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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他不想[穿书]——冬日下的暖猫(11)

    时间怎么像倒流了二十年?!
    抓心挠肝的,偏偏怎么也抓不到关键,真相如同水底银鱼,有人刻意把水搅浑了,让他怎么也抓不住,即便饿得饥肠辘辘。
    直到天上下起大雨,他才被浇醒,瞬息来到水池,眼帘里再度闯进那柄断裂的青冥剑。
    青冥断刃泛着冰蓝色光,映出他似癫若狂的状态。
    青年左袖被鲜血染的湿透,端正束起的墨发疯子一样乱着,白玉发冠歪在一边,拽着几根发丝。
    青年本身戾气就重,此时倒映在剑身上,活脱脱像一个刚从地狱爬起来,脸色苍白、眼眶发红,要吃心挖肺的厉鬼。
    厉鬼盯着青冥剑上颓唐的倒影,猛地抬手抽自己耳光,连抽三下,受困野兽般跪倒在地,发出绝望的咆哮。
    他明白了,他都明白了。
    前前后后两个师尊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第一个,应当是剑意,负责守护青冥剑;第二个,应当是生前残识,寄生于青冥剑。
    青冥有灵,在特定环境下能够记载一定片段,并将片段以意识的形式凝聚在剑身。
    因此第二个才那么奇怪,那根本不是真人,那是二十年前的虚影,一切的意识都停留在他即将被逐出师门那段时间。
    难怪后者一出来就要自己道歉,一出来就说自己出名的时候他还在娘胎里,又狂又傲,不可一世。
    云诩忽然想笑,白费心思,全是假的。
    他野兽般匍匐在地上,双手一拳接一拳砸着地,砸得映山红碎渣都陷进肉里也不罢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是假的,我早就应该知道是假的!
    知道是假的,又如何?
    日思夜想,辗转反侧,就连假的,也是不可求的奢侈。
    云诩心口堵得慌,眼前原本清晰的场景开始模糊,他猛得咳嗽两声,吐出口血。
    利用外物入梦时间已经到了,他必须从梦境中退出,否则神识将会受到重创,非疯即傻。
    但他不甘心啊,怎么能甘心?!
    好不容易与对方重逢,第一次,假的,第二次,还是假的,所有的,一切的,看起来那么可笑。
    他就像个傻子,被假象耍得团团转。
    云诩双手狠狠抓着地面,两只手全是泥巴,他把地抓出类似野兽绝望中挣扎的爪痕,上面镌满血泪。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了。
    过了这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老者沧桑的话不断回响在他脑海:子虚啊,阴曹地府不是你该来得地方,从哪里来,赶紧回那里去。
    师祖,弟子是来找人的。他说,然后痴痴傻傻的望着身旁飘过的亡魂,弟子是来找师尊的。
    二百五十一?立在一旁的戈平生突然出声,皱着眉,有几分不满,他也死了?怎么死的?
    本宗主从未看见过他,来了就来了,也不说来拜见一下师尊、师兄,太不懂事了
    蓬蒿老祖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头顶几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消瘦疲倦的青年,缓缓道:
    老夫知道你的目的,不过,你也听到了,我们从未见过二百五十一。
    你若真有心找,老夫这里有根魂签,当初滴了门下各个弟子的心头血以便保护,可事到如今也保不了,你若愿意带回去,交于当代宗主,你师尊那滴心头血可以给你。
    铁链撞击地面的声音越发清晰,色彩单调到苍白的阴曹地府,鬼差用锁链驱赶着形形色色的鬼往这边飘来。
    这些鬼或少截身子,或少双眼睛,或脑袋被削了半边,凶神恶煞的跟在鬼差身后 ,张牙舞爪的嘶吼。
    心头血和其主人有必定联系,但毕竟时间太久,联系也淡了,只能使用十次,你好好把握。
    言尽于此,回去吧。再不回去,被鬼差发现了,就难走了。
    十次,只有十次。
    小心又小心,慎重又慎重,还是完了。
    他错了,一次也没对过,总是先怀揣着希望,然后被现实狠狠打一耳光,最后满盘皆输。
    这最后一次,也错了
    心口堵得无法呼吸,云诩的思绪开始涣散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外界缠上他脖子,要拖他出去。
    他怎么肯?
    他强撑着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断裂的青冥剑。
    青冥是师尊的本命剑,虽折却并未消弭,说明师尊并未魂飞魄散。
    没有魂飞魄散,就说明师尊还存在某个他找不到的角落。
    火石电光间,脑袋清明起来,不对,他还没有错,他还没有证据能证明少年不是师尊。
    因为他从始至终就没看见过少年,之前看到师尊,就把真正的目的忘了。
    因为他们脾气太不像了,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性子活泼,让人本欲联想到一起又被迫扯开。
    云诩顶着即将被拉出梦境的压力,怀揣最后一点希望,狠狠擦去嘴角的血。
    正欲强撑着站起,像是为了打破他的猜想,让他死心,少年遥遥出现在百米开外。
    第26章 强者为尊
    师尊?咦!你怎么跑我梦里来了?少年旋风般冲了过来,伸手要扶他,你别说,这梦还挺真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云诩眉心狠跳,急促道:你怎么在这里,可见过一个白衣人?看似急促的声音下,全是试探。
    风长安错愕的打量他一会,弱弱道:师尊,你脑子进水了呀?这本来就是我的梦里,我在做梦啊!还有,你不就穿着白衣服吗?你还问我。
    不是我。
    你玩我呢,这里就我们两个,不是你是谁?话说,我怎么会梦到你,难道我拜入你门下,晚上太兴奋了?
    云诩冷冷注视他,少年猛地一拍头,激动道:师尊!你莫不是来教我修炼的?!
    刻意提高的声音像一鼎青铜钟,在幽静的山寺猛的撞上一击,撞得毫无防备的游客心下发颤,从长满青苔的石阶上咕噜噜滚下去。
    云诩就像那个毫无防备的游客,被少年直接撞入谷底。
    不像,两者脾气真的一点也不像。
    少年两眼放光,紧张道:修士修炼都在梦里修炼吗?好厉害!师尊,我该怎么修炼,你教我,我一定认真学!
    学你个头。云诩无声的张了张嘴。
    啊?师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逼他离开了力量越来越强,云诩撇开扶着自己的少年,吐出口血,狠戾的目光死死盯着青冥剑。
    本命剑和主人之间有着强烈的主仆联系,人在剑在,人亡剑亡,若是用青冥剑去寻找师尊
    风长安见他吐了口血,吓了一大跳:师尊,你怎么了?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刚才注意到对方的狼狈,鹿眼瞪大,倒映出一个衣袍上全是血,头发乱如疯子一样的青年。
    师尊,你怎么这幅样子?你是不是要死了?
    云诩面沉如水,侧首对进那双满是不可思议的鹿眼中: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不不!我说错了。少年下意识捂住嘴,被他阴冷的神色吓得连退数步,幼鹿一般不安的四处张望,脑子里疯狂组织语言。
    师尊,长寿,长长长寿!比我在市井见过的那只千年王八还要长!
    风长安,你骂谁!
    强大的吸力自头顶袭来,云诩感觉身体一半的力量都被吸了进去,他不由急躁,再加之先前的种种情绪,整个人就像一桶火、药,碰着就炸!
    暴跳如雷的声音劈头盖脸的甩风长安头上,风长安瑟瑟缩缩的企图缩山沟沟里躲起来。
    他结结巴巴道:我没读过多少书,也没见识过什么大世面,我见过活得最长的就是那只王八了。
    所以我觉得,师尊肯定活得比王八长,我没骂师尊,打死我我也不敢骂
    云诩看出了对方的紧张,懊恼得狠狠一甩袖,他还想利用这个弟子去拿青冥剑,并不想制造这种紧张的气氛。
    毕竟青冥剑待在他体内这么久都没事,想来已经建立了不同常人的联系。
    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气,和颜悦色道:你过来,为师没怪你。
    风长安拿怀疑的眼神瞅他:师尊要我过来做什么?
    不打你,过来。云诩压着暴躁的脾气。
    真的假的?万一我过来你打我怎么办?风长安想着那几个执事弟子害怕的模样,嘴里嘀嘀咕咕:
    我还没正式拜入你门下,你说打死就打死了,我上哪里说理,只能去阎王殿说理
    再不过来,马上抽死你!云诩压制的脾气瞬间如火山爆发,炽烈的怒气贯彻天地。
    风长安浑身一抖,十分狗腿的怂云诩面前,笑嘻嘻道:师尊有什么吩咐,弟子听着呢。
    去,把那把剑拿给为师。云诩示意他看向青冥剑,冷冷道:只要你拿给为师,为师保你直上金丹。
    修士修为分三六九等,最末等是炼体期,其次分别是练气、筑基、假丹、金丹,到达金丹,修士修行就算成功了三分之一。
    然而能达到三分之一的人,少之又少,绝大多数人都被困在筑基,其次便是假丹,一生难以突破金丹。
    金丹,修行途中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可以这样说,一旦达到金丹,便可走遍五州,而金丹之下,莫过于蝼蚁,生死存亡全系于强者手中。
    旁人尚且连假丹都难以突破,这人却说保你直上金丹,难免让人动心。
    至于这句话的真假,没人敢去质疑。
    因为面前这人是清韵宗核心长老,那个短短两年坐上核心长老位置的天之骄子。
    只要他想,他愿意,别说一个金丹,就是十个金丹他都能用丹药砸出来,再不济,以自身修为强行拔高他人修为,也不是不可行。
    修仙没有捷径,这种投机取巧的提高修为的方式莫过于拔苗助长,在真正对上实打实的同级对手后,将会被对方碾压。
    说白了,就是一副空壳子而已。
    可尽管如此,这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就像钱一样,人人都知道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修为已是如此,不管虚的还是实的,你总要攥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少年闻言,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冷光,这丝冷光他收敛的很好,而且极快,对方并没有发现。
    这个恐怕不行少年露出为难的表情,一副又想要得对方口中的好处,又不想交出剑的姿态。
    师尊,这个剑是我父亲给的,从小就在我体内,能辟邪呢,我这体质弱,招鬼。
    要不然,等我修到金丹期了,我不怕鬼了,我就把剑给师尊如何
    世上哪有怎么好的事?云诩岂能不知他话里的意思,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开嘲,你知道吗?做人呢,太贪心,会死得很惨。
    少年脸色一白,难堪道:我知道了。顿了顿,握紧拳,抱歉,剑不能给师尊,拿了剑,天会塌
    一把破剑而已,拿着也没用,何不换点有价值的东西?
    时间越来越近,强大的力量已经快扯破他身躯,从毛孔里溢出血,云诩整个人都成了血人,除去一双眼睛亮的让人发怵。
    除了驱鬼,什么用也没有,世上驱鬼的方法多的是,为师可以保证你在金丹之前绝对不会被鬼缠身。
    这少年被他的厉鬼一般的样子吓得一屁股坐地上,稚嫩的脸上全是惊恐,似乎有些动摇了。
    他嘴里默念着:这是梦,这是梦,这只是个梦而已
    厉鬼偏偏不让他如愿,阴恻恻的笑:徒儿听话,乖,把剑拿给为师,你要什么,为师都能给你,听话。
    少年浑身都在抖,跌跌撞撞的爬起,想逃离这可怕的一幕。
    站住。快如闪电,云诩伸手按住他肩膀,声音放柔,为师对你不好吗?你想想看,从证道台到现在,为师一直护着你,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而你如今,竟连这点小忙都不愿帮?
    少年僵硬的扭头,入目一只血淋淋的手,手指修长,手掌宽大有力。
    我我
    出梦境的时间即将到来,不能再拖了。
    云诩压着喉咙的血,轻言细语的蛊惑:乖,快去帮为师拿来。
    少年终于动摇了,点点头,一步一步向水池走去。
    他的动作说不上快,可也绝对不慢,可在云诩看来,却慢得如同蚂蚁爬。
    剑眉倒横,可怖的火焰自他眉心燃起,暴躁至极。快点!
    身后乍起一声怒喝,少年本就被他吓得心惊胆战,一听这话,还了得?脚底生风,踩着满地映山红直奔水池,伸手就捞青冥剑。
    轰隆!一声,少年的手刚触碰到剑身,天地忽变,自天际破了个黑漆漆的大口。
    刹那间,惊雷闪现,雨骤风急,接天连地的映山红被强风连根拔起,经暴雨冲下山,坠入黑不见底的山沟。
    少年被糊了一脸雨水,视线模糊,连面前是个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了。
    他连忙松开手,伸手欲要擦眼睛,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直接把他刮下山顶,顺着石阶往山下滚。
    滚了十几步台阶,眼看还要继续滚,少年不知那里来得力量,一把撑住石阶,把自己稳在石阶上。
    浑浊的泥水自山顶冲下,顺着石阶往身上淌,少年骂骂咧咧的一锤石阶,伸长脖子,闭着眼冲青年站得地方大吼:
    师尊,我就说不能拿这把剑吧!天要塌了,救命啊!
    少年狼狈不堪,干枯的头发贴在他脸颊,赫然一只泡在泥浆里、被拔了毛的叫花鸡。
    云诩早已站不稳,他双腿皆被映山红的断枝扎入,此时一跪下去,竟直接扎到骨头上。
    嗯。咬牙闷哼了声,云诩单手撑着泥泞地面,一把扯出戳到骨头上的断枝,狠狠插入地面!
    他的力度太大,以至于断枝插得很深,只在地面露出个头,头顶颤着一朵被碾碎的不成样的映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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