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栖凰(重生) > 栖凰(重生)
错误举报

>栖凰(重生)——流凰千度(43)

    吴亥:?
    怕什么?
    燕燎轻笑:你每晚入睡,床头必点上一盏烛灯。
    这么大的人,怎么会怕黑呢?燕燎表示瞧不起他这一点。
    吴亥:
    哎,算了算了,怕黑就怕黑吧,总不能因为怕黑,又把人打一顿吧。说好了以后都不欺负他了。
    燕燎说:柴火全烧尽了,外面的树枝都是淋了雨的,就是捡回来,肯定也是点不着的,你只能将就着睡了。
    吴亥发现他的理智总能轻易被燕燎拨乱,乱到近乎恼怒:我不怕黑。
    燕燎又轻笑了一声:行,你不怕黑。
    还犟嘴,真的是,啧!
    吴亥转头看向燕燎,浓稠的夜幕里,他都能描摹出来燕燎的嘴角正勾着什么样的弧度。
    可恨!
    没关系,你可以靠到我身边来。说完,燕燎还在身侧拍了拍,沉闷的声音响在地面,像阵阵蹦跳的心跳。
    吴亥:!!
    见吴亥不动,燕燎又补了句:咱们俩的衣服都脏,我不嫌弃你。
    这话一落,吴亥的眸子彻底地沉了下去,深沉,幽暗,比眼前的黑暗还要浓稠。
    燕燎这个人真的是没心没肺至极!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吴亥都想不通!
    燕燎可以对所有人伸出双手,对友人可以,对敌人也可以。燕燎总是漫不经心的调笑着,完全不顾在别人的心海里撩拨起多大的风与浪。最可恨的是,他喜怒无常又持强自大!
    吴亥咬牙,被燕燎气得恨不得恨不得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变扭?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你至于吗?
    吴亥不搭理燕燎,燕燎的一番好意冷了场,虽然燕燎也知道,可能对吴亥来说,真的至于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吴亥阴沉一笑:兄弟?
    谁跟你是兄弟!
    黑暗中燕燎的目光飘忽起来:是啊!
    咳咳,虽然我以前过分了,你现在还记恨着我呢,但我以后可以对你好点。
    吴亥咬牙切齿又把这两个字从嘴里过了一遍:兄弟?
    燕世子果然是扭曲又有病,事到如今居然和自己称兄道弟起来了?
    但是扭曲又有病的何止燕世子一个人
    吴亥攥着拳头,几近疯狂地想:
    如今你又和我谈什么兄友弟恭!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的是什么吗?你要是知道,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拿绳索把你拴在这树洞里,褪去你的衣物,把你压在身下狠狠你还会让我靠到你身边?
    吴亥觉得他迟早要被燕燎逼疯。
    他一想到燕燎能够潇洒自如地搂着青楼里的女人,还能面不改色上手摸着其他男人的腰腹,他就恨不得把燕燎拴起来!
    深深呼吸一口气,吴亥哑声道:燕世子,你做个人吧。
    燕燎:我,正在做
    真的,以后绝不欺负你了!
    到底是要面子的,欺负了那么多年是个不争的事实没错,可要让燕燎低下头说句错了,那是不可能的。吴亥上辈子还杀了他呢!他也没让吴亥道歉啊!
    以后对他好点不就行了吗。
    大男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快意恩仇?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都是凌晨更新因为写不完啊,头秃qwq
    日万失败了,这算一更,明天继续挑战叭
    {最难以置信的是换榜第一天我已经完成了榜单字数?!太厉害了,这事我可以吹一年!}
    第54章 扳指定情
    吴亥都笑了。是个人的人会说自己正在做人吗?
    听到吴亥那一声短促的笑音,怎么听都不像是高兴着, 燕燎爬起了身。
    你干什么!?吴亥听到声音, 立刻端正坐直, 如临大敌。
    燕燎却主动凑到了吴亥身边:你不过来, 我过去就是了。
    多大点的事啊。
    吴亥急忙避开:不用!
    可燕世子决定的事, 谁能阻止?
    吴亥不用间,燕燎已经靠来了吴亥身侧。
    黑暗中,两人间是一片静寂,燕燎好似都能听到吴亥如鼓的心跳。
    犹疑着, 燕燎尽量放柔声线:十二, 你好怕我。
    废话。
    也不是,其实好些年前就不是很怕了但要是被发现了龌龊心思,肯定是活不成的。
    吴亥还是不理人。
    自打和这小子决裂, 他以往至少台面上会做足的尊敬都没了
    燕燎叹了口气:他们都怕我。
    吴亥猜燕燎是指漠北的那群人, 他心道:废话,你又凶又暴躁,雷厉风行,谁不怕你。
    不过,少浊倒是不怕我。
    吴亥攥着的拳头又紧了几分:你对他那么好!他又是个傻的,死都不怕, 怕你做甚!
    和他说话不理人,还不能凶他,燕燎闷气,抬手摸上吴亥靠在一边的银弓。
    银弓蕴凉, 触手生寒。
    寒意钻进掌心,燕燎自顾说: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让你练弓吗?
    这话一落,吴亥心念几动。
    吴亥想知道。
    燕燎拨动弓弦:我不能告诉你。
    吴亥:!!
    他温润清高的表象,总能被燕燎轻易打破撕开。
    燕燎心里沉甸甸的,尽量把上辈子的阴霾从眼前挥开,没话找着话:你手上的扳指挺好看。
    十二就很好看,那扳指白玉莹莹,配他。
    吴亥还是不接话。
    燕燎难得的耐心和温柔都交待在这里,全交待给了这个人,却碰了个冰冷的空,终于也是气闷着准备收场。
    谁知在这时,吴亥突然开了口。吴亥说:世子不记得这枚扳指。
    白玉扳指早被吴亥摘下,揣在了心口。
    他平日是不会戴扳指的,只有拉弓射箭时,不想弓弦割伤手指和虎口,才会戴上防具。
    燕燎转过头:?
    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没见过这枚白玉扳指吧?
    吴亥的声音如玉相击,微沉,透着薄凉意。他缓缓道:世子总是这样,就连答应过的事情也是,转身轻易就能忘掉。
    燕燎:??
    总是?我答应什么了?我又忘了什么了?!
    薄唇往上一勾,黑暗把所有情绪隐藏的恰到好处。吴亥缓缓道:
    安景二十一年,我十岁那年,世子退外族,收了狄蛮以北的二十里地,逢年,王上从咸安归来,带回金银玉石封赏
    世子念我整岁,从众多封赏中挑选了几样东西给我。
    燕燎听得一愣一愣的,他都无语了:都快十年前的事了,这也能怨我不记得?
    燕燎的记忆是模糊的,吴亥却一清二楚,仿若被镌刻在心。
    吴亥记得那年御花园中,彩灯悬挂,王公满座,酒酣宴席。
    歌舞散了,漠北王欲行颁赏。
    漠北王嘴边噙笑,佯怒呵斥在底下仰头喝酒的燕燎:凤留!你还小,不许贪杯,上来领赏。
    燕燎放下酒杯,面上带有微醺的三分薄红,从位上跳出来,对着王座恭恭敬敬行礼。
    恭敬,那是敬的漠北王,至于封赏,燕燎一概不要。
    燕燎不屑,蔑视扫着宝箱里众多黄白之物,朗声道:
    父王,黄金不能使孩儿退敌,白银也不能。能让孩儿扫除北境祸乱的,是铁,是铜,是漠北兵士手中的军武。请父王赏边境兵士酒肉!
    漠北王屡屡拿这个好战斗狠的儿子没有办法。
    来人,传令犒赏边境兵士!新年伊始,漠北王不想和儿子在这种事上争论,他无奈,随了儿子心意。
    漠北王说:大过年的,你不想拿金银就不拿吧,就让你任性一次,但今日只能任性这一次哦。
    燕燎开心了:多谢父王!
    不给他钱他还开心!瞧这笑容灿烂的!漠北王表示没眼看!
    撇头又看到姑苏来的叫吴亥的孩子,小小一只,既不动筷子,也不和人谈笑,乖巧端坐于一角,花灯红烛下,可爱的像个玉孩儿。
    不仅可爱,还斯文懂事,聪慧乖巧,完全不像自家成天舞刀弄枪一蹦三尺高的泼孩儿。
    越看越心生喜欢,漠北王招手唤他:良栖。
    丝竹声里被点到名字,吴亥猛地站起来,抬头望向王座方向,有些局促不安。
    漠北王笑容温和,继续招手:来,到本王这来。
    吴亥黑色瞳孔里全是不安,在一道道刺眼目光中,小心翼翼走到了君王面前。
    漠北王身子往前微倾,不加掩饰喜爱之心,摸了摸吴亥的头说:过了年,良栖就十岁了,本王赏你金银,你随便挑选两样中意的吧。
    除了范先生,吴亥这辈子还是第二次被人用这种眼神全神注视着
    漆黑双目染上彩灯的耀色,吴亥行礼:谢王上。
    不行!忽然有人出声制止。
    漠北王拍桌:说了只让你任性一次的!你耳朵漏风吗!
    燕燎一愣,扔了酒坛:什么?
    吴亥攥着袖子,紧张地注视着燕燎。
    漠北王不悦:本王赐良栖封赏,你小子又咋呼什么!
    方才漠北王答应了燕燎可以不拿金银,还犒赏了大军,燕燎心情正好着呢。他又喝了不少酒,烈酒上头,无比坦诚:
    我哪里咋呼了,是父王不对。
    说着去扒翻装满金银玉石的宝箱,扔的珠宝黄金满地都是。
    漠北王额角青筋蹦跳,这泼孩儿,没有半分像他母亲的地方!
    但转念一想,这孩子从小早慧,宫中也没什么可以和他耍到一起的孩子莫非!
    莫非!终于能在自家泼孩儿身上看到别人家的,所谓的,小孩间的,抢来的饭更香了!?
    剩下的呵斥暂时悬在嗓子眼,漠北王抱有期待的看着自家翻翻找找的儿子。漠北王想,他要是有看中的想要的,我该怎么给他个台阶下呢?
    嘿!燕燎翻出个黄石异兽镇纸,觉得还不错,抛向半空又接在手中。
    漠北王:???
    这是准备好好读书写字了?
    镇纸都没在手上焐热,燕燎又一把将它抛到吴亥所在,吴亥猝不及防,赶紧手忙脚乱接住,黄石冷硬,敲到腕骨上,生疼
    谁知燕燎接下来笑着说:金银太俗,十二粉雕玉琢,当配玉石!
    漠北王差点滑倒:搞了半天是给别人挑礼物呢。
    不过两小只关系如此要好,老父亲的心非常欣慰。若是良栖可以带着自家儿子更加斯文些就好了。
    吴亥手中雕状怪异的异兽一下子变得可爱起来了,连带着腕骨的疼都被心尖的喜悦压了下去。
    世子夸我呢
    喜滋滋的。
    燕燎又翻出来个白玉扳指,白玉扳指羊脂似的色泽,被举在眼前,通过镂空的圆圈看吴亥白嫩小脸,燕燎笑说:好看!
    也不知道说的是白玉扳指好看,还是说的人好看。
    吴亥不知道,但他喜欢听燕世子夸赞自己,哪怕是夸赞自己生下来就拥有的皮囊也可以。
    漠北王摇头:这个不行,他戴不上。
    还是个孩子,手指那么点细,戴什么扳指。
    燕燎纵览全场,就属王信白最风流,衣袂飘飘,头上红绸锦带三条,风一吹,扬的都快上天了。
    燕燎走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割断了王信白一条锦带,往白玉扳指里一穿,打了个红结。
    王信白:
    我你我
    众人:!!!
    蹭蹭蹭三两步又回到吴亥身前,头一低,把白玉扳指挂在了吴亥的脖颈。还伸手拨了拨红绳,又夸上一句:好看!
    王信白一张脸又红又白,只差捶桌子:但凡吃了两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借三分月色,灯火辉明,燕世子薄红的脸,还有眼底迷蒙星光,纯粹至极,不含半点恶意,满满装着自己
    吴亥嘴唇轻启:世子
    燕燎把吴亥一推,扭头看漠北王:父王,孩儿觉得这两样好!
    漠北王看着群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再看王远胡子都快炸开了,半遮着脸说:给本王回去老实坐着去!
    从心口掏出来的白玉扳指还半蘸着体温,捏在手心里,一半凉一半热。
    吴亥说:这是世子亲手送我的。
    你亲手送给我的东西,一把剑,一台镇纸,一枚扳指。
    剑早就断了,镇纸被你生气时挥到地上碎成了粉末,唯有这枚扳指,太小,贴身带着,得以存活到了现今。
    两年前燕燎让吴亥跟着去咸安,郑重说可能会很危险,死了可能也不奇怪。吴亥便将扳指摘了下来,放在匣子里。
    若我此次得以活着回来,一定亲手碎了此玉!
    所以,再危险,我也不会死在外面。
    在你死之前,我绝不会死。
    可是吴亥终究没法碎了这玉。
    方山涧里,那久违的温柔,不管不顾连夜要先带自己去百草堂的,也是当年送玉之人。
    这世上唯一对他好过的两个人都不在了,唯有一个失心疯样喜怒无常的人,时冷时热,或热忱,或冷厉,或关怀,或杀伐,每一日每一日扎着他漂浮不定的心。
    吴亥眼前好像又看到,五岁的孩子站在殿外,紧紧攀附着门上木橛,憋着哭腔,恳求疑问着:世子,你好好看看我呀,究竟我要怎么样,你才会不讨厌我呀。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