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如何攻略黑月光师尊 > 如何攻略黑月光师尊
错误举报

>如何攻略黑月光师尊——枕上冰河(22)

    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
    但是被嫌弃的原因,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只能暂时归结为师尊被狐狸精勾走了魂。
    至于这个狐狸精是谁
    吃。重九将碗砸在白玉雕成的桌台上,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绎川拥着一床柔柔软软的绸被,不咸不淡地瞥向他,慢悠悠道:不想给我吃可以不用勉强,反正师兄会过来看我,用不着你。
    重九毫不留情地打击他:祭长抱病不干活,师尊正在处理那一摊公务,没空管不相干的人。
    绎川把视线移到粥碗上,轻哼道:你想烫死我吗?
    祭长大人自诩有手有脚,怎么还要我伺候你?重九拾起汤匙,在粥碗里随意翻搅两下,把碗往前一推,吃吧。
    绎川觑了他一眼,满不情愿地端起汤碗。
    这小子,还挺记仇。
    祭长大人慢慢吃,看日头也要到饭点了,我去陪师尊用饭。
    重九抬步往外走,绎川幽幽地唤住他。
    据我所知,师兄勤于教务,已经四天没见你了吧。
    重九脚步一顿。
    绎川捧着热乎乎的汤碗,撅起嘴吹了吹表层米粥,不疾不徐道:有功夫凑过去唠唠叨叨讨嫌,怎么不帮着看看公文,让我师兄少替你操点心?
    重九愣了愣,正要说话。
    绎川又慢悠悠道:哦,我忘了,你看不懂。
    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了?
    重九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从偏殿退出来,自正殿的桌案上端起刚送来的水果,朝着中庭走去。
    月宫里桂花开得正好,满庭丹桂飘香。
    树下放置着一张镶玉的红木美人榻,北山蘅拢着一条薄被靠在榻上,浅黄色的细碎花瓣簌簌落下来,在他身侧铺开一圈花毯。
    榻前,一位弟子正在低声禀事。
    北山蘅以手支颐,阖眸静静听着,漆黑的发丝从他鬓边滑下来,在玉白的脸前随风晃荡。
    重九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
    那弟子抬起头看了重九一眼,正要出声,重九连忙摆了摆手。
    对方又低下头去,静静候着。
    过了许久,北山蘅轻轻抖了一下睫毛,开口道:由着她去吧,以后不管她做什么,都不用向我汇报了。
    是。
    弟子躬身退了下去。
    重九盯着北山蘅瞧了一会儿,见他对自己的到来无动于衷,仿佛根本没察觉到的样子,不由有些丧气。
    师尊,我给你变个戏法。
    北山蘅懒洋洋地掀起眼皮,静静望着他。
    重九从旁边的果碟里捏了一颗樱桃含进口中,用牙齿咬掉外层的果瓤,随即伸出手掌摊开,坏心眼地把果核吐到掌心里。
    师尊看,龙珠!
    果然。
    北山蘅飞快地往后挪了半分,脸上露出嫌弃神情。
    重九将樱桃核扔掉,转过身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他扑到榻前蹲下,殷勤道:师尊,要我帮你看公文吗?
    北山蘅默默把自己的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摇摇头。
    那我去给师尊端饭,今天膳房做了桂花鱼翅、荷包里脊,还有珍珠翡翠白玉汤,师尊一定喜欢。
    你吃吧,我不想吃。北山蘅哼道,拿起一本文牒。
    重九立在旁边,瘪着嘴不说话了。
    北山蘅低头看了一会儿,发现身边的人还没走,复又抬起头:还有事?
    重九头上顶着两根没扎好的呆毛,明明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却还是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没事,弟子这就走。
    北山蘅叹了口气,放下文牒,淡道:过来。
    重九连忙往他身边靠了靠。
    北山蘅将他束发的玉冠摘下来,用手指顺了顺他一头乱发,把那两根不安分的呆毛压进去。
    他拍了拍小孩的脸,去吧。
    重九顺势捉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蹭了蹭,笑道:师尊手好滑。
    北山蘅僵住。
    教、教主。中庭外传来一道犹犹豫豫的声音。
    北山蘅慌忙把手抽回来,抬眸看过去,定了定心神,凤容,进来吧,有事情吗?
    凤容低下头走进来,手里托着一只木盒,木盒上放着一本书。
    教主,《流光策》找到了。
    他把盒子上面那本书放在旁边的桌上,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来一卷《流光策》,恭恭敬敬递到北山蘅手里。
    这是教主要的那本书,里面还有十几封书信,都是玉婵护法和一个叫秦光的人往来所写。
    北山蘅把《流光策》打开翻了翻,还是同自己从凌波宗得来的那本一样,空白一片只字没有。他将书放下,又把那一摞书信拿起来,仔仔细细看过。
    知道了。北山蘅把书信放下,这件事办得不错,玉婵走了,以后你就顶了她的缺职吧。
    谢教主不罪之恩。
    凤容恭敬答了一声,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似在犹豫什么。
    还有事?北山蘅蹙眉。
    凤容抬起头,面带犹疑地看了看他,视线在重九身上停住片刻,轻声道:禀教主,属下还有一事,不知当禀不当禀。
    北山蘅冷道:说。
    凤容又看了重九一眼,期期艾艾道:属下还找到了
    重九暗道不好。
    凤容从桌上拿起另一本书,颤着双手递到北山蘅面前,头快到垂到了脚面,找到了这个,上面还有九公子的字迹。
    北山蘅瞥了重九一眼,将书接过来。
    书的封面有些糙,里面却用了最细软的白棉纸,他摸了两下,很快把外面那层麻纸封皮取了下来。
    藏蓝色封面上写着几个潦草大字:
    天地龙阳交欢大乐赋
    北山蘅将封页翻开,看到了沈心素留下的那一行小字,抬起头瞥了重九一眼。
    重九垂着头,下巴抵在胸口上,做鸵鸟状。
    北山蘅接着往后翻,目光擦过纸张,只看到一连串□□、丹穴等词,又瞧见数十页着色精美的工笔画,俱是少年男子抱在一起,欲行龌龊碍眼之事。
    上面的场面之秽乱,种类之繁多,姿势之奇异,道具之繁复,皆是北山蘅平生见所未见。
    更可怖的是,被压在下面那人,脸上竟然画着自己的五官。
    北山蘅啪一声合上书。
    利剑一般的目光倏地落在重九身上,仿佛从天衡海中刚捞出来的寒冰,还往下掉着冰碴子那种。
    教、教主,凤容见势不对,硬着头皮道:属下先行告退。
    滚。北山蘅就一个字。
    凤容磕了一个头,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北山蘅将书丢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重九,整座宫殿陷入死寂。
    空气里弥漫起淡淡杀气。
    重九动了动嘴唇,声如蚊讷,师尊。
    北山蘅抬起手,一道气刃擦过缠在桂树上的藤蔓,割下来一截细软藤条。
    跪下。他垂着眸,眼神冰冷。
    重九毫不犹豫跪下去。
    北山蘅将藤条换到左手握紧,注入内力,藤条刷地卷起来,直直扑向他的后颈。
    一鞭落下,衣服应声撕裂。
    说,错了吗?
    错了错了。重九嗷嗷叫着,龇牙咧嘴。
    错哪儿了?北山蘅照着那露出来的皮肤,又是一鞭子。
    弟子不该把师尊画到那娈宠身上,弟子不该师尊画得如此生动,弟子不该重九闭着眼睛,胡言乱语。
    北山蘅一鞭借着一鞭,眉间怒意更甚,重新说!
    重九想了想,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道:弟子不该偷藏师尊的衣服,弟子不该夜夜想着师尊入睡,弟子不该觊觎师尊的腰和臀,弟子不该
    别说了!!
    北山蘅把藤条一扔,气息不稳。
    重九顶着一背血痕,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瞄着他,小声道:弟子喜欢师尊。
    闭嘴!北山蘅喝住他,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一个小孩懂什么叫喜欢?你是男的,我也是,你喜欢个屁!
    重九给他骂得一头懵,脱口道:弟子确实喜欢师尊的屁股。
    北山蘅脸绿了。
    他手扶在榻边上,死死地扣着上面的雕花,半晌,终于把杀人的冲动按捺下去。
    去收拾东西。北山蘅冷道。
    重九看着他的脸色,突然慌了,师尊不要赶弟子走。
    北山蘅漠然看着他,仿佛看着一条将死的蝼蚁,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去。
    重九不肯动,眼神带着恳求。
    你去不去?北山蘅运气拾起地上藤条,作势又要打。
    重九用泪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勇气,骤然强硬道:师尊就是打死弟子,也别赶弟子走。
    谁说要赶你走了?
    北山蘅掀开薄被从榻上下来,起身往殿内走去。
    重九跪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慌忙爬起来追上去,跟在他后面问道:那师尊要弟子收拾东西做什么?
    北山蘅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带你相亲。
    作者有话要说:《大乐赋》有原文,白行简著,文中略改了一个字。
    感谢观阅。
    感谢阿徐和贝克街221B两只小可爱的长评。
    第29章 帐底香
    马车摇摇晃晃,穿过闹市。
    隔着一层木质的车舱厢板,可以听到街上小贩热情洋溢的吆喝、女眷清脆悦耳的笑语、孩童叽叽喳喳的嬉闹。
    红尘离得很近,又仿佛离他们很远。
    重九时不时抬起头,偷偷摸摸地看北山蘅一眼,又很快将视线收回来。
    他的师尊捧着一本书坐在那里,即便换上了寻常人所穿的素简衣袍,身处在这一片喧嚷闹市之中,也透着格格不入的气息。
    但是凑近了仔细看他手里那本书
    《嫫母育儿经》
    重九不由扶额。
    他的师尊似乎误会了什么
    想什么呢?北山蘅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抬起头,冷冷开口。
    重九忸怩片刻,低声道:师尊,我不想相亲。
    北山蘅用手指勾着书角,无视他的软声诉求,面无表情道:等下我们要去见一位异姓王,见了人记得行礼,莫要在人前胡言乱语。
    重九一脸愁容,又道:师尊,我年纪还小,不必急着娶妻。
    北山蘅漠然垂下头去,继续看书。
    师尊
    北山蘅懒得听他撒娇卖惨,干脆将书合起来,靠到车厢板上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
    城中大道并不平整,车轱辘轧在凿刻着花纹的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碌碌声。北山蘅的身子也随着马车颠簸,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长发被蹭得有些凌乱。
    许是因为马车里暖和的缘故,他两颊泛着淡淡薄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颈侧,似桃花开在白玉之上。
    重九看一眼,又看一眼。
    突然想起来那本《大乐赋》中,似乎有一个场景,就是在马车里上上下下
    该死!
    重九慌忙抽了自己一巴掌。
    你打自己也没用。北山蘅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看亲的人选已经定下,今天你必须给我选个姑娘带回去。
    重九又陷入了一片愁苦。
    马车渐渐放慢了速度,北山蘅挑起车帘向外看一眼,到了。
    车夫将脚凳搬过来,扶着二人下了车,指着面前一座气派的五进院落道:我家王爷已在正堂恭候。
    重九抬起头,看到府门前的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
    南越王府
    北山蘅随着府中仆役的指引向前走了两步,回头一看,见他还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那匾额发呆,不由蹙起眉。
    站在那作甚?
    重九回过神来,慌忙小跑两步跟上。
    方走到二堂,就见里面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不惑上下的年纪,身着石青团蟒补服,头戴嵌宝紫金珠冠,眉眼之间俱是和善欣喜之气。
    他走到北山蘅面前,拱手道:数十年未见,教主还是容貌未改,风采如昔,真叫郁驷钦羡不已。
    鱼丝?
    重九眨了眨眼睛,憋住笑。
    郁王爷客气了。
    北山蘅淡淡地回了一句,视线落在重九身上。
    重九顶着他严厉的目光,满不情愿上前,躬身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这位就是教主的高徒吗?
    郁驷回了一礼,笑呵呵地看着重九。
    北山蘅点点头,有些惭愧。
    说实话除了个子高,他实在看不出重九还有什么方面高人一筹。
    请进,快请进。
    郁驷侧身让开正门,将两人请进堂屋,吩咐看茶。
    自打飞云浦一别,至今竟有二十多年未见,小王甚是想念。郁驷凝视着北山蘅,遗憾道:但看教主音容未改,仙人之貌更胜昨日,而小王却已年近半百,垂垂暮已。
    虽则相隔二十余年,郁王爷却还是如往日一般,少年心性,古道热肠,才真令本教幸甚。
    北山蘅端起茶杯,用盖子漂着上面浮沫,语气间甚是熟稔。
    重九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忍不住酸道:王爷与师尊关系很好吗?
    郁驷回头瞥了他一眼,并不知少年心底隐秘之事,信口道:自是相熟久矣,那些年我同蘅教主纵马边疆,共破匪帮,也是高山流水、对月共酌的知交。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