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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至立春(GL)——一月青芜(33)

    乔安娜是教堂里认识的一个女孩,她挺活泼,家境一般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我这个亚洲人很着迷,我过的很不好的时候,她一直陪着我。白霖羽不隐瞒的还是说了出轨的事,仿佛是一个故事:我每天生活的都很焦躁,和她发了脾气,她没有生气,安慰我。我无法承受落差和压力,也无法拒绝这一点温柔,还是选择和她在一起,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她现在呢?你们还在一起吗?何雪言感觉这是一个梦境,她只想醒来。
    因为生活习惯不同,半年后就分开了。白霖羽说着问题,想拥抱她在怀里,却手臂僵硬无法伸出去,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需要这样一个迟来的安慰。
    墙上的时钟在一点。
    午夜13点,何雪言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她也不想再听下去,她的感情被命运轻易摧垮。这么多年,她的怨恨陡然也失去了意义。白霖羽有她自己的困境,她们在那样的年岁,谁也帮不上谁。
    再选一次,你还会放弃我吗?她开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不知道。白霖羽诚实的过分:也许还是会。
    点点头,何雪言懂,换做是她,说不定也会抛弃对方,面对现实,其实爱情根本也没有那么伟大,每个人都自私脆弱,凭什么她会例外?她不就是在这种脆弱无助的时候,因为颜扉的出现感到世界可能还存在一点光芒,她太冷,所以要追逐光。从一个漩涡,跳入另一个漩涡。
    萨特说,他人即是地狱。
    这地狱,让人无处可躲。
    白霖羽在她身边,慢慢靠近她一些,僵直的手臂尽量自然些,像用足一些力气,将她寸寸重新搂住在怀里。她想挣扎,但无从反抗。
    这个拥抱终于还是来了。它很迟,像是一个超长的慢镜头,慢的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可它来的就像外面的风雪,铺天盖地无法躲藏。何雪言枕在她的肩膀,不知该作何感想。她希望谁拉她一把,喊醒她面对现实,她挺希望这个人是颜扉。
    可颜扉不在,像个贪玩调皮的孩子,这会儿不知道跑去了那里。
    第42章
    午夜的寒风在院子里盘桓,木头的门窗吱呀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何雪言记起来自己极少带白霖羽来自己家,印象里也只有那么寥寥数次。
    她总担忧父母发现她的惊天秘密,她爱的深沉,但实在过于胆小。可这一次,和勇气无关,她带她回家,只是因为太寂寥。
    拥抱谈不上熟悉,倒也无所谓抗拒。白霖羽抚着她脑后依然柔软漆黑的头发,掌心摩挲着这些丝缎,闭上眼睛去轻嗅她云鬓边的香气,像一只漂亮的猫在小心翼翼嗅着蔷薇,敏感的寻找记忆。等到清洌的芬芳入鼻,白霖羽的喉咙微微震动,睁开眼眸,凝视怀里的花朵,怕碰坏一般用嘴唇沾上她的额角。
    她没有很快向下,只是停在那儿很长时间。何雪言依靠在她怀里感慨万千,她依稀想起过去这样的场景出现,她内心膨胀着如何纯净透明的喜悦和爱意。然而现在,那种深沉的宿命论,那种悲凉的无助感充斥其中,让她无力反击。
    白霖羽没有勉强她,已然心满意足,只再次轻吻她的额头和脸颊,不去碰触她的底线,淡淡道:已经晚了,你该休息了。资`源``整`理:`未`知`数`何雪言点了头,侧头望着窗外那无尽的黑夜,臆想着那种彻骨的严寒,慢慢抬头去看她,眼眸在眼眶里颤动,嘴角艰难的张开道:雪太大你可以在客房休息。
    白霖羽像大人照顾小姑娘那样,对她平和的微笑,抚摸她的头顶,没有拒绝这充满克制的邀请:好。
    何雪言松开她,心情有些杂乱。她讨厌这样要做出抉择的时刻,她太笨又很懒,希望生活一帆平顺,渴望自己永远安宁。她在穿过院子带白霖羽去客房的时候,深呼吸那种刺鼻的冷空气,一路到门口,推开房间带她进去,白霖羽默默的在她身后,在她要走的时候又抱住她,那样不舍得。
    这座院子很大,分外寂静。何雪言在她肩头换了几个姿势,感觉都非常难捱,鼻子一酸甚至都要哭出来,可她穿堂过院的时候脑子被冷风吹出一丝清醒,只好推开她,以回绝的态度道:我要去休息了,你也休息。顿了顿道:我我和颜扉在一起。
    白霖羽久久的看着她,点着头,给了她足够的尊重:我知道。重复的再说了一次我知道,然后手指去摸她的脸颊,那样心疼道:你随时都可以选择。
    就是这样,这个女人怕担起任何责任般,把包袱又都丢回来。
    今夜已经不合适思考,何雪言感到疲惫,对这样的游戏已经厌倦淡淡道:我不想选。她说出最真实的话:我可以不再对你有成见,可以试着做普通朋友。但我太累,一点儿也不想折腾,我不想生活变得复杂。
    这话她对颜扉说过。现在轮到白霖羽。
    好。白霖羽用舌尖舔了干燥的嘴角,牙齿咬着下嘴唇,松开道:快去休息吧。
    恩。何雪言突然很感谢她没有苦苦纠缠,她知道,自己没什么主意最怕人缠。可她没有这样做,真是谢天谢地。
    走出门,像逃脱猎人圈套的狐狸,何雪言重重呼出气息,她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胡乱洗漱后爬上了自己的床。沾着自己的枕头,翻来覆去,从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对面客房还亮着灯。她又转过头,想起什么一样起来去大衣口袋摸出了手机,开机。
    十几个未接。
    二十几条短信。
    颜扉大概急疯了。
    因为白霖羽的事儿,何雪言对颜扉那小丫头又怀起愧疚,想念起她的活泼,她的简单,她的美好。
    那些短信,何雪言决定不看了。她怕看了自己会更内疚,于是还是仁慈的回复了颜扉,我手机没电了,我不在医院,回家拿点东西并休息。
    三更半夜,何雪言回复完就要睡了。手机刚放下就响起来。
    颜扉打过来只喊了雪言,然后稀里哗啦就开始哭,说了很多对不起之类的。
    何雪言困的迷迷糊糊,又解释了没事儿。颜扉老半天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不哭了,叽叽喳喳开始说话。
    可能说了一些让人心宽暖和的话吧,何雪言记不得了,打着哈欠闭上眼睛。幸而那小丫头搅合,她大脑被塞满她莺莺燕燕的声音,再不能想其他。于是活生生把这个觉睡了安稳。否则,真的要失眠一晚上。
    电话后面是真没电了,何雪言睡的太死顾不上了,做梦还是颜扉在叽叽咕咕搂着她胳膊,非要她给送LV,她一烦躁,买了一大堆丢给她,恨不得拉一卡车埋了她。就不能让人有个清净。
    她睡的死,醒来时尚不知时辰,揉揉眼睛因为晚睡浑身还残留着酸疼,外面的天空依旧是阴沉,雪已经停了,风却依旧在吼。这北方的冬季让人难捱到想逃离。
    她对着窗户正想着心事,依稀看见对面客房的门开了。白霖羽走出来。
    何雪言侧着头淡淡隔着玻璃观望着,那女人似乎浑然不觉,立在院子里,好一会儿,看看天,看看地,慢慢度着步子绕着院子里搭建的温室花棚走了一圈看那些花,脸上有动容的笑容。
    何雪言大概是彻底睡醒了,面对这个人,突然内心竟有了一种异样的释然。她那痛苦的七八年,找到了解释的注脚,她执着了很久的恨意如此愚蠢。她想她应该再感谢自己一次,感谢自己既没有冲动和她复合,也没有断然和她杜绝往来。
    她悄悄的注视白霖羽,她觉得这个人变得没有那么神秘,她只是自己经年累月尘封的一段记忆。事到如今,她可以应允这段记忆走到阳光下,去晒晒太阳。
    她可以更坦然一些,坦然的面对自己人生的种种失败,坦然的面对那些不堪的命运。坦然的和那个女人保持距离,又能互打招呼。
    坦然的就像是颜扉对待沈素玉那样。
    这样是否是合适的?
    何雪言洗漱过后,推开了自己的门。院子里的风刮在脸上还有些疼,石砖上的雪很厚,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白霖羽转过身看见她,对她笑了笑倒是她先问的:你醒了,睡的还好吗?
    挺好。何雪言说实话,缓缓吸气,这样一个不太晴朗的早晨,尽量试着缓和心情,随意的询问:你怎么样?睡的习惯吗?
    你们家枕头有点硬。白霖羽揉揉后脑勺,披肩长发,宽容的笑着:看在它是老古董的份儿上,我也认了。你饿了吗?我去做点吃的,顺道给你爸妈等会稍一些。
    好。何雪言在渐渐适应这样的气氛。就像是她一位老同学从法国回来,带着些许回忆的苍凉和怀旧,仅此而已。
    厨房里,白霖羽忙碌着,何雪言看了一会儿,凑过去给她打下手。
    洗好的葱递给她,听她说谢谢。她把要剥的蒜递过来,吩咐着要多少。
    合作分工,默契使然。
    白霖羽那样自然的盛了汤喂到她嘴边,笑着道:尝尝盐,合适我就出锅了。
    她凑过去,白霖羽又十分细心的帮她把汤吹凉,她的嘴角碰触到温热的汤水,美味充斥。她只好对她笑了笑。
    她笑的太好看,白霖羽会错意了,撤了汤勺,低头去吻她。
    何雪言的汤卡在嗓子,躲开她干咳起来。
    咳的没完,脸都红了。白霖羽有些懊恼,给了她一杯温水。何雪言停止了咳,红着脸也很懊恼的模样淡淡道:别这样好吗?我接受不了。我只希望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做做朋友就好。
    对不起。白霖羽嘴角一丝苦笑,但转身又用忙碌化解了尴尬。
    何雪言无心再忙,索性去外面收拾收拾东西,等白霖羽把一切忙完,也顾不上吃了,打包给老太太拿过去。何雪言背着包换洗衣服,白霖羽拎着饭走在后面。暗红的门推开,吱呀一声。
    你再想想好,你还有什么没带的,你这个人也忘性大。白霖羽叮咛。
    我没有什么。何雪言嫌她有时候也管的多,可又回话:手机!
    她转身想回去。
    何老师。
    声音清脆,只是少了点中气。
    何雪言站在台阶上斜着看过去,她家大门的台阶边立着人。
    颜扉一张脸冻的有些发青,原本红润的嘴唇泛着乌,嘴角因为风有些干裂。那双大大的剔透的浅棕色眼眸晃动着,睫毛发颤,她艳质又纯真的脸庞充满担忧。
    是那只真的担忧,像是跟丢主人的猫儿,可怜的被关在门外。
    白色的雾气从颜扉的嘴唇里吐出来,她还没来及说第二句话,眼泪先下来,看见何雪言的人影子了,又僵着笑了。又哭又笑的,再喊了一声何老师。
    何雪言看不下去了,满心不忍,像看她走丢的女学生,赶紧过去把她搂在怀里,教训她似得道:怎么冻这样了?半点不知道心疼自己。
    我想你。颜扉搂着她也顾不得胡同里人来人往。
    何雪言深吸口气,想骂她没什么出息。又想起自己也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某个年岁也那么无聊,喜欢给人掏心挖肺。
    我也想你。何雪言搂着一个孩子,告诉她了实话:做梦都在给你买LV呢。
    颜扉是那种特别好哄的姑娘,她有点拜金,有点俗。
    冻了多久她忘记了,不过好像也不冷了。满眼泪花,喜笑颜开搂着何雪言,说的热乎:别买了,那个可丑。顿了顿道:何老师,你看我这么可怜,你还是送个爱马仕吧。
    何雪言本来是想凶她,叫她滚,可事到临头不耐烦道:买。
    颜扉鼓着劲儿,笑的梨涡都快成坑了,美的人目眩神迷,给劲在何雪言脸边亲了口:就爱你这么实在。
    第43章
    也许是那个爱马仕作祟,关于大早上如何看到何雪言和白霖羽走出家门的一幕,颜扉一点也没问。她拉着何雪言半条胳膊,只稍稍显露了那么点委屈,然后像平日上班那样给她娇俏的笑容,精明算计道:你说话算话。我可什么都记着。别以为我傻好骗。
    何雪言心想,你哪儿傻,明明比猴还机灵。她忧愁的望了一眼天,怪自己答应的太快,那五十万就此去了一半。这样下去,为了养颜扉这个狐狸精,她那半柜子家资可能要被败光了。
    大冬天,颜扉跟白霖羽打了个不咸不淡的招呼,一直绕着何雪言说话。白霖羽拎着东西默默走,走到停车的地方,何雪言让白霖羽开车,颜扉则拉着她做在后排,整个人累的往她身上靠:何老师,让我歇会吧,半宿没睡好了。
    啊?你从大半夜就往我家门口站?何雪言吓死了。
    哪能啊!颜扉靠着她拍她肩膀,蛮不在乎道:你当我傻啊,那么大冷天生病了咋办。我是早起打了个车过去的,正在门外给你打电话呢,你手机还不开机。想踹门,你就出来了。
    颜扉说的轻巧,但大清早门口冻那么大半天也算受罪。何雪言摸着她冻青的脸,心肝一样搂怀里:好了,你歇一会儿,怕你感冒。顿了顿,总觉得还是愧疚小声凑在颜扉耳朵边交代道:她就是来给我妈做饭的,你别计较,我和她也没什么。
    颜扉眯着眼睛,嘴巴嘟着,她想了老半天,才凑在何雪言脑袋边吐心底话,说的也挺在理:你以为我那么多年小三都白当了?横竖难道我不知道,你要是真有什么,脸上早就挂不住,你又不是藏着的人。
    何雪言挺惊讶,她倒把这个事儿给忘了,颜扉不是那种普通丫头。
    颜扉毛茸茸的脑袋猫儿一样蹭在她肩膀边,特别三观不正咬她耳朵:只要你说你喜欢我,我干嘛在乎她。就算你俩旧情复燃上了床,我看的开。有的人能离开你一次就能离开你第二次。大不了我等着,你看玉姐不是也信誓旦旦去结婚生娃,到最后怎么样,还不是离婚巴巴来找我,我还不乐意了。顿了顿,于公于私咒道:反正看你俩也不像百年好合的命格。
    早知颜扉不是什么正经人,谁知到当三儿还当出一大箩筐经验。何雪言万年活在纯净水里的人,只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小狐狸精,颜扉挑着精致的眉头撇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声音故意放大点道:要是有那花好月圆的命,早携手天涯了,还能轮到埋七八年被我砂里翻出来捡漏。别人不稀罕没事儿,我慧眼识珠。
    何雪言大开眼界,被这死丫头的三观再刷新一回,颜扉完全生冷不禁。白霖羽开着车不吭声,只是在后视镜里淡淡看了何雪言一眼,何雪言生怕闹大了这厮正开车,只好把颜扉搂怀里按住了道:颜颜,不准胡说八道,你不是要休息吗,靠着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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