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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3)

    这时,窗外忽然下起了雨。
    春雨冷意涔涔,卷在皮肤上,仿佛冬季还未远去。宁纵站起身,走到窗前,他把窗户合上,只微微露出一条缝隙。
    宁纵拉上窗帘,他重新坐回床边,林昼感觉他一颗飘着的心,终于又落在了实处。
    宁纵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昼,忽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阿昼,下雨了。
    林昼控制不住地望进宁纵的眼底,然后,他听到了Alpha意味不明的声音。
    幸好我没有让你回去。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两人的呼吸却莫名重了些,捉摸不透的情绪,萦绕在他们周身。
    许久,宁纵的声线低低沉沉,隐着轻哑。
    哥哥忽然想到,这么多年哥哥好像一直欠你一句话。
    什么话?林昼问道。
    宁纵看了林昼一眼,他忽然抬起了手。骨节分明的手,在昏黄的光影里,晕着奇异的色调。
    那双手缓缓地向林昼靠近,他的指骨微蜷,指尖弯曲,轻轻地揉了揉林昼的头。
    霎那,林昼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声又一声,他几乎怀疑心脏会跃出去。
    林昼想象过,宁纵这双好看的手拿着烟的场景。
    烟雾缭绕,如神祗般高高在上的人偏头,整个人沉在苍白的雾中,却不沾染分毫烟火。
    但他没有想过,当这双手落在他的脸上时,才是真正地令人沉迷。
    现在,他体会到了。
    接下来,宁纵的指尖轻轻地撩过林昼的眼角,在林昼狭长的眼尾不经意般摩挲了一下后,才收回了手。
    宁纵直起身,他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又低又哑。
    晚安,我的弟弟。
    宁纵离开,留下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后离开了。
    门开了,又合上。
    林昼身子紧绷,他感觉他整个人沉了下去,置身在黑夜轻袅袅的烟里。
    每踩一步,都是虚浮,晃晃荡荡,溺在他哥看不分明的眼神里。宁纵刚才说的话,一句句清晰地浮现在林昼的脑海。
    ――睡不着?认床?
    ――下雨了,幸好我没让你回去。
    ――晚安,我的弟弟。
    明明这几句话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或许是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他哥的房子里,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
    荒谬,又让人隐隐地痴迷。
    林昼这晚过了很久才睡着,第二天他起床,看着外面冷灰色的天空,昨晚的场景又浮现在他脑海。
    恍惚一场梦境。
    林昼晃了晃脑袋,他走进卫生间,洗漱完,又洗了脸,那个场景才勉强隐了下去。
    林昼打开门,往客厅里走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侧着身子,腰窄腿长,侧脸轮廓分明。宁纵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热气上升,衬得他轮廓更加凛冽。
    林昼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让声音变得正常:哥。
    闻言,宁纵偏头看向林昼,他把咖啡放下,抬步走了过来。
    宁纵走到林昼身前,垂眸。
    昨晚睡得好吗?
    林昼回想了一下他失眠的情形,撒了慌。
    挺好的,你呢?
    宁纵回想了自己昨晚淋了好几遍冷水澡的情形,若无其事地开口。
    还不错。
    两个都没有睡好的人,却不约而同地说了谎话。
    两人站得很近,林昼闻到了宁纵身上沐浴液的味道,比昨晚更浓烈,他脱口而出。
    哥,你大早上怎么又洗澡了?
    话音落下,宁纵意外地沉默。
    昨晚回去后,他洗了好几遍冷水澡,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的心思又在浮动。
    宁纵又走进了浴室,水像雪一样落了下来,却丝毫没有浇熄他的任何欲望。
    他站在水里,却又望见了林昼的脸。林昼在雾气里轻扯了唇,如他梦里所想的那样,勾住他的脖子,唤了一声。
    哥,亲我。
    因为只要想到林昼就住在他隔壁,他就
    宁纵想到昨晚到现在,他已经数不清他已经淋了几次冷水澡。而林昼现在站在他面前,不解地看着他。
    他闭了闭眼,暗骂了一句。
    禽兽。
    第42章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打断了这里的氛围,宁纵心一松。
    他去开门,门口站着万骊,万骊是来接宁纵去剧组的,他刚要开口,却看到了宁纵身后的林昼。
    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十分震惊。
    林昼,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宁纵若无其事道:昨晚林昼睡我家里了。
    万骊:!!!
    他耳朵没出错吧。
    万骊不敢置信地看向林昼,林昼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看来宁纵说的是真的。
    他咽了咽口水,又问:一张床?
    宁纵凉凉地瞥了万骊一眼。
    两张床。他补了一句,不过,我的房间就在他隔壁。
    四舍五入一下,和一张床也没什么差别。
    万骊沉默,宁纵性子冷,和所有人都保持着疏离,他作为宁纵的经纪人,才偶尔会来宁纵家坐坐。
    但也只是聊两句就离开了。
    而林昼昨晚不仅来了宁纵家里,还住了一晚,看宁纵的态度,似乎还是宁纵主动开口留他的。
    再联想一下两人曾经是兄弟的关系
    万骊一个激灵,这大早上的,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他觉得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宁纵不管万骊怎么想,他只转身看着林昼,问道:吃早饭吗?
    林昼想了想:那吃吧。
    他们并肩往客厅走去,留下门口愕然看着他们的万骊。
    万骊感觉他的世界又受到了冲击,宁纵和林昼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能坐在一起吃早饭了。
    两人和谐得完全看不出,他们曾经争锋相对的样子。
    万骊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太复杂,他只能告诉自己别再想。
    林昼吃完早饭后,娄恒来接林昼,林昼一上车,他就好奇地问:阿昼,昨晚你睡在你哥家里,感觉怎么样?
    不错。
    娄恒感慨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你和宁神的关系好像突飞猛进了。
    有吗?林昼心一咯噔。
    你之前和宁神态度转好了。娄恒继续说,昨晚又可以接受和宁神睡在一个房子里。
    娄恒:那接下来
    接下来什么?林昼立即问道。
    娄恒脱口而出:接下来怎么发展,我当然不知道,反正宁神这么优秀,你怎么都算赚翻了。
    林昼:
    不过阿昼你长得也好看。娄恒补了一句,看你和宁神一起拍戏的时候,我觉得非常养眼。
    养眼这两个字取悦了林昼,别人觉得他们养眼,那他们是不是有点般配?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宁纵明明是他哥。
    林昼压下忽然涌上来的口渴,他说的般配是指戏里的般配,和现实无关。这样一想后,喉咙好像更渴了。
    林昼来到片场,他看了看剧本。
    今天要拍的内容是,边崖被别人陷害,他的处境岌岌可危。
    边崖担心顾别,想把顾别送到国外,他一个人独自处理这里的事情,等风头过了,再把顾别接回来。
    但是顾别拒绝去外面,他想留下来和边崖一起承担,两人意见不同,发生了争执。
    林昼合上剧本,心情莫名烦躁。顾别要离开,意味着就要和边崖分离。
    离国、分开。
    这几个字眼,忽然触发了林昼心里的某些记忆,他想到了四年前,宁纵就是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四年。
    林昼变得有些沉默,他望着前面,视线空空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四年前,宁纵离开前的那一夜。
    当时,宁纵20岁,刚拿了国际影帝。宁纵早就不在家里住了,那一天他忽然回来了。
    林昼看见宁荆拿杯子砸向宁纵,宁纵头上留下了伤,但宁纵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后来林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但他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很久,林昼听到砰地一声,门重重关了。
    几乎是下一秒,林昼就开门走了出去,来到客厅,他拉开窗帘,定定地注视着楼下。
    过了一会,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林昼的视野里。
    那人背着身,看不清眉眼,他戴着黑色的帽子,腿很长,勾出冷冽的轮廓。
    夜幕不知何时落了雪,雪花散在他的身上,笼着一身冷气。
    林昼一直望着那个身影,视线没有离开。
    仿佛似有所察,那个高大的身影脚步倏地顿住,他缓慢地偏头,直直看向楼上。
    在下着雪的黑夜,路灯微斜的暖黄色调中,两人视线相汇。
    20岁的宁纵,和18岁的林昼。
    一个在楼下,一个在楼上,就这样对视着。
    林昼看见,黑色的帽子半遮着宁纵的脸,路灯在他脸上分割了斑驳的光影。
    这时,寥落的冷风吹过,宁纵的帽檐往后倾斜,露出了那骇人的伤疤,狰狞又清晰地映进林昼的眼中。
    林昼怔在了那里。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想,下雪了,宁纵怎么不撑伞,不知道自己头上还有伤吗。
    雪花零零散散地从空中飘落,衬得宁纵的脸,愈加清冷,宁纵沉默地站在那里,像是与下着雪的夜融为了一体。
    他自始至终看着林昼,任凭雪花覆满他的周身,他也毫不在意。
    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林昼。
    须臾的几秒被缓缓地拉长,林昼觉得,那似乎是他一生中与别人最漫长的对视。
    恍惚间,林昼竟然看到宁纵对他笑了。
    唇角极浅地勾起,不轻佻,也不放肆,多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昼不禁恍神。
    那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的哥哥在对他笑,没有讨厌,没有冷漠,没有冰冷。
    纯粹的笑。
    宁纵最后看了林昼一眼,他就转过身,朝车子走去。汽车引擎的声音在黑夜响起,道路划过沉闷的声响。
    车子驶向黑夜,一步未停。
    宁纵离开了,林昼却还在回想宁纵刚才的笑。
    以前的宁纵对林昼来说,就像一株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傲慢植株,在今夜,他的哥哥终于施舍般地落下了一点阳光。
    然而,林昼并不知道。
    那一夜是他和宁纵的最后一次见面,那个冷漠的哥哥,从此缺席了他人生中的四年。
    近乎人间蒸发。
    回忆结束。
    林昼怔怔地想,他后来也思考过,宁纵当时为什么离开?一走就走了四年,没有一点音讯。
    宁纵的人,宁纵的消息,都在那个雪夜之后彻彻底底地消失。
    那一年他18岁,生日还未过,过了一个月才是他的生日,那一次,宁纵也没有给他生日礼物。
    今天要拍的这场戏,让林昼想起了这段回忆,他本能地有些抗拒,不想去拍。
    阿昼,阿昼?
    林昼蓦地回过神,转头看见了娄恒担心的脸:阿昼,你怎么发呆了?刘导叫你过去,他准备讲戏。
    我现在就过去。林昼敛下心思。
    阿昼。娄恒语气关切,你如果没休息好,要不要我和刘导提一下?
    他刚才叫了林昼好几遍,林昼都没有听到。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林昼深吸了一口气。
    他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而已。
    林昼站起身,走到刘传羽旁边,宁纵看了他一眼,眉头拧起,林昼脸色有些不对。
    刘传羽没有发现异样,他开始讲戏。
    这场戏是顾别和边崖分开前的倒数第二场戏,顾别不愿意分开,边崖想把顾别送出国,自己一个人承担
    这场戏里情感有几个转折,第一是顾别的坚持,第二是顾别的强势
    刘传羽的声音一字字落进林昼的耳中,但林昼却有些听不进去了。
    那几个字又刺入了他的心,分开,离国。
    尘封的记忆涌入林昼的心里,他把视线落在宁纵的脸上,虽然像是看着,但目光却很空洞。
    现在林昼脑海里在进行一场剧烈的风暴,风暴的一侧是边崖要顾别离开,另一侧是宁纵不告而别。
    在这一刻,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却让现实和电影交叉相织,化成一个个碎片,碎片又重新组合。
    彻底混合在了一起。
    林昼茫然了,现在要离开的是谁?是顾别还是宁纵?
    大家都发现了林昼的不对,刘传羽叫了林昼两次,林昼都没有听见,只是看着宁纵,一句话都没说。
    宁纵心里浮起忧虑,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林昼会失神了。
    林昼可能想起了他当时离开的场景,林昼又入戏太深,现在把电影和真实的事情混淆了。
    林昼把自己困在了那里,挣脱不开。
    他必须让林昼分清现实和演戏的界限。
    宁纵忽然抬步,朝林昼走去。
    这时,林昼忽然听见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像是从昏沉的梦境中传来,撕开了那些迷雾。
    那人一遍遍唤着自己的名字,一次比一次柔和。
    阿昼。
    阿昼。
    那人一声声叫着,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林昼怔怔地抬眼,望见了那张熟悉又矜冷的脸,宁纵半俯下身子,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底隐着极深的担忧,
    林昼喃喃道:哥,你叫我?
    宁纵松了一口气,他继续看着林昼,和梦境里传来的声音重叠,语调格外温柔。
    阿昼,你现在状态不对,我们出去聊聊。
    林昼跟着宁纵的话,问道:聊什么?
    聊我们。宁纵一字一句地说。
    宁纵直起身子,起身的同时,拉起还有些恍神的林昼,他仍握着林昼的手臂,转头,看向刘传羽,淡然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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