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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师尊洗白了吗[穿书]——一罐普洱(17

    重霜跪在冰凉的青石板路上,听着路听琴对奶橘的温声细语。
    师尊,请再考虑。
    他知道现在自己样子难看,只是不论如何,不想离开。
    上次离开后,这间院落便迎来送往,变了模样。整整七年,他一次没有留宿过的地方,如今,要住个妖兽小姑娘。
    你回弟子舍,练你的功就好。
    弟子弟子可睡院外。我会做饭、缝衣、打扫
    重霜脱口而出,说完,面上发烫,埋下头。
    师尊,对不住,我
    说这些,他自己都有种在死缠烂打的感觉。
    重霜心中苦闷,膝盖挪动,想先回弟子舍,想清楚再说。
    路听琴的声音,让他动作一停。
    重霜。路听琴抱着奶橘,令道,拿出你的剑。
    重霜跪在地上,依言抽出腰间的佩剑。
    弟子佩剑映照暮秋的日光,光芒反射,晃上路听琴的眼。
    师尊。
    重霜双手举剑,呈在掌心。
    路听琴没有接,也不打算接。
    传道授业之事,由首座师兄做下去便好。他顶着这个名不副实的师尊名头,等再抽几管血平稳龙脉、淬炼龙核、助其彻底化形,与重霜就算一了百了,再无瓜葛。
    他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些。重霜想要的,他不明白,也给不了。
    你看这柄剑,擦得再干净,也沾过我的血。路听琴轻声道。
    重霜,你不用在这里执着了。我说得够多,也说累了。今后,只助你存活。其余的,你我各不相欠。
    第24章
    各不, 相欠
    重霜失神道,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路听琴声音冷淡而平和。眸子失了逗弄奶橘的温柔,含冰带雪、透着疏离,看向重霜,像看向一个陌生人。
    重霜被他眼中的陌生吓到了, 膝行向前。师尊?
    路听琴没有理睬他, 只是低头看顾怀里呼呼大睡的幼兽。
    按你本心,去和他们相处吧。坠月仙尊在梦中道。
    他可以做到吗?
    他想过替了坠月仙尊的身,便承担起坠月仙尊塑成的因果。但重霜的感情太过纠缠复杂, 那些浓烈的敬与恨,平心而论,皆与他无关。
    他尝试解释,试图平息少年的憎恶、与他和解。但显然,不能一蹴而就。
    他烦了。骤然换到此世, 不愿意再接受这些狂乱的、跟他没关系的情感了。
    师尊, 这是何意?重霜见到路听琴眼中的疲惫, 愈发不安。
    路听琴充耳未闻, 纤长的身影走向主屋。
    他裹着银丝斗篷,墨色的长发被秋风吹拂,不曾回头。似乎打定主意, 再不予以重霜一次回应。
    重霜呼吸急促, 膝盖跪在冷硬的青石板路, 沾着泥土, 向前徒劳地挪动几次。
    路听琴走到了主屋门口, 侧身,眼看着要关上门。
    重霜惶然,他直觉地感受到,路听琴关上这扇门,便是撤回了他再进到这院子的许可。
    从此山高路远,万般纠葛皆化为尘土。路听琴不再追究那一剑,以及他的数次顶撞。他那些说不清的往事,也不必再执念。
    这是,什么意思
    路听琴不会再找他了?
    重霜以为自己应当轻松,眼眶却簌簌滚下泪。他睁大眼睛,不想让泪水掩盖了视线,竭力想看清路听琴。
    坠月峰主屋的门,缓缓合上。
    路听琴的面容在关门的间隙,一闪而过。
    带着病气的苍白,眼帘微阖。没了往日的阴郁,像秋日一株清桂,单薄而脆弱。
    没有阴郁?
    对,自从那天起讲习会前,魔气发作的那一夜起。路听琴身上无处不在的阴郁散去了。即使冷漠、争执,那双清冷的眸中,再没有杀气肆意的戾气。
    重霜的手抓住胸口。
    天青色的衣衫下,藏着一个小袋子。他掏出布袋,指尖发颤,摸出冰冷而莹白的一截骨。
    路听琴挖出这截骨时,眼神冰冷无情,望向他,恍若在看一团死物。
    他拿回这截骨的时候,路听琴发着高热,疲惫无奈,开口解释着,甚至还有一声叹息。
    有什么不一样了。
    现在的路听琴,像褪去了深沉笼罩的阴云,露出更鲜活柔软的内里。
    他会有摸猫的小动作,会找些密室里堆叠的枕头似的,绵软又舒服的东西。会接受旁人更近距离的相处,而不是一见人就躲。
    重霜握着这段骨,茫然跪在原地,泪水滑落,凝视紧闭的门。
    路听琴有一段日子没见到重霜。
    师兄们都在忙,三天两头总有一个人得了空,就往他这边跑。细算上去,他没几天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路听琴这会才知道,他昏睡的那些天,嵇鹤不仅收拾了正屋,还彻底修缮了密室。
    第一次见到所谓密室,他眼睛都亮了。
    机关石被改造成更简单、不用灵力就能开启的样式。外部通道重新打通,加了通风窗,安出可控制的类似下沉天井的装置,一旦开启,机关自动移动,投进自然的天光。
    地下空间内部,加了数颗夜明珠,所有的白色石材地面上,铺上同色系绒毯。书籍原样未动,添置了大大小小的嵌螺钿紫檀矮柜。据说是他自己、也就是坠月仙尊粗制的枕头被放置在收拾好的角落,新加了一干更精致、柔软的东西
    叶忘归出品、手工缝制的物件,精巧地摆在各处。含盖靠枕、引枕等各类倚枕,脚垫、茶杯垫等各种垫,还有几个填充了棉花的圆兔子玩偶。
    路听琴见到兔子玩偶时,耳朵都要烧起来,羞耻地不敢多看。叶忘归以为他不喜欢,第二天,眼巴巴地又送过来一只新缝的黑猫。
    最快乐的要数奶橘,她在密室里安了家。
    每日嵇鹤会遣弟子送些肉类吃食和水,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除了吃,大部分时间在睡觉。睡醒就挠黑猫玩偶磨爪子,时不时和顺着连接森林的通路进入密室、来找路听琴撒娇的金瞳黑猫对上,呲牙咧嘴地互相炸成两个毛团团。
    路听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密室里陪她。
    嘤
    困了就睡。
    路听琴从奶橘的爪垫里,救出自己的一绺头发,拍着橘白色幼兽的后背。
    他黑发披散,随意地束起,身着宽松的衣袍,斜倚在靠枕上翻着书。等到奶橘在自己肚子上睡熟,轻手轻脚将她捞起来,放到一旁的竹编篮子里。
    路听琴仅穿足衣,踏过舒适的绒毯,半跪在几座矮柜前,翻出下一本书。
    这些天,他收拾起四散的卷轴和书籍,按照一眼看上去的结果,粗糙地分了类。
    坠月仙尊的藏书包罗万象,有功法秘册、符文阵法,更多的是风土地理、奇闻异志。仿佛身在山中密室,心却在世俗的风情与土地上。
    碍于重霜的事迫在眉睫,路听琴先挑出妖兽相关的内容,研究了好几天。这一次遵从心意换换脑子,挑了相中的几本地理志和话本。
    神州浩土
    他窝在几个软枕搭出的角落里,手指划过书中的描写。
    他快速地翻阅地理志,看到极寒冰原、大漠孤烟、高山峻岭、江南烟雨。看到话本中编撰过的故事,王朝轮换,人皇当世,世家衰落,人龙相战。
    比起他熟悉的世界,这个世界有相似,更为广袤多姿。
    路听琴找出一张模糊而抽象的舆图,指尖顺着一条长河,蜿蜒而下,圈画出该是他家乡的位置,一声喟叹,拿手背久久遮住自己的眼睛。
    奶橘在睡梦中打着小呼噜,脚爪抽动。
    路听琴的心回到舒适、安全的密室,揉了揉幼兽不安分的脚爪。
    他拎起一个叶忘归做的大兔子玩偶,满满当当地塞在怀里。书摞到兔子上,沉下心,一本一本,找起关于海洋的记载。
    龙族诞生于海,与人相争陆地。
    有修道者运行轻功,日行千里,试图问询天有多高、地有多宽,见大陆的东南西北边,全部包围着看不见尽头的海。
    从海岸再出发,时而狂风暴雨,时而迷雾笼罩,时而空间撕裂、迷失方向。探访者渐而减少。
    海洋的尽头变成禁忌,海对面有什么,无人能回答。
    路听琴提笔蘸墨,在大海尽头的描述上,标了个问号。
    突然,机关石传来移动的声响,叮叮叮,紧接着是敲击的声音。
    路听琴敲了敲身后的墙壁,作为回应。
    密室一角的天花板向上开启,露出一条透着光的通道。
    嵇鹤跳进来,轻巧落地,靛蓝金丝袍服的衣摆随下落扬起,像一只精贵而爱惜羽毛的鸟类。
    嵇师兄?路听琴起身,我正好有事想问你。
    他躺靠着看书,一动弹,肚子上堆叠放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
    嵇鹤松了松领口,仿佛有什么事压着他,让他焦躁不安喘不过气似的,见到路听琴,失笑道。
    这傻兔子你还挺喜欢的嘛,我要告诉叶忘归,让他再给你缝一个
    师兄,别。路听琴讪讪坐好,收拾好书,给嵇鹤腾出做的地方。
    说吧,什么事?嵇鹤拒绝了靠枕,盘腿坐在路听琴面前。
    他身上喜好点缀金银宝饰,待在密室里被夜明珠一照,熠熠发光。
    路听琴觉得自己被闪到了,直白地开口道,龙宫在哪?
    小五,我大老远的过来,你第一句,又是那小崽子的事?嵇鹤漂亮的眉毛一下子竖起来,作势要掐路听琴的脸。
    咳咳。路听琴避开嵇鹤,不好意思地假咳嗽了两声。
    没办法,虽然嵇师兄不喜欢,但这是他眼下最关心的事。
    梦中,坠月仙尊提到龙宫有东海、南海之分。但翻阅手头的东西,找不到具体的在哪、怎么去。
    路听琴想到海水,不舒服地动了动。他不喜欢被弄得全身湿乎乎的。
    嵇鹤见路听琴蹙眉,神情严肃,伸出手背就往额头上贴。怎么还在咳?
    没有。路听琴歉意道。冰凉地手指搭上嵇鹤的手,引他放心。
    前几天,也许是高热的后遗症,他肺里痒,说话常带咳。厉三诊断后确认没大碍,但嵇鹤和叶忘归如临大敌,一点风吹草动,就恨不得将厉三叫过来再诊一遍。
    最好没事,这几天好好歇着。嵇鹤道,龙宫在四海都有,没有成年龙族引路进不去。
    他提到龙,嫌弃地拧紧眉头。
    别问我去哪找龙族,上次大战后,它们很久没冒出来了。我小时候零星见过几只,后来都是抽筋扒皮后的死的。
    路听琴想起药师谷里挂着的龙筋,压力顿增。东海龙宫也是这样?
    嵇鹤狐疑地打量路听琴。
    你别说,东海的风声最近倒是不太一样但想进的话方式一样,还是要找龙族。小五,你帮那小子化形,不会要到龙宫吧。
    他身体前倾,眼神凌厉,阴云密布,盯着路听琴躲闪的目光。
    玄清门跟龙族,可不太对付。你老实待在山里,有任何动作,必须叫上我。
    第25章
    我尽量。路听琴模糊应道。
    他不能确定以后的事,不敢明确作答。
    是必须, 不能尽量!嵇鹤深吸气, 无奈地吐了出来,抓起地上的大兔子玩偶, 往路听琴怀里一塞。别躲了我不是凶你。
    叶忘归做的兔子用料很足,像个超大型的鹅卵石,在怀里充实极了。路听琴下意识抱紧一点, 躲开嵇鹤的瞪视,勉强道。
    记住了。
    我之前就想问, 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嵇鹤双手拢在路听琴的后脑勺上, 强迫路听琴正视自己。
    你现在认真告诉我,重霜化形的事,有几成把握,会不会影响身体。
    路听琴放松了一点,这个问题他能回答。进展不错, 化形没问题。对身体不会有隐患, 未来只会更好。
    我不是指你徒弟。在说你,你。嵇鹤恨道。
    路听琴抱着兔子往靠垫上一靠, 不说话。
    嵇鹤面容一下子十分难看。小五,我知道你从小看得见别人的异状。你跟我解释清楚, 要怎么帮你徒弟化形,对你有什么影响。
    也没什么。路听琴沉思片刻, 开口道。
    他基本理清了思路, 剩下淬龙骨和寻龙宫两个不明确的地方, 不能对嵇鹤详细解释。
    就像师兄说的,看经络。他体内两股力量在制衡。一旦龙气起来,就引导压下,如此反复,龙气和归元诀共同壮大,身体有了基础,自然能承受化形。
    老三强调过,你现在不能用灵力。嵇鹤眉头依然紧蹙。
    路听琴宽慰他,厉师兄上次说一周后可以。师兄不必担心。重霜天资不错,力量融合得很顺利,估计再有一两次,就能达到化形的标准。
    嵇鹤没有被路听琴的话安慰到,焦灼地戳了下师弟怀里的大胖兔子。
    最后的化形呢,还是要找龙宫?
    最好是东海。
    行吧我会帮你留意。嵇鹤道,随即捡起几件山里的小事、药师谷里猫啊兔子啊的情况,跟路听琴说道。
    路听琴应和着,闲聊时话不算多,但也不再躲,清冷的眼睛注视着嵇鹤,不时说些什么。嵇鹤说着说着,话音就淡了,看着路听琴,轻笑着,不再开口。
    师兄?路听琴讶道。
    嵇鹤起身,弯腰,将路听琴一绺散落的长发温柔地拢到耳后。
    你现在这样,挺好。我要出去一趟,小五,养好身体,等我回来。
    之后的几天,路听琴专心在密室里看书养橘。
    奶橘睡得时间减少了不少,睁眼时撒娇卖萌,闹腾得不行。路听琴每天都拿手掌做尺,比一下幼兽的身量,总疑心这崽子马上要肉眼可见的抽长。
    这是《东山十问》,相传为数百年前一位妖修大能,口述编撰。修仙界将拓本封杀,如今只留下我手中的孤本,你不要睡觉,认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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