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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昏君——时不待我(32)

    不过当听说皇帝在前方拜别亭等着时,齐君灼心底种种想法瞬间消失。
    他打马前行,烟尘随着马蹄声而起,同样得到消息的齐君佑听到这话,他掀开帘子看着齐君灼略显急迫的背影从鼻子里冷哼两声。
    拜别亭处,齐君慕正在同沈念说话。
    在场的也只有沈念最为淡定,睿王、工部侍郎刑意和程锦都在一旁是坐立不安。
    听到皇帝要亲自送他们出京时,几人都有些惶恐不安。
    尤其是齐君宴,总觉得皇帝不是送他们出京,而是送他们一程,尤其是送他。
    等喝了送别茶,皇帝还不让他们离开,只让他们等着,说是给他们尤其是齐君宴一个惊喜。这情形让人有些头疼了,尤其是齐君宴,他除了憨憨一笑,根本说不出别的话。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皇帝和沈念说着家常话倒是不觉得时间过得慢。
    程锦则无聊的都把装着银子封着封条的箱子数了一遍,心里还琢磨了下皇帝往西境拨了多少银子。
    仔细算了算银子的数目,皇帝对西境边防之事还是相当在意的。
    皇帝这么看重西境,程锦心里有些高兴。只有在边关历经过战乱的人,才能切身体会一个皇帝对边境看重意味着什么。
    这也是人人都说景帝残暴不堪,但边境军无话可说的缘由。
    景帝对旁人如何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景帝在位时,边境不缺银子不缺物质。
    将士们不用饿着肚子去打仗。有功劳,皇帝奖赏,做逃兵,皇帝惩罚。
    唯一受委屈的是沈奕,皇帝对旁人都很大方,对沈奕却很一般,就连一个侯爷的身份也是他死后才得到的。
    北境军都替沈奕委屈,沈奕自己却不觉得。
    他时常说,能护着北境护着大齐江山,一切都值了。
    就连最后死在北境,他也没有什么遗憾,这也是沈念回京后人悲伤意志并不消沉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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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有人禀告说瑾亲王和平王快要到了的时候,齐君慕和沈念的聊天终于停止了。坐立不安的西境之行三人组终于明白了皇帝的用意,齐君宴更是直接松了口气。
    沈念则从皇帝身边站起身,立在一旁。
    说来这次送别只有皇帝一人,远不如上次他回京时皇帝率文武百官冒着风雪亲迎他的场景盛大。
    可细节处可以看出皇帝的用心,皇帝带了茶,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杯子是齐君灼用习惯的。
    就连软垫都是从齐君灼那里搬来的
    心意决定一切。
    齐君灼骑着马本来是走在众人前面的,不过在远远看到拜别亭后,他稍微等了下齐君佑的马车。
    在外人眼中,不管谁与皇帝关系好,齐君佑终究是兄长,他不会因此留下这样显而易见的把柄,一面皇帝遭人议论。
    齐君佑的马车慢悠悠的行来,看到齐君灼人在等着,平王从马车的帘子探出头,翻了个白眼给他。只可惜,他这白眼没人看,瑾亲王的眼睛一直放在拜别亭处。
    齐君佑心里的火气是腾腾往上升,他把帘子甩下,不屑的想,齐君灼还真以为皇帝把他当兄弟看就会一直把他当兄弟,他也不想想他们父皇那些兄弟的下场。
    不管心里闹腾个什么劲儿,他们还是来到了拜别亭。
    齐君灼看到齐君慕时笑了下,皇帝还是以前的模样,望向他的神情也如常,没有什么变化。
    对着皇帝,齐君佑和齐君灼上前请安,脸色本来都很完美。不过在看到齐君宴等人还有那么多口大箱子和禁卫时,两人心底都有些疑惑,脸上表情也没控制的太好,还是漏出些许情绪。
    齐君慕上前亲自把齐君灼扶起来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齐君佑独自站起身,心底冷笑,这话说的好听,自家兄弟,明明他身为哥哥,也没见皇帝把他扶起来。
    兄弟也有亲疏远近,特别是皇帝还把这份亲远表现的淋漓尽致,站在这里的人就算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谁是他口中的兄弟。
    齐君慕细细看了看齐君灼道:瘦了些,也黑了些。在青州没受什么委屈吧?
    话很温也很平常,齐君灼听得心里一软,他摇头闷闷道:臣弟一切都好,并未受什么委屈,人也没瘦。皇兄你呢,一切可安好?
    四弟这话问的,皇上在宫里,自然一切更好。齐君佑看着这君臣和谐兄弟情深的场景,心底的邪火不停的往外冒,到了这时终于忍不住刺了句。
    齐君慕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拉着齐君灼道:正好你和二哥回来的及时,大哥马上就要去西境,你们也可以送送他们。
    明明是皇帝挑选的好时候,到了他嘴里就变了词儿。人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敢反驳皇帝的话就是。
    沈念看情况差不多了,他上前笑道:皇上,睿王马上就要启程,平王和瑾亲王肯定有很多话想和睿王说,微臣等人就先退下了。
    齐君慕朝他赞许一笑:沈卿说的对。
    沈念的名头这些日子传遍了大齐,远在青州的齐君佑和齐君灼也听闻过。
    齐君佑看了沈念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镇北侯说话就是好听,怪不得皇上喜欢,本王听了心里也欢喜的紧。
    这话一出沈念没什么表示,程锦则眉心一跳,对平王的印象瞬间到了茅厕里。齐君佑这明显是在说,沈念是个靠耍嘴皮子得宠,是个佞臣。
    齐君慕脸上笑意稍淡,他道:二哥,沈卿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在北境可不是话说的好听就不会死人的,在京城也不是靠着嘴就能帮到朕的。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沈卿无论为人还是做事的确都得朕喜欢。
    算了,京城繁华,生活安逸奢靡,二哥大概也想象不出边境战乱死人时是什么样的。说这些也没意思,免得镇北侯在心里笑话。
    齐君佑只觉得很难受,他刺出去的那根针又被刺回来了,还比平常深几分,刺的他是浑身难受。
    他心想,齐君慕说这话是恶心谁呢。
    青州这次雪灾也不是没有死人,他也不是只会享乐苦难不知一分之辈,皇帝怎么就好意思这么开口呢?
    齐君慕这小时候说话也不是这样的,现在成了皇帝,嘴上大概是抹的有毒。
    齐君佑倒是还想说什么挽回颜面,皇帝已经挥手让沈念、刑意和程锦退下。
    齐君灼自然是站在皇帝这一边的,顺势同根本不熟悉的齐君宴说起了话,还一脸关切十分诚恳的预祝睿王这次西境之行顺利。
    他语气太过自然,给齐君宴感动的,握着他的手说了一番慷慨激昂之词,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辜负皇帝期望,定能把这件事给做好。
    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呢。
    齐君佑只觉得自己被恶心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果然有道理,齐君灼就是被齐君慕给染黑了,回京说话做事更是虚伪的让人受不了。
    皇帝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道:二哥,大哥这就要离京了,你不打算告个别?
    齐君宴顺势看向齐君佑,眼中满是期待之情。
    平王深吸一口气,加入了兄弟情深的和谐大家庭中。
    在四兄弟这么表演时,程锦暗搓搓的走到沈念身边,他道:爷,这事你怎么也不提前给我透个信,皇上这命令来的突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念看了他一眼道:皇上不发话,我敢透露?那是在害你。
    咱们这沈家军向来和西境军没牵扯,我这一去岂不是太扎眼了。万一扎到常胜心里,你说我这还有命回来吗?程锦有些忧心道。
    沈念绷着脸提点了他一句:想要头上的脑袋日后再也不要提沈家军三字,那是北境军。到了地方你只记住一句话,凡事不要多问,真的有什么风言风语的,你给我来信就是。
    这话没头没尾的,程锦眉头一皱,只觉得西境之行肯定不简单。
    皇帝不是想收拾北境就是想弄常胜,可细想,常胜这些年也没做过什么惹眼的事,想来想去皇帝打的还是北境军的主意。
    程锦还未离京,就觉得前路漫漫风萧萧兮。
    这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两人也不好交谈过多,那厢皇帝已经摁着平王的头同睿王演了一出感人至深的大戏。
    睿王擦了擦眼角,豪气万丈对着皇帝拜别出发,程锦和刑意也忙跟上去。
    沈念看着长长的队伍,又看了看站在亭子里又憋屈又郁闷的平王,突然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明明很多事他还不清楚,种种流言已经被皇帝安排好了,这种滋味终于临到别人体会了。
    睿王带着护送银子的队伍走了一段路,沈念抬头看了看天,准备说什么时,只见齐君灼已经走到皇帝跟前担忧道:皇上,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刹那间,沈念心里有股自己即将失宠的感觉。
    齐君慕今日本来就是想来接齐君灼回京的,现在人已经安然到了,他那颗提着的心也彻底放下了,听闻此话道:那就回去吧。
    皇帝坐上御辇,齐君灼骑马在左侧,沈念在右侧。齐君佑坐在马车里跟在后面,只觉得自己多余的很。
    这从拜别亭回京的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等回到皇宫,天色已晚。
    齐君灼的瑾亲王府这些天早已经修缮好,不过今天他还是要住在宫里的。
    他早先的住处皇帝早就派人打扫过了,里面的物器都换了新的,还熏了他喜欢的清香。
    到了皇宫,齐君慕下轿辇同齐君灼走在一起,沈念跟在两人身后。
    齐君慕道:你这风尘仆仆一路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齐君灼低着头应了声。
    到了乾华殿门前,齐君慕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回来就好。
    一句话让齐君灼红了眼圈,他看着皇帝道:让皇兄担心了。
    知道就好。齐君慕道:我让御膳房做了你最喜欢的糕点,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回去吧。
    齐君灼这才行礼退下。
    他走了一段距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齐君慕还站在那里望着他,齐君灼笑了下,这才有点孩童模样的跑了。
    等人不见了,齐君慕回乾华殿。
    到了殿内,阮吉庆命人奉膳食,皇帝看着沉默的镇北侯有些纳闷道: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
    沈念忙抬头道:没有,微臣以前只是听闻皇上和瑾亲王感情好,今日一见心中有些感慨。他也是有兄弟的人,可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好。
    甚至比寻常人都不如,人常说生在帝王家最悲哀,帝王无情。
    可皇帝对齐君灼却是真的很放在心上。
    齐君慕笑了下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他意示沈念一同坐下用膳。
    这段时间这样的场景经常出现,沈念也没怎么客气。
    坐下之后,沈念发现膳食他上次最喜欢吃的烤羊肉块出现在眼前,分量比往日要多,还泛着热气。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刚才皇帝对着瑾亲王说的话,眼底不由的浮现一丝笑意。
    笑从眼中蔓延到脸上,满是控制不住的喜悦。
    齐君慕抬头时看的清楚,皇帝用膳,又或者说是宫里用膳一向讲究不言不语的,以前皇帝很遵守这规矩。
    现在,皇帝只凭自己心意,他道:朕看你上次喜欢这个,就让御膳房的人多做了些。以后什么时候想吃,说一声,让他们给你做去。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沈念觉得皇帝的心意到了。
    他站起身感激了一番,把那盘拷羊肉吃了个干净,用行动表示自己真的很喜欢。
    齐君慕没想到他这么喜欢,便劝道:这东西上火,现在天热,你也少吃些。
    沈念点了点头,心里则想,他顶多也只是在皇帝这里吃到,回到家里谁会关心他吃什么。
    不过也许真的是吃多了,当晚明明不是他当值,结果他躺在禁卫休息处愣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在床上想东想西的,想来想去他干脆直接爬起来,然后检查了下禁卫巡防。
    这一检查还真让他抓住了一些人松懈的场景,沈念很是严厉的发了一通火。
    第二天,齐君慕起身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诧异了道:昨晚沈念当值吗?
    阮吉庆道:不是,奴才想着镇北侯大概是心系皇上安危做事才会这么出人意料的。
    皇帝哦了声,心想难道不是那盘羊肉闹得?
    第40章
    沈念这种亢奋的心情只维持到齐君慕下朝, 不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是他被皇帝强制要求回去好好休息。
    沈念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疲惫,他已经习惯了。
    在北境, 有时为了杀敌, 他们连续很长一段时间会抬刀砍下拔出再抬刀。枯燥麻木的重复着这些动作,直到敌人鸣鼓收兵,他们才有喘息的机会。
    白天杀敌,晚上怕有敌袭更不敢睡着, 时间久了,也就练就一身熬一夜第二天再出现还能精神奕奕的本领。
    虽然现在回到京城过上了最安稳的生活,可每逢遇到什么事这睡不着觉的毛病却没有改变。偶然在夜晚, 沈念因为梦到以往而心悸醒来时,他望着头顶上的房梁神色总有些恍惚。
    很久以后才会想明白,哦, 自己在京城而不是北境。
    沈念对自己身体情况还是很明白的,所以听到皇帝说让他回去休息时,他第一反应是拒绝,他觉得自己还能坚持。
    齐君慕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个特别拧巴的人,现在看到一个比自己还拧巴的, 心情瞬间不好了, 他道:你看你这脸色, 哪点像是没事的样子。朕让你回去休息又不是要扣你的俸禄, 你担心什么。
    齐君慕想, 沈念大概是没有照镜子, 他精神头的确非常好,可到底是一夜未眠,脸色不大好看。
    皇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念也没有再坚持,他腼腆笑了下道:微臣多谢皇上体恤。
    齐君慕点头,想了想,为了镇北侯的这身体,他让阮吉庆从库房里拿了根千年人参让沈念带回去好好补补。
    沈念自然推却,皇帝忍不住开口道:拿回去吧,朕库房里还有更好的。身体是自己的,你要是不爱惜,以后劳累出个什么病,都得自己受着。
    自打沈奕过世,沈念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关心之语。
    沈家人不必说了,沈老夫人在他回京之前就因为伤心病了一场,文氏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更不会关心他会不会累。
    当然北境军中有很多人包括程锦这些近身的都很关心他,可他们不会这么说,怕惹他伤心,更因为他们也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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