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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0)

    来着不出意料,是那个一袭锦衣之下的少年。
    孟哲瞧着他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脸部的轮廓也削尖了不少,比以前更为成熟了些。
    只是路还走不稳,需要旁人稍微搀扶着些才行。
    孟哲抬起头,透过一道道枷锁看向对方。
    你睡了三日,父亲已经死了。孟言孤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比平静的说出来了这句话。
    能看的出,说到死了二字的时候,孟言孤已经有点儿强忍着情绪,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意思。
    丹魄被挖,救治不及时,昨天夜里走的,已经按照孟家的规矩安排后事了。
    孟哲垂着头没接话。
    哥哥,人是你杀的,你可有一丝愧疚?
    没有,他该。
    到了这种地步,孟哲依旧是保持着最初的想法。
    本来就是孟千彦罪有应得。
    这么多年来横竖挨刀子的不是他,跪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的也不是他,被当做血引,甚至到最后差点儿要被去势的也不是他。
    其实孟哲觉得,如果孟千彦没把事情做绝那个时候哪怕是被绑在绞刑架上,孟哲都没动杀心。
    孟哲。平心而论,这么多年你自己有没有把孟家当成归属?
    孟哲没急着回答。
    有没有?
    有过。
    孟哲如实回答,不过那点儿归属感,早就没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孟言孤问完之后其实大抵也猜到了
    这么多年来的差别对待,孟言孤当然也不傻,只是因为被差别的那个人不是他,所以孟言孤其实也了解不到其中之苦。
    对于这个问题孟哲选择回避。
    其实孟哲很想站起来,拽着他的衣领,告诉他,他一个受着万千宠爱的嫡子根本体会不到这么多年来自己经历过什么,永远体会不到。
    然而到了最后,孟哲兴许是自己也意识过来,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最终还是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说。
    却是偏过头去,没直视孟言孤的目光。
    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理应诛之。但是
    孟哲没让他说完,不知道怎么地就忽然暴躁了起来,那你杀了我啊!我不就在你面前吗?!
    这么一抬起头,孟哲才发现,跟在孟言孤身后的侍卫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的身躯还没完全长开,比旁边的人都矮上半头,坐立不安的站在最末端。
    想的倒是轻巧,你一死倒是一了百了,我上哪儿去找下一个人给我当血引。孟言孤听闻之后自然是没有拔剑。
    就是告诉哥哥一声,在这大牢里颐养天年罢。
    方才提到死讯的时候孟言孤的情绪还有些不稳定,现在再开口的时候却是已经控制好了语调和面部表情,还真有几分家主的风范。
    至于勾结魔道中人,屠杀庄主和剑庄诸多弟子的罪名这样罢,家谱除名,挖丹魄,废四肢。不过哥哥放心,死是死不了,只是会难受些。虽然没人会杀你,但也别想着自寻死路。
    孟哲听闻之后反应并不大。
    给他灌药。孟言孤瞧着孟哲不接话,便示意身边端着药碗的侍卫打开牢门。
    孟哲记得自己未曾对孟言孤做过任何一点儿过分的事儿。
    从来没有同他争抢过,受伤之后也不曾抛弃,被当做药引的时候,孟哲甚至也没希望他死。
    虽然孟哲承认,曾经有过那么几个瞬间有过恶毒的想法,但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儿。付出行动的从来都是善意居多。
    到头来倒是好。
    孟哲从来没有拒绝过裁决,只是莫名的有些感慨。
    被灌药的时候孟哲没有反抗。
    这种药孟哲知道,是专门给犯了重罪的剑庄弟子准备的。
    基本一碗下去,就是四肢全废。
    恢复的好的日后兴许能跛着脚走两步路,颤颤巍巍的端个碗,勉强自理生活。
    运气不好的半身不遂的也不在少数。
    丹魄先留着罢,改天需要入药的时候再挖出来。孟言孤见着孟哲又一次躺回了地上,目光停留了几秒,这才拂袖离开。
    孟哲瞧着人走干净了,才换了个随意些姿势躺在了地上。
    躺了不知道多久,或许是几个时辰,或许是几日,更或许只过了几刻,孟哲又一次听见了牢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能听得出来,来者是偷偷摸摸的,走走停停,尽可能的蹑手蹑脚,似乎并不想让别人发现。
    横竖大牢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孟哲实在是想不到哪个脑子有坑的窃贼会来这种地方行窃。
    毕竟脑子这么不灵光,还是老老实实谋生的好,学别人做什么贼。
    过了一会儿,孟哲发现脚步声停下了,也没翻身,依旧是面朝里,压根就不好奇外面的景象。
    少孟哲。说到一半儿,少年自己也发现不妥,赶忙改口道。
    熟稔无比的声音。
    孟哲倏地愣了一下。
    孟哲,是我!
    话音刚落,孟哲只觉得背后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
    亲手杀了孟千彦的时候孟哲不觉得有什么,那是他应得的。
    被孟言孤灌药的时候孟哲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是自己应得的。
    然而听到孟七的声音之后,心底的那点儿愧疚才一点点的泛了上来
    倒也不全是愧疚,更多的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鸟还知道择良木而栖
    孟七怎么就不知道踏踏实实跟着新主子做事,非要来管他这个过街老鼠,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儿。
    真是傻的可以。
    孟哲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是后知后觉的的觉得眼睛里多了几分湿润。
    自打三岁以后记事儿起,孟哲就没哭过。最后还是伸手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平复了心绪,又换回了以往那副全天下都欠他钱的面容。
    这才艰难的翻过身去,看向枷锁之外的少年。
    孟七在孟哲扭过来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间,顿时笑的跟开了花似得,只是刚想说什么,就被孟哲抢了先。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孟哲的声音十分冷静,没什么平仄。
    但也就这一句话,让孟七满脸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
    不不不,小的
    孟言孤让你来的?
    不是
    还是来羞辱我两句图个心里畅快?
    一连串儿咄咄逼人的质问,一下噎的孟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滞的跪坐在牢房外。
    还坐在这儿干什么?滚!最后一句话孟哲几乎是吼出来的,也顾不得会不会招来狱卒,赶紧滚啊!愣着做什么?
    赶客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孟七依旧是呆滞的坐在原地没动。
    愣了半晌,还未开口,眼角两行泪水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您怎么会这样想小的好不容易找到机会
    后半句还没说完,就换成了死死的咬牙,竭力忍着委屈。
    孟哲没接话,面色却是更冷了几分。
    缓了一会儿等情绪稳定了一些,孟七才重新开口道,其实孟七也明白,您打骂也好,赶孟七走也罢,不过是想让孟七和您撇清关系,免受牵责对不对?
    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多年
    别自作多情,我不想看见你。自己不滚我就动手了。孟哲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以前孟哲记得自己常有嫌过孟七脑子不灵光。
    然而今日看来,哪儿笨了,脑子聪明着呢。
    孟哲一度反思自己到底是哪儿演露馅儿了。
    我不走。您以前总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憋着,发火也好骂人也罢,其实您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孟七说到这儿自顾自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为什么不能和孟七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是真的愿意帮您的
    不管您是不是剑庄的少主,富贵贫贱都好,哪怕真是流落街头孟七也愿意说到这儿孟七倏地梗住了,缓了半晌才继续,我知道您是希望把孟七骂走,然后就此记恨您,以后依旧在剑庄平步青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不对?
    孟哲依旧是没接话。
    您为孟七打算了那么多次,今日不过是反过来,孟七也想为了您好,为什么您总是拒绝?
    够了。孟哲说完之后没再看他,而是直接翻过身去,面对着墙,没再去看他。
    孟哲!孟七以前一直唯唯诺诺的,话都不敢大声说,今日难得恼火了一次。
    孟哲闻此做了一个十分幼稚的动作。
    将双手死死的捂上耳朵,有意不听孟七讲话。
    孟哲!你怎么能这样!我
    孟哲没等他吼完,不仅耳朵捂得更严实,身子也蜷缩了几分。
    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孟哲听着他自顾自的一通乱吼,吼完之后便是一阵离开的脚步,又回头确认了一番,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身边最后一个人也赶走了。
    终于只剩自己一个了。
    孟哲先是笑了出来,然而不过三秒,笑声却倏地转了调。
    刚开始还死死的咬着牙,避免声音流露,然而很快,哭声就跟决堤了似得,不管再怎么咬牙,或是用袖子捂着,都止不住半分。
    孟哲将身子蜷缩的更紧了些,能感觉到身下冰冷的石板在一点点吸收着体温。
    也不知怎么地,就这么伤心。
    似乎是要把先前千百年欠下来眼泪全哭干净似得。
    不断地抽泣之中,孟哲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似乎是一个盒子,还透着食物的味道。
    方才您不是还让孟七滚么?
    第94章
    不是用上面
    花寻听闻之后咬了咬牙。
    大不了不问了,横竖自己摸个十天半个月的,总能找到回去的路。
    刚医好的手脚多少还有些不灵便,花寻没理沈惊蛰,自顾自的又整了整衣服,从坐榻上艰难的爬了起来。
    沈惊蛰见着他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急急匆匆的要站起来。赶忙关怀道。
    需不要扶着
    只是话还没说完,花寻就先一步一个趔趄撞到了门框上。
    疗伤的时候怕病人乱动,一般我会封闭穴道,刚治好两个时辰以内站不起来都是正常的。沈惊蛰一面解释着一面跟拎小猫似得,单手抓着花寻后领子把他放回了坐榻上面。
    多歇息一会儿再动身罢,要是花寻嫌弃这儿坐着不舒服,我们再换个地方。
    花寻刚想接话,只听见沈惊蛰又补充道。
    来时的那个客栈如何?
    这儿挺好的。光天化日之下,那点儿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花寻再是脑子不灵光也能感受的到。
    花寻放心,真的只是找个地方休息整顿好再上路。沈惊蛰又解释了一句。
    虽然语气算得上诚恳,但花寻就是觉得他没安好心。
    我动不了。
    花寻言外之意就是拒绝。
    然而说完之后,花寻自己也发现似乎有歧义。
    这不是明摆暗示着对方帮忙么?
    沈惊蛰听完之后立马坐了起来,那我背你。
    说完之后根本不等花寻拒绝,直接将他从别后架上了肩膀。
    不过也是,这么多日子在孟家剑庄里胆战心惊的,生怕二半夜突然有人窍门,发现花寻身边带着的姑娘身长八尺,面容和那个无恶不作的魔头如出一辙。
    然而事实证明,这一次沈惊蛰估计是真的没打什么其他主意,沾着床基本就自顾自的合上眼睛。
    除了手还揽在花寻身上,到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
    这个动作花寻已经习惯了。
    刚开始如果被这般抱着,花寻早就表演个原地一蹦三尺高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知道是棱角被对方这个不讲理的性子磨平了还是怎么回事儿,不仅不排斥了,甚至还会暗暗松口气。
    花寻忽然想起来沈惊蛰方才在茶馆那句不正经到没边儿的话。
    下意识的蹙眉,想将腰间的这双手掰开些。
    不过好在也只是嘴上说说,没真的付出行动。
    花寻其实挺好奇,沈惊蛰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将没脸没皮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说来话长大哥。花寻被这么缠着抱着,原本有点那么一点儿睡意也荡然无存。
    花寻先生怎么了?
    真的不能给我指路让我自己回去?我真不想和他一道,我对天发誓。
    说来话长大哥并没有急着同意与否,而是将话题绕了开来,这么说罢,这本书涉及的剧情前世今生转世轮回至少三载,花寻先生来到的已经最后一世。
    这一世当中,你最开始从水里被捞上来的时候,才算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和沈惊蛰距离近过三寸。
    花寻沉思了一会儿,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花寻先生心里其中那道最最关键的芥蒂,其实并不是真的因为沈惊蛰的性别问题对不对?今天也不知道太阳是怎么从西边出来了,说来话长大哥的声音都柔和了不少。
    而是自己这个有些尴尬的身份,说是花寻也是,说不一样也不一样。接受着别人的好于心有愧,因为不知道对方是对你的,还是对花寻的。所以才和你说这个,这一世自始至终,
    花寻没接话。
    对了,再补充一点,先前看着花寻先生被耍的团团转,实在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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