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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大佬重生以后(GL)——游鲲(84)

    狐妖只觉一股颤栗之感从脊骨蹿上,直击天灵盖,让她如遭电击,浑身无力,眼中含满委屈的泪水,正要回头斥责,又听少女玉一般的声音,师尊有九条尾巴?
    八条大尾巴下,藏着一条小小的尾巴尖。小尾巴上的毛并未张全,还带一丝粉嫩,只浅浅覆了层银色绒毛上去,很有肉感,小巧可爱。
    霁月伸出手指,一摸到底。
    不要摸那里!狐妖猛地弹起来,连蹿几步,又羞又愤,扭头跳到屋顶,一溜烟跑远。
    霁月愣在原地,我做错什么了吗?
    怀柏忍俊不禁,眉眼弯弯,妖怪都有一个极为敏感之处,便如龙之逆鳞一般,摸不得的。她笑眼望向狐妖落荒而逃的身形,想起那晚和胡美人在夜风中奔袭,感慨:明明是山野里的精怪,偏偏要在这个抬头看不到星星的地方做什么圣人,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妖怪?
    霁月问:仙长早知我师尊是妖?
    怀柏笑道:是啊,那日我们追着小桃红到见贤阁下,听你说那里面只有渊风,就猜到七七八八了。
    霁月偏头,佩玉,你也知道?
    佩玉颔首。
    霁月回想当时,游烟翠似乎也毫不惊奇,便问:师妹,难道你也
    游烟翠点了点头,面色不太自然。
    霁月心想,难道身为圣人庄的大师姐,便只有她最后知道这个消息吗?这一臂断的也未免太不值。她叹口气,苦笑:罢了,看来是我消息最不灵通,对了,漫漫呢?
    佩玉一直注意柳环顾行动,说:回圣人庄了。
    霁月松口气,那便让她休息一会吧,想必她也累了。
    柳环顾独居的小院是她母亲留下,名为采莲居,院旁有一方湖泊,湖上莲花娉婷,云烟浩渺。
    她匆匆回到采莲居,红着眼睛走入一间暗室,掩好门扉,过了许久才出来。此时,眼中的猩红已经不见。
    她推开门,柳树下少女抱刀而立,垂眸看着湖中莲花,白衣纤尘不染,如身覆冰霜。
    佩玉回过头,敛去眸中冷意,将无双收好,自柳荫下走出,身后莲花十里,湖光潋滟,云雾渺然,而她神态孤高,气质超然,便如云梦中走出的神女。
    柳环顾心中陡生慌乱,强颜笑道:佩玉,你怎么来了?我带你去湖中亭去品茶。
    佩玉抿了抿淡色的唇,问:岁寒呢?
    柳环顾长袖下的手顿时攥紧,笑意渐渐褪去,她还在休息,怎么,你找她有事吗?
    佩玉垂眸,来探望一番。
    那便请吧。柳环顾嘴角扬起,带佩玉进门,没想到你还挂念着她。
    一股厚重的药味冲来,佩玉轻蹙眉头,她与我是故交。
    故交?柳环顾微笑着,笑意不达眼底,她有你这样的旧识,真是十分有幸。
    佩玉随她绕过重重屏风,她有你这样的师姐,想必也很幸运。
    房屋内未燃灯火,黯淡无光,岁寒卧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像一个残破的娃娃。
    佩玉看着她,面色有些复杂。复仇之事本该是她自己亲力为之,却突然被人抢了先。这感觉便像嘴中的猎物被人叼走,难免心有不甘。
    岁寒仿佛听见脚步声,眉头皱了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佩玉时,神情陡然激动起来,身子微微颤动,嘴巴一张一合,无声说道:杀我、杀我,求你。
    柳环顾放下灰色的床帐,笑道:这儿药味浓,我们去外面聊吧。
    佩玉最后看了眼岁寒绝望的神情,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柳环顾心中莞尔,笑意又深了几分,带她行至湖中亭,坐观湖上莲花摇曳生姿,送上一杯芬芳清茶,道:我竟不知,岁寒还与你有缘。
    佩玉接过茶,冷声道:有缘。她顿了顿,我并不在意她的生死。
    柳环顾稍稍一怔。面前的少女微蹙着眉,冷淡的眸中闪现一丝纠结,她本有着清冷出尘的气质,对敌时眉眼堆雪,冷到没有一丝温度,但有的时候,这双眼睛又分外柔软干净,让人一见了,就忍不住溺进去。
    佩玉想了一会,发觉自己并不适合开解渡人,于是偷来天心的话,仇恨是心上的尘埃。
    柳环顾慢慢笑起来,笑容像湖上摇曳的莲花,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心都已经空了,何惧这区区尘垢。
    可她望着眼前的少女,忽生自行惭秽之感,自己已是满面尘埃,她却仍干净如雪。柳环顾轻轻合了合眸,低低笑了出来。
    佩玉从采莲居走出时,天上又下起绵绵细雨,头上戴着柳环顾塞的烟罗纱帽,走动间,身子仿佛蒙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白雾,飘然若仙。
    她看见怀柏倚墙无聊看雨,脚步加快,眼里冰雪消融,师尊。
    怀柏循声看去,身子一愣,登时愣住。
    少女全身裹在纱雾中,只露出一双泠泠凤眼,与她记忆中的那人一模一样。
    只是鸣鸾总是带着阴郁绝望的气息,佩玉却干净的像高山上的白雪。
    怀柏走过去,把佩玉的帷帽掀开,又戴上,几回重复后,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佩玉身上有着魔血,加上与鸣鸾如此相像,几处特征合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鸣鸾,该不会是佩玉的祖宗吧?
    第116章 千山独行
    这这
    怀柏心情沉重,老牛啃嫩草也没什么,可眼前这株嫩草,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啃过一次。
    难道自己偏爱这个口味吗?
    唉她长长叹气。
    佩玉被掀开帷帽,又被戴上,如此反复好几次,她猜不出师尊在想什么,只是乖乖站在原地,任她动作,师尊?她担忧地望过去。
    怀柏对上她的眼睛,情不自禁抬手抚上去。手底睫毛轻颤,就像一片轻柔的羽毛搔刮着。
    她摇摇头想驱除这个可怕念头,可越想越觉得,这猜想大有可能。
    想着想着,又叹了一口气。
    佩玉心中不安,师尊,发生何事?
    怀柏本想问问她族谱,念及佩玉身世,想必这种东西她也没有,于是苦着脸道:无事,唉,无事。
    就算佩玉是鸣鸾的后人,中间隔着三百多年,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她还能把自家贴心小棉袄赶出山门?
    怀柏有些后悔,当年和鸣鸾结契太过轻率,也没问过她出生何方,家里有没有什么亲人。
    佩玉看了她一眼,把纱帽戴到她的头上,那便不要在这里淋雨了。
    怀柏垂头丧气,好,唉。
    佩玉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走出圣人庄。
    二人的手心皆是干燥温暖的,怀柏想起,鸣鸾的手永远是冰冷的,像一块捂不热的寒冰,佩玉和她不一样,佩玉和她怎会一样?
    大抵是因为怀念渊风的关系,圣人庄附近栽满了桃树。
    无边细雨,花如绯云。
    一只恹恹的狐狸趴在花枝上,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摇晃。
    怀柏唇角上翘,笑着走过去,胡闹美人,你怎么在这儿淋雨?
    狐妖懒懒地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翻过身去,桃花如雨,簌簌落下。
    怀柏不似霁月斯文,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在狐狸尾巴上摸过去。触手柔滑,手感极佳,也难怪霁月那般稳重的人也念念不忘。
    狐妖气得毛都炸了,恨恨地瞪着她。
    怀柏笑得两眼弯弯,眉如翠羽,粘上一两滴雨水后,格外清丽出尘,美人呀美人,日后你还想留在圣人庄吗?
    狐妖身份显露,无论东海百姓在意与否,它都不可能再以渊风的身份继续做圣人。此时让位给霁月,是最好的结果。
    我会离开这里。狐妖伸了个懒腰,从花树上跳下,变成胡美人的模样,她常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寿数将近时,只遗憾自己未曾走遍这天下。
    胡美人抬头看着漫天疏雨,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我会代她去看看这大千世界,广袤河山。
    怀柏摇头,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妖怪?
    胡美人走在山道上,脚步轻盈,桃色裙摆像胭脂晕开,我为妖时,只知万物天生天杀,弱肉强食,不争即死,不战即亡。我杀人,人杀我,本没有什么区别。
    佩玉道:这本无错。
    胡美人点头,提起裙摆,灵巧地跳过一个小水洼,在空中划出一道绯色弧线,然而我弱小之时,亲眼目睹亲族为人类,或是强大的妖怪杀戮,待我长大后,又将他们吞入口中,等他们的子女再来向我复仇,循环往复,莫非这也是对的吗?
    她笑了笑,难道强大便有资格生杀予夺,羸弱便注定了永堕尘泥。杀来杀去,何时才能休止?于无知无识的草木野兽而言,这本无错,但对我们修炼千载,生出灵识的妖来,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怀柏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她。
    胡美人说:她点亮了我的眼睛,就像圣人把星火带到人间一样,我也想去做一些事情,也许不是对的,但生于天地间,如果不试一试,那该多么无趣?
    桃林和风熏人,雨水濯尽浮尘,树上的花朵坠着盈盈雨珠,花瓣纷叠,细叶嫩绿。
    三人走过桃林,染满袖桃香。
    胡美人带她们来到一座小亭,亭中石凳石桌俱全。
    长袖一拂,树下埋了百年的老酒被她提在手里。她本想坐下,眼尖地瞥见凳上一只红蚁慌乱爬着,轻轻笑了下,弯腰小心将它送至亭外翠绿的草地。
    当了这么多年圣人,她这样的妖怪,竟也爱惜一只蝼蚁的性命。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修行的第一百年,她见弱肉强食,天生天杀,万物皆无情;第一千年,她见人心不足,世人贪婪;而至如今,她只见一场春雨尽,天地悉清明,世上种种都有其可爱之处。
    这次多谢你们相助。胡美人为她们斟满酒,举起酒杯,算我敬你们。
    怀柏笑着一饮而尽。酒水清冽,唇齿间残余芬芳桃香。
    佩玉施术拂净石凳尘埃,让怀柏坐下,自己静静立在一旁,神态十分恭敬。
    胡美人见了,忍不住夸道:你的徒弟真是孝顺,便与我家月儿一般。
    怀柏笑眯眯地说:那是那是。除了整天想着上山,徒弟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胡美人想到霁月,又叹一声,眉目有些黯然。
    怀柏劝道:她虽失了一臂,却得到有为剑,可谓祸兮福所倚,日后我让简一给她做一个偃甲,纵比不上血肉,但也能行动如常。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啊,我们就不用管这么多了。
    佩玉眉头一皱,儿孙自有儿孙福?
    胡美人放下酒杯,道:并非这般。东海有许多长老尸位素餐,这次你也见了,他们并未如何出力,但若我一走,霁月只有金丹,不知能不能压得住这群人。
    怀柏点头,也是,章礼不就是?
    胡美人面色黯淡,和人打交道这么多年,我却依旧不怎么明白。我身而为妖,虽力有未逮,答应她的话,一直在努力实现,传教于人,护一方安宁,但很多人口口声声说着仁义道德,却行不义之事,我分辨不出,便如这次砍断月儿手臂之人一般
    胡美人竭力压住心中的杀意,最后只是怅然,她教会我仁道,却没教会我人心。
    怪只怪渊风死得太早,可寿元天定,又能如何?
    胡美人将酒饮下,眼里浮现一层朦朦胧胧的水光,有时候,纵然生出九尾,修为通天,无所不能,也改变不了命数,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
    听她说起命数,佩玉心里一凛,眼睛紧紧地盯着怀柏。
    自重来一世,她便格外害怕命数这两个字。
    怀柏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盈盈笑道:怎么啦?
    佩玉蹲下身子,将头靠在她的腿上,低声说:我想要保护师尊,无论发生什么,也想保护师尊。
    胡美人趴在了石桌上,合着眸子,大抵是醉了。
    怀柏手抚着佩玉的发,觉得徒弟秀发如丝缎柔软,比狐狸尾巴还要好摸一些,我也想保护你呀。
    佩玉感受到师尊的温度,心渐渐安定,勾了勾唇,又小声说:我害怕命数
    怀柏安慰:我不是渊风,你不是九尾,我们比她们要强大许多,等我们强到可以与天道抗衡之时,这天地间还有什么能奈何你我?
    她记得时陵惨痛,但她把原因归结于自己的弱小。既不能强大到早早看穿鸣鸾伪装,又不能带好友走出时陵,才这么可怜地如同蝼蚁一般的践踏。
    怀柏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待回孤山后,便开始努力修炼,为了佩玉,也为了所有她想珍惜的人。
    霁月送狐妖离开时,天边斜阳万里。
    晚霞璨如织锦,天地染上一层金色,如梦如幻。
    狐妖不能做一个圣人,就算东海的百姓认可,圣人庄里的长老也不会罢休。
    霁月将狐妖放下,最后一次摸了摸她柔软的皮毛,狐妖乖乖地伏在地上,没有跃开。
    游烟翠眸里含满了泪,哽咽道:师尊,对不起,过去是我任性。
    狐妖心中莞尔,我从未怪罪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世上哪有父母会因这点小事记恨自己的孩子?
    游烟翠闻言,眼泪掉得更凶。
    狐妖的目光移至柳环顾身上,语气有几分歉疚,过去,是圣人庄负你。
    柳环顾身子紧绷,强笑道:师尊,圣人庄养育我,于我有莫大的恩情,我
    狐妖叹息,你身上负有魔血,注定要比别人走得更坎坷,这些年来,你努力想要接受别人的认可,可你又曾真心喜欢他们?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苦心经营得来的东西,不会让你真正开心的。
    柳环顾眉头紧拧,似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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