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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敌国暴君之后——若兰之华(53)

    元耆那边还没消息么?
    仇烨开口问, 嘴角皱纹凝成一个深刻的弧度。
    老九摇头, 迟疑道:要不要老奴派个人去问问?
    不必了。
    仇烨叹息:今夜司雨台报来的消息是无风无雨, 月朗星明。
    老九听得云里雾里:大柱国的意思是?
    这世上能呼风唤雨的, 除了神仙, 只有水系法术。元耆, 怕已经失手了。
    老九一震。
    可元丞相与大柱国约定的时间分明还没到
    仇烨冷冷一笑:自然是对方先下手了。满腹算计如元耆,也有大意失荆州的一日呀。
    这那接下来?
    传我命令,立刻让仇蕴带着青狼部往暴雨起的方向集结,万不能让那小狐给逃了。
    是!
    老九收起伞,匆匆消失在了雨中。
    **
    北宫。
    一身云白的侍官望着灯火光影中仍旧立在窗边看雨的君夫人慕华, 轻声提醒道:夫人,该歇息了。
    慕华没动,问:今夜司雨台报的什么天气?
    侍官核验过后, 禀道:无风无雨, 月朗星明。
    雨水冲刷着满院梅花,一片片红色花瓣辗转零落, 和泥水混在一处,有的四散漂流, 有的深埋进土里。
    慕华皱眉盯着一处被风吹折的花枝,继而仰头,打量着雷声最重乌云最密集的西北天际, 一道紫色闪电恰当空劈下,将半边天际都照的如同白昼。
    既如此,怎会突降暴雨?
    侍官虽也奇怪,但还是答道:天有不测风云,如今正值春夏之交,偶尔突然变天也正常。再说,司雨台的预测也不是回回都准。
    慕华转身之际,一名狐女忽神色惶急的冒雨奔伏到首阳殿外的廊下:夫人。
    之前离宫时,慕华遣散了所有狐内侍,只留了这个擅长追踪术的银狐在身边,充当自己耳目。
    慕华摆手,让侍官退下,方问:何事?
    青狼部有异动。
    什么异动?
    青狼部最精锐的三大营,由仇烨长子仇蕴领着往西北大梵山方向去了。奴婢猜测,他们是跟着暴雨的方向去的。另外,据奴婢观察,这场暴雨极可能与水系术法有关。
    慕华沉吟道:水系术法,至少要七阶以上才可能引发风云动荡。这次来天寰城的水族使者里,能有此修为的唯有水族丞相元耆一人。他不是在宫宴上么?
    狐女答道:起初是在的,但半道似乎出去了。
    出去?慕华意外:除了他,还有谁出去了?
    还有禹族族长禹襄和长灵少主。
    那小东西也出去了?这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三个人。慕华皱眉,不得其解,狐女又道:对了,青狼部这次行动,似乎是从大柱国府直接发的调令,君上并不知情。奴婢是觉得诡异,才赶来报与夫人的。
    慕华眉心微微一沉。
    **
    同样茫然的还有禹襄。
    按照长灵意思,他只需用信将元耆约到约定地点,再设法与此人好好促膝长谈一番,谁料到了城郊那处土坡下时,只看到一具冷冰冰被人割去头颅的尸体。尸体半边浸泡在泥水里,颈上的血还是鲜艳的颜色,一丝丝顺着水流洇开。
    即使如此,禹襄依旧一眼认出来那具无头尸的身份他邀约的对象、不久前还在宫宴上言笑晏晏的水族丞相元耆。
    夜风混着冷雨将死者水蓝衣袍吹得四散飞舞,禹襄如坠冰窟!等他悚然回过神,想要挪动脚步时,已被赶来寻人的水族修士团团围困了起来。
    丞、丞相!
    水族修士们目眦欲裂,纷纷祭起灵剑。
    禹襄喉结滚了几滚,无力的辩解道:不是我。
    这显然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阴谋与陷阱,目的就是要将他与元耆一网打尽。元耆身死,头颅被割去,而他则将成为那个敢在狼族地盘上随意杀人的罪魁祸首。
    设局者心思何等缜密,又何等狠毒。
    惊雷隐在堆叠的乌云里一声声滚过,雨水瓢泼落下,打湿衣衫与鬓发,压得人喘不过气。直到闪着寒光的一剑刺破雨幕,劈面击来,禹襄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也仅是这局中一枚棋子而已。那个孩子,根本没想过要原谅他,今夜突然一改常态、向他主动求助,只是单纯的利用他,引他入局而已。
    禹襄好歹是一族之长,就算是几个高阶水族修士联手,也很难在他身上讨到便宜。真气激荡,刀光剑影猛烈碰撞,双方在雨夜里奋力激战,都直击对方命门,渐渐杀红了眼。缠斗最激烈时,地面忽然毫无预兆的震荡起来。原是打斗声惊动了在附近巡视的雪狼部前锋营。禹襄望着密密麻麻冒出的雪甲骑兵,终是绝望的弃了刀,凭着求生的本能,嘶声喊道:不是我,我愿向君上当面陈请!
    褚云枫于大梵山举事谋反之际,原本驻扎在山腰处的白狼部倒戈相向,致使烽火台落入敌手。昭炎将计就计,反攻成功后,直接将白狼从十六部内剔除,重编入玄灵铁骑。并调了雪狼部驻守大梵山。
    今夜当值的恰是雪狼部首领雪铮,听闻斥候报大梵山下有不明修士持械私斗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等看清眼前状况,方知道事情不寻常。当机立断吩咐:所有人连同元耆的尸体,一并带走。
    喏!
    **
    因为突然而至的暴雨,原本欢声笑语不断的宫宴气氛也变得有些低靡。这次各族挑选来天寰城庆贺的使者都是在本族内颇有声望的,修为自然差不到哪里,而凡是有些修为的人都能瞧出,这场雨来得诡异。水族所在的一席更是心中焦灼,不断的探头往殿门方向张望。
    博徽和琼萝也不免担心起一直未露面的小儿子祝蒙。临入宫前,小儿子突然说身体不适,拒绝参加晚上的宫宴,夫妻二人一面怕此举会引来新君不悦,一面还想借着宫宴的机会缓解小儿子和那位水族丞相的关系,毕竟儿子以后要娶水族的公主,青丘也要倚仗水族,昨夜小儿子突然闯入,弄得双方不欢而散,实在不该。
    两人好说歹说,祝蒙总算松了口,只说先去找个朋友,晚些入宫。谁料一直等到现在,小儿子都没出现。外面又突然下起雨,琼萝难免担心。
    早知就不该由着他性子。
    琼萝叹气,后悔不已。
    博徽拉着琼萝的手宽慰道:这么大的雨,兴许是路上耽搁了,那位元丞相不也还没归席么。你且宽心,今日若不成,来日咱们单独设个席,让祝蒙给元丞相当面赔罪就是了。
    琼萝只能点头。
    昭炎的不安是从脚上突然失去感应的锁环开始的,他在锁链上施了感应术,就算是小东西坐着不动,他也能通过灵识感应到小东西跳动的脉搏。但此刻,那一直回应着他的脉搏却消失了。
    这种不安在阴烛出现时达到了颠覆。
    这是奴才在回廊尽头的灵木从里发现的。
    阴烛小心翼翼将放置着礼服的托盘呈到昭炎面前。大红描金的礼服整齐叠放着,因沾了雨水,不少地方都变成了暗红色,边缘处的金线流动着缕缕金光。阴烛僵硬的举着托盘,根本不敢看新君的脸色。
    昭炎手指颤抖着摸上礼服一角,良久,不辨喜怒的道:拿走吧。
    是。
    阴烛抬头,恰撞见新君眼底繁密冒出的血丝和一片幽沉的寒。立刻吓得低下头,让人把东西收了起来。
    殿中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但都注意到新君突然铁青的脸色,其中不少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以残忍暴戾著称的天狼新君,登时便有些坐立难安。
    君上!
    云翳神色异样的从殿外进来,行过礼,一脸凝重道:出事了。
    又是一道闷雷滚过。
    元耆的无头尸体被用担架抬了进来,横陈在殿中央。众人俱哗然变色,有的拍案而起,瞪直双眼,有的惊慌的瘫在座位上。
    雪铮紧接着押了禹襄和一干水族修士进来,并将一封信呈到昭炎面前,禀道:君上,这是从元丞相身上找到的。
    没错,就是那封信!
    一名水族修士立刻情绪激动的嚷道:我们丞相就是接到这封信后,才突然离殿的。
    昭炎从信封里取出信,展开阅过,目光犀利的落到狼狈站在殿中的禹襄身上:禹族长,这封信你如何解释?为何信上会有你的私印?
    一时间,殿中所有目光都汇聚到了禹襄身上。
    禹襄哑声道:没错,这封信是我写的,是我托人送信给元耆,约他到西郊见面的。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这回答立刻引来水族修士激烈反应。
    你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若不是被我们捉了现行,你此刻恐怕早已将信毁去!
    我们水族与你禹族从无交往,若非图谋不轨,你怎会无缘无故约我们丞相在那等荒凉之地见面。
    我们已经查验过了,丞相是被水系法术所伤,脖颈断裂处的伤痕也是灵刀所致,此次来使中,只有禹族是习水系法术又用刀的。
    我们丞相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杀害他!
    请君上立刻诛杀此人,为我们丞相报仇雪恨!
    昭炎抬手止住众人,神色冷漠的环视一周,道:依理本君无权插手水族与禹族的纠葛,但事情既发生在西境境内,本君亦有无可推托的责任。在真相查明前,若有任何人敢在天狼境内恃众行凶,逾矩执法,一律按天狼律法处置。
    他语气不高,殿中众人却都赶到了扑面压来的无形杀气,方才还情绪激烈的水族众修士也在这种威压下闭了嘴。
    昭炎目光再度落到禹襄身上,问:禹族长,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可有证据?
    禹襄张了张嘴,欲争辩时,才发现自己能说的只有那些空洞而无意义的车轱辘话,是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他拿不出证据,就是喊破嗓子,也徒劳无用,只会平白浪费力气,被人当成垂死狡辩的疯子。
    你放心,就算你劝服不了他,我也会帮你善后的。
    他忽然想起,那少年从他手中抽走信时,嘴角浮现出的毒蛇般冰冷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_^
    第63章
    禹襄噗通跪了下去, 抬头, 目光滚烫的望着昭炎, 嘶声道:老夫为人如何, 品性如何, 君上是知道的。请君上为我做主。
    因为青丘三城的事, 禹襄心中一直对昭炎存着份敬重与感激, 因而此刻下意识的想请昭炎公断此案。
    这桩栽赃嫁祸虽然做的堪称天衣无缝, 可只要昭炎肯派出天狼夜枭细细调查, 总能发现蛛丝马迹,还他清白。现在禹族刚举族迁入青丘三城,正是恢复元气、休养生息的重要阶段,有太多的琐事与杂事等着他去周旋安排,他万万不能在这时候出事。否则, 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整个禹族群龙无首,可能又面临着被赶回西北荒芜之地的风险。
    君上!
    方才说话的水族修士神色激烈的抢声道:禹族虽与天狼有同盟之谊, 可君上攻伐青丘, 东海水族也曾将东海海面冰封十日为君上开道,论功劳论诚意都丝毫不逊色于旁族。水族亦求君上为吾丞相做主, 而不因私情偏袒某些人。
    偏袒?立在殿中的雪铮目光一寒,转头, 冷冷问:你可知你在与谁讲话?
    他周身杀气凛冽,那水族修士只觉额面被刮得生疼,颤抖片刻, 低头请罪道:是下臣出言不逊,君上勿怪。
    昭炎淡漠道:诸位皆曾在本君危难之际帮扶过本君,如本君左右臂,本君岂会因私情而自断一臂。
    禹族长。他于半空重新抖开从元耆身上搜出的那封信,道:本君问你,根据这信中所言,你因为那件当年事要约元耆见面详谈。而包括本君在内,世人皆知,禹族与水族并无交往,那这件能让元耆深夜赴约的当年事到底是何事?
    禹襄脸色蓦得惨白了下,目光颤动良久,终是咬牙道:君上恕罪,这是我与元耆的私事,并并不方便公之于众。
    是么?
    昭炎将信放回案上,面无表情道:你既请本君断案,所有涉案之事就皆是证据,而无私情,禹族长若连这点事都不愿启齿,这案子,本君要如何断?
    禹襄面上血如被抽干。
    水族修士立刻趁机咬道:我看他分明是心虚!
    昭炎盯着禹襄若有所思,顷刻,沉吟道:今日天色已完,诸位也都乏了,我给禹族长一夜时间考虑,等明日禹族长想好了,本君再来断这桩公案。
    水族众人心中虽然不甘不服,却也不敢当着昭炎的面造次,只能应是。
    昭炎宣布散宴,并专门拨出一队玄灵铁骑护送众人回驿馆。理论上在未查明真凶之前,今日所有参宴者都有嫌疑,昭炎如此做法无可厚非。何况众人惊惧交加,都巴不得离那具无头尸远些、早早回住处窝着,听昭炎如此吩咐,立刻千恩万谢的作别离开。
    等众人退下,昭炎方问雪铮:现场可还有其他异常?
    雪铮道:末将带人赶到时,只看到了禹襄、水族修士和元耆的尸体。不过,在数丈外另一处山坡,有大片荒草被灵力流斩断的痕迹,地面还有一个深坑,皆是水系法术所致。
    那样大的深坑,施术者应当修为极高,臣猜测,极可能是元耆与人冲突时所致。另外,臣还在深坑里发现了被黄土掩埋的断肢。可奇怪的是,无论禹襄还是那些水族修士,虽然各有负伤,但并无人断臂。因而臣揣测,现场应当还有过另一波人,所习也是水族法术,但并非水族修士。
    雪铮没有再往下深说。
    昭炎已然明了,道:本君知道了,退下吧,此事切勿再对外张扬。
    是。
    昭炎沉默坐在主位上,整张脸隐在暗处,看不到表情,唯扶在案上的手背露出了一条条明显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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