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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的,奶爸拳手——晒豆酱(51)

    刚开始戒的时候,沈欲以为自己要死了。不是说多难受,而是打惯了亢奋药物的神经接受不了自己的脆弱和疲惫,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用的废人。
    快结束了。沈欲又站了起来,咬着牙站稳脚步。不是废人,自己不能是废人。
    站在盥洗池前,沈欲掬了一捧凉水往脸上拍。不能倒下,还要打3场正规的训练赛。是正规的拳赛,没有药,也没有人在自己身上押钱。他可以赢,可以输,打得过就赢,打不过就输。站着输在台上。
    我不是打手,是拳手,不是打手沈欲闭着眼重复,直到听见敲门声。
    乔佚一直在敲门,差点以为沈欲又跑了。门打开,面前的人全身都是汗,耗尽体力似的撑在门框上。
    是小乔。沈欲安心地闭上眼,往前栽了一步。扶我,扶我一把。
    你怎么了?沈欲?乔佚完全没料到,可身体先一步作出反应,用自己的臂展将沈欲包裹起来。以前他做这个动作还要踮脚,才能追上沈欲的身高,现在轻而易举。
    没事,做噩梦了。沈欲笑了笑,睫毛根部都是汗水。久违的安全感环绕着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想往前靠。但他只允许自己依靠了几秒,脆弱过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
    没事了。沈欲重新站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几点了?
    噩梦?什么噩梦把沈欲吓成这样?乔佚看看手表:到时间了,我去接安安和你儿子也行。
    一起去吧,悟空换了地方住,我怕他害怕。沈欲拎起一件外衣就走,有烟么?
    没有。乔佚替他关好门,伸手插入沈欲的发根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全都是汗,梦见什么了?
    没大没小,别碰我脑袋。沈欲歪了下脖子,躲开小乔压制性的臂展范围,真是不能招惹小毛子,大冬天的小乔身上那么热,抱着睡觉一定很舒服,快,给一根。
    乔佚皱了皱眉,掏出一盒烟来。说,梦见什么了?
    瞎做梦。沈欲熟练地点着。尼古丁在嘴里绕过一圈,深深吞进喉咙再使劲地吐出来。抽到一半他有点反胃了,半根烟在盒上拧灭,烟盒偷偷塞进自己外兜,我这几年变得挺多吧?
    嗯。乔佚带他下了楼,观察着沈欲不太对劲的精神状态。他以前不抽烟,可即便现在抽上了也很难将他和烟鬼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可沈欲的烟瘾就是个烟鬼,像烟不离手的鬼。随便走在路上,不脱衣服时的人畜无害感会让人低估他的实力。
    脱下这身衣服,后背大面积的纹身把沈欲的气势生生拔高到满格。那只凤凰,把世间所有的暴怒都吸了过来,汇集在这张脸、这具身体上。
    你抽烟太多了。乔佚有点烦躁,说不上来得难受。他以前空腹抽烟把自己抽晕过,猜沈欲现在也是晕烟的状态。站在沈欲身边,像站在一匹拉不回来的烈马旁边,前面是悬崖,沈欲纵身要往下跳。跳的时候还冲他笑。
    慢慢戒吧。沈欲把拉锁系好,努力地扎了一把头发,要接儿子,他不能让悟空看出自己颓废。可实际上他扎辫子的手法很烂,经常拢不全漏掉几缕。以前也想过让悟空留小辫子,后来试了几次算了。
    走过酒店大堂,前台站了一支外国队伍,穿着统一,背着相同的运动背包。是运动员吧?沈欲多看了两眼。
    这帮人很成熟么?乔佚不免也多看两眼。你羡慕他们?
    沈欲低头快走。没有。
    那你看什么?乔佚慢慢迈步。
    我随便看看。沈欲低着头,躲着酒店明亮的光,习惯踩在阴影里,羡慕他们永远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赢。
    什么叫为了什么赢?乔佚大步向前,孑然一身的时候不懂往后看看。他差点忘了,忘了自己从俄罗斯到中国的时候,曾经是一个跟不上沈欲步子的男孩。
    不会说太多中文,也听不懂多少。钱花光了,跟着一帮会说半吊子俄语的人瞎混。然后沈欲出现了,把他从雪堆里拉了出来,带自己回旅店洗了澡,用热毛巾给自己擦脸。
    擦完脸,沈欲帮他抹了一些护手霜。他看着沈欲穿白衬衫的背影,停了停,选择大步跟上。现在,乔佚放慢了脚步,等着以前拉自己的人过来,一起走。
    风很凉了,沈欲吸吸鼻子。因为我没为自己赢过,你不懂。你真的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赵温文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不是怪我把他撞了。乔佚直直地看着他。
    撞了?我他妈都想撞死他。沈欲的眼睛震了,可是我永远,永远不会跟赵温文闹翻,哪怕他把我撞了,我都不会和这人翻脸。我话说一半,沈欲深深低下头去,很心虚,我以前都是为他打拳,赚了不少钱,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风还在吹,沈欲假装看路面,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忽然他的脸被人扒拉了一下,他知道小乔又想看他,于是拧着劲儿不肯抬头。结果手腕又被扒拉了一下,右腕口被拽了出来,空落落一圈磨痕。
    我当年身无分文,你看不起我了么?乔佚退了自己的表,套回它原本的位置,俄罗斯人不随便对人好,也不需要回报。
    沈欲紧闭的嘴张开,想说话可被风噎了一口。这只绿水鬼他戴了5年,现在又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他重新找到的方向。
    不为赵温文就换个人,为我打。乔佚放下他的手,趁沈欲没反应过来又摸他头顶,我就问你,想不想打?
    想不想打?沈欲考虑了几秒,他想,但是他不敢说,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嗯谢谢。
    不用你谢谢。乔佚捋了一把头发,你一说谢谢,我就想掐死你。长这么高都他妈被你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乔:我当年身无分文,你看不起我了么?
    欲崽内心:那是因为当年看你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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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保护全世界 [VIP]
    这几天, 龙拳俱乐部也不太平。首先,权老板把工作一放,临时出差。他这一走, 兄弟们有点害怕, 因为张权是为数不多替他们考虑的股东, 尽管这个股东所占的股份非常小。
    其次,他们的主心骨小马哥进入完全备战状态,除去买了整年私教的学员,基本不带大课。从早打到下班, 无休无止训练。体能练完就耗动作,细节耗完了又开始按肌肉位置加阻力锻炼, 真应了小马哥那句话。
    打拳是技术活, 多练,练出的是对突发状况的反应速度。陪小马哥对练经常被狠狠扫中,直逼到八角笼的笼角。
    出拳简直可以用可怕形容。小马哥根本不给他们留退路, 封死两边,撕破防御,让从没经历过死拳的他们体验了一把逃无可逃。打晕的时候,那只凤凰晃得眼花缭乱,一阵狂风似的, 像能飞。
    但这些还不是最惊悚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小马哥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尽管那个阿洛没说,但他们能猜出来, 悟空是乔老板的儿子。
    不然为什么眼睛都是金的?敢情小马哥和乔老板几年前就好了, 还是小马哥先出手,主动撩拨了乔老板。啧啧, 真看不出来,人不可貌相。
    嘶张晓又走神了,被打出防守位置,小马哥你你轻点。
    轻点?我他妈已经很轻了啊,万一把你鼻血打喷了赞助商可要赔钱。沈欲把他拉起来:你以前到底学没学过?
    学过啊。张晓说,我可能把骨头哥惹着了,最近他不给我喂拳,没人带我打靶件。
    沈欲给他扔了一条毛巾,盘算怎么把这小子送走。不喂拳是自己说的,张晓的基础太邪,不像正规拳校打出来的孩子,动作还没到位就吃拳,一来容易影响他以后的打法,二来容易受伤。
    这要是受伤了,又算在自己头上,赔钱的还是赞助商。沈欲想了想:周末空出一天时间,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啊?张晓笑着跑回来。
    带你看正规的拳击比赛。沈欲说,说完将他赶出训练室。张晓一走,他浑身被抽了筋一样,除了往下咽水什么都做不了。很累,解开拳套后手背都是麻木的,指根不断地颤。
    坐在休息台上,沈欲一边打着颤喝水一边擦汗,时不时抬头一眼,看自己贴在墙上的字。
    一个大大的中国字,赢。
    除了要赢,沈欲更想弄懂自己为什么赢。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让他燃起对赢的渴望,堂堂正正站在拳台上,被裁判拉起手臂,高高地举过头顶。
    一直打地下拳,没有裁判,从没经历过宣布得胜这个过程。没有荣誉感,赢了之后是弯腰捡钱。现在他想站起来,由裁判宣布这场胜利是属于他沈欲的。
    不是打手,是拳击手。沈欲歇了一会儿,骨头和seven在远处窃窃私语,好像一直盯着自己。
    怎么了?这几天兄弟们是有点反常,看自己像看贼似的,连下楼买包烟都要跟着。眼神也不太一样,好像自己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但自己是么?沈欲起身去洗澡,好像自己还真是。
    那年在东北,仗着自己比较高,捡回来洗澡的弟弟又太好看,临走之前趁他睡着亲了一下。
    就亲了那么一下,还被发现了。丢人,沈欲往身上打泡沫,淋温热的水,水流特意绕开胸肌。这里比较敏感,他就不太愿意碰。
    水流顺着耳根流到胸锁乳突肌上,头发长了,也能贴合着皮肤到这个位置。喉结两边有坑,沈欲用指肚填满它,往下摁了摁。
    酸。他低着头任水冲刷身体,看透明的水柱从锁骨往下淌,流经胸口、腹肌。打拳之前,身体没有现在精炼,没有经过系统训练,有力气不懂该怎样用。现在这具身体已经精锐化,只要有良好的输出环境,以一对多不算什么难事。
    但他不敢随便出手,一抬腿很有可能5年起步。对抗性运动是荷尔蒙的对撞,是咬着牙、含着泪、忍着疼、流着血,击打和护具融成的项目。数不清的拳头砸下来,锤炼肌肉的抗打性,可打正规比赛是什么感觉沈欲从来不知道。
    没裁判,没教练,没公平,连场间休息都没体验过。沈欲闭上眼,脑海里一遍遍回顾着抬拳细节。
    时间有限,要赢,要当个好人,不能让小乔赞助的钱打水漂,小乔,小乔说要保自己突然间,他压在瓷砖墙上的十指收紧,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下。
    抬枪了。
    我操,沈欲重重咽下唾液,无措地抓着手指头。覆着一层湿气的墙壁留下几道他抓出来的歪扭的指痕。真的抬了,还有压不住的趋势。
    这这他妈怎么办啊?拿水冲?自己身体有点障碍,青春期之后很少能把枪立起来。刚上大学那年看过医生,说是心理问题,而且类似病例不少,10个患者里有一半和自己差不多,可以定期做心理辅导。
    去他的心理辅导,沈欲一次没去过。被一个陌生人剖析自己无法抬枪的心灵症结,他龙拳小马哥不要面子的么?
    别的男人每天清晨都有的正常现象,放在他身上就是偶然,以至于来不及享受压枪的愉悦,第一反应是没辙。倒不是自尊心什么的,而是太久不弄,弄就舒服一下,还不如不弄。
    还是拿水冲吧。沈欲摘下莲蓬头,把水柱对准了自己。
    从拳场出来,沈欲去了一趟银行,今天安安过生日。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6岁了。出租车回到酒店还早,沈欲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看校车缓缓停下,跳下两个穿羽绒服的小不点。一个头发金棕,一个扎小揪揪。
    真是长大了,当初把他们接回酒店,和一整块俄罗斯大列巴差不多大小。被一层层棉衣裹成了球,闭着眼睛嗷嗷哭,要吃奶。
    爸爸!沈正悟拉着磨人精往前跑。今天那辆白车又来了,还是在幼儿园门口。他只能带着乔一安躲车帘后面,把乔一安压在底下。
    你不要推我,我丢不了。乔一安小步紧跟,今天我生日,我比你大1岁,是哥哥。
    你爱哭,当不了哥哥。沈正悟皱着眉。刚好大坏人也从酒店大门出来,他才稍稍放心。
    呼,爸爸是超人,大坏人不是超人,但是应该可以保护爸爸。
    慢点。沈欲喝水润嗓子。最近喉咙里没那么干涩,吃药和戒辣挺有效果。肩上落了一只手,他顺势刚要反擒拿,身体就僵住了。
    要揍我?乔佚掐住他,指尖在锁骨沟里摁压。
    没有。沈欲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随时都在演练格斗,你不吭声,我会把你甩出去。
    哦,我可真怕你。乔佚随意一笑,把扑过来的儿子抱起来。乔一安顺势窝进爸爸怀抱,一只手伸向旁边。
    熊猫叔叔,你看,这是我的戒指。他伸着稚嫩的小手,每个指头上都被彩笔画了一个圈,David给我画的。
    沈欲抓住那只小手,和自己打拳的手相比简直像个玩具。他捏了捏,又放开。好看,你喜欢戒指?
    乔一安刚要点头,屁股被爸爸掐了一把。诶呦我,我不喜欢戒指,我喜欢好多好多的人陪我过生日。
    沈欲已经备好了礼,把胸包给了悟空。那你们去吃饭吧,叔叔祝你生日快
    诶呦乔一安又被捏了一把,我我想要你也陪着我。
    我?沈欲万万没想到。小乔无所事事地看着天空,还慵懒地捋了一把头发。
    我没教他,孩子自己想让你来。乔佚说,你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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