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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陈隐(15)

    小姚:不知道。
    瞿铮远:你去百度百度。
    三分钟后,小姚连珠炮似的发信息过来:她是南凝的经纪人啊!你要去拍戏吗?卧槽,你要去当艺人了?我跟你说,你这长相,绝对可以一炮而红。
    瞿铮远被这马屁拍得容光焕发,做作地回道:就见见,吃个饭聊个天,人公司要不要我还不一定。
    小姚:你肯定可以的,到时候我的简历上就漂亮了,当红艺人瞿铮远的造型师,想想就倍儿有面!
    瞿铮远:那时候还用投什么简历啊,直接是御用。
    小姚:哈哈哈哈,这可是你跟我说好的啊,到时候别赖啊!别说造型师了,给你当助理提鞋都行。
    外卖敲门,瞿铮远没再跟人扯皮,入座就餐时,他无意间瞥见冰箱门上吸着张便利贴。
    我做了早饭,味道还不错,搁冰箱了,你要尝尝不?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瞿铮远笑着揭下纸条,打开冰箱,三明治用保鲜盒封着,一看就特别厚实,面包一层又一层,看造型还不错。
    他点了足够他吃撑分量的酸菜鱼,但还是选择先揭三明治的保鲜盒。
    一层蔬菜,一层鸡蛋,一层培根,极其简单的搭配,味道也相当一般,吃两口就感觉噎得慌,瞿铮远倒了杯牛奶,把早餐当成午餐吃,酸菜鱼只吃了几片便搁一旁不动了。
    玄关边摆着谢衍的拖鞋,瞿铮远给他发消息。
    瞿铮远:味道不咋地,下次别做了。
    想了想,觉得这话过于绝情,又撤回,改成:味道一般般,下次换换口味吧。
    等了一会,对方没回,瞿铮远心想,不会第一条就看见了吧?怄气了?不至于吧?
    小孩子什么都当真,有什么不至于的。
    道歉吗?
    不可能。
    一直到傍晚五点多,瞿铮远还是没有收到谢衍的任何回复。
    江呈倒是约了他七点半在东区那边的日料店见面,他查了下地图,从家过去来回两小时,纯粹是为了方便徐念。
    瞿铮远在楼下饭店打包份糖醋大排和两份素菜,临出门前也留了张条。
    哥要出个门,不回来吃了,冰箱里还有鱼可以热一下。
    当他将留言条吸上冰箱的那一刻,才真正地感受到了生活里的变化,留字条这种事情,这辈子第一次干。
    虎子嗅到大排的味道,蹦上椅子,被瞿铮远拎起来一把抱住,猛揉它的小脑袋:那是给谢衍留的,你怎么老吃着盘里惦着锅里,再这样我揍了啊。
    回应它的是软绵绵的喵叫。
    爸爸明天给你买小鱼干。瞿铮远把虎子关上阳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谢衍传染,开始跟猫讲话了。
    暖风徐徐,车子穿过繁华的街道拐上高架,披着霞光疾驰。
    瞿铮远抵达日料店时,江呈和徐念都还没到,他仍惦记着家里那位,进入包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开微信,谢衍没有回复也没有更新过任何动态。
    这一天到晚的干嘛去了,走了也不知会一声。
    他一边埋怨又一边怀疑是自己手机出了问题,他给江呈发信息,那边秒回:快了,在等红绿灯。
    耐不住了,他一脸焦灼地给谢衍发语音:看见消息就回个话啊,啥时候回家?
    怕人识破他的焦灼,还非得补上一句:我晚上不在家,你帮我给虎子喂点吃的。
    没多久,江呈载着徐念一块来了,瞿铮远才把注意力从谢衍从早到晚不回消息这事儿上移开。
    你好高啊。徐念一见到他就笑了,感受就两字惊喜。
    在这个圈子里呆久了,她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对方的脸是天然的还是后天的。
    瞿铮远纯素颜,皮肤挺白,笑起来真诚而又自然,让她眼前一亮的还是那双眼睛,虽说双得不是很明显,但充满英气,加上他近一米九的个头,紧实的肌肉,本身就自带气场,若是换套行头她完全会相信他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瞿铮远起身同她握了握手,礼貌性地回夸一番后,将菜单递过去: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这边没什么忌口的。
    徐念的视线拐到了他腕上的手表,积家的双时区机械表,宝石蓝的表盘,外圈嵌着切割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们公司老总戴过一款类似的。
    她有着职场人少有的直白:表不便宜啊。
    瞿铮远戴习惯了,略微扫了眼表盘:哦,家里人送的生日礼物。
    能问问你为什么想跟我们公司签约吗?
    瞿铮远的回答很简单:给人生找点意义,做想做的事情。
    徐念在灯光下注视着他,笑而不语。
    我是说真的,我很想要拍戏,当演员是我从小的梦想,我家里人一直觉得我做不好的事情,我更想要做好。
    当演员不光是拍戏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
    等待上餐的时间,三人已经聊开了。
    徐念是北方人,性子非常耿直:我就跟你直说好了,你想要拍戏就要维持热度,想要维持热度就要不断出作品,但好作品不是你张手就能来的,或许有一天,你要面对很多你不想面对的事情。
    我会把我的名字变成热度。瞿铮远说。
    徐念笑了:你真有意思。
    他这人嘴巴不太好使,江呈给他们倒上热茶,他的意思是,他一定会配合你们的。
    日料店的装修主要以原木和灰色为主,光线柔暖温馨,服务生身着和服,走路轻慢,轻声细语,包厢内外的气氛都相当和谐。
    瞿铮远发现徐念是个话痨,发散性思维,就着一个小问题能聊到天南海北。
    说实话,有些艺人能力是有的,但就是眼高手低,不尊重人,这种人都走不远。
    瞿铮远有些出神,江呈在边上极力附和:是是是,我也最烦那种人了,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但其实没了团队和平台屁都不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再一次看时间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瞿铮远如坐针毡,倒不是觉得徐念话多,而是谢衍一直没有回他信息。
    趁着徐念上卫生间的功夫,他打开了手机上的监控软件那是监视虎子用的。
    虎子很小的时候弄丢过一次,怎么着都找不着,他以为是出门时没留意偷跑出去了。第二天才在书柜后的一个死角听见它的叫唤声,小东西卡在里边出不来,差点饿死,他怕虎子再惹事就按了监控。
    他用最高倍速播放,一直拖到最后都没见着谢衍回家,整颗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揪紧了,坐立难安。
    江呈发现他脸色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谢衍一早上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家。
    江呈抬眉:你两吵架了?
    没!瞿铮远顿觉冤枉,我没事儿跟他吵架干嘛啊我中午给他发消息,下午发晚上发,他一条都没回给我。
    江呈放下茶杯,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声道: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瞿铮远盯着手机,灯光掩映,他的脸色铁青。
    徐念回来后,还准备继续吹牛皮,瞿铮远道了声抱歉,出门给瞿平生打电话。
    瞿平生和谢蔓刚到南京,已经准备睡了,他没敢提起谢衍没回家的事情,竭力压制住翻涌而上的恐惧,说了声早点休息。
    之后他又给保姆打电话,得到的答案都一样。
    谢衍没去找谢蔓,也没去嘉禾云筑,那他去哪里了?
    江呈的那句话,令他脑海中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
    其实我觉得,当艺人最主要的一个点就是心态徐念见他进门,又开始滔滔不绝。
    要走吗?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离开显得特别不真诚,印象分一定大打折扣,最坏的结果就是徐念觉得他不尊重人不签他。
    可谢衍呢?
    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晕倒在外边没人发现吧?
    两股完全对立的情绪互相拉扯,瞿铮远攥着手机,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不是害怕瞿平生揍他,也不是害怕谢蔓的责备,而是真真切切的恐惧,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谢衍现在倒在哪个角落。
    坐下不到一分钟,他满怀歉意地打断她:徐姐,实在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情得先回去处理一下,实在抱歉,能改天再约吗?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要紧吗?徐念关心道。
    很要紧。瞿铮远拿着钥匙起身,边后退边合掌道歉,差点儿在台阶上栽一跟斗,后背霎时浮出一层冷汗。
    十万火急,下次再跟您细聊。
    第18章 接你回家。
    瞿铮远临走时拜托江呈把徐念安全送回家,后边的事情,他没有心思再管。
    夜深了,城市里大片的灯火都已熄灭,天空像是一幅被打上黑底的画,月色和星光被层云遮掩,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从日料店回小区最快的路线是走高速,瞿铮远第一次在这个点上高速,感觉有点危险,一路上看见好几辆装满了东西的货车,不知道有没有超载,车上的东西看起来摇摇欲坠。
    有辆卡车拉着的是肥猪,好几层笼子,臭气熏天,竟然还有肥猪冲他瞪眼。
    他没有保存谢衍的手机号,谢衍也不知道他的,谢蔓不在这边,遇到什么事情,他可以找谁?
    他悲催地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清楚谢衍的社交圈子。
    一路上,瞿铮远不停地给谢衍弹语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整颗心一点一点地被揪紧。
    他总算知道,这世上真正折磨人的不是残酷的现实而是未知和遗憾。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油门直踩到底,娇小流畅的车身在几辆大卡车中间呼啸而过,留下沉闷狂躁的引擎声,像是野兽愤怒时的嘶鸣。
    您已超速。导航里机械的女声又一次提醒他。
    瞿铮远不得不松开一点油门,告诉自己此时此刻必须冷静下来,谢衍已经是高中生了,不会像幼童那样被拐卖,就算是碰见什么危险也肯定知道要报警。
    来时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回去只用了四十五分钟。
    下高速收费站时,江呈来电话了,说已经把徐念安全送到家,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瞿铮远稍稍松了口气。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啊,谢衍回你信息了吗?
    没,语音也不接。
    江呈开车上高架:我在回来了,需不需要帮忙?
    你家小孩儿要是丢了该怎么办?瞿铮远问。
    江呈苦恼道:我还没小孩啊,我连老婆都没有。
    瞿铮远想起一部电影,开头就讲小孩儿丢了父母去派出所报警,所以很多细节都还记得,最后警方告诉他们,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立案。
    他不太确定地问:丢了不到二十四小时,你说报警能管用吗?
    江呈立马说:管用,我们小区就有人报过,三警察撅着屁股钻到她车底下找猫,还是野猫,有问题就找警察叔叔。
    接近凌晨,繁华落幕,就连商业街上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光也逐渐熄灭,只剩下理发店门口的三色柱泛着微光,整条街都显得格外安静。
    转弯便是南城分区派出所,与街道的繁华截然不同,这里装修低调简单,蓝白相间,门口悬着标志性警徽,两侧是规整的白色字体,每个角落都透着股庄重严谨的味道。
    瞿铮远推开报案大厅的玻璃门,里面依旧灯火通明,有两位值班的男民警同时抬头。
    你好,有什么事情?其中一位高高瘦瘦的先开口,看起来年纪很轻,二十八岁左右。
    大厅内开着空调,瞿铮远吸了好几口冷气却没能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跟谢衍之间的关系。
    犹豫几秒后,才缓缓开口:我弟弟丢了。
    你弟弟几岁了?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发现丢的?民警开始最常规的询问。
    瞿铮远后来才知道,24小时之内不会立案是真的,但民警在接到报警后,会在第一时间介入调查。
    我家按了监控,他八点十六分的时候出门,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了。瞿铮远说。
    民警一愣:你家还按监控啊?
    嗯,我养了只猫,怕它乱跑才按的。见民警还有空喝茶,瞿铮远心急道,我发他的消息一条都没回,他之前不会这样,我怀疑他遇到什么危险了。
    你们平常关系很好?出门前没吵过架之类的吧?
    没。
    他没说要去哪?
    没。
    随瞿铮远一起回小区的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民警,他身着深蓝色的制服,胸前是警徽和警号,一路上都在询问关于谢衍的个人信息,包括生活习惯或是兴趣爱好,常去的地方,瞿铮远能回答上的问题很少,只有翻来覆去的担心。
    民警姓许,从业多年,他的神态看起来非常轻松,并且安慰道:放心,人口贩子不会拐这么大的孩子,要是碰见车祸早有人报警送医打电话联系家人了。
    瞿铮远问:你怎么这么确定?
    许周政笑笑:谁愿意给个陌生人掏钱。
    他的话稍稍平复了一点瞿铮远的焦虑,但整个心依然是悬着的。
    他有晕血症,之前我手指头割破出了点血,他一看就晕过去了,我怕他在外边晕倒没人瞧见。
    许周政说:晕血症其实是一种过激反应,心理的恐惧激发出他生理上的变化,一般休息个十分钟左右就能恢复过来,不用太担心。
    哦那难怪了,上次我要送他去医院他说不用。
    许周政:不过晕血症这种情况我见多了,都是后天形成的,他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比较大刺激?
    瞿铮远愣了愣,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他没跟我提过。
    小区四周都有严密监控,许周政在让物业保安调取监控后,对瞿铮远说:你再想办法去联系一下他的同学,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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