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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北海君南海[重生]——丨林暮烟丨(97)

    见解无移面色微微有些泛红,水镜道:你喝酒了?
    喝了几杯,解无移端起碗筷道,军中一年到头也只有除夕这日不禁酒,将士们高兴敬了几杯,我便都喝了。
    说完后,他看向水镜:师父要喝么?
    不了不了。水镜立马摆手。
    他这回绝实在太干脆,干脆中竟然还透着几丝仓皇,解无移难得见他有这般表现,不禁有些好奇:师父这是紧张?
    怎么可能?水镜否认道。
    说是这么说,但方才听见要喝酒时他还真心虚了一下。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喝完酒是否真如释酒所言什么都说,但难保有个万一,万一真在这除夕夜里给解无移讲起各国国主的床笫秘闻
    水镜眨了眨眼。
    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但还是免了吧。
    解无移不说话,就那么端着碗静静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探寻。
    水镜无奈,笑道:我酒量不佳,还是不饮为好,你若是好奇,往后有机会问问你们国师就明白了。
    解无移点了点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前方笑道:师父应该知道,国师十分爱酒,他曾说冬日乃是饮酒最佳的时节,在山间寻一茅屋小院,于大雪纷飞中架一小炉煮酒,一边酌饮一边看雪,滋味会有不同。
    水镜对酒的了解倒是不少,但也仅限于发展历史和酿制工艺,至于滋味,他作为一个一杯下肚立刻变说书先生之人,实在是无甚体会可言,便也未做评价,只静静听着。
    解无移似是在想象那般漫天飞雪围炉煮酒的场景,顿了片刻,又道:可惜虞国太暖,终年不曾落雪,国师大概很不喜欢这里吧。
    释酒喜不喜欢雪水镜不知,但释酒这一年都未离开虞都,应该算不上不喜吧。
    水镜挑了挑眉,问道:你是不是也从未见过雪?
    虞都无隆冬,甚至连北境这里会出现的落木萧索之景也不曾有过。
    若是长年生活在虞都,便会有种世间无四季的感受,仿佛无论何时那里都是草木葳蕤,繁花似锦。
    这么一想,解无移极有可能从未见过雪景。
    解无移笑了笑,道:在画中见过,很美。
    美么?
    水镜偏头想了想。
    北海尽头的群山终年被皑皑白雪覆盖,唯有水镜偶尔回四季山时才会出现几抹不同颜色。
    水镜回忆着那无边无际的雪白,并未觉得有何美好可言。
    他想,或许是因为画师技艺精妙,又或是因解无移未曾亲眼见过,才会将它臆想得极美吧。
    片刻后,军中伙夫送来了两碟刚出锅的饺子和一碗解酒汤。
    饺子不多,却是热气腾腾,伙夫笑着解释说这些都是将士们下午一起包的,方才出锅时在席上未找到解无移,几位将军怕太子殿下是因多饮了几杯而不适,便派他送了饺子和醒酒汤来。
    水镜看着那饺子,这才稍稍意识到所谓年饭和平常晚饭的意义似乎是不大相同的。
    对于水镜而言,春夏秋冬晨午昏夜都没有太多区别,他从未试图将时间划分出节点,甚至记不清自己在这世间究竟活了多少年。
    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没有开端,也没有末尾。
    他不懂辞旧迎新的意义,更不懂人间为何要为这样的日子欢庆。
    听着远处传来的欢笑叫喊与杯盏碰撞之声,再看面前独自吃饭的解无移,他忽然觉得这屋子里有些冷清。
    想着,他拿起一旁的筷子,从盘中夹了只饺子送进嘴里。
    解无移抬头看他,似是不解他为何突然吃起了东西,但见水镜面色如常,便也只是笑了笑,低头继续吃起饭来。
    水镜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不与他们一起吃?
    解无移咽下口中饭菜,道:他们难得闹腾一次,我在那里他们不自在,也难尽兴。
    水镜想了想,又道:我曾听闻每逢佳节倍思亲,你可想念虞都?
    解无移闻言放下碗筷,摇了摇头道:我出京不过数月,真正想家的是那些将士们,他们自从军以来,很多都是数年未曾归乡,那才是真正的倍思亲。
    水镜听着外头传来的震天响的欢呼吵闹声,看了一眼酒席的方向,挑了挑眉不敢苟同。
    解无移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道:那不过是假象,越是心中苦涩,越是要笑得大声,喝得猛烈,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儿,总不能大年夜里一起抱头痛哭吧?
    水镜既不理解思亲之情也不理解为何明明想哭反倒要笑,但解无移既然这般解释,他便也就这般听着。
    解无移话音刚落,屋外突然有人小跑而来,跑进屋后,跪地抱拳喘着粗气道:殿下!
    解无移一见这兵士匆忙神色,立即正色起来,蹙眉道:何事?
    回禀殿下,那兵士又喘了几口气,答道,大銮探报来了。
    解无移抿了抿唇,问道:如何?
    大銮六日前布告天下,说
    兵士一边汇报一边抬起头来,一眼便看见了水镜,突然卡了一下。
    解无移道:你说你的。
    兵士点点头,继续道:说三月春暖之时,将对芪国开战。
    芪国?解无移愣了一下,而后问道,可有说为何?
    没有,兵士摇了摇头,面色变得有些古怪,继续道,上头只有寥寥几句,像是战书,总之是让芪国准备好迎接大銮铁骑。
    解无移沉默片刻,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兵士躬身而退。
    兵士走后,解无移微微蹙眉,缓慢地眨了眨眼,似是有些疑惑。
    水镜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因为方才他自己听见禀报时也觉得大銮此举有些莫名其妙。
    但凡略通兵法之人都该知晓,用兵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大銮对琼、桑开战时,都是二话不说直接挥师东征,可以说是打得两国措手不及。
    而白赫则是个例外。
    白赫在战前曾主动向大銮示好,大銮既然收了白赫的海东青,在天下百姓看来就是接受了这份示好。
    百姓的想法很单纯,你既是接受了示好,再向我动武便是出尔反尔,不仁不义。
    这种指责对于大銮来说其实不痛不痒,但百姓虽是手无寸铁,却又存在于每一座城池,每一处乡野。
    若是白赫各地官员聪明些,便会妥当利用这种不满煽风点火,令各城百姓痛恨大銮,从而万众一心抵御大军。
    而白赫军中将领若是聪明些,更是能够凭借所谓的正义之师来鼓舞军中将士,令守军士气大增。
    如此一来,白赫各地军民一心,大銮要对付的就不仅仅是几万士气高涨的守军,还有几十甚至上百万无处不在并且时时添乱的百姓,攻城的难度势必会因此一升再升。
    因此,大銮要对白赫动兵首先要把正义夺回自己这一方,要找出一个正当的理由,哪怕这理由经不起认真推敲。
    正因如此,才有了当初那一纸白赫猛禽戕害大銮皇储的檄文。
    然而,如今的芪国并不是白赫,他们既未向大銮示过好也未同大銮有过交情,大銮想攻芪,大可以默不作声直接动兵,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昭告天下。
    更何况大銮此般布告的竟然还是所谓的战书,这不等于是提醒芪国做好准备,并且还给了他们准备的时间?
    解无移沉默地思考了许久后,转头问道:师父觉得大銮此举何意?
    水镜收回思绪,反问道:你觉得呢?
    解无移斟酌道:他们会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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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佳节倍思亲。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孙武《孙子兵法》
    醉翁之意不在酒。欧阳修《醉翁亭记》
    第141章 暗回虞都探真假
    水镜想了想, 笑道:你是觉得他们想声东击西?
    解无移点了点头。
    有可能,水镜道,但可能并不大。
    解无移有些疑惑, 认真等他详述。
    水镜解释道:一来, 这若是个声东击西之计, 未免太过粗浅, 也太过招摇,不仅不会让你们放松警惕, 反而还会像现在这样让你们更加警觉,如此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二来,诸国在彼此国中都有暗探,这一点各国心知肚明, 大銮一旦起兵,大军行进的方向是往西南还是往南, 难道你们的探子还能分不清么?既然行迹根本无法隐瞒,他声东击西还有何用?
    解无移方才之所以有此揣测,是因为他站在虞国的立场,不得不去考虑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 但若是如水镜这般站到大銮的立场去看, 立即便会发现这种声东击西对大銮来说并无太大意义。
    思及此处,解无移点了点头,道:探报不日便将送达京中,且看父皇如何安排吧。
    水镜单手横在桌上,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 道:我若是你父皇,根本就不会去揣度大銮的意思, 暂且按兵不动守在北境,待大銮动兵后再依探报行事。若他们往南来,你们就做好迎敌准备。若他们往西南去,就令北境守军缓慢西行,一直保持在大銮大军的正南方,即便大銮突然改道往南,也随时都可应对。最后,若大銮真攻至了芪国,便将守军安置在虞国西北角的三国交界之处,如此即便大銮突发异动,也不会调兵不及。
    解无移盯着水镜看了片刻,忽然问道:我是否该将师父所言修书一封随探报一起带给父皇?
    水镜摇头笑道:你也太小看你父皇了,我能想到,他就想不到么?就算他想不到,宫中还有一个必然能想到之人呢。
    解无移怔了一瞬,随即立刻了然。
    国师。
    父皇若是举棋不定,必将询问国师的意思,而国师睿智不亚于师父,他又怎会想不出应对之策。
    水镜拿起筷子,往他碗里夹了只饺子,笑道:所以你安心吃你的年饭就好,多思无益。
    一个月后,国主传令北境,所用策略果然如当日水镜所言,令大军于北境待命,一旦大銮动兵,便依其行进方向而动。
    三月上旬,探报再来,大銮如战书所言,大举出兵往西南而去,动用兵马共计十五万。
    这数量不算惊人,与虞国目下能够调用的兵力不相上下,听到这个人数时,解无移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还未等他这口气松到底,虞都再次传令北境,这一次,不再是为了调兵布防,而是针对解无移一人。
    国主染病卧床,召太子尽快回京监国。
    接到此令,解无移凝眉许久。
    染病卧床?
    为何偏偏恰巧在这个时候?
    眼看着安虞关大军即将启程西行,他却因这一道命令不得随军西去,而是要南下返回虞都。
    解无移不想怀疑自己的父皇,但却因这种巧合而不得不怀疑。
    他知道,当初增兵驻防北境时,父皇就并不同意他来安虞关,虽然后来不知为何又忽然松口,但解无移能感觉到他答应得有些勉强。
    解无移甚至觉得,说不定当初他刚刚出京,父皇就已经后悔了,只是碍于不便朝令夕改,这才放任他在北境待了这半年。
    此次传来的谕旨中虽未定下回京期限,但用的却是尽快二字,字里行间催促之意尽显。
    解无移一夜辗转。
    次日恰逢习剑之期,他天还未亮就已策马出关,去了一贯习剑的那处半山腰的空地,席地而坐。
    水镜来时,一眼就看出他面色不佳,眼下隐隐发青,显然是昨夜未曾安眠。
    这是怎么了?水镜走到他身旁问道,昨晚出去打家劫舍了?
    解无移此刻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摇了摇头,低声道:父皇染病,召我回京监国。
    水镜有些意外,他还真没料到突然会有这么一出,问道:那你这是担心你父皇病情,还是不愿回京?
    解无移抬头看着他,却一言不发。
    水镜一怔,随即转过弯来,点头笑道:你是怀疑你父皇根本就没病,是吧?
    解无移收回目光,无奈点头。
    这容易啊,水镜在他身旁坐下,无所谓道,我帮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解无移倏然转头看他,眸中明显亮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暗淡下去,微微蹙眉。
    也不知怎的,水镜每每与解无移对视,总能从他眼里细微的变化中明白他的心思。
    此刻也是一样,一看解无移这表情,他几乎瞬间就摸清了解无移在想什么,调侃道:怎么?觉得让我去听你父皇的墙根不太好?
    解无移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知道若是水镜真去宫里打探,必然不是上房揭瓦就是夜潜寝殿,身为人子,让别人去听自己父亲的墙根,这到底有些无礼。
    水镜知道自己猜准了他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啧,你换个方式想想,若我执意要探你父皇的宫,你拦得住么?
    解无移沉默。
    这根本不必想,他拦不住。
    拦不住,对吧?水镜挑眉笑道,所以现在这宫我是探定了,你唯一需要选择的是,待我探完之后得到结果,这结果你是要听还是不要听?
    解无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水镜看着他这副纠结模样,顿时心生逗弄之意,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般为难,看来是不想知道了,也罢,那等我探明之后,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好了。
    我
    解无移有些不坚定了,但却还是碍于心中那一点别扭而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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