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月明长夜(穿越 修真) > 月明长夜(穿越 修真)
错误举报

>月明长夜(穿越 修真)——洛者书(130)

    飞贞瞥她一眼,却先不急着答应,而是反问道:什么事?
    纱缦华神秘一笑,却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用了传音入耳:替我去一趟凝碧宫,找景昭要当年沧玦给他们父子的续命密卷,到手之后,再把当年折桂会时,是望舒君与魔族勾结,放大魔入千世镜群这件事公之于众,如此这般,事情便算做成了。
    此时此刻,一墙之隔的屋内,晚晴早已用茅山宗的秘制驱魔灵药摆脱蛇群的纠缠,悄悄挨到门边上听了一会,听到纱缦华要飞贞做一件事,自然而然便要疑心纱缦华是要飞贞替她杀掉月清尘,却半晌没有听到女子的回应。他正暗自焦急,几乎将耳朵贴到了门上,却听得飞贞道:为何是望舒君?
    晚晴心中一惊,暗道自己果然没猜错,但同时悬着的一颗心却又放到了肚子里,知道清尘哥这条性命应是无虞,否则纱缦华何苦再另找人杀他。
    我这是在帮你啊,纱缦华歪了歪头,但凡你稍微了解些我师父的年少往事,便应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一个人而已。如此行事,既可叫明月落入泥淖之中,也可叫那些痴恋仰慕那轮月的人从此罢休,眼中能容得下旁人,难道还不好么?
    飞贞蹙了蹙眉,只觉得纱缦华的说法好生牵强:刀煞呢?他与潇湘洛氏旧恨颇多,让他去做岂不是更合适?
    纱缦华怔了一怔,才道:刀煞前辈么,已去西洲赴故人之约了,短期内怕是回不来。此事只有你做,我才是最放心的。
    其实飞贞与月清尘无冤无仇,又向来不愿做违心之事,只是此事关系到顾惜沉的生死和能否拿回命牌,实在不由他不做,便点头应了。
    其实纱缦华心中自然还有另一番计较,只是不便也不想对飞贞明言。方才自飞贞从正殿走后,她与郁荼商议了该如何处置晚晴的问题。其实纱缦华心中早便明白,凭月清尘的本事和性子,无论处于多么不利的境地,都绝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若不是君长夜提前擒住了晚晴,并以此作为要挟,事情绝不可能推进得如此顺利。既然如此,那个茅山宗的道士便是这二人的心结之一,如今君长夜却让她放了晚晴,或许是心结将解,可这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月清尘以为那道长最终还是命丧于君长夜手中,这样一来,他们便永无和好的可能。
    这层关窍人人都能想到,可如何在不违背君长夜命令的情况下杀掉晚晴,却成了一个难题。纱缦华垂下眼帘,郁荼说的那番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要杀那道士,这封信自然是最大的阻碍,但内容虽不能更改,时间却可以造假。万一魔尊问起,圣女只消说他是在我们收到信之前便逃了出去,被发现后惊慌失措,一个没留神竟掉下了万丈深渊,便可不留半点痕迹。若尊上当真计较起来,圣女想要推谁出去顶罪,难道还不容易吗?
    其实这话说的未必都有道理,却难得十分合纱缦华的心意。近期景昭已广发修真大会的邀请函,修真各派的掌门人不日都将于潇湘云集,自浣花宫破后,凉州风氏与潇湘洛氏便一北一西,成了抵抗魔族入侵的两道屏障。那道士但凡不蠢,要么往凉州风家的云间府去,要么便定要向西南方向逃去,而眼前这魔与自己已然不是一条心,或许就是替罪羔羊的最好选择。
    便让他去西南。
    飞贞哥哥,你真好。纱缦华微微一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右使帮我办成了此事,我便将你的命牌交还给你。此后天高海阔,自可逍遥自在,凭你的本事,还有谁敢与你为难?
    飞贞与她相处已久,对她毒蛇一般的脾性十分了解,因此并不理会这番漂亮的场面话,只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与你师父之间究竟有什么嫌隙了?
    这个自然,不过在此地说不太方便,不妨移步琴圣冰棺所在处吧。纱缦华率先迈开步子,其实我与她并没有什么过节,可她一定要与尊上为难,便同与我为难没什么差别。
    嗯,飞贞点点头,照此来说,你一定要与她为难,便同与我为难没什么差别。
    纱缦华一时语塞,却很快释然,笑着摇摇头:飞贞哥哥,我不跟你争,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只说我知道的,其实细细算来,我师父与望舒君之间的纠葛,却实在是一笔烂账,而且与当年的琴圣有很大牵扯。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大家都说琴圣是死于成仙的雷劫之下,可她的圣体却依然保持完整,甚至就藏在北海海底早就准备好的棺椁中呢。还有她与沧玦先尊的一段情,究竟是怎么暴露在修真界众人面前,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在已有骨肉的情况下双双喝掉忘情水,就此分道扬镳,害得长夜从一生下来便没爹没娘,只能任人欺负。其实这些,都与我那位好师父有关
    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谈话声也渐不可闻,晚晴急得抓耳挠腮,却无济于事,只从他们的对话中推断出香有问题,便取了一些香灰揣在怀里。等那两个魔彻底走远了,又故技重施骗过那些守卫,打算先带回去与南蓁商议。
    而此时此刻,据魔宫几千里之外的北海海底,月清尘缓缓睁开眼睛。可眼前模糊一片,他闭上眼睛,重又睁开,却发现情况没有半点改善。
    非但如此,他觉得浑身剧痛无比,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人用力扯动。比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在北冥感受过的那种痛楚,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是擅自使用回魂针留下的后遗症吗?
    可我现在在哪?
    下方触感松软,像是沙土一般,后颈却枕着一截冷硬,感觉如玉如石,入鼻处尽是浓郁海腥。
    海?
    等到又一阵最强烈的疼痛过去,月清尘伸出手在地上胡乱摸索,很快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件,便随手抓起作为支撑。可刚起来些,却因腕力虚软而再次颓然倒地。后脑磕到那硬石头上,愣是砸了个眼冒金星。
    是台阶。
    可这一磕,倒是把眼前那片模糊磕没了,叫他能看清楚目前身在何地。
    可这石林,祠堂,和身后那座巨大的龙神像,竟都十分眼熟。
    是北海龙神祠。
    最后的记忆分明是和那蛟龙一并裹挟着掉进湖内,被狂怒的鱼群和怨灵袭击,看到君长夜的身影被漩涡卷向更深的地方。自己虽追着他一并下去了,但为何最后兜兜转转,却又回到了北海那座龙神祠中?
    第163章 潜龙渊
    而此时此刻,据魔宫几千里之外的北海海底,月清尘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可眼前模糊一片,他闭上眼睛,重又睁开,却发现情况没有半点改善。
    非但如此,他还觉得浑身剧痛无比,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人用力扯动。比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在北冥感受过的那种痛楚,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这就是擅自使用回魂针留下的后遗症吗?仅仅用了三根便如此难捱,若不是宁远湄在关键时刻理智未失,没有真的九针齐上,现在还不知要落得何种境地。
    算起来他已欠了宁远湄不知道多少条命,若还有命再相见,定不再有所欺瞒,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只是不知她现在在哪,是不是已经脱险了。幸而那蛟龙已然被杀,余下怨魂不过尔尔,凭她的本事,想必不会有太大危险。
    可惜,月清尘非但不知宁远湄身在何处,现如今,甚至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下方触感松软,像是沙土一般,后颈却枕着一截冷硬,感觉如玉如石,入鼻处尽是浓郁海腥。
    海?
    等到全身上下又一阵强烈的疼痛过去,月清尘伸出手在身旁慢慢摸索起来,很快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件,便随手抓起作为支撑。可刚起来些,却因腕力虚软而再次颓然倒地,后脑砸在身后滑凉的硬石之上,登时觉得眩晕不已。
    但正是在这一撞之下,双目间萦绕的那片黑雾倒消散大半,叫他勉强能看清楚目前身在何地。
    月清尘四下环顾一周,却发现眼前那片碑林,身后的祠堂,以及那座巨大的龙神像,竟都十分眼熟。
    是北海九赭的龙神祠。
    他蹙了蹙眉,心道自己最后的记忆分明是和那被枭了首的蛟龙一并掉进湖心,却在水中看到君长夜的身影被怨灵结成的漩涡卷向更深的地方。
    当时情况紧急,怨灵数量又太过庞大,任何人都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抵抗整个漩涡的吸引力,只能尽力去抓握周围坚牢可靠的石壁。可看君长夜身形漂浮间,未握刀的那只手臂却是向上伸出,似乎想从水中握住什么与他同样萍浮无依之物,却忽然又摇了摇头,手臂颓然垂落,竟不再做任何反抗。
    像是终于失去意识,又像全然不再顾惜自己的性命,任水流将他随便卷到什么地方去。
    这一系列变化,月清尘在上方看得清清楚楚,登时一怔,心中隐隐明白,却又不想明白为何君长夜求死之意这般明显,只觉绝对不能放他这样任性而为。
    可即便月清尘及时做出反应,却仍在俯身下潜后拉住君长夜右手的那一刻,被流水无穷无尽的冲击力完全裹挟。
    而又偏偏在那一刻,宁远湄先前所施的回魂针从体内跳脱出来,全然失去了效力。
    当时水势太过汹涌,险些直接倒灌入肺腑之中,月清尘来不多想,只用力将霜寒剑深深嵌入湖底石壁之内。可即便如此,却也无法在激流中完全稳住身形,只能不断下坠,下坠。在这期间,他曾不止一次地向下望去,希望看清这无尽深渊究竟会通向何地,却看到下方已然被漩涡卷住半个身子的君长夜勉力抬起头来,目光清明,显然还认得拉住他手的人是谁,可非但不配合,反倒拼命挣扎起来。
    他受伤那么重,体力又完全透支,即便反抗,力道也是微不足道。月清尘本没在意,只一心想将他拉出漩涡之眼,可万万没料到,君长夜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见势不妙,竟直接挥刀,意欲斩断自己被月清尘紧紧握住的右手。
    当时月清尘另一手正握着霜寒剑柄,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只得在松手的同时将刀刃远远拨开。可再去拉君长夜时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漩涡完全吞噬。
    那一刻,月清尘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亦或什么都没想,只条件反射般松开握着剑柄的手,直接扑进那滚滚漩涡之中。
    而现在,他躺在龙神祠外冷硬的台阶上,怔怔地回忆起失去意识前那最后一幕,但觉大脑空白一片,不知自己为何要那么做。而之后的情形,月清尘便记不清了,只记得漩涡下另有个极大的空间。虽不知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但奇怪之处在于,即便九州水系四通八达,这漩涡的尽头也该在江河之底,为何最后兜兜转转,却又回到了北海那座龙神庙中?
    还有还有,君长夜呢?
    那一刻,像是有热血瞬间冲上头顶,月清尘胸膛剧烈起伏几下,而后便努力撑着站起身来。他站在三四层台阶之上,位置相对较高,低头一看,却见君长夜正赫然倒在离自己二三十步之外的一堆石碑中间,胸前那道致命剑伤虽然已愈合了些许,却架不住此前失血过多,仍将周边许多碑文都染成了红色。
    他脸上毫无血色,此刻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实在跟具尸体没什么两样,只有胸膛微微起伏,暗示这还是个活物。而在海底深处,血气最易吸引海兽来袭,月清尘随便往哪一瞥,都能瞧见几只大鱼大蟹躲在石碑后虎视眈眈,甚至抬头一看,还见到有几条比先前妖族那老祖蛟龙小不了多少的海蟒,正在头顶一片幽蓝中游弋,显然都盯上了这块到嘴边的肥肉,只是碍于抢食的太多,便打算争斗一番分个先后,再拖回窝中,慢慢享用美味。
    他确实还活着,不过看起来,也实在离死不远了。
    月清尘垂下眼帘,心中却蓦地一松,索性顺着神庙前的台阶一层层往下挪动。他走得很慢,几乎是一步一顿,这一段短短的距离不知走了多久,等到终于走到君长夜面前时,眼前已重被一片模糊笼罩,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
    月清尘觉得自己大概也离过去不远了。
    他侧身扶住一块石碑,先努力将胸腔内满溢的铁锈味道压下去,接着打算俯下身去探查君长夜的情况,可等他向前再迈一步,却忽然踉跄一下,像被什么绊到,整个人晃了几晃,竟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向着那昏迷之人所在的方向栽倒下去。
    不远处一条小章鱼怯生生地收回被月清尘踩痛了的触角,自觉好像做错了事,忙不迭缩回石缝中去了。毕竟作为一只妖精,它还太小了,实在是没胆子觊觎君长夜的血,刚刚只是被对方身上的一团白毛吸引过去,但见有人过来,身上气息还威压极强,自然还是快快跑路的好。
    至于那团白毛,似乎是,一只毛茸茸的陆生生物?
    月清尘虽然眼睛看不清楚,心里却清楚,方才离得已经很近,自己这一倒势必直接倒在君长夜身上,此刻自新接触到的地方感受到的滚烫触感,也全是来自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他在发高烧。
    月清尘轻轻抬起头来,感觉到抵着自己鬓角的那截下巴有些硌得慌,可胸腹间却柔软而富有弹性,先前那三条尾巴的白狐已经缩成小小一个白团,正安静地趴伏在君长夜胸口,为他疗愈霜寒剑造成的致命伤口。
    可他在发高烧。
    刚才积蓄的力量耗光了,一时半会间即便想起来也是徒劳,月清尘索性往旁边挪了挪,肩并肩跟对方躺在一起。实际上,如果这时有人从对面远远望过去,会看到月清尘同那小狐狸一样安静地躺在君长夜身边,头颈略蹭着他的胸膛,将男子圈在自己双臂间形成的一片浓郁白雾之中。若脸上的表情再甜蜜些,便宛如一对货真价实,又如胶似漆的恋人。
    遥远的海平面仿佛静止,像仲夏的星月夜,连风都不忍心惊扰。一颗星子温柔地坠落下来,月清尘伸出手去,星星无声地摇摇头,又很快隐没在天际,他便将那只手收回放回胸前,默默许了一个愿。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