开,表达对他的无视, 但听他提到巴兰, 苏试转身猛地推了薛西斯一把。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即使是薛西斯, 也被推得向后踉跄了一下。
    薛西斯也不由升起一丝恼火:
    他原先也没有要强吻他的意思, 他自己先撩拨在先, 难道还指望他低声下气地道歉吗?
    既然如此, 薛西斯拍了拍外衣上的水珠, 我就当做范先生拒绝了我的提议,并默认以后不再干涉我的私生活。
    薛西斯转身向仍然站在街边的女人走去。
    握着黑伞的女人认为自己成为了一对同性恋情侣负气吃醋的牺牲品,正难掩怒容地立视着,此刻却吓得慌乱后退。
    苏试就着雨水擦拭着嘴唇,快步上前两步,一脚踹在薛西斯膝弯,随即向着另一边快步走去。
    薛西斯踉跄着差点单膝跪在地上,他站起身追上苏试,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苏试猛地甩震了一下肩膀,将他的手挣开。
    雨水哗哗地下着,来不及泄走,几乎在地上形成一层的透明的雨膜,每一步都能飞溅出细小的水珠,似乎在无数个瞬间留下一个个转瞬消散的水做的脚印。
    苏试走入一个小巷,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着,像眼泪一样。
    他没有目标地乱闯,仿佛一支被怒火射出的箭。
    又仿佛是要甩掉背后追随的世界,走入某道秘密的街巷,消失在结界中。
    薛西斯紧跟在他身侧,展臂绕过他另一侧的手臂一把抱紧他,将他揽在怀中。另一只手擎着不知道何时从何处撷来的一朵沾满雨水的玫瑰,举起来:
    不要责备我吻了一朵玫瑰吧[1]。
    像一杯用来盛雨水的红酒杯,水珠不断滚落,引起惹人怜爱的花瓣的战栗。
    苏试试图离开薛西斯的怀抱,但他只用一只手臂就将他死死地束缚在臂弯,就仿佛他是块巨大的粘鼠板,而苏试是不幸被黏住的小老鼠。
    苏试放弃了挣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猛地转脸看向薛西斯。
    薛西斯将玫转瑰递到他面前,抬了抬眉毛,示意他收下。
    苏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随即眨了一下眼睛,眨落睫毛上的水珠。
    他开启唇,此刻像吻一样红艳的唇,双眸因为冷漠而显出一种迷离来。他看着薛西斯,低下头咬住了玫瑰花,雪白的牙齿和血红的花瓣纠缠在一起。
    仿佛古代的美人打开香浓的胭脂盒,为了给薄唇上色,而吻了一下那如香膏般腻亮透润的大块胭脂。
    他用那双带着奇异的艳绿的眸子,在转动间也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薛西斯他轻轻地转脸雨水像化妆师,为他的脸庞扫上一抹水晶般的闪亮用唇齿撷下那么一叠娇浓香艳的花瓣,然后
    呸的一声吐在薛西斯的脸上。
    薛西斯抬手从脸上摘下被雨水贴在脸上的花瓣,抬手向后抹了一把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保持着一手插兜,一手撩按着头发的姿势,侧身在雨里站了片刻。
    薛西斯有过无数女人,这些女人或者娇俏,或者野蛮,或者温柔,或者明艳但不管是哪种女人,都不会不给薛西斯面子。
    不是薛西斯是万人迷,而是他并不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作为女人,如果连打情骂俏和纯粹发脾气也分不清楚,那未免太无趣了。
    当然如果她们一开始不明白也没关系。
    不会,他可以教。
    即使她们不聪明,恐惧也会让她们学会如何令人愉悦地发脾气。
    虽然薛西斯很想决绝地转身离去,但对方已经先一步撇下他走远了。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零落的玫瑰,将皮鞋踩上去碾了一脚,娇嫩的花瓣在石板的粗糙纹理中破碎了。
    他转脸看向来时的方向,脚步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冰凉的雨水让苏试稍微冷静了些他通常都不愿意在发怒的时候说话,也不愿意在发怒的时候思考,并作出判断。他以为薛西斯已经离开了,准备放慢脚步,耳边却传来薛西斯的声音:
    你的眼睛应该受祝福,因为它们是害人的,
    它们充满了幻影,也充满了蛹,
    像在死水中一样,在绿色的岩穴底里的一片青翠,
    人们看见花儿睡着,可实在是青色的野兽,
    这两颗苦辛和惊骇的悲哀的翠玉
    是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最后一次注视。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追上来骂他。
    苏试脚步略微一顿,随即冷冷地道:
    你的嘴应该受祝福,因为它是淫/乱的!
    它有新玫瑰的味道,有古老的大地的味道,
    它吮吸了花和芦苇的浓汁,它说话时,
    人们好像听到无信无义的芦苇风。
    这残忍的红宝石,既血腥,又冷酷,
    是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最后一个痛苦。
    雨水在他们之间穿梭。
    薛西斯沉默了一下,随即反击道:
    你的头脑应该受祝福,因为它是堕落的!
    落在街路上的一块傲慢的翠玉
    它的傲慢里混杂有泥土的气味,
    我要去践踏这高傲的泥土
    在十字路的铺道上,
    这是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最后一个思想。
    苏试抬手挡了一下落向眼睛的一阵雨水,仿佛在用手拨开雨帘,他的声音像大颗的雨水一样,有一种冷冰冰的坠落感:
    你的脚应该受祝福,因为它们是不贞的!
    它们趿着妓院和庙会的拖鞋,
    它们把无情的脚跟搁在穷人的肩上。
    它们行走在最纯洁,最温柔,最穷的人身上。
    这个绷着吊袜带的紫玉宝石,
    是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最后一次战栗![2]
    僵硬的气氛再次精进,两个人站在路边的悬浮车停车站边,站成一条直线,与路牙平行,街对面的行人通行灯显示禁止通行,随着话音的落下,两个人将脸扭向一边,朝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25,24,23
    时间仿佛在通行灯的闪烁中一下一下单脚跳过。
    一个男人站在两人身后,身上挂着足足有四个袋子的马甲造型的帆布,每一个大口袋里都装着来自不同委托者的传单。
    他撑着伞,有些犹豫地站到苏试身后,先用雨伞为他撑住,才掏出一张传单道:
    健身游泳了解一下?
    他又掏出另一张传单:
    一夜七次了解一下?
    苏试环抱着胸转过身,低头看了一下传单
    还在为枪法太快而苦恼吗?女朋友是不是抱怨你绵软又无力?来服用日神之春吧!由阿波罗男科医院研制的无副作用保健品,第一疗程免费,只为邀您大战三百回合雄风谁言难振,短小亦可高质!日神之春,广大阳痿男性的福音!
    苏试腾出只手接过传单。
    传单男:
    惯性地摸向大口袋准备掏出下一张传单。
    苏试已经率先地从他的口袋里抽走了另一张风格别有一番滋味的传单。
    传单男:
    年纪轻轻的
    苏试握着两张传单,挪到薛西斯身边,面朝前方,只将手中卷成卷的传单敲了两下他的胳膊,然后递出去。
    薛西斯转脸看了一眼,又低眸接过传单:
    只见最上面那张写着:避孕套连避孕都无法做到百分百,如何能够安全防治性病?何况它又大大降低了我们的性哎质量。您是否时常感觉到撕处瘙痒?是否排泄时有隐隐作痛之感?也许还有一些受到病毒感染产生的不明浊液?现在,为了广大社交活跃,开放的现代男青年的健康着想,我们与知名医药大学合作,在政府的公益基金的帮助下,研发了这一款爱安全液,事后抹一抹,嗨皮没烦恼!愿送您的胯/下,一片安详!
    薛西斯:
    这小子,骂人还挺别致。
    [1]不要因为我吻了一朵玫瑰而责备我
    [2]果尔蒙《邪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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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头苦干到十一点,还是没能写到我想要断章的点(吧叽一声倒地)
    早知道还不如早点发出来(脸颊干瘪)
    话说,写完这章,我突然觉得我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广告文案(沉思)
    第五十五章 :妥协
    薛西斯转脸去看那个传单男, 男人猛地一颤, 心虚般地迅速扭回了脸,但那张脸上分明写着:怪不得这个年轻的美男这么生气,跟了一个又阳痿又有性病的老男人也是可怜
    薛西斯又看向目不斜视的苏试, 无奈地点了下头, 把传单整齐地折叠了, 在传单男用余光偷窥的情况下,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然后用眼神问苏试:
    现在, 满意了吧?
    红灯变绿灯。
    苏试肩膀微微前倾, 提脚, 却突然往另一边走去, 本来准备穿马路的薛西斯不得不猛一个急转,跟上去。
    与此同时,一辆低空悬浮飞车却疾驰而来,见没人过马路,竟也不停下,直接飞驰着掠过, 制造的气流掀起路面上积下的一滩雨水。
    一时间积水横扫四射, 而苏试已经身手矫捷地一转身, 躲到了薛西斯的身后。
    啪啪啪
    几乎能听到那猛烈的积水拍打在薛西斯身上的声音。
    苏试浅浅地勾了下唇, 抬头想看一下薛西斯的狼狈样, 却见薛西斯正低头凝望着他。
    不生气了?
    他用低音问道, 好像声音里面有风在缓缓吹移。
    时间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 不再飘落, 而是轻轻地搭在他们的肩上。
    苏试微微侧着脸凝视着他,而后垂下眼帘,湿漉漉的睫毛软软地倾斜下去,遮掩住眼眸。
    薛西斯抬手搓他的头,帮他把头发搓得半干,又脱下外套披在他脑袋上。
    因为今天是下雨天,他穿的是有防水效果的外套。
    苏试又抬起眼眸,歪着脸打量他,就像一只流浪小犬在判断面前伸手递食的人类是否善意一般。
    明明是冷然的神情,却让薛西斯生出想要拥他入怀的情愫。
    薛西斯妥协般地摊了下手掌:
    好了,我要上诉,听完了再给我判刑。
    苏试转身向回路走去,因为他总算记起来他的车还停在咖啡馆那边,而且账单也没付。
    他的脚步不再急促到不辨方向,还有心情挑选相对没那么湿的地面行走。
    薛西斯也跟着心情放松下来,他像个演说家般用低沉的声音娓娓道:
    我以为巴兰和你解释过我们对人类的感情。
    在血族中,有一个养洋娃娃的传统。
    我们视之为家庭教育的一部分。
    就像人类小女孩把芭比娃娃当做自己的小孩一样,血族小孩也会挑一个可爱的人类娃娃,享受一下把他/她养大的过程,把他/她打扮成喜欢的样子。人类成长的速度飞快,你可以尽情地享受他们可爱的童年期和花朵一般的青春期,而不必害怕是否会很快感到厌倦。
    年幼的血族总不是铁石心肠的,他们往往会对自己养大的孩子产生亲情、友情甚至是朦胧的爱意。
    但,人类的生命何其短暂。
    即使他把她/他的人类宝宝照顾得多么好,也不嫌弃她/他老去的样子,她/他还是会很快地死去。
    当他还是个血族少年的时候,他养大的孩子就已经早早地死在他的怀抱中。
    感受这份痛苦的血族,绝不会再想要尝试玩饲养人类的游戏。
    而我们这些大人,就是用这种办法告诫血族的小孩,不要去爱上一个人类。
    薛西斯的声音偶尔中断,偶尔下沉,使他的讲述更显得真诚,
    我们对于自己喜欢的人类,有时候难免会产生一种复杂的感觉,会忍不住把他当做小孩子和宝贝宠物般的某种特别的存在我说宠物并不是想得罪你,就像你们人类有时候会把宠物当做家庭成员一样会想要抚摸他,拥抱他,亲他脸颊。这在我们血族而言是很正常的行为,那不代表着我想和你上床。
    巴兰没有养过人类,我以为他至少应该和你提过但愿我现在解释还来得及。
    薛西斯诚恳地掺着谎道。
    也包括舌吻吗?
    不过苏试可不傻,虽然他差不多被说服了。
    薛西斯用仿佛在议会中发表看法般的声音道,我会吻任何一个吻我的人,在这种事情上,我不喜欢被动。
    前提是对方能吻到的话。
    他一本正经又颇为傲慢地道:
    这是我个人的做事作风。
    苏试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雨还在下,但天空已经变得明亮些了,雨滴在空气中闪闪发光。
    也许你应该早点回去,准备吃晚饭?
    苏试抬手看了看手表道。
    我已经喝过苹果绿色的开胃酒,还希望来点玛瑙色的前菜,在那之后我会很乐意回家去享受正餐。薛西斯道,如果那只金色的小鹿不介意与我分享他的红色的小溪作为报答,我会为他留下一枚小小的承诺。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原先那咄咄逼人的交易口吻,变得十分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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