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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里的小美人——四未(29)

    虽然最后他真对着池倾的脸踹了一脚,不过那时的局面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从客厅到浴室,最后终于泡进温水,乔书佑连灵魂都疲惫,只想闭上眼睛就这么睡过去。
    乔书佑靠在池倾怀里,实在太困,不断往水里缩去。
    池倾见他越来越往下,连忙将他捞上来。
    这时池倾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抱着乔书佑老实道歉:抱歉,累到你了。
    乔书佑都懒得理他这句话的问题在哪。
    重点是因为累到了他吗?
    而且乔书佑还发现了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池倾每次道歉都无比诚恳老实,但实际上一点没用,下次该怎么样还是继续怎么样。虚心道歉,屡教不改。
    乔书佑哼了一声。
    乔书佑不理他,池倾也不强要回应,他倒是想别这样的,他是想着要对乔书佑温柔些的,别再把人吓着了,可就是控制不住。
    抱着乔书佑的时候,单是心理上的满足就几乎快要将池倾吞没,他要如何压下这些,他做不到。
    不管现在的乔书佑离他多近,是否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池倾都没有自信能将他完全抱紧。所以卑劣的念头在内心深处滋长想让他哭泣,让他崩溃,让他露出平常不会有的表情,发出平常不会有的声音,是向自己求饶,是向自己低头。
    好像这样,才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哪怕乔书佑从曾经的高处坠落,可对池倾而言,他依旧是那簇盛开在云霞之间的山樱,清晨的薄雾将他缠绕,遗世独立,美的不可方物。
    而自己就算拥有再多财富权势,却依旧是在泥沼生根发芽的枯枝,无端失控的情绪毒药使他的模样扭曲。他有着无法触及的高度,在山樱盛开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一场狂风将乔书佑吹落,他一辈子都不会落在自己掌心。
    终于怀抱住了乔书佑,他如何不想守护,却又要如何才能忍住想让他与自己融为一色的肮脏念头。
    乔书佑画完画还不觉得多饿,但被池倾闹了这么一顿,洗澡的时候简直饿得能昏过去。
    心里又憋了些气,洗完澡乔书佑就开始报复性进食。
    池倾从来没有见他吃得这么急过,以往乔书佑吃饭都是细嚼慢咽又很在意吃相的,这回就见他捧着个碗,没几口就将一碗米饭吃尽了。
    池倾有预感等会儿自己要挨打了。
    先前没打他估计是因为乔书佑饿得没力,等吃饱就有力气打人了。
    池倾也喜欢乔书佑张牙舞爪打人的模样,看着是凶,实际上却不会用多大力当然,抓人就不一定了,乔书佑抓起来还是挺疼的。
    池倾做好准备挨打了,顺便商量商量不要抓人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最后乔书佑放过了他。
    大概真的是太累太困,乔书佑吃完饭就径直回房间睡觉了。
    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还不到,池倾正想跟上去,结果手机响了,是池任翔打来的。
    池倾不想接这个电话。
    池任翔找自己基本不会有什么好事,这种日子打个电话过来,无非就是想摆摆父亲的架子。
    而今天这通电话,大概还有另一个原因。
    池倾还是接听了,他很少叫池任翔,直接是一句:喂?
    池任翔那边也是单刀直入:今年又不回家?
    池倾言简意赅:忙。
    你又不在公司,还忙?忙些什么?
    我不在公司也忙,难道只有在公司才算忙?
    池任翔被噎了一下:就忙到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了?
    池倾烦了:回去做什么?让你老婆跟两个女儿找着话头指桑骂槐几句?
    其实现在已经很少这样了。
    一是池倾根本不回去,二是他本事大了,宋如意以前会说的那些话现在就不敢说了。
    池任翔顿了顿,终于说明了真正来意:你姐夫那件事,你多少提前知会一声,你大姐是横冲了些,但你也不至于任着人将她赶出去。
    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池倾就开始躁:她什么德行你清楚,这次我没跟她算账。下次再上门撒野,敢对我的人指手画脚,我就不客气了。
    她是你姐姐!
    你应该把这句话告诉她去。池倾道,行了,我挂了,我还有事。
    说完池倾就利索地挂了电话,不想再听池任翔多说一句废话。
    回到房间,乔书佑已经睡着了。
    房间没有开大灯,不过池倾那头的床头灯亮着。
    原本暴躁生气的心被乔书佑这么一个小细节就抚平了池倾就没见过比他更会为人着想的人。明明从洗澡开始就气呼呼地不想理自己,到吃完饭都一句话不肯跟他说,但自己睡了,还是为他留了一盏灯。
    池倾心都软了。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小心翼翼将乔书佑抱入怀里。
    乔书佑没有醒来,很自然在池倾怀里转了个身,贴着他睡。
    池倾心就更软了,这么好的宝贝,上哪里去找第二个。
    想起白天的留学话题,这会儿再转回来细想,池倾又开始舍不得了,甚至连工作都好像没那么重要了。要真送乔书佑去留学,乔书佑的学校在哪里,他就去旁边买套房子,然后天天等乔书佑放学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变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能日6的我了,争取明天多一些吧,嗯_(:з」)_
    第35章
    这个新年池倾就只想跟乔书佑待在家里, 哪里都不去了。
    奈何现实无情, 新年的第二天,他就得出门维系一下自己紧张的人际关系。其实池倾的饭局一直都不少, 不管他内心多排斥人际交往, 可工作需求如此, 他不是去交朋友,而是为了时刻保持流畅及时的信息接收。
    早上约了人吃早茶, 中午有一场饭局,下午有一场活动,晚上还要去见顾世墨大年三十直接挂了顾世墨电话, 可想顾世墨有多不满, 昨天发了好几条消息怒骂池倾没有良心虽然池倾也这么觉得, 无所谓顾世墨怎么骂,但到底欠过顾世墨一次, 怎么都能补上。
    因此这天池倾的安排就变得格外满。
    他出门的时候乔书佑还睡得很熟, 整个身躯都陷在柔软的被褥里, 好看到像只误入人间的小精灵。
    池倾亲了亲他, 乔书佑没有醒来, 睡得一动不动。
    池倾就舍不得出门了,只这样看着乔书佑睡觉,他都能看上一整天。
    而池倾打开房门要出去时,妮妮就像子弹一样蹿了进去,然后以池倾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跳上了床。
    池倾要疯。他现在可以忍受家里有猫,可以忍受衣服上偶尔沾猫毛, 可以偶尔抱抱猫,但让猫上床这种事还是刺激了些。
    他想去抓猫下来,但妮妮已经钻进了被窝。
    乔书佑倒是差点被妮妮弄醒,不过抱着猫转个身后就继续睡去了。
    池倾要想抓猫,肯定会把乔书佑弄醒。
    最后只得忍住,算了算了,晚上睡觉时换一套就是了。
    乔书佑前一天完全累到,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但醒来还是觉得困,浑身倦乏。
    起来煮了一杯咖啡,然后慢慢走去了画室。
    收到的购画消息越来越多,乔书佑觉得自己该多画几幅备着。
    他习惯性在本子上记录日常要做的事情跟一些灵感,还包括其他收入支出以及余额。不过这些日子很空,上面根本没什么内容,随便一翻就看到前段时间写下的计划是为离开而做的准备。
    上面有时间安排,资金预算,先后路线,能说非常细致了。
    但现在乔书佑却犹豫。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真的这样。
    先前可以忽略很多事情,但现在要是他真走了,一定会伤害到池倾。
    到时候池倾该怎么办,知道真相的话,他一定会不能接受吧。
    乔书佑找不到完美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他只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走了,他不能接受了池倾的所有好意,却回报一个一声不吭的一走了之。
    于是合上了本子,想着还是开始调色吧。
    这回并不打算画什么复杂的内容,他没有打草稿,直接上颜料就开始画了。
    以前生活幸福无忧,画的多是梦幻天堂之类的内容,现在脑内偶尔闪过的灵感,更多是黯然的。
    笔下是两个纠缠的人物,像是在亲吻相拥,却又像是在互相撕扯攀咬,背景一半是旋转的天堂,一半是逐渐成型的地狱。人物也不是站立着,而是以略为扭曲的姿势漂浮着。
    乔书佑很少画这种类型,因为他对生死xing爱从未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体验。
    但这段时间,他一下子体验遍了。
    人性与魔性,生与死,爱与性,好与恶,艺术创作几乎都围绕着这些内容展开,乔书佑自然也无法不入其中。
    他去了先前从未去到过的地方,很难不把这些用画笔记录下来。
    他想到以前在哪里看到过,当两个人发生亲密关系的时候,身体会分泌一种叫做催产素的物质这类激素物质又被称为爱的荷尔蒙,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距离。
    乔书佑无法科学判断这在自己身上是否灵验,只是单纯从感觉来说,好像是这样。第一次是强迫,他不情不愿,心里也是一片麻痹空洞。但后面几次好了许多毕竟这是乔书佑从未接触过的事情,他对身体一切陌生的反应和感受都充满了好奇。
    最多是刺激跟恐惧。
    身体灵魂会在某些时候被迫失重,不受自己控制,也会在外物刺激下诚实地反应一切感觉情绪。
    他甚至觉得在临界点的那一刻,身体都好像背叛他,成了一种完全用来压制理智与思考的工具,将灵魂都踩在脚底。
    再夸张一点,身体好像是想让他崩溃,然后将他从中心打破毁灭。
    他从不喜欢疼痛,但在这种时候却会无意识地去试探更多带着刺激愉悦的痛觉。一切向内隐蔽的需求念想,都会在这时无限向外伸张,让他露出平时不会有的模样。
    清醒情况下乔书佑必然不能接受自己会这样,可在理智灵魂都被踩在脚底的时候,他只有这样。
    睁开眼,看到的一切都在不停旋转,闭上眼,又觉得自己像是在失重下落。
    一半失控,一半堕落。
    要等到完全冷静平息下来后,灵魂和理智才会缓缓回归。
    画笔跟着思想走,等到乔书佑回神,笔下纠缠的两个人早已不是相拥或撕扯,而是少儿不宜了这本来也不算什么,所以乔书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人体画真好,简直完美比例。只是想到刚才脑海里出现的人是谁后,过不了内心这一关,所以还是将这幅画放到了一旁。
    那晚池倾回来得晚,他跟顾世墨喝了很多酒,探讨了许多男人之间的话题,等他回到家的时候,乔书佑已经睡去。
    在外面池倾撑着面子不肯承认自己醉了,理智什么都还在线,思想也还算清楚。但上了车人就晕乎起来,一路昏昏沉沉。等到下车踏进家门的时候,他终于醉得真实。
    池倾进门的声响很大,关门声直接就将在房间里睡觉的乔书佑惊醒了他下意识往床的另一边蹭过去,发现是空的后,才意识到这应该是池倾回来了。
    乔书佑正犹豫要不要起来去看看,结果房间门就被池倾暴力推开。
    而乔书佑还没坐起来,就先被池倾压严实了。
    池倾身上的酒气铺天盖地朝乔书佑席卷过去时,乔书佑只想找把刀给池倾一个痛快。
    跟平时抓人的力道不同,估计这会儿池倾也控制不了自己,所以像瘫下来一样,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往乔书佑身上压。
    乔书佑感觉自己是真的要被压死了,呼吸都困难。
    池倾迷迷糊糊地喊着心肝,眼看着就要亲下来乔书佑死都不肯被满嘴酒气的池倾亲,立刻伸手按在他脸上,硬是将池倾的脸给推开了。
    池倾没亲到还觉得委屈,坐了起来,拉着乔书佑的手问:怎么了心肝?
    乔书佑完全不困了,也坐了起来: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池倾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回答:也没多少,不多不多。
    乔书佑才不信,能让池倾醉成这样,一定是非常过分的量了,看他明天早上起来头疼不头疼。
    乔书佑开灯下床,把池倾也拽了下去,他去餐厅泡蜂蜜水,一边泡一边抱怨:是见什么人了能喝成这样?你怎么不喝死算了?
    乔书佑一般不会发火,但好好的睡觉被扰,大半夜还要照顾一个对自己没安好心的酒鬼,乔书佑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把蜂蜜水啪地放到池倾面前,乔书佑难得是怒音:快点喝,喝完去洗澡睡觉。
    池倾没喝,他盯着乔书佑,是平日里少有的语气: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跟我生气?
    乔书佑深呼吸一口气,缓平自己的情绪音调:我没生气,赶紧喝了。
    池倾这才捧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然后又放下,嘿嘿笑着说道:心肝,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乔书佑没往心里去,毕竟池倾醉成这样,说的话不一定能当真:什么礼物?
    我要送你一个大牌,嗯,未来的大牌,我要让它开遍全世界,这样以后你在哪里,都能看到这是我送你的。
    要是脑子还清醒着,池倾绝对不会将这话说出来。
    这些年他收购了不少奢侈品牌,但从来没有自己创立过一个原因很简单,奢侈品牌是需要时间沉淀,接受一轮又一轮消费者考验的。不说前期需要投入多少,之后还要面临失败的风险,单从时间成本上而言,池倾就不会做这种事。
    可他现在想为乔书佑创建一个,无论需要多少时间,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他都耗得起。他不知道追求一个人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这是他能想到的最认真用心的一种。
    他如果能将这个品牌开遍全世界,那无论乔书佑在哪,都能看到这个礼物,看到一次就能想到一次自己对他的喜爱。
    原本他是想等这件事八字有一撇了再告诉乔书佑的。池倾第一回 做这种事,心里自然看重。他会安排在相对正式的场合,最好还是有一定噱头之后毕竟是礼物,他当然希望能够感动到乔书佑。
    哪里想到今晚喝多了,就乐呵呵地先讲了出来。
    乔书佑还没听清:什么东西?你要送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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