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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大佬重生以后(GL)——游鲲(101)

    鸣鸾身上的伤痕消退,露出姣好如花的面容,裙摆上血色渐渐滴落,鬓角的白发换成青丝。她看着怀柏,眼中是熟悉的信任与依赖,凤眸湿润含情,像雪间的溪流,山涧的小鹿。
    师尊。
    师尊、师尊。
    怀柏知道这是幻影,手却哆嗦着,心里想着再多看一眼。
    这幻影变化万千,时而化作月下抱剑的少女,湿发垂在两侧,软软地说着喜欢师尊。
    时而名花初成,自雪夜戴刀而归,拂去肩头一两点雪屑,身上浸染一段清冷的梅香。
    时而坐在夕阳里,望着连绵青山,绚烂霓霞,痴痴等候;
    时而踏花而归,两眼弯弯,毕恭毕敬,步步紧逼,温良恭谨,大胆犯上。
    这少女以痴心织罗,用色相诱惑,在漫漫的时光里,耐心编制一张名为情字的大网。然后不动声色地看着猎物懵懂无知地走入其中,被紧紧束缚,从此深陷,不得解脱。
    然而最后,她却终于露出狰狞的本相,眼瞳滴血,唇色猩红,笑容狰狞又绝情,夺去她的一切,将她锁在三百年的愧疚痛苦中,再笑着说
    师尊,这是你欠我,这总是你欠我
    余生,你只要痛苦就好了。
    怀柏眼前一片猩红,青衣飘扬,云中猛地出鞘,星河般的剑光照亮黑暗的洞府。
    一挥剑,镜花水月碎开,脚下萤火点点,是流光的碎片。
    然而那心魔还未肯罢休,一时变作白衣少女,痴痴唤她师尊,一时又化为黑衣血魔,笑容盈盈,满手血腥。
    怀柏在惶惶然中挥剑,洞穴里剑痕交错,银光烁烁,熠熠生辉,照得她的脸明灭不定,似喜似悲。
    剑来剑去,似萤火摇曳,白雨连珠。幻影倏忽消失,又陡然出现在另一个角落,口吐聒噪碎语,面带可恨笑靥,让她心火腾腾,烧得眼尾赤红,那连绵不绝的恨意里,却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滋味。
    爱恨交加。
    心好像在冰与火之间辗转煎熬。
    她不由暴怒,咬碎一口银牙,咽下满嘴血腥,挥剑毫无章法,胡乱刺去。
    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三百年还不够吗?夺走她的骄傲与尊严,这还不够吗?她做错了什么,欠下了什么,要被这样欺骗、被这样对待。
    剑如冷电,眨眼便至。
    心魔狡黠,马上变作佩玉的模样,白衣上晕开大片血迹,一双凤眸泫然欲泣,师尊,你要杀了我吗?
    怀柏闭上了眼睛,可你不是佩玉。
    云中穿透岩石,狠狠扎在其上。
    怀柏再一睁眼,脚下升起茫茫血雾,她攥紧手中宝剑,云中寒光凛冽,足以斩杀一切邪祟。
    可是等血雾散尽,却并非什么魑魅魍魉,狰狞恶鬼,反而是一副旖旎至极的画面。
    流光幻影徐徐铺开,把幽暗的洞窟,变作红烛高烧的喜房。
    雕花窗开着,几朵桃花随风悠悠飘了进来。
    红色嫁衣胡乱叠在地上,无双与云中抵在床头,微微震动。
    床上的流苏,也在颤动。
    怀柏怔怔地看着。
    软塌之上交叠两道人影,红纱罗幕重重,一只汗湿的手自纱间伸出,攥紧绣着鸳鸯的锦被。
    玉指纤纤,缠绕着一缕青丝。
    师尊师尊少女眼里水雾蒙蒙,声音酥酥软软,别这样我受不住。
    她轻轻喘着气,面色绯红,被欺负得狠了,发出小猫一样呜咽之声。手再次攥紧,红被皱得像纸一般。
    师尊缓一缓,好不好?
    她双目含泪,蔫蔫软软,抬起手仿佛想反抗,又无力地垂了下来,哀求道:师尊,缓一缓,好不好?
    怀柏面色通红,心里又酸又甜,又麻又痒,像是有只猫儿,一下一下乱挠着爪子。
    云中握在手中,剑尖颤颤,白光乱晃,像一片月光在屋里游动。
    少女呜咽一声,身子发颤,手猛地一紧,又缓缓松开,乌发自她指尖滑落,垂在地上。
    红纱帐里传来绵软的哭声,她委委屈屈地啜泣着,泪珠子挂在睫毛上,白玉的身子染上一层粉霞,双手环住另一人的颈,边哭边唤道:最喜欢师尊了。
    窗外,满树桃花盛开,粲然如天边云霞。
    怀柏身子巨震,云中划破桃花,幻境碎成两半,幻境中的两人化作飞灰消散。
    洞府重新变得黑暗,寂静无比,只有滴水之声,和略重的呼吸声。
    怀柏倚着石壁,微微颤抖,脸上又烫又红,眼里水雾蒙蒙。云中飞回鞘中,心魔也一时不见踪影,只有她,对着一汪寒潭,心却好像在沸腾焰海。
    明明只是幻影,是心魔的手段,她却也不由自已,心动无比。
    想像幻境中一般,把那少女逼得眼泪连连,轻声喘息,想亲吻这一抔霜雪,把她亲得哼哼唧唧,绵绵软软,把她暖成一摊春水,芙蓉落泪,想逼她哭泣,逼她求饶。
    怀柏心想,原来自己藏着这样的心思。
    原来她这样的卑劣。
    秘境入口处,丁风华眉头紧皱,御剑立在云中。
    丝丝缕缕黑气自入口渗出,散在空气之中。黑气极浅淡,若非灵觉敏锐的大能,无法察觉。
    宁宵身披黑色斗篷,站在他身边,凝视着黑气。
    秘境之内的异变或许比他们想象中要严重,丁风华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
    宁宵轻轻摇了摇头。
    丁风华拂袖,可恨!佩玉还在里面,小柏要是知道了
    宁宵道:小柏已经闭关。
    过了半晌,他开口:通知其他三门。声音稍顿,他又道:还有西土佛乡。
    丁风华:那群老秃驴?我们要向他们低头?
    狂风吹打,黑色斗篷高高扬起,宁宵压低帽檐,不必顾念佛道之争苍生为重。
    带信的仙鹤划过天空,飞往四方,宁宵目送仙鹤远去,最后望着显城方向,敛眉不语。
    仙门风起云涌,秘境中却十分和谐。
    草原上的夜晚干净无比,幽蓝的天空缀满星辰,月光澄澈。
    沐川每只手提两只野兔,兴致勃勃地跑来,看!今晚有口福了!
    余尺素依旧天真柔弱,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兔兔!
    相处几天,三人对她已经熟悉不已,见怪不怪。沐川升起火,兔兔这么好吃,为什么不吃?
    赵横云熟练地处理兔子,也学着她的语气,说:尺素说的对!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对了,你们要辣吗?
    血腥气随风飘来,余尺素吸吸鼻子,委屈地撇嘴,眼前突然一黑,然后又是柔软温热的触感。
    谢春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血肉模糊的景象。
    余尺素眨眼,春秋,你是怎么认识怀柏仙长的?
    谢春秋淡漠的脸上,忽然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我在人间,她找上了我,想问一些事情。
    你在人间?
    谢春秋:是。
    沐川用细剑把兔子贯穿,放在火上,笑道:那时候,春秋在人间还挺出名的,连什么皇帝啊将军啊,都认识。
    余尺素诧异:不是说仙门之人不得掺手凡间之事吗?
    谢春秋放下了手,我离开谢家,在人间漂泊,已有百年,未遇到仙长前,从未想过要重回仙门。
    为什么呀?
    众人皆沉默,唯有兔子肉被火烤的滋滋响,烤出的油滴落,蹿起一束小火苗。
    余尺素自知失言,戳中别人痛处,连声道歉。
    谢春秋道:无事。说了也无妨,她找上我,是为了一桩公案。当年谢家伤亡数人,并非沈知水为之。
    余尺素瞪大眼睛,震惊不已,什么?!你、你怎么知道?
    谢春秋:我看见了。那时我年纪不大,在后山玩耍,看见谢沧澜行凶,沈知水冲入战局,却被陷害成凶手。
    余尺素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
    谢春秋想到从前,手微微攥紧,谢沧澜他是我小叔,从前待我很好。他没有杀我,只是废去了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
    谢春秋偏头,黑黢黢的眸里,没有半点神采,没看出来?我是个瞎子。
    余尺素身子猛地一震,张大了嘴,想起近日种种,又觉恍然谢春秋似乎不受黑暗影响,狼群的攻击策略对她也没丝毫影响,不是因为她目力超群,剑法高超,仅仅是因为她看不见,所以才能在一片黑暗中冲过去斩退狼王。
    谢春秋似乎明白她的疑惑:我能听见,也能感受到灵气的变动,视力于我并不重要。
    余尺素喃喃:可、可你既然看见那件事,为何不说?
    谢春秋笑了笑,其实不止我一人知道,当时谢家的人,有许多发现谢沧澜的变化。他能瞒住外人,然而举止中的戾气,眼中的杀意,却不能瞒住与他朝夕相处的人。
    余尺素不解,可你们为何不说呢?
    谢春秋道:谢沧澜活着时,谁敢说出来?而他死了,沈家庄也已灭尽,无人知晓真相谢家需要一个英雄,而不是一个魔物,因为谢沧澜,这百年来,谢家自仙门获得不少好处,你觉得他们会说吗?
    余尺素气得发抖,这算什么屁话?正义呢?公理呢?
    谢春秋笑了起来,正义啊尺素,你看,真相会被掩盖,但它总会在那里,等一个沉冤昭雪,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世上是有正义的,因为有怀柏仙长那样能够主持正义的人。
    余尺素被震惊得半晌没回过神,呆呆接过沐川递来的烤兔,咬了两口,味同嚼蜡。
    这事太过冲击,她好像揭开一角正义公平织成的光明纱幕,窥见仙门的真实面貌,或者说人性的真实模样。
    她觉得害怕。
    谢春秋忽然开口,问:仙长的那个徒弟,你认识吗?是一个怎样的人?
    余尺素木然道:她啊,是一个狠人。
    佩玉在森林搜寻一圈,未找到余尺素等人的身影,心中暗松一口气。她每到一个地方,都有魔物趁机偷袭,不解决暗中魔物,她不能与人同行,以免将危险带到他们身边。
    她指挥黑猫信步在林中走动,落木萧萧,她抬起手,一片鲜红如夕阳的枫叶出现在指间。
    叶子上银光流转,像荷叶上的水珠,月夜摇曳的萤火。
    幸有卿来,山未孤。
    佩玉眸光微暖,抿唇轻轻笑了下,无声地唤道:师尊。
    第140章 再见陵阳
    九尾猫突然停下来,毛发炸起,浑身发颤,伏倒在地上,竟连路也不会走了。
    佩玉拧了下眉,从猫背跳下来,走了几步。四周的一切开始扭曲,魔气无孔不入,从每个角落渗出,她拔出无双,冷月般的刀光拂过,斩开一瞬清明。
    走。
    九尾猫弹跳而起,头也不回地往密林外逃去。
    狂风大作,树叶簌簌落下,佩玉跳上高枝,俯瞰这片森林。
    只见滚滚沙尘扬起,无数妖兽在林间窜逃,飞鸟惊起,乌泱泱一大片掠过天空。
    四道暗红的光柱从森林四角升起。光柱附近,迷雾渐起,往森林中心扩散。
    佩玉心中诧异,手里握住无双,正打算往那边一探究竟,身后冷风袭来,凛冽的杀气让她遍体生凉。佩玉侧身一转,跳至树下,深黑魔气滚过,那棵千年参天古木轰隆一声,断成数截。
    树影中立着一道瘦削高挑的身影,长发泻于两侧,被风吹得微微拂动。
    佩玉抬起头,神色复杂,峰主。
    陵阳合了合眸,自阴影中走出。这是孤山变故后,佩玉第一次见到文君。她比以前瘦了不少,面色苍白,秀眉微蹙,与佩玉记忆中慈爱善良的琢玉峰主判若二人。
    佩玉不明白她在想什么。魔从来肆意妄为,顺于本心,可看上去,陵阳反而是在孤山时才更开心一些。
    陵阳静静地看着她,倏而,轻轻勾唇,笑了一下。她伸出手,指尖蹿出一束魔焰。
    魔焰无坚不摧,烧尽万物,佩玉皱了皱眉。
    峰主,为何要这样?佩玉问。
    陵阳笑了笑,道:魔做恶事,还需要理由吗?
    佩玉垂眸看着手中的刀,雪亮的刀光划破昏暗丛林,可是,自你离开孤山,可有一日真正开心过?
    陵阳怔了怔,魔焰往上蹿了蹿,深黑的焰火摇曳着,像披纱的青山,送爽的夜风。星星点点的光在焰心散开,像六道院飘飞的流萤。
    可有一日真正开心过?
    或许应该问,自她为魔的那刻起,可有一日真正开心过。
    那么她便可以回答,是有过那样的日子,与叶云心结契之日,与小柏谈笑之日,与师兄师妹在六道院抓流萤的日子,那时的笑是真的,欢喜也是真的。
    她就像一个羁旅于旧日时光的亡魂,举起手想拦住滚滚奔流的光阴,想攥住散去的彩云,拢起碎掉的琉璃。这几百年就像一个美丽的幻梦,隔着一场水月镜花,然而梦终究是梦,总会有醒来的一天。
    陵阳展目望去,仿佛看见连绵不绝的青山,彩云流散,萤火曳动。
    她拂袖,打碎一地镜花水月。
    世上好物不牢靠,彩云易散琉璃脆。陵阳叹了口气,魔焰如蛇蹿出,朝佩玉扑去,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分别了。
    佩玉动作敏捷,侧身避开,回首看去,方才所站的地方已成一片焦土。她攥紧无双,心想,这位以前温柔慈爱的峰主,真是动了杀心。
    魔焰一道接一道,佩玉只是躲避,未曾还击。
    陵阳冷笑:怎么不动手?
    佩玉横着刀,焰火轰至刀刃之上,深黑的火星散开,像云、像雾,像晕在水中的墨痕,隔着重重的水墨,她看着陵阳冰冷的眼睛,我想劝你回头。
    陵阳大笑,长发无风自舞,脸上魔纹愈发狰狞,你怎么这么天真?这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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