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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权谋——叶悠悠(7)

    谁知此刻一众人便听到有人冷笑了声,一扭头又见上皇负手而立。这些人自是吓的战战兢兢,连连求饶。
    可哪里能饶,一行人便被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这板子下去,哪里能有人能活命。
    周显习惯了生杀予夺,此刻只神色如常走到这枯树身侧,便见枯树一侧枝丫只是,倒是长出一小条绿枝来。
    老树抽芽。周显意味不明念叨句。
    寇连进小心翼翼道:上皇,方才是那些奴婢下人们的粗鄙之语。臣下这就吩咐下去,叫人将这树砍伐了,重新种植。
    周显转身要走,只走了几步忽道:不必砍伐,这老树自是不老。朕瞧它如此模样,还能焕发生机,怕是内藏神华,反倒比旁的树好多了。
    嗯?
    寇连进一愣,自是立即应道:是,臣下也认为如此。此树说起来在仙草园好些年了,怕是神树有灵,内藏神华。
    第11章 不复来见
    此后又过五日,这日中午卫夫人特意叫人做了些甜酸汤来送到承德殿居室之中,一同来的还有二皇子周璩定。
    周璩定现下十七,已经开府,也得了封地。只是周显一统天下之后对原先造成两百年纷乱的分封制十分抵触,因此大顺之中,再大的功劳者只有虚封,未得实权。
    所谓虚封,便是规划区域,名义上属于你个人。但虚封之人只享有该区域每年六成的税收,虚封之地也建造分封之人的府邸,但却无有对该封地的实际管理权。封地中所有属官士兵,仍需大顺皇朝中央指派、替换。
    甚至,周显还对高官显贵之人原先能够随意招纳门客、豢养家丁护卫做出了改制,根于身份地位不同,人数是有限制的。
    周显是当之无愧的集权者。
    因而便是诸位皇子们,虽有封地,却也没有实际管理权限。只有周璩承,两年前在他的封地之中,周显划分给了他三县让他全权管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周显在为皇储太子之位考量,也是在内心肯定周璩承的一种表现。只是如此一来,其余诸位皇子心中难免有异。
    这其中,便有周璩定。
    周璩定生母卫夫人颇为得宠,因而生有二子一女。女儿不提,周璩定之下还有一位六弟,名唤周璩瑁,到底小了,如今才只有七岁。
    卫夫人也是有野心的,这两年来,也始终想为周璩定谋划几分实权封地,如此才可同周璩承争上一争。
    否则周璩承去攻打南赵,有灭国之功。她也不会想方设法让周璩定去迎接祥瑞一事,便是让周璩定也不落于人后罢了。
    心中想着些事,卫夫人这会儿只将冰镇之后的酸甜汤小心在周显跟前放了。
    一旁,寇连进笑着上前试毒之后,这才又小心翼翼退下。
    周显在居室时向来随意一些,常常穿些寻常衣物,甚至偶尔瞧着还有几分不修边幅。只是如此,他在居室之中召见大臣,也更加能显示君王的信任跟恩宠。
    今日周显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便在卫夫人的细声软语之中喝了一碗,之后便挥了挥手随意道:汤不错。
    卫夫人也近三十了,原先早早就随在周显身侧。只是真要说起来,她也从未看透过她的这位丈夫。
    大约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卫夫人还能回忆起几分同周显在一起时纯真的时候。可若是现在的话,这些早没了,有的也便只剩下了猜测、揣度、算计、虚伪以及害怕。
    卫夫人笑了笑,便道:上皇喜欢,我可着人隔两日送来些。只是如今虽是夏日,若是多饮用了,也容易坏了身子。
    卫夫人有心了。周显这会儿拿过一本奏折翻看了起来。
    卫夫人见周显分明敷衍冷淡的模样,面容之上仍旧笑的温柔缱绻,上皇,我听闻您几日前命南赵赵斐誊写祥瑞,那赵斐昨日已经将誊写碑文一卷呈上了?
    那络河神龟托出碑文之上共有一千零八十字,上述字迹不少腐朽,需仔细辨认,且不少字迹是古时图形文字,更需研究。
    如此一来,这一千零八十字这才如此难以誊写。
    闻言,周显手中执笔的动作一听,忽合上奏折往身侧一扔。
    卫夫人心中一跳,忙不敢再说。
    璩定。周显开口叫了声。
    周璩定容貌比周璩承淡雅几分,却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周璩承外在有战功,在外看来,他同周显很是相像,是很杀伐果断的性子。
    倒是周璩定,反倒儒雅几分。
    如今天下初定,可却要用兵峰之处也在渐渐减少,因而,不少读书之人颇为喜爱周璩定。也是见周显迟迟不立太子,也就合算其中有转圜的余地。闻言,安然跪坐在一旁的周璩定便起身,走到周显跟前后下跪拜服,口呼上皇。
    大顺规矩、律法森严。
    皇子同周显之间,也多以上皇称呼,唯有帝王家宴之时,偶尔才口呼皇父。
    你去络河运送的祥瑞碑文,也算离了大顺皇都,一路之上所见所闻如何?
    卫夫人暗中看了周璩定一眼,心中大定。
    这些事儿,她早早便合计过,也叫周璩定暗中思索过了。
    周璩定再拜服,行动之间很是君子风度,上皇,臣一路所见各处百姓安居乐业,民有所居,官有所为,皆为上皇之功劳。
    之后,周璩定又说了些他所瞧见的如何民有所居,所乐。
    如原先各国争斗不断,城邦之间时常发生战争。如今天下一统,今日、明日之间频繁的战争自然是没有了。且各地钱币、量度都获得了统一,也减少了人民之间的不便。
    总而言之,周璩定言之有物,是下过功夫的。
    只是等他讲完,周显却未露出笑意,反道:除此之外呢?
    周璩定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这这臣下愚钝,还请上皇教导。
    璩定啊,你说这碑文重要吗?我听闻神龟驼碑文而出,至络河而中,神龟回转。见碑文即将沉没,恰逢络河一侧有百姓,便入络河驮碑文。碑文出,而四五人则死于络河之中。
    上皇,碑文记载祥瑞,上承天命。百姓必是知道如此,因而有感,死得其所。
    周显看了他一眼,眼中有几分失望,你且下去吧,明日起便在房中读《大顺治要》六章,过些时日再来见我。
    周璩定方才见周显不满意他的回答,心已跳到胸口,这会儿哪里敢不应。
    《大顺治要》六章为景公问答,其中内容周璩定背的滚瓜烂熟,但此刻一下却不明周显之意。
    心中胡乱思索,周璩定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翼翼退下。
    待卫夫人一行人离去之后,寇连进便进来服侍。只他才进来,便瞧见周显拿了赵斐誊写的祥瑞正在随意观看。
    半响,又将抄写随意扔在一边,赵斐身子大好了?
    寇连进低着头道:好些了,叶桂是个有本事的。几贴药下去,那赵斐便能下地走了,又歇息了这些时日。见有了精神,赵斐不敢拖延,便急匆匆去了。
    说话间,寇连进暗中小心瞧周显神色。
    这些时日,周显半分不提南赵一行人之事,便是叶桂每日送来的问诊记录也不再看,昨日便是恰逢赵斐送入宫中第一份誊抄,也只是随意摆在一旁,仿若忘了南赵一行人了。
    未瞧出什么,寇连进小心翼翼道:叶桂还来禀告,说起赵小君子也大好了。这两日叶桂大夫说他已不必吃药,往后注意休息便好。
    周显原先无有半分动静,闻言才冷哼了声。
    寇连进反到松了口气,也知晓那赵小君子仍旧简在帝心,这些时日虽周显不问起,他仍旧着人对赵澜多有照顾。这般,倒也不枉费他的几分讨好。
    只是实在不知晓那位赵小君子那晚到底做了何事,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惹怒了上皇。
    如此说,这两日他可出门在院中活动了。
    寇连进笑道:自是,那赵小君子是个活泼的,早两日就闲不住了,时常在院中活动身子。
    嗯。
    见周显不再说话,寇连进便识时务的退守一旁不再言语。
    夜,赵澜让人点了灯,因无心睡眠便仍旧看书,倒是也打发时间。屋子放了一冰盆,是司设入睡时拿来的,倒是也让屋中带出几分湿润的凉意,让赵澜有些舒适。
    待灯光稍暗,赵澜也就合拢了书打算入睡了。
    这些时日,他身体恢复,脚也好的七七八八,又有些适应了大顺的气候,人便重新恢复了精神。只是可惜,如今还出不得房门,每日被禁锢在这一院落之间。
    到底朝不保夕。
    带着几分叹息之音,赵澜渐渐入睡。
    夜半时分,赵澜迷糊醒来,因他在耳边听到几分歌曲之音。
    赵澜下了床,又推开床,歌曲之声愈发明显。
    想来,自那日同韦国璞闹出不愉之后,隔壁之中便再无乐曲之音了。不成想,今日又起,而且分明是那日韦国璞在时演奏的同一首。
    这般说来,一墙之隔之人便是韦国璞,非是他人。
    半晌,赵澜重新合了窗户,入睡,未再有爬墙瞧一瞧之意。
    一连数日如此。
    约有三四日后,大顺宫中,此刻宣室之中宫人跪了一地。周璩定战战兢兢跪伏于地,身侧一盏茶杯四裂。
    读了这些时日,你便给了我这样一份策论?周显将手中竹简气恼的扔到地上。
    如今已有纸张,只是纸张制造不易,便是周显也甚少使用。
    周璩定慌张认罪,只是他实在没想到今日周显心情如此不好。若是如此,他决计不会在此时来觐见。
    下去!再读!
    是,是。可怜周璩定君子般人物,此刻反倒战战兢兢。
    周璩定离开之后,周显颇为烦躁恼怒在屋中走了一圈,最后又冷笑了声。
    寇连进不敢多发一语,这些时日,周显心情一日差过一日。
    如此一直到傍晚时分,周显胃口不佳,只稍稍吃了些。只寇连进撤下晚食时,却听到周显忽道:朕见他年幼,便不同他计较,如今倒好,他反倒长了脾气,如此不知好歹,却是明目张胆怨起了朕。
    寇连进不明所以,周显这话实在没头没尾。
    周显忽又拍了下桌子,道:叫许典准备一番,晚间朕出去一趟。
    第12章 心生欢喜
    入夜,大顺宫围西华门悄悄打开,一辆皂色马车被重重士兵护卫着离开皇宫。许典护持,一行人便轻车熟路前往了弘昌馆的偏殿之中。
    寇连进暗中好奇四周打量,前些时日,上皇也时常出宫,不过甚少带了他,大部分时候他也不晓得上皇外出是为何事。
    此处偏殿四周早已布置妥帖,周显一下马车,四周歌曲曼妙之声顿起。
    寇连进哪里敢询问,便小心随侍一侧。
    歌舞之音不断,只一曲终了却未曾更换,如此也就到了戌时,天色已然昏暗。那许典魁梧的身躯只矗立在一旁,旁的分毫不管,只寇连进分明瞧见上皇面色愈发晦暗。
    果然,又过两刻钟,上皇忽将手中酒杯投掷于地。歌舞之时骤停,其余众人尽数跪伏于地不敢言语。
    半晌,周显才开口道:随我走。
    是。寇连进赶紧应下,只道上皇要转回宫中。只是等出了殿门,他见上皇凝眉片刻,却是朝一旁殿门走去。
    寇连进是宫中内侍,轻易不得出宫,只是前些时日他难得随上皇来过一次,知晓此处是南赵那赵小君子一家居住之处。只是那日不晓得为何,赵小君子惹恼了上皇。
    好奇之下,寇连进暗中瞧了许典一眼,许典时常外出跟随,怕是知道些。不过许典向来是把沉默的利刃,周显手指之处,便是他疯狂屠杀方向。可若是旁的,他向来不掺和。
    也因为如此,周显才放心将皇都城卫所交付在他手中。是以此刻,许典根本不同寇连进对视,寇连进也便得不到分毫信息。
    门口自有士兵看守,只周显才有过去的意图,许典那儿便叫人过去吩咐了,自是无人敢阻拦。
    你们留在外面,朕一人进去即可。
    上皇,这恐怕寇连进面有忧色。
    周显灭诸国,虽说也屠杀了不少各国余孽,可总有漏网之鱼。其中更是有不少人,想方设法想要取周显之命。
    如今天下才初定,周显一死,这天下也就乱了。
    这回,便是许典也不赞同。只周显所做决定,又有何人能够改变他呢。许典无奈,只得将四周严密守卫,护卫重重之下,倒是也安稳几分。
    待大门重新合上,许典也已回转,这才道:前些时日上皇出宫,也便是来弘昌馆之中。
    寇连进这才恍然大悟。
    只明悟之后,寇连进又生出几分不可思议之意。这般说来,那赵小君子惹恼上皇之后,上皇之后出宫仍旧是来这弘昌馆之中?
    虽是听乐曲之声,可内中之意分明是率先服软了几分,只待那赵小君子说些好话,原先恼怒之事也便过去了。
    寇连进知晓上皇一统天下之后是如何的帝王威仪,如何的执掌天下权柄,无人敢掠其锋芒他竟然服软了。只是那赵小君子不知如何心思,竟不解其意,怪不得傍晚时分上皇忽然如此愤怒。
    寇连进不敢细想,因为便是此时此刻上皇虽瞧着大怒,却未将那赵小君子投入大牢。这般所作所为一面叫寇连进胆战心惊,一面也暗自想着明日叫心腹再出宫一趟,多送些名贵物件到此处来。
    今日,赵澜用过晚食,又去见了赵斐之后便早早入睡了。只入睡未多久,隔壁乐曲之声又隐约传来,到叫他辗转几分。
    之后迷糊间有些半睡半醒,忽听房门打开之音。
    赵澜本就未彻底入睡,一下惊醒。才坐起身,便透过纱帐瞧见一人影。赵澜凝眉,索性披了衣物下床,见果真是韦国璞。
    韦国璞今夜身着褐色衣物,他向来是个面容肃然之中,如此瞧来更显得威严几分。
    见赵澜迟迟未开口,韦国璞也是皱眉。二人沉默了会儿,到底韦国璞想着赵澜年岁小,不必同他计较。
    如此,韦国璞便走到窗前开了窗户。
    今夜月色仍旧皎洁,给屋中增添了几分光亮。
    之后,韦国璞又道:昨日,我听闻赵斐呈上了一卷祥瑞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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