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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总想让我怀孕——太紫重玄(51)

    夏焉撇嘴哼了一声,不忿道:他是经常对我们很好但偶尔就会气坏我们的程熙爹爹!
    焉儿。
    夏焉出拳使劲儿敲了他胸口一下,而后靠进他怀中,静静等待下一次胎动。
    当晚,夏焉躺在床上,认真地反思了近来的自己:所有的想法与心情都被程熙牢牢掌控,只要与程熙有关,一点点小事就会令他暴躁,一点点好意也会让他融化。
    在暴躁与融化之间反复,他就像块易碎的琉璃。
    一直这样下去,越来越严重的话,那他还是他吗?
    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仿佛一个泥足深陷于感情里的小孩子。
    他想变成大人,既全心全意地深深爱着程熙,同时又不会失去自己。
    胡思乱想许久,他很晚才睡着,第二日醒来,磨磨蹭蹭换好衣裳,便到了吃午饭的时辰。
    打着哈欠推开门,他一愣,头脑里残留的混沌一扫而空
    院里张灯结彩,还摆了一张极大极大的圆桌,这是要做什么?!
    大人醒了?小厮笑嘻嘻地凑上来,大人准备准备就要入席了!躬身一揖,一脸郑重,小的这里恭祝您与小公子或小小姐,生辰安乐!
    生辰安乐?!
    小公子或小小姐?!
    什、什么???!!!
    夏焉晕头转向,只觉得自己一定还没睡醒,这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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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第一次生辰
    夏焉晕头转向地站在院里,眨着眼睛想:今天是他的生辰吗?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茫然中,县衙的属官衙役们从厨房里端着盘子依次快步走出来,一边乐呵呵地对夏焉说着恭贺的话语,一边给大圆桌上菜。小厮推着夏焉,催促道:大人快入主位!
    夏焉恍惚地坐上圆桌北面在一片圆凳中鹤立鸡群的雕花高背木椅,看着很快便摆了满满一桌的大小不一内容不同色彩各异的盘碟,闻着香喷喷的味道,更加确定了自己是在做梦!
    梦里还有程熙,也是从厨房出来的,一头顺滑的长发全部束了上去,穿着细布短打,肩上搭着块雪白的棉布,袖子挽到手肘以上,露出的胳膊和双手上有面粉和油光,额上还蒙着一层浅细的汗珠!
    这是下厨去了?!
    君子不是远庖厨的吗?
    你起来了?看到他,程熙开心地迎上来,道,醒的时机倒拿捏得恰好。
    夏焉拉住程熙衣襟,凑近小声问:我是不是入了桃花源?
    嗯?
    夏焉一手捂住嘴,煞有其事地再道:是桃花源还是南柯梦?
    哈哈。程熙懂了,抬手欲揉夏焉的头,犹豫了一下,改为手指轻轻按脸,在那扁嘴皱眉的迷茫面庞上印下一个浅浅的面粉印,道,不是桃花源也不是南柯梦,是正在发生的真实的事情。从今往后,你所有的幸福快乐都是真实的,知道么?
    可是可是
    程熙坐到夏焉旁边的凳上,贴近他耳畔,小声道:圣上说你真正的生辰是八月十五,可惜知道以后的第一个八月十五我傻着,未能给你过寿,我心中十分遗憾。正巧昨日孩儿动了,我便想着不如将这当作新生初始,与你一起补过一个生辰。同大伙儿说了之后,他们都觉得好,一时云集响应,索性搞了个大排场。
    夏焉终于懂了,这下再仔细看向四处:挂着的大红灯笼与彩色团花仿若过年,桌椅明显是谁家几世同堂才有的老物件,接替板凳娘新来的厨子领衔做酒席,大伙儿和程熙打下手,还刻意瞒了一日给他惊喜!
    此时此刻,晕乎茫然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心中结结实实的感动和快乐!
    他认真地感受着,突然精神一凛,道:程熙程熙!小宝宝好像又动了!好像比昨日更强烈!
    昨日是小蝴蝶扇翅,今日便是三五只大蝴蝶一起飞!
    是么?程熙在肩头白布上擦了擦手,喜悦地贴上夏焉小腹。
    夏焉突然反应过来,谨慎地问:对了,你都同他们说了啊?
    嗯,正好昨日
    话未说完,厨房传出一声洋溢的呼唤
    端寿桃喽!
    程熙一喜,起身道:我先去端寿桃,回来再说。快步奔向厨房。
    寿桃???!!!
    就是那种白面蒸就,里头有甜甜的陷,像个大桃子一样的!
    夏焉期待地站起来,果不其然,程熙端出了一个比他的腰还粗的巨大的圆盘,上头搁着的囫囵大寿桃比想象得还要再大一圈!
    众人簇拥着将寿桃放在桌面正中,而后各自就位,挨个儿祝寿,还有礼物!
    县丞送的是家中的古方米酒,酸酸甜甜,有孕的人也能喝;
    捕头送了一套亲自削的竹马给小宝宝;
    小厮送了他娘纳的鞋垫,软和轻巧;
    六房掌书合起来写了一千个各种各样的福字,为他与即将出生的小宝宝祝愿;
    宣梧县的大伙儿都不富裕,大多没去过大城没见过世面,所送礼品亦朴实简单,但夏焉发自内心地喜欢,每一份礼物都郑重地接过来,认真地道了谢,再珍惜地抱在怀里不停地看不停地摸。
    很快他就抱不下了。
    程熙帮他将礼物整整齐齐地堆到一旁地上,回来道:同大伙儿一比,我当真羞愧,没来得及准备什么。望向夏焉,实在抱歉。
    话音刚落,大伙儿首先不依了,一个跟着一个道
    大个儿太谦虚了,这些都是你想的,食材也是你买的,还说没准备什么!
    是啊!每个灯笼都亲自挂呢!
    桌子也是你搬的,连摆放的位置都反复验看!
    还一直在厨房帮忙,每个菜都要学!
    对对对,这寿桃我就没动手,只在旁边说,从和面到出锅都是大个儿一人做的!
    那好厉害!学得真快!
    大伙儿七嘴八舌,夏焉一听,登时震惊!
    这么好的寿桃!根本看不出来是新手做的!原来程熙的聪明才智在厨房都能发挥!
    交口称赞中,程熙谦虚笑道:其实没什么厉害的。不瞒诸位,家父厨艺很好,还曾卖过一段时日的小食,这应当也算家学渊源。
    厨子跟着道:就是!那鲫鱼汤、猪蹄汤、老母鸡炖菌菇都是按大个儿爹的菜谱做的,尤其是那盅燕窝!那般珍贵的食材,我可从来没做过,不敢糟蹋!
    夏焉惊讶地看向程熙,程你爹爹的的菜谱?
    程熙点点头,上次给家中发信说了你的事,昨日他们回信了,顺便送来了一些食材和菜谱。
    哦。夏焉恍然大悟。
    别光顾着说话,先吃东西。程熙盛了碗猪蹄汤给夏焉,同时招呼大家。
    只要有程熙在,夏焉吃饭便无需费力,只需坐好,就能一会儿一口奶白的鱼汤豆腐,一会儿一口滑溜的燕窝,一会儿一口软糯却不油腻的猪蹄,一会儿一口夹着八种馅料滋味酸酸甜甜的寿桃,一会儿一口清香爽口的菜心,吃上片刻还会贴心地缓下节奏,放他说几句话。
    大人,昨日我俩胡乱猜测,差点儿毁了大人的清誉,还让大人生气,实在是有错。席间,县丞愧疚地起身。
    捕头跟着站起来,不好意思道:原来大人和大个儿成亲都快四年了,我们当真是胡说八道,嘴上跑毛!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是啊。县丞再道,婚后大个儿生病,大人不离不弃悉心照料,我等居然还那样想您,实在惭愧!
    夏焉双目一睁,感慨地看着县丞和捕头,更加意外地看程熙。
    程熙自桌下握住他的手,温暖涌来,他顿时心有灵犀地明白了
    在程熙心中,他们从未和离。
    夏焉胸口扑通扑通地起伏,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自打那年暮春,晴溪河上看到程熙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从未有一刻将这个人放下过。
    寿宴吃完,杯盘碗盏撤去,大伙儿各自去忙,唯独夏焉与程熙偷闲,坐在门槛上静静地依偎着。
    你昨天就想好了是不是?故意装作对谣言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是为了给我惊喜?
    程熙道:但最初只是告诉县丞和捕头咱俩早就成亲了,更有了孩儿,让他们带上大伙儿准备一场赔罪宴,所需银钱由我来出。后来遇上你胎动,又收到了家中的回信,我便灵机一动,将赔罪宴改成了寿宴。
    夏焉点点头,片刻后道:谢谢你,我从来没有过过生辰,从来都没有!看向程熙,闪动的眸中饱含着难过、感慨与浓浓的幸福,我从来不知道过生辰是什么感觉,今天终于知道了!我好开心!真地好开心!原来过生辰这么开心啊他的眼圈红了,泪水在其中打转。
    程熙搂住他,嘴唇挨着他的额头,自责道:可惜今日并非真正的生辰。
    不可惜。夏焉认真地摇头,手按在程熙胸口,隔着衣裳摸他领口那枚自己送的明珠,虽然不是那天,但感觉是一样的!而且可以当作今日把我从前缺的所有生辰都补上了,然后从下一个生辰开始,我们就每年都按着日子好好过!
    嗯,你说得对。程熙笑起来,以后的每一个生辰,我们都彼此陪伴。
    拉勾!夏焉开心地伸出小指,与程熙的小指一握,紧紧纠缠,久久不离,许下一生的约定。
    夏焉心想程熙这么聪明,自己想不通的问题也许他会想通,便向他倾诉了昨日的纠结。
    程熙听完,认真道:其实有段时日我也是这样,因为你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原本没甚意义的行为就内心波动,情绪大变。
    啊?夏焉一脸惊讶。
    就是我同你说过的我以为自己疯了的那段日子,大约是从青州回来以后,到你为我挡刀之前。我性情内敛些,外表上瞧着并不明显,但心中的确与你如今一样,喜怒无常,患得患失。
    那这究竟是为什么?你又是怎么好的?!夏焉着急地问。
    想听真话?程熙一笑,故意道。
    当然!夏焉认真地说。
    程熙便肃下神色,道:因为不确定和不自信。当初我不确定你对我究竟是何心意,对自己极无自信,但在你为我挡刀之后,虽然我们的关系仍是障碍重重,但我的内心是坚信与坚定了的,所以自然就好了。
    夏焉蹙眉,可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了啊!我怎么还会
    那便是不自信了。你对自己有要求,总觉得自己不如我,你希望同我一样,或是比我更强。
    夏焉一怔,接着恍然大悟,心想没错就是这样!就好比如果他能变得像阿梦哥哥一样厉害,那即便对方是地位尊贵得不得了的太子哥哥,他也一定能淡然处之!
    想通了这个问题,他又苦恼起来,拉着程熙问:那、那我是不是永远都好不了了?毕竟你那么厉害,我要怎么样才能赶上你啊
    倒也不必一定要赶上,而且所谓赶上或赶不上,又哪里有那么绝对?关键在于你内心是否认同当下的自己。程熙道,大约还是你过往的经历造成的,想必日后你有了施展之地,做出了成就,应当就会好的。
    夏焉仔细地想了一下,的确,先前自己一边做县令一边照顾程熙的时候虽然辛苦,但心情很好。
    程熙又道:从前我也没细想过,但自打看到你孤身从镇远镖局跑回来,向我发了脾气,如今又说了这些,我才渐渐明白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也渐渐明白,喜欢一个人,并非只是自己一味地给予,而是要读懂对方。摸着夏焉的脑顶,垂头温柔微笑,做夫妻也是一门好大的学问,我们需一同学习,同时谨记欲速则不达,知道么?
    好有道理啊!
    夏焉仰头看着程熙,原本怔怔的头脑宛如醍醐灌顶,纠缠的乱麻彻底清空!
    他心中轻松了,双手搂住程熙的脖子,眼中闪着明亮而兴奋的光,浑身释放着快乐的气息。
    程熙凝视着他,微微眯眼,即将亲上来的时候,宁静中突然传来一声清咳。
    正投入的夏焉浑身一抖,四处寻找,只见一人抱剑蹲在墙头上,正是宋益。
    赵小公子,你当真令在下好找。
    夏焉一愣,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逃跑被发现了,惊地立刻起身,嗖地跳到程熙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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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腹黑的程熙
    县令居所简陋,没什么正经会客的地方,宋益被请进了夏焉卧房外间辟出的一个局促小厅,落座后四处望望,笑道:二位这是韬光养晦?
    夏焉给宋益斟上茶,晃晃脑袋道:只要能与程熙在一处,我就什么都不挑。
    呦。宋益饮了口茶,幽幽一叹,这茶里放的什么?当真要把我酸死了。
    夏焉呲牙一笑,转过话头道:宋大哥,你这些天不会一直在找我吧?
    你以为呢?宋益扬眉反问。
    夏焉眨眨眼,有点拿不准,只道:若是真的,那我就要向你赔罪了。
    宋益道:能得赵小公子赔罪是莫大的荣幸,不然我就说个是?
    夏焉眼珠一转,明白过来,道:你逗我!
    宋益哈哈一笑,爽朗道:其实你刚一从镖局逃跑,我就找到你了。
    啊?!夏焉吃了一惊,不可能不可能!你肯定又在逗我。
    宋益自顾自道:你逃跑时穿了一件粉色戏装,而后换了身水蓝色袄裙,一路专挑羊肠小道,还反复兜圈子,第一夜作回忆状,住的是码头旁边开大通铺的祥福客栈,十文钱一晚,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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