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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上了死对头的信息素——非期而然(31)

    话音刚落,他就敏锐地注意到尤涟眼里的光芒似乎又黯淡了下去。
    顿时,宫鹤心里更加焦躁困惑。
    到底哪里不对?!
    半晌,尤涟用力地呼了下气:那也行吧。
    他点着头,那就这样吧。
    宫鹤眉头紧蹙。
    这样是怎么样?
    反正以后不要再提婚约了。
    尤涟笑了笑,目光坦然地看着宫鹤,我喜欢你,所以也希望你能喜欢我,就算没有婚约也喜欢我的那种喜欢,可以吗?
    可以。宫鹤飞快接话。
    他看似镇定,其实心已经完全乱了。
    就算没有婚约也要喜欢?
    这明显是在为以后暴露Alpha的身份以及解除婚约做铺垫。
    可是他知道又能怎么样?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陷入被动。
    好,那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尤涟弯着眼,语气轻快地朝楼上指了指,我先回房洗个澡,待会去你那写作业。
    好。宫鹤点点头,目光仍落在尤涟身上。
    尤涟站起身往楼上走,扭过头的瞬间唇角的弧度消失不见。
    他用力地睁了睁眼,把湿意憋回眼眶,然后稳步走上楼梯,直到进入房间关上门的刹那,才脱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伸手挡住脸,露在外面的鼻头一下就红了。
    他用力地抿住嘴唇,没有哭,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不停翻着,翻了半天,最后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然后他一下坐起,强忍着眼眶的热意开始收拾东西。
    尤涟喜欢看漫画,经常看到作者用龙吐珠来形容在父母的期待和爱中出生的孩子。
    他从前觉得自己就是书中形容的龙吐珠,因此格外地骄傲,自豪,又得意,直到十三岁时生母出现,他这颗龙吐珠第一次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出现裂纹。
    他更加地听詹雅婕的话,也更加地黏两个哥哥,但最后的结果是又一次被狠狠摔落。
    珠子上的裂纹密密麻麻,完全没了往日的光彩。
    只要再踩一脚,就会彻底地支离破碎。
    尤涟觉得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得到后又失去,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就不会这么痛苦。
    而且不是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是他们把自己养成这样的,可是怎么说撒手就撒手呢?
    尤正勋的眼里只有公司和事业。
    詹雅婕的眼里只有她的两个儿子。
    翁甜的眼里只有尤正勋的遗产。
    尤灿是属于项铮的。
    那他呢?
    他以为自己还有宫鹤,原来宫鹤也不要他。
    为什么他看重的、喜欢的人心里都没有他呢?
    尤涟看得出来,宫鹤刚才的回答有多勉强,好像喜欢自己是一件多么艰难又痛苦的事情。
    珠子被彻底踩碎,碾成粉末。
    算了,还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有人宝贝,他才算个珠子,没人宝贝,他顶多算一花瓶。
    尤涟一把合上行李箱,拉上拉链。
    他头也不抬地去浴室里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仰起头,把心里的委屈和想哭的欲望全部憋回去。
    过了会,他忽然握拳,冲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涟涟欧巴加油!一切OK!没有关系!以后我们独自美丽!
    又换一只手握拳,然后点点头,好!以后独立行走!独自美丽!
    说完,尤涟长舒了下气,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地乐了起来,擦脸时笑着骂了句傻逼。
    这么一通下来尤涟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他走出浴室,拉着行李箱来到门口,没急着开门,而是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很安静,这个点宫鹤应该已经回了房间。
    于是尤涟打开门,准备带着自己的东西麻溜地滚出宫鹤的世界。
    之前还想着恶劣一把,把宫鹤拖进泥潭。
    想想也挺好笑,自己什么段位?宫鹤又是什么段位?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拉住宫鹤?
    省省吧。
    幸好东西不多,所以拎着也不是很重,但尤涟还是感觉到了吃力,总觉得自己力气变小了。不过好在还是顺顺当当、没发出一点大动静地把东西拿到了楼下。
    楼下没人,尤涟松了口气。
    他托着行李箱往门口走,然而没走两步,就被一个惊疑的声音叫住
    尤涟,你要去哪?
    你要走?
    尤涟猛地回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宫鹤站在厨房门口,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捏着勺子,勺子里是一颗完整的汤圆。
    尤涟愣了愣。
    宫鹤在吃汤圆?他不是说不饿吗?
    就在尤涟怔愣的时候,宫鹤大步走了过来。
    他眉头紧拧,脸上没了之前的平静,声音也不复淡定。
    宫鹤一把抓住尤涟的胳膊:你要走?!
    表情和声音完全失了控,震惊和错愕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手上的力道也失了水准,把尤涟捏得手腕疼。
    尤涟被宫鹤的举动弄懵了,他看着宫鹤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宫鹤又急促地问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走?你难道在骗我?
    尤涟赶紧回道:我当然没骗你!
    那你拎着行李要去哪里?!
    当然是独自美丽去啊。
    尤涟愣愣地看着宫鹤,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发什么火。想了想,他说:你又不喜欢我,那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厉声打断。
    宫鹤瞪着尤涟: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你?
    尤涟是真的迷茫了:
    明里暗里不都说了好几遍了?怎么忽然表演起失忆了?他转了转迟钝的脑子,呐呐道,难不成你还喜欢我啊?
    宫鹤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睁开眼,忽然叹了声气,然后看着尤涟,嗯了一声。
    回答的同时,宫鹤仿佛看见自己所有的砝码都消失一空,天平也彻底倒向尤涟。
    他想,或许从一开始,天平就在尤涟手里。
    他也从来没有什么砝码。
    第29章 第 29 章
    尤涟一出门就被冻成了傻逼。
    他拉着行李箱, 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地朝小区大门口走, 幸好他运气不错,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一辆出租车,里面的人下车, 正好他坐上去。
    司机师傅帮他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问:去哪里啊?
    尤涟整个人缩成一只鹌鹑,坐上车还有些没缓过来地发着抖。
    他道:去最近的酒店吧。
    什么样的酒店?
    四五星级的, 去最近的一个。
    尤涟不打算回家, 也不打算去尤灿那。
    他在那两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觉得去哪儿都不合适,不管在哪自己都是多余的那一个。
    司机师傅朝前方指了指:前面不远就是奥莱酒店, 我也不清楚几星,反正挺豪华的,去那行吗?
    尤涟点点头:行。
    车子启动。
    后视镜里, 暖春门庭巍峨的大门越来越远, 也越来越小,然后连带着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视野中。
    一起消失的, 还有他心里的温度。
    汽车里开着空调, 可尤涟还是觉得冷, 手指在刚刚出来的时候被风吹得通红, 摸上去已经冷得发木, 可更冷的还是他的心。
    尤涟伸手覆上胸口, 闭眼仰靠在椅背上。
    司机师傅瞥了眼后视镜:唉, 你晕车啊?我车里晕车药也有塑料袋,就在我椅背后面的网袋里,要的话你自己拿。
    谢谢师傅。尤涟声音虚弱。
    这一离开,仿佛把他所有的精力彻底抽干,尤涟觉得自己好累,特别累,随时都有可能撑不住地倒在地上。
    你脸色挺难看,跟家里吵架啦?司机师傅是个健谈的老司机,他经常跑夜的,也来过暖春门庭不少次,知道这儿都是有钱人,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孩子他接到过好几次。
    尤涟随口道:算是吧。
    唉,再生气也不能离家出走啊。
    尤涟嘴唇动了动,又闭上,没有解释。
    司机师傅还在絮絮叨叨地劝着:我家里也有一个你这么大的孩子,当爹妈的跟孩子总归有代沟的嘛,少不了要闹矛盾,但是闹也要有个度,离家出走解决不了问题的,气归气,气完了最好还是早点回去,省的家里人担心,然后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事情就能解决了
    尤涟仰头望着车顶,打断了司机师傅的话:解决不了了。
    多大事啊解决不了?
    特别特别大的事情。说完,尤涟偏头看着窗外,没有再吭声。
    司机师傅摇了摇头,心说果然还是孩子。
    不管什么事情在他们的眼里都能变得特别大,殊不知,生活的残酷他们连边都没有摸到。
    十五分钟后,车子在奥莱酒店门口停下。
    尤涟把手伸进口袋,下意识地想掏手机付钱,可口袋全摸了一遍也没找到手机。他愣了愣,赶紧从书包夹层里拿出备用的现金,先把车钱付掉,然后下了车,站在冷风里回想自己的手机到底掉哪儿了。
    尤涟很快想了起来。
    那时的自己憋得难受,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结果翻完通讯录一个能掏心掏肺的都没,尤灿可以,但是他现在应该和项铮在一起,不方便打扰。
    所以,他就发泄似的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然后整理东西的时候,他忘了拿手机。
    尤涟扶额,有些崩溃。
    回去是肯定不会回去的了,只能待会去酒店打个电话给宫鹤,让宫鹤明天把手机带去学校给他。
    这种时候还丢三落四,尤涟快被自己气笑了。
    好在身份证什么的都在书包里,也一直备着现金,所以住酒店不成问题,否则灰溜溜地回暖春门庭拿手机,怎么想怎么尴尬。
    拉着行李箱,尤涟进了酒店。
    办好手续后他乘电梯上楼,刷卡进入了对应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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