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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北海君南海[重生]——丨林暮烟丨(92)

    水镜看着他这模样,心中顿生促狭,负手转身,故作不悦道:我看旁人拜师可都是诚意十足,没有哪个只是口头之约吧?
    他料到解无移听闻此言会有何反应,说完后立即反身阻了解无移又要拜叩的动作,道:这些三跪九叩的繁文缛节就不必了,跪得我头疼。
    解无移有些茫然:那?
    水镜道:寻常拜师除了跪拜敬酒,是不是还该有厚礼敬赠才对?
    解无移踌躇片刻,严肃道:言之有理,我这便去准备。
    哎哎哎,别急,水镜伸手拦住他,摇了摇手指道,金银珠宝珊瑚翡翠我可不要,太累赘,绫罗绸缎折扇字画我也不要,占地方。你要赠礼,可得挑个既轻便又不占地方还能合我眼缘的。
    水镜自知这话就像是在没事找事刻意刁难,但解无移面上似乎并未显出多少为难之色,他只是低头思忖了片刻,便眸中一亮,抬眼看向水镜道:轻便,小巧,合你眼缘,这东西我还真有。
    水镜一愣。
    这么刁钻的条件他还能立马找到合适的?
    轻便小巧之物倒是不少,可这合眼缘却是只有水镜自己说了才算,方才信口列出这些条件时就连他自己都未能立即举出例子来,解无移何以说得如此自信?
    解无移将骨剑搁在身旁案几上,转身到书桌旁的书架上取下了一个扁平的匣子,捧回水镜跟前递了过去。
    水镜狐疑看他一眼,接过匣子在案边坐下,解无移也跟着他坐在了案边,看着他打开了匣子。
    匣中之物四四方方,质地绵软,通体洁白,看上去像是一块叠起的手帕。水镜伸手将它取出,展开一看,先是因其上字迹而懵了一瞬。
    不为别的,只因那字迹竟是水镜自己的。
    再一细看,他方才恍然。
    这正是数月前他在望溟塔顶用来记述《问归期》曲谱曲词的那块绢布。
    它不是丢了么?水镜奇道。
    这块绢布当时自梁上飘下,飘出塔顶随风远去,水镜还当它早已不知落到何处被践踏成泥碾作尘了。
    解无移道:当时我说要赔你一份新的,你却说遗簪见取终安用,敝帚虽微亦自珍,原物不可替代,所以当日下塔后我便四处寻觅了一番,所幸,在晚间暴雨前将它找到了。
    水镜点了点头,又道:可我记得它当时被你割成了两半?
    当日绢布落得突然,水镜跳下梁去追时惊动了解无移,那块绢布也在空中被解无移一剑割成了两半,可如今看来,它却是完好如初。
    嗯,解无移伸手指了指绢布中央,你仔细看这里。
    水镜凑近了几分,这才发现这绢布中间有一条如折痕般的细纹,这道纹路所用的线料与原绢所差无几,且能看出用针者绣功极佳,几乎叫人看不出缝补的痕迹来。
    水镜啧啧称奇道:这绣功可真是了得。
    解无移解释道:桑国战乱时,有不少织绣坊被迫关闭,大批织匠绣娘举家越过桑虞边界到了虞国,京中也来了几位颇为有名的绣娘,我便请了一位将它修补了。
    水镜看着那道纹路,心想桑国果然不愧是以桑织丝绣闻名诸国,不仅产出的绫罗绸缎皆是上品,国中织绣工艺更是一绝。
    正想着,便又听解无移道:上次出海意外遇到你,我便想着等从海上回来就将它物归原主,谁知这才拖到了今日。
    他未说完整的那句谁知指的是什么水镜心知肚明,刚刚才淡下去的那几分心虚又忽地冒出了头来,立即道:不是都说好事多磨么,拖到今日也无甚不好,挺好,挺好。
    解无移看出他这是有意在插科打诨,低头浅浅笑了笑,随即顺势问道:那不知此物可还算得上合眼缘?
    水镜无奈笑道:我还能说不吗?
    一来,当初解无移要赔他曲谱时,是他自己非说原物无可替代,难道如今还能改口说自己不喜此物不成?
    二来,解无移先是费力将它寻回,又特意找人将其精心修补,妥善收藏,光是看在这份心意的面子上,水镜还开得了那说不的口吗?
    水镜心知自己又是被这小太子将了一军,却意外地并未有任何上当受骗之感,反而还乐得顺水推舟。
    那我这拜师礼解无移迟疑试探道,你便算是收下了?
    水镜单肘撑上桌案,拳抵鬓角,偏头挑眉道:什么你啊我的?既是拜我为师,这称呼不该改改吗?
    作者有话要说:
    9点还有一更~
    感谢宝藏天使山衔蝉,可爱指数妖妖灵,醉里挑灯看剑的营养液和霸王票^▽^
    遗簪见取终安用,敝帚虽微亦自珍。陆游《秋思》
    第134章 分斤掰两定课期
    解无移眸光一亮, 立即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师父。
    水镜从未被人这么称呼过,此时听来竟意外地觉得有几分过瘾, 他强忍笑意, 眨了眨眼道:这么严肃作甚?险些吓着为师, 轻柔些, 再叫一声。
    解无移不疑有他,平静了一下心神, 将心中激动压下,这才声中眼中都带上了几分笑意,轻声唤道:师父。
    这一声柔如春水,温若暖玉,水镜只觉神清气爽, 再也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只得低头干咳一声, 道:嗯,好,好。
    说着,他将案上绢布折好, 从怀中拿出那本册子来, 打算将曲谱夹进其中。
    解无移见了那册子,问道:师父这几月在外,可是又有何见闻记述其中?
    水镜又猝不及防地被这声师父搔了下耳廓,顺手将册子伸手递去, 道:喏, 自己看。
    解无移接过册子翻开,发现这册子如今不仅布满褶皱, 其中还有不少文字被水洇了墨迹,稍一想便知,这定是当时在海中被水所泡。
    他将册子放在案上,一页页翻开压平整,虽是效用不大,但也聊胜于无。
    水镜并未阻止,他虽是不太在意这册子是何模样,但皱巴巴的放在怀里也着实有些硌得慌,能稍稍平整些也不错。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逗弄起了三个月前还是团小棉花的白毛。
    水镜对它招招手:过来。
    白毛昂头睥睨,不为所动。
    水镜眨眨眼,张开双臂挥了挥道:扑扑翅膀。
    白毛冷漠地转过了头去。
    水镜啧了一声,便听解无移在身后拍了拍手,道:过来。
    白毛离弦的箭般向他冲去。
    水镜回过身,见白毛稳稳立在他肩头,解无移指了指鸟架,又道:回去。
    白毛拍着翅膀飞回了鸟架。
    水镜奇道:嘿?它听不懂我的话,却能听懂你的?
    解无移道:未必是能听懂,只是习惯成自然罢了。师父多与它相处些时日,它自然也会听师父的。
    水镜挑了挑眉,没再多言,转身与白毛相处去了。
    解无移继续一边压着褶皱一边看那册子,不久便翻到了上回在船上看完的地方。
    继续往后,是韶玉当时在甲板上叙述的故事,再往后,便是这三个多月里写下的了。
    解无移看着看着,忽而喃喃念道:远山空濛迷雾重,楼阁鳞次烟雨匆,当窗抬手描眉晚,翩飞桃花入袖中
    水镜听见他的声音,想起这是他当日在夭桃镇写下的那几句,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了当时烟雨朦胧的夭桃美景。
    解无移回身道:此乃女子描眉之景?
    嗯。水镜答道。
    解无移若有所思,道:能被师父特意作诗描绘,想必那女子定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了?
    水镜怔了怔,偏头回忆片刻,嘶了一声皱眉道:其实我好像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
    解无移沉默片刻,随即垂眸轻笑,道:师父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顿了顿,他又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师父记得住模样的吗?
    水镜认真回忆片刻,一时还真没想出什么人来。
    他与这世间之人牵扯不多,彼此都是过客,或许有那么几个印象稍深些的,也免不了在数年之后被抹去痕迹。
    他虽是与释酒相熟,但释酒每一世的模样都不相同,现在若是让他回忆释酒上一世是何模样,他还真没印象。
    想了想,水镜的目光重新落回眼前,迎上解无移那静候回答的眼神,他忽而心中一动,笑道:有啊,你我就能记得。
    解无移怔了怔,轻轻眨了两下眼,随即转身低头,继续看起了册子。
    待他将那册子里新添的记述看完,水镜将曲谱夹进册中,这便打算离去。
    刚欲告辞,解无移问道:师父要走了?
    水镜点头道:嗯,还有何事么?
    解无移斟酌片刻,道:师父既已收我为徒,是不是也该教我些东西?
    水镜觉得这要求并不过分,十分合理,遂答道:自然,下次来时教你剑法。
    解无移追问道:下次是何时?
    这问题顿时将水镜问得有些踌躇。
    他这一千多年来,还真没与谁约定过再见之期。
    允和允荣这些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水镜能用一句有缘再会打发,霍绝这类萍水相逢之人根本不会问出此话,小哑巴送他离开时只说有空再来,而释酒这种没心没肺的你对他说一句告辞,他便还你一句不送。
    而现如今,他在解无移这里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个过客而是个师父,有这层师徒名分在,他便像是只生出了线的风筝,总不好再如以往一般飘到哪是哪。
    思及此处,水镜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何时妥当?
    解无移似是早已想好,答道:师父既是要教我剑法,每次授课总不能相隔太久,师父以为,间隔三日可妥?
    不妥不妥,水镜立即道,三日都不够我往返边界,岂不是得一直待在虞国?
    说完,水镜想了想,道:一月吧。
    解无移盯着水镜看了看,垂眸道:一月一习,待我习完一套剑法,怕是头发都白了。
    水镜听着他声音中带着些失望,不免心中一软,道:那二十日?
    解无移依旧垂着眸子:五日。
    水镜摇头:不行,太短了。
    解无移微微蹙眉,似乎内心做了极大的挣扎,许久后才退让道:那七日?
    水镜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道:十日,不能再短了。
    解无移霎时抬头:一言为定。
    一见解无移这闪电般的反应,还有他眼中那掩不住的得逞二字,水镜瞬间反应过来。
    啧,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
    这十日的结果恐怕原本就是解无移心中所想,他却先是将其压短至三日,好与水镜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再让水镜亲口允下这十日之诺。
    水镜捏了捏眉心,无奈摇头苦笑。
    真是败给这小子了。
    偏偏还败得心服口服。
    既已有了这十日之约,水镜便也未曾食言,每隔十日便赴虞宫一次为解无移授课。
    若当日无朝会便从辰时初起教至申时末,若逢早朝便从解无移下朝后起教至酉时末。
    授课之地选在了虞宫花园东南角一处假山环绕的空地上,这片空地处在东宫与望溟塔之间,越过假山远远可见塔顶。
    此地偏僻清净,鲜有人至,且地形地势极佳,空地可用以习剑,而假山则可用以练习跳跃、折身、翻转。
    说是说教习剑法,可水镜却并未从剑法开始教起。
    解无移的基本功足够扎实,但毕竟实战经验不足,与人对战时的意识不够精准,故而时常空有力而无从使。
    于是,水镜首先教习的便是对战意识,内容几乎将攻、防、守、避、退各个方面都囊括其中。
    每教完一点,便辅以实战操练,在交手中将意识化为动作,继而找出不足,反复修正。
    解无移资质本就极好,再加上悟性颇高,往往听水镜指点一二便可极快领悟甚至举一反三,常常令水镜生出一种路上白捡了块璞玉之感。
    水镜不在虞都时,解无移便利用那间隔的十天反复练习,他本就心性坚韧,此番又是自愿求学,故而也从未有过偷懒懈怠之心。
    三个月后,又逢授课之期。
    水镜早早便到了虞宫,经过花园时,随手折了一支细竹握在手中,便往假山行去。
    这三个月来,他都未曾让解无移动过武器,只反复与他讲解意识,而解无移接受力实在太强,水镜原以为至少要花上大半年去掌握的东西,他这短短三个月便几乎已经吃透。
    于是,今日水镜打算开始教他真正的剑法,而这根折竹便是水镜打算用来示范的剑。
    到了那处空地,水镜挑了块假山下的巨石坐下,等着解无移到来。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就在水镜以为他是不是忘了今日是习剑之日时,解无移才姗姗来迟。
    今日有早朝,解无移一身装束显然是刚从朝堂上下来还未及更换,他的面色看上去有些疲惫,疲惫中还带着几分悻然。
    他远远看见水镜,勉强弯了弯唇角扯出一个笑容,轻声唤道:师父。
    水镜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问道:今日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解无移步子有些沉重,摇了摇头,缓缓走到水镜身边坐下,道:大銮和钟灵两国的探报来了。
    水镜这几个月都没往北边去,对两国动向并不清楚,问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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