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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处有什么Ⅱ——噤非(36)

    为什么又有指痕又有绳子勒痕呢,凶手何必多此一举。赵钦忍不住插嘴道。
    我们发现死者的手机是在巷子里,也就是说死者是被人从巷子里拖到了这座工厂,那就有可能是凶手先掐住死者的脖子造成其暂时性窒息,接着拖到工厂里,用工厂遗留的滚轮轴将处于昏迷状态的死者吊上房梁。云骞分析道。
    大概是这样。安岩点头。
    那这样看来,凶手有可能是临时起意,所以才没有携带工具,为确保死者真的死亡才将她拖过来吊在房梁上。
    快来看,这边有很奇怪的痕迹。正在一边勘察现场的刑侦科队员忽然高声喊了一句。
    众人忙循声望去,就见他正用多波段灯照着地面上的脚印,而那几处脚印一直延伸至工厂大门,确是只有出去的脚印,而没有进来的脚印。
    这边其他的脚印看起来风化时间较长,只有这一组是比较新的。
    而且,右脚的脚印顶端较清晰末端较模糊。
    云骞蹲在那边看了眼,又走了两步试了试,不解道:正常人哪有用脚掌走路的,一般重力点都会放在脚后跟,用脚掌走很累,而且很容易抽筋。
    安岩望着那组脚印,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先把尸体抬回研究所吧。
    警车呼啸穿过闹市,正碰到学校中午放学,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学生,车里的人都禁不住沉默,顿时悲从中来。
    他们想不通,涂景儿只是一个学生,什么人对她抱有如此深重的恨意,非要将她杀死不可。
    回到警局的时候,死者的母亲因暂时性休克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剩下她的姐姐和外甥留在警局做笔录。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人这一生说过无数次再见,但没有人知道哪一次再见就成了永别。
    那个个子高挑的男人正陪着他的母亲坐在一边,得知外甥女遭此横祸,女人也禁不住红了眼眶,絮絮叨叨说着她是看着这丫头长大的,因为是家里年纪最小的所以大家都对她格外宠爱,出了事,谁都不好过。
    那男人安慰过母亲,站起身对着在场的警员深深鞠躬,道了句麻烦各位了。
    苏闻予呆呆望着那个男人,良久,终于轻叹一声,别过了头。
    果然,不管过多少年,他永远都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一个。
    那男人也注意到苏闻予在看他,心生奇怪。
    确实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自己在日本留学五年,首先可以确定这不是日本的朋友,那么就是五年前见过的了,五年前自己在干嘛呢,好像在读高中。
    请问您在徽沅五十六中读过书么,我是说以前。男人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怪里怪气的倒装句,却瞬间激起千层浪。
    苏闻予双手紧张地搓着裤缝,轻轻点点头。
    也是三班的么?
    苏闻予继续点头似捣蒜。
    男人又仔细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您就是坐在我前面的同学对么,帮我画过画在校服上,叫苏苏
    苏闻予。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的云骞多嘴道。
    对,是这个名字,我是蒋靖尧,您还记得我么?
    记得!何止是记得!简直是天天都要从心口里挖出来亲亲抱抱!当年帮他画校服的那支笔自己现在还留着,和他一起看过的英语书还被自己如视珍宝地藏在抽屉里!然后在他赴日留学的五年间,没有一天不在想念。
    苏闻予想起这不易的单恋,不受控制地撇起了嘴,泪花在眼里不停打转。
    而对面的蒋靖尧还以为他这是老同学相见喜极而泣,忙道:那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有空一起吃饭。
    苏闻予又是一通点头似捣蒜,掏出手机,和蒋靖尧互留了联系方式。
    一扭头,就见云骞赵钦他们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贱相望着自己。
    蒋靖尧和他的母亲做完笔录,又同警员们道过谢便匆匆离开了警局。
    人一走,云骞马上凑上前去,贱兮兮地用胳膊肘捅捅苏闻予的胸膛,调笑道:看不出来啊,你还好这口,哎呀毕竟大帅哥嘛,要是我我也得念上好几年。
    花痴。苏闻予白了他一眼,打开他的手进了办公室。
    我花痴?云骞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是谁见了人家眼珠子都恨不得长人家身上,还好意思说我花痴。
    你们俩彼此彼此。于渊拿报告书敲敲云骞的脑袋,很闲啊?赶紧去法医科跟进下两名死者的解剖情况。
    一听到又能见到他们家高冷帅逼,云骞那嘴都快扯到耳朵根,手脚利索地跑出警局直奔法医科。
    解剖还在进行,云骞就百无聊赖地在解剖室门口踱来踱去,恰好碰上路安琪。
    路安琪这人吧,不熟的时候觉得她是个冰山美人,混熟了才发现丫根本就是一混世魔王,讲起段子来毫无下限,就连于渊都甘拜下风的那种。
    又来找我哥啊。
    什么找你哥,我在等尸检报告呢。云骞翻了个白眼。
    路安琪揉揉酸痛的脖子:今天上午我们一直在跑现场,寻找目击者,腿都快跑断了。
    腿断了你揉脖子做什么。
    路安琪斜视着他:不知道某人有没有见过我哥一岁时候穿开裆裤的样子呢,哎呀,这等名场面只能自己欣赏真是可惜。
    云骞一听,马上跳过去将路安琪按在沙发上,殷勤地替她捏腰捶腿端茶送水。
    路安琪接过水杯,抿了口,接着道:什么时候交易。
    云骞凑到路安琪耳边压低声音道:越快越好,最迟明晚。
    路安琪笑笑,从背后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像摸小狗一样:云骞同志,你可要好好待我哥,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比谁都脆弱。
    那是自然。说着,云骞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过说起来,你们今上午跑现场跑出什么线索没。
    路安琪探过身子从桌上拿起那沓笔录报告,弹了弹: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线索,毕竟你也知道现在的人说话好带入自己的主观意识,根据自己之前的听闻见解加以整理,所以说出口的话,也不知道该信几分。
    怎么说的。
    也是实验中学的学生,说就在死者涂景儿遇害的第一现场,见过猫脸女在附近转悠。
    一听这话,云骞瞬时打了个哆嗦:怎么又是猫脸女。
    说两只眼睛都是青色的,一半是猫脸一半是人脸,说得特邪乎,跟真的一样,还说之前就见过,但那时候没在意,以为是化妆演员。
    云骞试想了下那种长相,顿时后背一凉,鸡皮疙瘩满身起。
    不会吧,这种都是都市怪谈而已,怎么可能真有这种怪物,就算有也早被科研院抓去做研究了好么。
    路安琪疲惫扶额,将自己窝在沙发中,半晌,才缓缓开口:虽然我是做病理研究的,但说实话,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有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当然,要是硬要用科学来解释,也不是不行,但,你信么?
    说起这个,云骞就想起来去年一宗辫子女鬼的凶杀案,虽然最后证实是特效化妆师故意捣鬼吓人,但值得一提的是,在凶手指认现场录口供的时候,她说自己在很多人都见到女鬼的那个夜晚并没有出门,而且也有同事可以作证,而至于大家见到的所谓腿脚反长前后都一样的女鬼,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最初的猫脸女传闻是来自于一九九五年的哈尔滨,和那边的同僚闲聊时他们说小时候都听过这个传闻,当时闹得人心惶惶,一到晚上大家都不敢出门,虽然最后辟了谣,但其中就是有解释不清的现象。
    路安琪耸耸肩:但总不可能一个怪物千里迢迢来到两千多公里外的徽沅行凶吧,怎么来的,坐火车,坐飞机?还是趴在高铁车顶跟过来的。
    动车呢。
    你净说废话。路安琪瞥了云骞一眼,有区别么。
    但我现在怀疑的是,夜晚光线较弱,是不是他们看错了,可能人家就是戴了只彩片美瞳呢。
    那半人脸半猫脸怎么解释。云骞反问道。
    我刚才查过资料,所谓猫脸女的传言是来自于东北部地区的一种民俗传说,说是人死后尸体不能被畜生接近,否则尸体会吸了畜生的灵气而诈尸还魂,比如,你要是哪天不小心嗝屁了,恰好有猪猪路过你的尸体,你又吸了猪猪的灵气,那你有可能就会变成佩奇虽然现在也没差啦。
    拜托这是城里,哪来在大街上闲逛的猪。
    路安琪掩嘴笑笑,站起身:我觉得与其我们在这里乱猜,不如请你们科里那个民俗学系的新警员来问问不就得了。
    第50章 噬脐(4)
    天际乌云滚滚,整座徽沅市都笼罩于阴影中, 云朵终于承载不住水汽的重量, 在一个瞬间,大雨便倾盆而下。
    停尸间内, 女人悲恸的哭泣声依然不绝于耳。
    停尸台上躺着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女孩, 肤白似纸,薄软的发丝散开, 乌黑的睫毛犹如黑色蝴蝶停靠于此。
    就在前天,这个女孩还和同学调笑着今晚谁也不许写作业, 或者是还在和闺蜜漫步于操场上, 假装不经意地路过暗恋已久的男孩,打算着今晚就要鼓起勇气向他告白。
    但是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甚至不给人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
    那个年近五十的女人正伏身于停尸台的边缘, 颤巍巍伸出手抚摸着女儿清秀的小脸。
    安岩看了眼手表,走到女人身边毕恭毕敬道:抱歉,太太,我们马上要进行解剖, 不如您今天先请回。
    女人丝毫不理会安岩, 只是一遍遍怜爱地抚摸着女孩的脸,手指描摹出面部的轮廓线, 她轻轻摇头, 对着她已逝的女儿道:宝贝, 咱们不做解剖, 妈妈一定让你走得漂漂亮亮的。
    不好意思太太, 如果是他杀案我们会根据一般程序走公诉,尸体是一定要解剖的。安岩还在一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出去。那女人的声音冷了几分。
    她微微侧首,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如血般通红的双眼,她的两只手还牢牢按住女儿稚嫩的躯体。
    安岩点点头:那我再给您一点时间,请您务必梳理好自己的情绪。
    说完这话,安岩便淡漠地走出了解剖室。
    死者家属还是不肯松口么?看到安岩走了出来,云骞便料到他是在里面吃了瘪。
    安岩抬手微微松了下领带,摇摇头:想给女儿留个全尸,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但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我们必须要走法定程序,除非她不想找出杀害女儿的凶手。
    说起来,死者周心璐那边进展如何。安岩脱下白大褂,随手拿起香皂搓着手。
    死者的丈夫昨天晚上的飞机,今早抵达机场,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至于她的儿子医院那边说还在昏迷中,并且因为谵妄引起了高烧,还说孩子本就体弱,不能和大人比,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个未知数。说着,云骞还惋惜地长叹一声。
    监控呢,查了没。
    查过了,怎么说呢,小区共设有十六个摄像头,有六个是没有硬盘的,无法调取存储视频,还有几个说是因为设备储存空间不足,刚好清了盘,只剩两个能看的,就是大门口那两个,但那个时间段进出小区的人非常多,小区住户、快递员、外卖员,几百个人从那边走过。
    死者生前有过网购或者叫餐记录么?
    查过她的手机,没有。
    死者生前的人际交往情况呢。
    死者是位全职家庭主妇,平时出门就是买菜或者接孩子放学,我们走访过死者常去的超市和菜市场问过,死者于上个月十一号曾经与超市的收银员发生过口角争执,但我们看过监控,案发时那位收银员正在上班,没有作案时间。
    安岩看着云骞递过来的报告,眉头紧蹙,接着低声道:
    在死者周心璐的案发现场和死者涂景儿的案发现场,都有人提过曾经在那里见到过所谓的猫脸女,猫脸女人,青色的眼睛,一半脸是猫脸,一半是人脸,两方的口供都出奇的一致,难道这世界上真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存在?
    其实说实话,我是有点信的。云骞讪讪道。
    安岩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怪异。
    怎么说呢,如果是同一人连环作案,那他肯定是有预谋性的,在暗处观察了很久才选择了对他来说合适的时机下手,就行凶对象来说她们身上肯定是有共通之处,但我想不明白一个家庭主妇,一个中学生,她们身上能有什么共通之处,而且她们也是完全不认识的两位。
    没有明确行凶目标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无差别杀人,报复社会啊,要么就是怪物。云骞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浑身发毛。
    别说一般人了,就连怪物都有明确选择行凶目标的好么。一直在一边看尸检报告的苏闻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说。
    你们,有听过裂口女的传说么?苏闻予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裂口女三个字,然后将屏幕转给两人看。
    几张骇人血腥的电影图片惹得云骞后背发凉,他赶紧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将鼠标下滑,滑到有字的版面。
    裂口女的传闻版本有很多,但比较靠谱的就是母亲患有精神疾病,经常殴打自己的儿女,但清醒后又会无比后悔,给儿女下跪乞求原谅,并交给了儿子一把剪刀,说下次如果自己再发病就请他切下自己的脑袋,后来,女人再次发病,并活生生将女儿打死,儿子情急之下用剪刀自卫,划开了女人的嘴巴,并杀死了女人将她的尸体保存在衣柜里。
    苏闻予继续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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