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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本是无情物[重生]——廊下风(35)

    李如期不悦的啧了声,上下扫量他道:什么意思啊顾大国师?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敢赌不敢输?
    顾玦一直对自己的卜算很有信心,无法接受自己失手出了错,还偏偏一错就错在了李如期这里,怒道:我的推算不可能有误,一定是你临场变了什么计策,我昨日用占星、八卦、六爻重新算了十几次,答案都是一样的!你绝对是在骗我!
    哟。李如期闻言一下笑出声。
    你倒是还挺当真嘛。他目光戏谑的捏着下巴,视线上下扫量着他,看不出来啊,小孩儿,你还懂这么多东西?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顾玦不理他的调侃,忿然瞪着他道,你不是说你没有改变计策,照着原意追敌直上了吗?那好,既然你不肯承认,我便去找知情的人问一问,看看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说完真的当即就走。
    李如期稍稍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紧追两步一把拉住他,诶诶诶
    顾玦甩开他的手,冷眼瞪他。
    李如期简直给他气笑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啊?
    见他当真半点不肯让步,李如期无可奈何道:行行行,我承认,当时我注意到事有端倪,不仅没追上去,还另改计策反将了敌方一军。我是按你说的做了,你之前说得的确都对,一点差都没有,这样总行了吧?
    果然!
    顾玦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气愤一时难以平息,仍是没给他好脸色看。
    哼。他冷着脸绕开李如期,重新坐回桌案前,端起书卷,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李少将军便早些回吧,我还有事务在身,没时间多见闲人。
    嘶李如期虽然对他的态度极为不满,但又觉得好笑,问道,小孩儿,你们顾家的人脾气都这么大吗?
    顾玦听他左一口小孩右一口小孩,早就心生不悦,板着脸抬眼看他,语气生硬道:李少将军,我只短了你三岁,烦请你称呼放尊重些。
    短了三岁还不是小孩吗?李如期对他的不悦满不在乎,径直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了,姿态懒散,十分无礼的屈起手指敲敲桌面,道,喂,既然你算命这么准,那你不如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再升官发财?
    顾玦没料到他撒谎被戳穿了,还敢这么无耻的留在这里不走跟他闲聊。他原本不想回答,但这里又只有他们两个,忍了忍,道:凌江君府已经这般显赫了,少将军还想怎样?
    啧,谁会嫌官大钱多啊?李如期这么说着,还伸手把顾玦手里的书抽走了,硬是要他帮自己算。
    顾玦生气的宽袖一掠,一把将书夺回来,恼道:我国师府只替君上做事!帮你战前卜卦,只是因为君上有所授命。李少将军,我是国师,不是街口算命的神棍!
    李如期道:你怎么这么小气?国师府替君上做事,还不是为了挣俸禄混口饭吗?你若是不愿意,那不妨开个价,我下回给你钱就是了。
    你!
    顾玦手指攥紧书卷,忍无可忍。
    片刻之后,李少将军就被国师府的家仆给恭恭敬敬的请了出去。
    但李如期那时候年少轻狂,又心高气傲,自然不服气被一个毛头小子下了面子,于是过了几日,还真就带了银子来敲国师府的门。
    想也不必想,自然是被拒之门外了。
    但李如期也不善罢甘休,今日带了一百两,明日就带二百两,两百两还不够就换三百两,直到后来整箱整箱的往国师府抬,日复一日,里头的白银都换成了黄金。看架势知道的是来送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提亲。
    而反观国师府呢,别说是接受了,到后来连大门都不给开一下。
    于是李如期在吃了数次闭门羹后,终于不再来了。
    但他不是放弃,而是换了个法子。
    譬如每日在朝堂上公然挑刺,故意呛顾玦的话,借着国事为由,下了朝跟到国师府上扰人清静,搅得人家不得安宁,还在宴席上故意敬酒,让喜欢偏安一隅的顾玦成为众人焦点等等
    起初顾玦是根本不屑搭理他的,但总被这么个无赖粘着又没办法彻底忽视,时间久了竟也就慢慢习惯了。
    渐渐熟络以后,两个人不再是一见面便针锋相对,自然而然形成了另外一幅光景。
    顾玦在朝堂上被旁人抬杠时,李如期会有意无意的帮衬两句。
    兵营里入了什么新式法器,李如期也会第一个带着顾玦去看。
    逢年过节有什么灯会花宴的,他同样也会在带着一帮狐朋狗友的同时拉上一个顾玦。
    一切的相遇、碰撞、交汇,在幻境中不过短短几幕更迭的光影,可就在那些不断变幻的景象里,温玹仍是敏锐的捕捉到,那个清雅少年眼眸里的光彩,如萤火般渐渐、渐渐地亮了起来。
    开始映入了那个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修出来了,还是放上午吧~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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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故炀桀骜骨(三)
    其实与顾玦接触久了,李如期就开始逐渐意识到,顾玦这个人本身可能比他们初见时还要有意思许多。
    顾玦待人疏敬有教养,从不争世俗名利,不屑于与官场名流为伍,更不贪钱财厚禄。骨子里甚至还有那么点小高傲,但同时又有些不知缘由的自卑。
    可能是出于自幼的生活管束影响,也可能是由于长大后的孤独寂寞所致,总之他对待任何事物,总是怀着谦虚恭谨的态度,明明那么冰雪聪慧的一个人,却总是觉得自己笨拙无能,一窍不通,恨得叫人有时都想动手打他。
    喜欢吃甜到发腻的糕点,偏爱与气质不符的重油辛辣,很少喝酒,喝一点就会醉。
    极其高兴或生气的时候也会露出小孩子的一面,但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不吵不闹,不融世俗
    唔,怎么说呢?
    总之很特别,很讨人喜欢。
    平日里,李如期能和顾玦接触的时间其实并不太多,他自从得了少将军这一职后,就变得忙碌了很多,开始逐渐接手着更多更隐秘的军中内务,只有在实在闲得发慌时才会去国师府打发时间。
    说到李如期,倒也有一点不得不承认李家的武将血脉当真不俗。
    李如期的天资与修为虽然并不惊艳夺目,但他纵横沙场、运筹帷幄的能力却是旁人几辈子都羡慕不来的。
    他的头脑很快,决策也果断得惊人,从不会在大事上意气用事。平日里那么轻浮不着调的一个人,面对生死战场却理智得不似个凡人,无论战场上出现任何突发状况,总是能在所有人兵荒马乱的时候指出一道最隐秘也最精绝的突破口,叫人不得不为他的能力惊叹折服。
    所以李如期这个人虽然骨子里傲慢不逊,却也有他傲慢不逊的资格。
    旁人或是因为出身高贵,或是因为位高权重,他却是因为如今朝中无人,他的父亲也已经年老渐衰,国君别无选择,炀国的统帅之位无能人替,非他不可。
    除了他以外,没人能治服军心,没人能平息大战,更没人能担得起统率昭北军的重任。
    可饶是如此,李如期的目中无人、刚愎自用,又的确是他身上难以忽视的缺点。
    这点对于市井百姓而言或许没什么,可对于李如期这样的人来说,他已经站得太高了,一个马失前蹄便很容易落入泥潭,跌个粉身碎骨,再也爬不上来。
    顾玦也曾为此三番五次的提点过他。可李如期实在太傲了,他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更不可能听进别人的劝。
    于是顾玦也就不再说。
    只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旁听者,偶尔在国师府中关起大门来,听他嬉笑怒骂,嘲讽群臣,谬谈国政,高兴地时候讲一讲沙场趣事,不高兴地时候强拉着他,喝他喝不惯的军中烈酒。
    如此日复一日,转眼便过去了五年。
    五年之后,李如期被派去了边关驻军,这么一走又过去了整整三年。
    幻境中的年岁并不那么分明,温玹只能从他们面容身形的变化,看出时间在飞快地推移。
    李如期重回王城以后,正式承手了凌江君府,又被授封为镇国大将军。
    国君为贺他归城,特地在宫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偌大的宫殿里,金碧辉煌,灯影交错,数千盏烛火在银屏金阙中熠熠映光,数百只酒盏在歌舞声色里碰撞晃荡,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端着杯盏在他面前敬过,逢迎的,虚伪的,妒恨的
    却唯独少了顾玦。
    这么多年以来,李如期想要的便是如此。他是个俗人,也从不否认自己是个俗人,他渴望坐拥金山银山,渴望权倾朝野,渴望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让所有人都对他俯首帖耳,无不捧贺。
    无论是从前出于他显赫的家世,依仗声势也好,还是如今他无人可及的能力,独当一面也罢。他都要。
    所以眼下有人为他办了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盛宴,他怎么会不满意呢?
    他满意极了。
    他看着那些趋炎附势的面孔,堆积如山的珍宝锦盒,他心满意足。觉得人生极顶不过如此。
    所以那天晚上,他与众人推杯换盏,在歌舞升平中喝得忘乎所以,大醉酩酊,甚至都要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可到了最后宴席将散的时候,又徒生一股恼火。
    顾玦为何没来?!
    顾玦他怎么能不来呢?!
    他如今万人拥奉,权势滔天。
    顾玦难道就不替他高兴吗?
    难道就一点也不想为他庆贺一声吗?
    三年未见,难道连一杯酒都不该敬他一次吗?!
    李如期如此想着,竟觉得心头蓦然涨火。
    他将杯盏重重一撂,从旁挑了一壶分量最多的酒,拎着便从王宫离开了。
    这个时候的李如期身形早就已经长成了,容貌也从郎朗少年蜕变为了成熟棱厉。他相貌俊朗,鼻若悬梁,有轻浮放荡的风流韵致,也有生杀予夺的桀骜凛然,泠寒月色之下,竟连那醉得晃晃荡荡的身影都有几分傲岸的。
    许是因为他醉得实在厉害了,对这晚的印象已经不甚清楚,幻境四周的景象都是模糊的。
    他凭着印象一路走到了国师府,粗暴的敲开了府邸的大门,连下人通传都不等,直接闯进了顾玦的住处。
    见到一脸怔懵错愕的顾玦之后,李如期一把将手里的酒坛狠狠塞进了他怀里,晃荡荡的指着他,恶声道:你给我,喝!
    顾玦:
    见他喝成这副模样,顾玦没办法,只好将他领回屋里,解释说今晚有重要的星象要观,不可错过,所以不得不留在府里,想等到明日一早再去凌江君府给他道歉顺便祝贺的。
    但李如期不听,硬是要他喝酒,顾玦屋里没有酒盏,他便拿了很小的两只茶盏来,将酒倒在里头,硬是塞进顾玦手里。
    好在这酒不烈,顾玦勉强喝了一些,两三杯茶盏大小的酒下去,倒也不至于醉。
    李如期见他喝了,这才觉得彻底满意了。
    他倒在屋里的罗汉榻上,醉眼醺红,仰头望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的。
    他说:顾玦,你知道么?这么多年了,我在王城,在边关,整整二十七年了我觉得和做梦一样。
    我每日累死累活,和朝里的老世族打交道,和军营里的下士打交道,和我周围的每一个人打交道,我每时每刻每时每刻不在巴望着曾经我爹的那个位置,我想把那些人全都踩在脚下,让他们仰望我,拥奉我现在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和做梦一样
    他醉得神识不清,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只混混沌沌的说着:
    他们许多人都以为我那么拼命认真的为炀国出力,真的是为了炀国百姓,为了盛世太平,为了和我爹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功臣
    不,其实不是的。
    我啊,其实根本无所谓炀国太不太平,也无所谓百姓能不能安居乐业,会不会流离失所,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打仗是为了功勋,杀人是为了受人景仰,我不向往天下安宁,只向往功名利禄,我想拿着天底下最奢侈最贵重的珍宝,坐着一人之下独一无二的位置,让全天下,甚至是你,见了我都要跪地俯首,谄言令色。
    李如期闭了闭眼,叹了一声,道:荣华富贵,万人拥簇啊,你想一想谁不想要呢?
    他喃喃自语般的道:我本来就是贵胄出身,本可以毫不费力就得到世人这辈子都没有的东西,之所以还要这般努力,这般费尽心思,还不是因为有所渴望有所求吗?
    朦胧的幻境中,顾玦的神情有些模糊不清,他静默了许久,半晌,只淡淡说道:你醉了,李如期,我让人送你回去。
    顾玦。
    李如期喊了他一声。
    侧过头来,视线似乎落在他身上,低沉道: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样。
    你心怀天下,心地比我要善良,你不争不抢,不如我这般爱慕权势,你胸襟宽广,不会记恨于人,不像我这个人,狭隘又记仇李如期边说着边站了起来,眼里仍旧醉醺醺的看着顾玦,忽地笑了下,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靠近他,所以啊,你总是什么都不如我。
    他身形不稳,莽莽撞撞的俯下身去,双臂撑住椅背正好将顾玦圈起来。
    顾玦微愕,看到那双浑蒙又深邃的眼眸正直视着他,近在咫尺,又带着酩酊的笑意,轻飘飘地道:
    不过无所谓,只要我在这王城,哪还会叫旁人欺负了你去。
    顾玦藏在袖中的手猛缩了下,旋即意识到对方凑得实在太近了,立即别过脸去,试图将他推开,李如期,你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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