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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1999[重生]——唐不弃(12)

    颜广德将他踩塌半边脸,逼问道:说!那人到底是谁?
    漆黑瞳仁内有什么很深的东西,令那猥琐中年男全身发冷,心底里一阵阵寒气。
    猥琐中年男再次咳嗽的时候,硬生生咳出一口带血丝的浓痰。咳咳,你,你放开,我才好说话。
    颜广德另一只脚脚尖一勾,钢棍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然后落入他手中。他扯动一边嘴角,钢棍在手心轻敲,斜眼乜那猥琐中年男。不要和老子耍花枪!我这人,脾气不好。
    他说着,脚下微用力,碾了碾。
    痛的那猥琐中年男连声哀嚎。说!我说!是是靳家大公子!
    颜广德瞳仁剧烈微缩。他冷笑着重复了一遍:靳家大公子?靳宁海?
    靳宁海是华国屈指可数的人物,正在往上爬,据说很有可能冲击巅峰。靳宁海也是如今靳家正式对外承认的嫡系长子长孙,作为靳家家族接班人备选之一在培养,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靳家家长。
    颜广德冷笑。靳宁海的手段就这么低劣?
    他不信。
    是个人都不能信!
    靳宁海年近三十,不是十三岁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从街头随意找来一个混混,扔下五万块就想买断无名大学校草的两条腿?他不要面子的吗?他不怕影响仕途?!
    你确定你把雇主的名字听对了?颜广德目光钩子一样,钉在那猥琐中年男的眼睛,恨不能将那对浑浊的招子剜出来。
    听听清楚了!猥琐中年男哆嗦着从怀里往外掏信封,厚厚一摞,素白信封落入手中沉甸甸的,隔着一层薄纸散发出老头币的味道。
    颜广德撤回脚,捏着那个装满钱币的信封沉吟道:靳宁海为什么叫你来打我?
    这,这有钱人家的事儿怎么会与我说?猥琐中年男笑得一脸小心翼翼与讨好,揉捏着被颜广德踩到变形的脸。我们老大接的单子,因为可怜我常年都讨不到正经活,赏给我的。我,我也不知道你老人家这么牛气,这么能打!
    最后那两句肯定是真心诚意的。猥琐中年男现在看向颜广德的目光都自带崇拜之光。
    颜广德见再问不出什么来,便随手将信封揣入牛仔裤口袋,屁/股后头多了个钱袋子的感觉很实诚。他见那猥琐中年男张口,眼一瞪,冷冷地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五万块钱我拿走,就不找你要医疗费了。
    猥琐中年男笑得都快哭出来了。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右眼叫颜广德揍的肿成一条缝,唇角还挂着血迹,揉着后腰暗自道,操,以为是棵校草,谁知道惹了头恶狼!
    他嘴巴里却不是这样说的,点头哈腰地扶着腰送颜广德出去,还一叠声地给人赔礼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感谢大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钱都归你,你就将我当个屁给放了吧,啊?以后无名大学这块的单子我都不接了!
    罗里吧嗦,唯恐颜广德找他秋后算账。
    颜广德一路维持威风八面的走姿,手臂微扬,目不斜视,就差在脸上罩个墨镜、再在嘴巴里叼根烟。活脱脱一个校霸走位,浑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痞子气。
    走到无名大学校门口,颜广德踌躇了一下,自屁/股口袋掏出那信封,取出一百块,在校门口的书报亭买了一份报纸。想了想,又买了一包烟。
    今天也要逃课吗?那书报亭老板居然认得他这张脸,找给他一把零钱,语带惋惜。你这样好的学生,如今怎么也经常逃课了?还打架!你是恋爱了吗?
    颜广德撕开烟条的手顿了一下,抬眉笑道:对,恋爱了。
    说完,吹了个口哨。
    书报亭老板于是更加惋惜了,叹了口气。唉,你从前都在各类杂志刊文的。有本杂志上还有你的名字,要买一份带回去吗?
    颜广德顺着老板手指看过去,见是一本计算机类的学术期刊,皱眉道:不买。
    这些枯燥的学术知识,他研究了五十年,早就腻歪。他如今对怎样追回十八岁的靳言更感兴趣。
    他卷起手中报纸,叼着烟走了。
    *
    颜广德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资历,还够不到靳宁海那样高度的一个人。
    所以他去寻了老江。
    他找到老江的时候,那孙子正窝在一家咖啡馆里吞云吐雾。下午两三点钟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老江脸上,映的他眸子里一片迷茫。
    怎么了,又与你老婆吵架了?颜广德大咧咧摊开两条长腿,叫了一杯冰滴,冲老江扔出一包刚买的软中华。
    老江弹了下烟灰,依然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瘫坐在软沙发中,兴致不太高地回答他道:这次不是。是蝌蚪的资金出问题了。
    颜广德皱眉。蝌蚪也有他的一份子,作为初创人之一,他尽心尽力地打探情况。最近不是刚有几个老板接洽,说要买下我们的专利,作A轮融资了吗?
    老江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圈。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还知道ABC轮?
    颜广德险些叫咖啡呛住,咳嗽几声,道:这些很难吗?
    倒不难,只是你以前从不关心这些。老江贱兮兮地一笑,手中转着那包颜广德扔出来的软中华,看似漫不经心地套他话。以前我拉你去交际,你连酒都不喝,最近怎么突然烟酒茶齐全了?哎,我听说你最近还在追一个人?
    在追靳言。颜广德一口认了,随后皱眉,压低了声音。我正要与你打听,靳家到底怎么回事?靳宁海最近有调任冀北城的消息吗?
    老江惊的险些把嘴巴里的烟屁/股丢了,再开口时调子都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你说你在追谁?
    颜广德淡定地放下咖啡杯,瞥了他一眼。
    老江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了,神色也正经起来,压低嗓子道:靳言十六岁回国,之前的履历在整个圈子里都是一片空白,神秘的很。只知道他是个私生子,生母不详,怀疑是个有北欧混血的华人。老靳家把一切都捂的死死的,两年前从罗马把人接回来,不知道这小子哪一点入了当家人的眼,据说靳宁海很罩他。
    老江喘了口气,在烟灰缸里摁灭烟头,沉吟道:靳宁海这个人,一向傲的很,虽说见人总含三分笑,但是头出了名的笑面虎。长得斯文,听说喜欢漂亮的男孩子,私下玩的很脏。没听说他要调到冀北来。
    颜广德撩起眼皮,眼底沉沉的,寒声问道:靳宁海喜欢漂亮男孩儿?他与靳言可是亲兄弟吧?
    同父异母,算什么正经兄弟!老江重新往沙发深处一靠,语气不屑。何况靳言那小子长得那样招人,靳宁海不止一次派人打击他,听说还冻结了靳言账户上的资金。许是想将人圈养起来,慢慢儿地玩吧!
    蹭地一声!
    颜广德站起来,气势凶狠地看向老江,道:老江你说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老江从没见这位学弟发过飙,冷不丁来了这么一下,叫他措手不及。老江愣愣地下意识与他交了底。前几天我岳父拉我作陪,靳宁海也在,我听他提起那个叫靳言的弟弟,是有些不对劲。
    说着他反应过来,连忙拉住颜广德,可怜巴巴地道:那些人你斗不过!再说靳家小公子也不是你能碰的人,我说你要么就算了吧?
    颜广德大力呼吸,胸口闷的疼。他将双拳捏的咯咯响,眸底一片沉沉的黑。老江,我今天叫人打了。
    啊?噢老江后知后觉地看向他刮破的嘴角,抽了口凉气。靳宁海找人教训你了?
    颜广德不吱声,但也没有否认。
    老江便急了。他既然公开动手,怕那传言是真的。你一个穷学生,何必与他抢人?再说朱丽对你那么好,巴心巴肺地讨好你,你何苦非得去争一个男人!男人再漂亮,那也就是玩玩儿,难道还能过一辈子不成?
    颜广德慢慢掰开老江的手,甩了甩胳膊,然后朝这位1999年的学长叹了口气。老江,我想与他过一辈子。
    老江吃惊地望着他,人也站起身,恨不能钻进颜广德脑子里给他清洗一番。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话。老夫子,你疯了!
    颜广德笑了笑,眼底依然沉沉的,透露出一种势在必得。对,我疯了,我要靳言。所以老江你帮帮我,我要去见一见靳宁海!你带我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注】靳言身世成谜,与靳宁海并没有实质血缘关系。
    第19章 第二次读档3
    五月的天气,春基本已经结束了,即将进入燥夏。在春夏转换之间,这个城市落满了雨。
    1999年的冀北城在雨后显得格外空蒙,草木枝叶挂着泠泠露珠,空气中带着几分西瓜刚剖开时的甜味。
    颜广德坐在车的后排,目光不时从田野边掠过。心里想的却是在2050年他独自一人坐在高空看到的一片废墟。
    一切虚无。
    这浩浩的半个世纪光阴在他眼前交替出现。
    什么都没有,这就是一切。
    老江载着他奔驰在这个下雨的黄昏,两人不多时来到郊外一处别墅。
    这里就是靳家的别墅了。老江通过后视镜仔细看了一眼眼广德的脸。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蒙蒙细雨中,大片草坪上矗立着一座烟灰色别墅。门前栓着一匹马,正在悠闲地吃草。
    不回去。颜广德收回目光,笑了一声,目光中沉沉的,有什么老江看不懂的情绪在其中发酵。如一场酝酿已久即将喷发的海啸。
    不回去,也不后悔。他又重复了一遍。
    老江烦躁,右手啪的一声打在方向盘上,叼了口烟,随后将烟蒂远远扔出窗外。你这小子,究竟图的什么?
    图个人陪我终老。颜广德笑了笑。这样说有些文艺,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活的没意思,找个人,乐呵乐呵。
    老江总觉得他这话说不出的古怪。
    他对颜广德的所有认知,都停留在1998年的那个夏天。他作为老生又兼学生会主席坐在宽敞的社团活动室,灯光明亮,一批新生推开门走进来。别人都毕恭毕敬地喊学长好,颜广德隐在众人身后,冷冷的撩起眼皮,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就让他心中一凛,觉得这小子将来必定不凡。
    哪里不凡,他说不好。这只是商人的直觉。
    就像猛兽在暗夜中总能轻而易举辨别出另一头猛兽的鼻息,他从颜广德这人沉默瘦劲的身躯内嗅到的气息,远不止于眼前。
    这人是个宝藏,贵不可言。
    但是为这小子疯狂致死,甚或惹恼靳家,却不是他所能够承担的后果。
    老江突兀地将车停下,车轮胎在泥泞的道路上划出一长条深刻的辙痕。他将车靠停在路边,彻底摇下车窗,将一只胳膊伸出去感受这雨水的潮湿意。重又点燃了一支中华,吞云吐雾。
    隔着一层淡蓝色的烟雾,老江对颜广德道,这事儿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颜广德平静地摊开两条大长腿,摊开手,自由自在的像一只即将出动捕猎的兽。
    这事儿他妈哪里都不对劲!老江烦躁的又拍了一下方向盘。你别瞒我,说实话!到底你追着人图的是啥,你们怎么遇见的,都原原本本跟哥哥我说一下!
    有什么好说的,颜广德上半身前倾,双手无谓的搭在前排,看了一眼老江。
    眼风斜斜扫过后,这平淡的眉眼中突然生出无限意味深长。
    风流的让人一抖,全身荷尔蒙都在尖叫。
    你这小子!啥时候这么骚了?老江哆嗦了一下,拧起眉头,下意识拂掉胳膊上蹦起的鸡皮疙瘩。行行行,说话!好好说话!你别跟哥跟我动手动脚的,我不好这口。
    颜广德垂下眼皮,也笑了一声。这人
    他沉吟,不知该与老江从何谈起,有关靳言这个人。
    *
    在最初的记忆里,从20世纪末到千禧年,靳言曾不顾一切追他。
    追到雪山下,青天白日,对他笑的尴尬。碧海一般的眼眸中却有着不可抑制的热情。
    那时候的靳言,年轻的浑身都迸发出热情。对他笑着说,颜广德我就算走错路,闭着眼睛,这魂儿也会引着我走到你面前。
    靳言这番土味情话,不知是从谁那里学来的,说得不伦不类。但是颜广德却从其中听到了一种死心塌地的味道。
    从没人对他死心塌地过。
    或许有,只是他们都没有这样一双清澈的蓝色眼睛。
    他强摁下心头悸动,在雪山日头下凝视那人接近于透明的瞳孔,在瞳孔内见到了小小的变形的自己。
    也许那时候,靳言就将他的心给改造了。如同经过了一系列化学实验,他的心开始膨胀,心窍三千六百孔,每一孔内都住着一个小小的名叫靳言的男人。
    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
    在知道的时候,他只能够在白到几乎令人恐惧的实验室内,一遍遍在泡沫与缤纷药剂中重复制造靳言这个人。从他的头发丝、淡金色长而翘的睫毛、淡金色的体毛,以及他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每一缕,每一丝,如同画家在精心雕塑这一生唯一的一幅作品。
    他这一生的作品,都叫做靳言。
    哪怕后世,他凭借此项特殊技能荣获全球最高荣誉,并且能够率领团队在荒漠中打下一颗小行星。通过高倍望远镜见到那颗行星在夜空中炸裂成烟花,他心中所想的也是倘若超新星爆炸后当真时空会发生弯曲,他能够一瞬间走到1999年的靳言面前,该有多好。
    如今他做到了。他终于来到1999年,他见到了靳言,可是他与靳言之间却依然隔着迢递山海。即便是他一米四的大长腿,也横跨不过去。
    *
    老江没好意思说,他心里实在没将靳言这小子当回事儿。一个十八岁毛头小子,会轻易被自家哥哥玩弄于股掌之间,能是什么厉害货色?
    但他知道,靳言在他这个年轻的合伙人心中分量极重,他说了,会惹得颜广德不高兴。
    老江又抽完一支烟,冲窗户外看了看,叹了口气。也行吧,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你就憋着!我只负责送你到这儿,能不能撬开靳家的门,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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