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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嘉年——左篱(149)

    曹操微微抬眼:你是在暗示孤,文若也牵涉其中?
    孔桂好像十分为难,但又出于公心,不得不开口:令君与郭先生自小熟识,又一向忠于汉室,或许
    谁给你的胆子,敢冒犯令君!
    曹操勃然大怒,骇的孔桂立刻跪倒在地。可他不懂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惹得曹操发怒。这件事,就算荀彧之前未曾牵涉,他选择丝毫不避嫌的到城门口接郭嘉,分明就是在公然违抗曹操的意愿。再加上荀彧与曹操、与汉室之间微妙的关系,他说的话不应当正中曹操心头所想吗,可为什么曹操反而会维护荀彧?
    又想到曹操刚才听到蟏蛸的禀报后淡然的反应,孔桂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本以为接下来将面对曹操的雷霆怒火,但过了许久,堂中仍是一片寂静。良久良久,曹操竟像自己熄了火一般,坐回席上,看向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孔桂,轻叹口气,知道错了,就起来吧。
    是。
    夕雾也进来吧。
    听到曹操的声音,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夕雾走到堂中。当看到孔桂一身熟悉的青衫时,她的脚步微不可察的顿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单膝跪地向曹操抱拳行礼。
    叔林,以后夕雾就跟着你。她在蟏蛸多年,帮得上你。
    丞相,这
    怎么,曹操眯起狭长的凤眸,表情似笑非笑,孤记得,你最喜欢身边跟着这丫头。
    这句话中的你,指的显然不是与夕雾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孔桂,而是另有其人。想到昨日突然回到邺城给曹操诊脉开药的华佗,再联系现在曹操对擅闯蟏蛸署救人的夕雾毫无怪罪,孔桂终于解了惑。曹操定是认为,唯郭嘉命令是从的夕雾会带着华佗回邺城,是出自郭嘉的授意。换言之,郭嘉虽然不辞而别,但还是在担心着曹操的身体,肯定了这
    一点,曹操的气也就消了一半。
    天下霸主,雄图大略的曹操,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郭嘉心软,还做出用他来代替郭嘉这种软弱的事,真是可笑。
    既然曹操想自欺欺人,那他自然要顺水推舟。由他来替代郭嘉,本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臣遵命。
    行过礼,他站起身看向夕雾,微笑道:那以后,就麻烦夕雾姑娘了。
    哦。夕雾不情不愿应了声,算是回应。孔桂笑得更温和了,无论曹操是还不放心他,还是想以此来让他更像郭嘉,这夕雾都是个没城府的,留下也不足为虑。
    许都的事,就交给文若处理吧,蟏蛸不必再插手了。孤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诺。
    走出大堂,夕雾不屑与孔桂同路,自己径直离开了。孔桂则走的慢了些,刚好与在他之后走出大堂的那名蟏蛸卫并肩而行。
    他压低了声音:告诉殿下,邺城棋局已定。接下来,就看她在许都如何落子了。
    繇记得你平日里最爱青衫,什么时候改了性子穿起这赤色衣裳了?
    青衫寡淡,哪比得上赤色。怎么,不好看吗?
    可你这衣裳,怎么还大了那么多,跟套在你身上似的?
    好吧,嘉实话实说,嘉这衣服是从文若那随便翻的。郭嘉把袖子卷了又卷,才总算把两只手从大袖子里露了出来,嘉昨天晚上和文若去喝酒,今天早上起晚了,就借了文若件衣服。
    令君与你去喝酒?钟繇惊讶了一下,随即立刻警告道,繇可告诉你啊,在你还没到之前,公达的信可就送到繇这里了。他特别叮嘱繇,要多看着你点,免得你祸害人家单纯易受骗的小叔。
    单纯易受骗公达真是太替他小叔谦虚了。说着,郭嘉一脸苦涩的把昨晚上发生的事讲给钟繇听。而等他说完时,钟繇早已笑得不能自已。
    就你还想灌酒套令君的话?就算那是晚上,也容不得你做这种美梦啊。钟繇说话时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令君身居高位又总理国事,有的是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这么些年,他什么伎俩没见过,就灌酒套话这种小把戏,你还好意思拿到令君面前,他将计就计把你数落一通已经很手下留情了。繇听公达说,之前有几个小官忧心殿最不佳,托了人摆酒请恩,令君去是去了,反而借着酒套出了那几个官员侵夺民田中饱私囊的事,最后别说升官了,直接下狱问罪了。自那以后,敢打这主意的,你肯定是第一个,也肯定是最后一个。
    可文若也不能从嘉十几岁的时候不肯喝药说起吧郭嘉满脸的不堪回首,而且,那些官员是为了公事,嘉不过就是想问问
    想问问什么?
    怎么,感兴趣了?察觉到钟繇神情陡然一振,郭嘉想到这位好友对奇闻异事的兴趣,不由粲然一笑,不会告诉你的,死心吧。
    送客。
    喂喂!郭嘉忙道,嘉来找你是有正事要问的。
    可是,繇重伤未愈,乏的厉害,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嘉给你讲丕公子和仲达的事情可以吗?
    三件。
    成交!
    深谙死道友不死贫道之道的郭嘉毫无心理压力的卖了曹丕和司马懿,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钟繇这里记录的竹简,少说也有三四卷了。
    好了,你问吧。提起正事,钟繇一改方才不正经的样子,神情严肃起来,不过你不说繇也知道,你是要问孔桂的事。
    郭嘉点头:一路上,你可发现他有什么不妥吗?
    他的样貌,不就是最大的不妥吗?钟繇道,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这样的人,你相信这会是巧合吗?
    可他在建安初年的时候就来过许都,那时,我们就已经见过了他。若是有意为之,会那么早就开始准备,又隐忍了十几年才真正动手吗?
    他第一次来许都的时候,繇不在,但你、主公、令君、公达,每一个见过他的人,可有任何一个人对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钟繇道,有一点像和像了□□分,差距可不是一点。你们都没注意到这个人,只能说明,当年的他的长相不足为奇。至于你们现在觉得建安初年孔桂已经是这副相貌,更可能是因为今日所见,而下意识改变了记忆。
    你说的有理。郭嘉点点头,经钟繇这么一说,他到真的能将最近的几件事稍微串了起来,那且不谈前事。你这伤是
    突然,屋外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吵声。过了一会儿,钟府的老管家边擦汗边跑了进来,弓着身向钟繇禀报道:老爷,夫人来了。她非要进来见老爷,说他看了眼郭嘉,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能继续说下去。
    夫人这是有什么急事吗?郭嘉十分通情达理,若有急事,嘉可以先等等。或者,嘉先回避?
    不是,不是,郭先生这事老管家连连否认,却又说不清是什么事,反到是额角的汗越来越密。
    钟繇看看老管家难以启齿的样子,看了看郭嘉一身大几乎看不出身体轮廓的红衣,又想到自己这位夫人的性情,突然恍然大悟:孙氏是不是在外面说,繇正在这屋里私会佳人了?
    呃老管家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
    钟繇忍着笑,继续问道:你没和她说,屋里的是洧阳亭侯?
    说是说了,可夫人偏说她的婢女看到的是是个红衣姑娘,我们怎么说夫人也
    哈哈,不怪她。钟繇笑道。他用眼神指指郭嘉,怪他。谁叫他弱不胜衣,又生得一副好面孔,可不是位佳人吗。说到这,他还煞有其事的四下打量了一番,繇记得,那孔桂也总穿赭色衣衫,但美人在骨,他绝对当不得奉孝你三分风华。你过后再给繇讲两件事就行了,这足够算是一件了。
    元常,嘉从刚才起就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郭嘉十分严肃道,嘉得罪你了吗?
    当然没有。钟繇笑容如旧,就是繇记性不好,总是忘了,当初繇写给公达的字,是怎么传的全军皆知来着?奉孝记得吗?
    罪魁祸首明明是曹孟德。
    欺软怕硬,人之常情。
    成功把郭嘉打趣了一番,钟繇自觉成就感十足,也渐渐歇了开玩笑的心思。他转头和老管家道:好了,去告诉夫人,繇在谈正事。等这边事了了,繇就去看她。
    老管家并不觉得这话能不能劝住夫人,但既然得了命令,他也只能照办。他边往屋外退,边不停的擦额头上的汗,一半是难以启齿夫人的话时急的,另一半则是听到郭嘉直呼曹操名讳时吓得。
    你还养着伤,居然是你去看她,而不是她来看你。郭嘉感叹,真够怜香惜玉的。
    美人恩,再麻烦也得受着。钟繇对此到不以为意,似乎早就习惯了。他重提起正事:你刚才是要问繇遇袭的事?
    是。
    说实话,反而这件事,繇或许是知道最少的。钟繇道,那日流匪来攻营,繇刚走出帐,就被箭射中,再醒来时,人就已经在许都了。听大夫说,那根箭离要害处仅差了四寸,稍有不慎,繇就没命了。
    那根箭,你可还留着?
    大夫治伤的时候就扔了。但孙氏仔细看过,她很肯定,那是西凉骑兵才会用的□□。
    果然又是西凉。先前的猜测被验证,郭嘉若有所思,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当时你的营中也有随军的西凉人,说是为了攻击流匪不慎流箭误伤了你,也说得通,当然,嘉是不信的。他想了想,又问道,元常,你受了伤,军中会换谁主事?
    两位副将同时监营,但
    但没有了你在,副将的能力和威势是治不住那群西凉人的。郭嘉道,换言之,要是这段时间有人想做些什么,只要小心,完全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说到此,他不由展颜笑道,这样,所有的事,嘉就全明白了。
    钟繇微挑唇角。他握有的信息远不及郭嘉,所以并不知道郭嘉所明白的所有的事究竟是什么。但以郭嘉的能力,只要他想明白了,就没有人能继续兴风作浪。
    除非是郭嘉有意纵之。
    既然都明白了,要不要过几天与繇一同回邺城?你话说到此,看着郭嘉的钟繇突然一愣。之前说郭嘉是佳人纯粹是在打趣,可刚刚的一瞬,他真的险些被郭嘉的笑容恍了心神。正如郭嘉之前说的,青衫飘逸却寡淡,清雅脱俗却不及红衣浓墨重彩,独有这一身赤衫,衬得郭嘉整个人熠熠生彩,尤其是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转动间流光溢彩,说是摄人心魄也不为过,你到时候就穿着这身衣服这么看着主公,繇保证,主公什么气都消了。
    郭嘉眨了眨眼睛,向榻上软处一靠:嘉才不回邺城呢。既然他们费了这么多功夫把嘉引到许都来,嘉到要看看,他们还想干什么。想到此,他笑得愈发灿烂,不讨足利息,嘉决不罢休。
    这时,屋外又传来了声音,引得钟繇不由蹙眉,只当是孙氏还在不罢不休。女子稍微有些嫉妒是十分有趣的小性,但若好言相告后还不知礼数的无理取闹,就着实过分了些。屋门被推开,进来的果然是那位老管家,但他身后却不是孙氏,而是一名宫中的内侍。
    见过东武亭侯。内侍毕恭毕敬向钟繇行礼,又看向靠在一旁的郭嘉,因角度的原因,他看不清郭嘉的样貌,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好在宫中的人都机灵,见钟繇没特意强调那人,内侍也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不多猜,不妄言,皇后诊出有孕,陛下大喜,特赐在许有功爵者莲蓬帛五匹,龙虎帛无五匹,铜镜一把。
    中宫有孕,于国实是大幸。钟繇道,可惜繇有伤在身,无法起身谢恩。
    无妨无妨,侯爷不必这么客气。内侍连忙摆手,满脸的喜气,我还要再去其他府上,就不在此打扰东武亭侯休息了。
    慢走。
    等内侍退出房门,钟繇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皇后怎么就会突然有孕了呢?
    是啊,怎么突然就有孕了呢?郭嘉也道。可同样的话从他口中再重复了一遍,就显出了些全然不同的意味,不早不晚,刚好是这个时候,让文武百官都知道中宫有孕,皇帝将有嗣子一国之后,心胸谋略,果然不是董承那种鼠目寸光的人能比的。
    他将目光移向那把铜镜,镜边上刻着子孙盛昌长相保的铭文,再加上寓意多子多孙的莲蓬帛和寓意男女□□的龙虎帛,可见陛下是多么欢喜,多么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
    那就希望这次,这位皇子不会又胎死腹中吧。
    第160章 第160章
    自打前些月解了禁闭之后,曹丕就成了这贾府的常客,对这不大的府邸中的道路早已了悉于心,便谢绝了府中小仆,自己沿着小径向书房走去。行至廊下轩前,屋中有交谈声传来:
    今日,老夫为你讲逐鹿之事。古之取天下者,其道有二。尧舜以禅让,汤武继革命。尔且试论之。
    尧舜禅让,示天下为公,唯贤者敬受天命,有德者统御四夷。然德衰与否,孰可评之?上古之世,民智未开,虽舜囚尧,禹逼舜,尚可饰权臣为贤主,涂谋篡为禅让。今若为之,不时。
    若效汤武,又当如何?
    商代夏,以桀之不德;周代商,污帝辛为纣。革命者,必以有德伐不德,有道诛无道,如此,仍难免以臣弑君之讥。取天下以兵,然徒以此为之,逮孝景之时,犹惧食马肝。况若主上有德,为臣者又当以何代之?今若为之,不智。
    欲取天下,唯从二道。尔一曰不时,二曰不智,又当何为?
    先生深谙时势,授奕逐鹿之法,必不屑此二道。奕请反问,以先生度之,今时今势,又当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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