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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大佬重生以后(GL)——游鲲(117)

    师妹!小师妹!
    佩玉愕然低下头,赵简一站在雨中,浑身湿漉漉的,不知站了多久。
    赵简一看见她,不停招手,我在这!到底怎么了!
    折花会开始前,赵简特意留在东海,想等师尊师妹一起回孤山。但他今日没去会场,只听人说起伏云珠之事,匆匆赶来想问个究竟,被结界拦住后,便一直蹲守在窗外。
    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看见窗开了,站起来大声喊:师妹,发什么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说你是魔?
    佩玉默然把窗合上。
    雨水打在窗上,噼里啪啦。
    她也觉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兄。
    上辈子她无需顾虑这么多,心中眼中,只有一个师尊。
    她与师尊,相依为命。
    她除师尊,一无所有。
    但是这一世,她有这么多师长的厚爱,师兄师姐的照拂,好友的信任。
    她还有师尊的的怜惜疼爱。
    她舍不得。
    可身上背负着血债,总是要还的。
    她承了鸣鸾的恩情,才有重来一世的机会,自然要背上鸣鸾的债。
    况且,她与鸣鸾,本就是一体。
    佩玉背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
    窗户漏进的风,吹得灯火摇曳,似乎下一瞬就要熄灭。
    墙壁上的人影也闪闪烁烁。
    我该唤你什么?
    佩玉抬起头,看清眼前人时,她擦干眼中泪水,道尊
    宁宵立在灯火下,身影有些模糊透明,这是用了神魂出窍之法,才能让他在瞬息之间到达这里。
    佩玉能够看出,他的神魂已经很虚弱了,眉间隐隐透出黑气。
    她猛地睁大眼是死气!
    道尊,您
    宁宵垂着眸,我记得我问过你,你说,天下为轻,她为重。
    佩玉点了点头,是。
    宁宵又说:现在呢?
    佩玉道:还是如此。
    宁宵转身走到灯前,凝视闪烁的灯花。
    灯光从他的身影穿过,鹤氅微微飘拂,只是脚下没有影子。
    前段时间,他曾问过天心,那双佛陀慧眼,在佩玉身上看到了什么。
    天心说,看到地狱,还有救赎。
    他又问,佩玉和鸣鸾可有什么关系?
    天心捏着念珠,低低念了声佛号。
    宁宵道:法师,佛不妄语。
    天心:是光与影,白昼与黑夜,朝阳与晚霞。
    宁宵至今未懂天心的话,但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维护之意。
    灯火微颤,宁宵回过神,低声道:小柏因你而生心魔,你若真心待她,就不要毁了她。
    我还问过,小柏处在天下与你的处境时,你说听她的选择。其实这是你的选择。
    他幽幽叹了口气,时间不多了那日你说世人愚昧,我心澄明,不要忘记。
    门猛地被推开,猎猎大风席卷而入,灯火在瞬间熄灭,室内一片黑暗。
    宁宵的身影消失,只留下了一声叹息。
    佩玉抬起头,怔怔望去,怀柏立在门口,衣襟全是血,脸色惨白如纸。
    你到底是谁?怀柏刚开口,就有血从嘴角源源不断涌了出来。
    佩玉忙跑过来,慌张地问:师尊,你怎么样?师尊。
    怀柏双肩轻颤,抓住了佩玉的手,看上去很冷静,不,我不是你师尊。
    佩玉强睁泪眼,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怀柏像是魔怔,木然立着,重复道:我不是你师尊。
    三百年前,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说着,竟然笑了起来,眼尾染上赤红,你的师尊已经死了。
    木门被风吹得哐当响。
    怀柏的青衣湿漉漉黏在身上,浑身上下好像从水中捞出。
    佩玉喃喃:师尊
    怀柏冷笑着说:不要叫我师尊!我不是你师尊!
    你用轮回镜回来,你故意报复我,她抿了抿唇,一滴泪从眼角流下,身子情不自禁颤抖,声音也是破碎的,你报复我,我杀了你的师尊。
    佩玉含泪摇头,不是的,师尊,我待你是真心的。
    一道青色残影掠过,怀柏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推到墙上,你从魔窟爬出来了,用轮回镜回来,想找你的师尊,是不是?可我不是她,我,她泪流如雨,我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是她一手造出鸣鸾,是她摔碎孤山的美玉。
    都是她的罪。
    佩玉下巴火辣辣的,被迫仰视着怀柏哭泣的脸,只觉心都要碎了。
    她从来不在乎师尊是不是什么元凶,什么天道。
    师尊是她的神,一直一直以来,都是她放在心中,时刻仰慕着的神明。
    怎么会报复呢?
    连稍微靠近,都觉得是亵渎。
    怀柏心中好像插了一把刀,不停地滴着血,她觉得好疼,比在时陵,还要疼痛万分。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佩玉前世经历过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年的白衣少女有多善良。
    孤山美玉,云外仙子,白玉无瑕,超然物外。
    可亲眼目睹孤山覆灭,被整个仙门背叛,被推下魔窟谁能不变成鸣鸾呢?
    怀柏并没写下佩玉摔下魔窟之后的事,但她能把那故事,一点一点补全。
    她能看见佩玉的白衣,如何一点一点,染上鲜血,最后变成洗不净的黑暗;她能看见,姣好如花的面容,如何一点一点,被噬咬得伤痕累累,面目全非;她能看见乌发怎样变得霜白,干净柔软的眼眸,怎样变得猩红一片。
    怀柏木然地望着佩玉,眼中倒映出来的人,却是黑衣黑帷,面容如鬼。
    罪在天下,她喃喃,眼中血泪长流,罪在我。
    天下有罪,整个仙门袖手旁观,断绝了孤山最后的生机。
    她亦有罪,摔碎了美玉,让孤鸾泣血,造就了时陵的鲜血。
    世人皆罪,独卿无辜。
    可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像是刀子,一刀刀把心上的肉剜下来,她痛极了,连呼吸都带着血气。
    屋子忽然亮了起来。柔和的光芒,萤火般在房中浮动着。
    怀柏身上的青衣飘动,长袖中缓缓涌出星辉一样的光,没有多久,地上铺满一层金沙,照亮了黑暗。
    是怀柏身上的灵力。
    佩玉眼睁睁地看着,怀柏身上的灵力在不断溢散,像金色的雾气,天上的星河,她仿佛痛极了,脸色白的近乎透明,眉微蹙着,在这样柔和的光中,越发像一个慈悲的神祇。
    金雾不断涌动着,汹涌滂湃之力像潮水一样,很快粉碎屋中所有的物件。
    在这样下去,方圆百里,整个东海,都会被暴动的灵力夷为平地。
    包括怀柏。
    如果你真心待她,就不要毁了她。
    这不是她的选择,而是你的选择。
    宁宵的话在佩玉耳畔响起,她瞳孔骤缩,眼中的怀柏青衣浴血,皱着眉,流着血泪。
    她明明这么喜欢师尊,为什么每次,都要害她落泪,害她受伤?
    她明明想用性命来守护师尊。
    屋中的灵力狂虐地暴动着,金光炽盛,墙上迸出裂缝。
    佩玉轻轻笑了起来,对怀柏说:什么轮回镜,没有什么轮回镜。
    怀柏垂着无神的眸,似乎不懂她在说什么。
    佩玉勾起唇,努力学着当年睥睨天下的血魔,笑得无情又残忍,只是眼中仍含着一层热泪,我是鸣鸾,三百多年前,从万魔窟逃出来的。
    金雾顿时一敛,怀柏眼中也漫上一层雾气,万魔窟?
    佩玉眼圈已经渐渐红了,是啊,我从万魔窟跑出来,想搅一个天下不宁,我故意接近你,在时陵杀了你的好友,我、我就是不想看你幸福。
    我是魔,我滥杀凶狠,我不开心,就看不得天下人幸福!时陵,呵,她冷笑,我怎么会死呢?那是我设计你的,我想让你亲手杀了爱人,永远沉浸在黑暗中,可你真是厉害,居然自己走了出来。
    所以我又接近你,让你爱上我,再把你踩到脚底下,夺去你的所有,我说过,余生你只要痛就好了。
    是了,那夜洞房,你跟我说了佩玉的名字,我就杀了佩玉,代替她来到你身边。
    佩玉挥手,掌心腾起一团血雾,像跳动的火焰,看吧,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什么轮回镜?我生来就是无恶不作的魔头,我杀人如麻,我恶贯满盈,我血债滔天。
    怀柏怔怔地看着血雾。
    是鸣鸾变成佩玉,刻意接近她的身边,一切都是精心设计,和她写下的故事无关。
    真正的佩玉,早已经死去了?自己身旁的,从来是鸣鸾所以才会看上去有那么多的漏洞,所以她们才会看上去那么相似。
    并不是她的错,不是她害得鸣鸾如此,不是她害得佩玉成魔。
    她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佩玉收起血雾,抬头看着怀柏,不让眼中的泪流下,我是鸣鸾,从来都是鸣鸾。
    天下无罪,罪在我一人。
    她眼前忽而一暗,紧接着嘴上一痛,唇粗暴地被撬开,血腥味传了过来。
    氤氲的金色雾气里,怀柏恶狠狠地吻了上来,几近暴虐地啃咬着她的唇。
    佩玉身后抵着冰冷的墙壁,身前是双目猩红,仿佛丧失神智的怀柏,借着喘息之际,她推了推,师尊,你醒一醒。
    这个动作仿佛激怒了怀柏,
    她歪了歪头,把佩玉的手拉开,压在墙上,与自己十指交缠,而后更加凶狠地吻了下来。
    屋外疾风骤雨,佩玉闭目,听着风声雨声,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从眼角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怀柏停了下来,伸手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肩上,你骗我,你说过不骗我的。
    怀柏气息不稳,声音中带着哽咽,你骗我
    灵力似乎平和了一些,像星河一样缓缓淌过她们的脚边。
    古籍记载,上古仙人,白衣无尘,云中佩玉,那天在血雾看见你,你一说话,我就好像听见了仙音。
    你知道吗?佩玉。
    第161章 神魂相交
    二人紧紧相拥,金色的雾气漂浮着,像无数萤火汇成星云,从她们身旁飞过。
    怀柏抱着佩玉,轻声说:你骗我
    只有她那心地澄澈如琉璃的徒弟,才会自觉背负所有的罪孽,才会说出天下无罪,罪在我一人这样的话。直到听到这句话,怀柏才终于明白,无论佩玉和鸣鸾是什么关系,她终究不是鸣鸾。
    佩玉把手放在怀柏背上,试图安抚她经脉中暴虐的灵力。
    怀柏好像坠入了温水中,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萤火像星星一样,纷纷坠在地上,化作潮水,缓缓扬起雪沫般的浪花。
    佩玉、佩玉
    她忍不住低声唤道。
    佩玉一面替她疏导灵力,一面回应:师尊,我在。
    怀柏泪流满面,哽咽着问:你是不是用轮回镜回来?你我到底,是不是你师尊?
    佩玉没有立即回答,面上露出思忖之色。
    万籁俱静,唯有风雨声,怀柏攥紧手,心跳得很快。
    如果鸣鸾真是用轮回镜回到过去的佩玉,当她听到自己的师尊以被人替代,当她知道自己悲惨的命运是被人一手写下,那时的她,又是什么心情呢?
    好不容易看见光,又被推入深渊中。
    就像那年鸣鸾说过的掉下深渊,看见的是真正的绝望。
    如若事实真是这样,怀柏心想,自己又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佩玉?
    她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上,能够改变一些东西,但她来得太迟,美玉早早被摔碎,零落成泥碾作尘。
    她误了佩玉一生。
    佩玉不知该如何解释,靠近一点,轻轻触上怀柏的额。
    二人额头相抵,呼吸渐快。
    她未用神识指导,怀柏已心有灵犀地,进入她的识海中。
    翻滚的雾气,汹涌的灵力,窗外的风雨,都已消失无踪。
    佩玉记忆里的一幕幕从怀柏眼前闪过,佩玉与鸣鸾,轮回镜与逆流的光阴一切渐渐明晰起来。
    怀柏忍不住心痛如绞,泪流满面。
    识海中,浑身浴血的少女呆呆望着毁掉的孤山,声声唤着师尊。
    怀柏明知她不会听见,还是抬起手,想把少女拉出绝望的深渊,师尊在这里呀。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放在心上的爱人,她的美玉,在她伸手不能触及的光阴中,遭受了背叛、践踏、侮辱、无尽的苦痛,才从地狱爬出,变成了灭世的魔,变成了鸣鸾。
    是,鸣鸾杀人如麻,恶贯满盈,血债滔天。
    可那怎么能怪她呢?
    不是她的错啊。
    那孩子最初的愿望,只是一个香喷喷的豆包而已。
    怀柏看见,洞房花烛,红烛高烧,鸣鸾穿着红衣,坐在灯下,笑容深情而无望。
    而对面的自己,仍在絮絮叨叨,说未来总总,说佩玉一生,又说所幸自己来的早,一切还未发生。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怀柏喃喃。
    这对鸣鸾来说,太残忍,孤注一掷用轮回镜回到从前,却发现自己想守护的师尊,早已不存在了。
    怀柏哭着对从前的自己喊:不要这样待她了。
    求求你们,求求这个人间,不要这样对她了,她明明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啊。
    她曾这么善良、这么干净、这么柔软,她曾经这么爱人间。
    她不该遭受这一切、不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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