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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是个大好人(重生 修真)——四默(34)

    世人都说,他是凌九深最疼爱的徒弟,也是最了解凌九深的人。
    可有时,他也摸不清,师父在想什么。
    凌九深在恐惧。
    燕容意怕是永远也不会想到,他的师父,堂堂天下第一剑修,心里浮现出了深深的恐惧。
    他恐惧即将违背的誓言。
    连心血之誓都不畏惧的承影尊者,居然畏惧随口对徒弟许下的承诺。
    世人知道了,怕是都要道上一句荒谬。
    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燕容意被罚的这段日子,忘水和白霜时常来洞府陪他。
    殷勤偶尔也会来,带着俗世的酒,用贫瘠的词汇,向他描述浮山镇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
    这一日,白霜等人又来洞府内寻他。
    燕容意托着下巴,唉声叹息:要是我能下山就好了。
    白霜坐在他身边,笑嘻嘻地落井下石:谁叫某人天天惹师尊生气,现在后悔了?晚了!
    是兄弟,就帮我一起抄心经。燕容意没好气地将手里的毛笔向白霜的面门掷去,就数你的话最多。
    白霜躲开飞过来的毛笔,藏在忘水身后,大叫:燕容意,你心里有气别对我撒,有本事去和师尊吵啊?
    他当然没本事对着凌九深面无表情的脸发脾气,郁闷地将抄好的心经卷起,放在一旁,伸了个懒腰:开山大典准备得如何了?
    一切都已打点妥帖。回答燕容意的,是温和笑着的忘水。
    他循声望去,仔细打量忘水的神情,确信少年眉宇间并无被心魔折磨的疲倦痕迹,嘴角也勾了起来:辛苦你们了。
    白霜在一旁冷嘲热讽:哪年不是忘水师兄辛苦?
    白霜,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燕容意一句话,成功拉走所有的仇恨,和白霜你一言我一语地掐起来。
    白霜:你这张嘴,就是欠!
    燕容意:某人要是有我这张嘴,还需要去佛寺求姻缘?
    白霜:真该让其他弟子瞧瞧,他们心目中的大师兄,其实是个混蛋!
    燕容意:没办法,人气太高,招人爱啊。
    白霜:我们浮山派的大师兄怎么会是你这种人?!
    燕容意:谁叫我命好,师父是承影尊者呢?
    白霜:你、你尊者肯定后悔收你为徒了!
    燕容意:那又如何?我家师父说了,此生只收我一人为徒。
    这场争吵,最后以白霜被怼得哑口无言告终。
    但是,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白霜一直很后悔。
    如若没说这些过分的话,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
    就像现在提议下山的殷勤不会知道,他们将在浮山镇遇上珞瑜一样。
    名为剧本的命运,在落笔成书的刹那,已经埋好了所有的伏笔。
    他们不过是被命运操纵的棋子,一步一步步入早已书写好的结局。
    可以下山。一直沉默的殷勤,冷不丁开口。
    燕容意和白霜同时怔住。
    燕容意没当真,笑着问:怎么个可以法?
    殷勤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传送阵。
    白霜眉毛一挑:传送阵旁有长老把守。无论是谁,想要下山或是上山,都得登记。
    燕师兄被师尊关在雪后居,没有长老会放他下山的。忘水也暗暗摇头,殷师弟,你这个法子不好。
    殷勤抿着唇,耳根微红,费力地解释:伪装。
    我有一师弟,尚未学会御剑飞行,今日也要下山。
    燕容意最先反应过来:你是叫我假扮成你的师弟?
    殷勤点头:我吸引长老的注意力。
    你走即可。
    殷勤说完,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抬头。
    燕容意没发现他的不安,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忽道:不可。
    有何不可?白霜狐疑地打量他,燕师兄,难道你不想下山?
    我是说,不能让殷勤吸引长老的注意力。燕容意笑着拍殷勤的肩膀,他到了长老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不就暴露了吗?
    白霜和忘水闻言,嘴角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殷勤搁在膝头的手紧了紧,半晌,也难为情地勾起了唇角。
    他们的计划不算完美,但妙就妙在,吸引长老注意力的,是忘水。
    忘水师从师叔玉璇长老,温文尔雅又勤奋刻苦,在各位长老心目中的形象,可比不停地折腾出幺蛾子的燕容意,好多了。
    有忘水打掩护,燕容意成功下了山。
    白霜和殷勤陪着他在浮山镇中游玩,忘水则留守在浮山上,以便接应。
    早知道,就不下山了。白霜心情郁闷地盯着燕容意的背影,见他掏钱买了两串糖葫芦,忍不住磨起后槽牙,这么幼稚的东西,他也喜欢?
    殷勤不善言辞,加上有燕容意在身边,难为情,张嘴的次数就更少了,听了白霜的抱怨,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干脆以沉默应对。
    他到底还要逛多久啊?白霜逐渐烦躁。
    急了?燕容意回头,粲然一笑,眼尾的泪痣像一颗溅起的水珠,来,吃糖葫芦。
    说着,把糖葫芦塞到了他们手中。
    谁要吃这么幼稚的东西?白霜板着脸抗议。
    燕容意不理会他的别扭,转头,望着殷勤,笑吟吟地问:甜吗?
    殷勤耳根微红,默默点头:甜。
    白霜:
    白霜等燕容意转过身去,偷偷咬了一口。
    啧,果然很甜。
    吃完糖葫芦,师兄弟三人拐进了一家看上去人气颇旺的茶楼。
    茶楼里坐着的,大多是修士打扮的旅客,燕容意寻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点一壶茶,饶有兴致地听修士们聊天。
    修士们最爱谈起的,自然是浮山派的承影尊者。
    谁不想当天下第一剑修的徒弟呢?
    但凡拜入浮山派的弟子,上山之初,都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千百年来,凌九深只收了一个徒弟。
    那燕容意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有人悄声犯起嘀咕。
    人家可是浮山派的大师兄,你有本事当面前质疑啊?立刻有人出言讥讽,且附和之声不绝。
    浮山派的大师兄,必定丰神俊逸,才学无双!
    听说浮山派上下,除了承影尊者,已经没有人比得上他了。
    说不准啊,千年以后,浮山派又要多一位尊者咯。
    白霜听得面容扭曲,险些将手里的茶碗捏碎。
    众人口中的浮山派大师兄,正毫无形象地翘着腿,窝在椅子里,嘴里叼着块枣泥糕,听旁人夸自己,不仅不脸红,还听得摇头晃脑,津津有味。
    你你!白霜一口气没提上来,灌了两口茶水,好不容易说出了完整的句子,你不觉得害臊吗?
    燕容意啊了一声,纳闷道:害什么臊?
    人家夸你,你不害臊?
    实至名归害什么臊?
    咔嚓。
    白霜终究没忍住,将茶碗捏碎了。
    他们这边正闹着,茶馆另一边,忽地传来冷笑:燕容意算个什么东西?
    以后,承影尊者座下最优秀的弟子,一定是我。
    整个茶馆为之一静。
    继而满座人士皆笑出了声。
    唯有白霜,板着一张脸,若不是燕容意按住了他的手腕,此刻必定拔剑而起,直奔向说话的男子了。
    你是什么人?有修士嘲弄道,承影尊者凭什么收你为徒?
    不用着急,我的名字,你们很快就会知道。说话的,正是得了天道垂青的珞瑜,你们这群废物,还妄想拜入浮山派?
    趁早回家歇着吧。
    岂有此理。白霜再一次想起身,世间竟有如此自大之辈?
    燕容意淡定地瞥了殷勤一眼。
    殷勤会意,牢牢地攥住了白霜的手腕。
    松开!白霜挣了一下,没挣开,不甘心地瞪燕容意,都被人指名道姓地骂了,你难道不生气吗?
    燕容意慵懒地笑着:生什么气?
    他师父都说了,此生只收他一人为徒,这等狂妄之辈,有什么好在乎的?
    你就不好奇他是谁?白霜闹了半天,见燕容意和殷勤谁都不理自己,只好重新坐回原位。
    若是忘水在这儿,必定能认出,说话之人,乃是和他在南招提寺有过一面之缘的珞瑜。
    奈何,忘水见到珞瑜时,燕容意,白霜以及殷勤全部重伤昏迷,所以他们三人至今并不知晓,当时的结界内,还有一个凡人。
    好奇什么?燕容意伸手捏住白霜的下巴,故意恶心他,倒是你这么关心我,忘了你的忘水师兄了?
    白霜浑身一阵恶寒,拍开燕容意的手,哪儿还管说话的人是谁啊?直接怒气冲冲地走了!
    莫欺少年穷。珞瑜端起茶碗,目光隔着人群,落在坐在窗边的红衣剑修身上。
    燕容意。
    他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想象着不久的将来,自己出现在对方面前的情景,愉悦地笑出了声。
    燕容意似有所感,突然回头。
    燕师兄?殷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人头攒动,方才说话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没什么,大概是错觉吧。燕容意笑笑,喝完茶后,带师弟们回了浮山。
    这场看似完美的计划,很快就被承影尊者识破。
    奇怪的是,凌九深并没有再惩罚燕容意,而是叫他将先前练习御剑飞行时,所用的木剑找出来。
    徒儿一直收着,不敢随意丢弃。燕容意从储物袋中翻出木剑,双手承于师父面前。
    泛黄的木剑上,深深浅浅的剑纹散发着柔和的荧光。
    而这把凝聚着燕容意心血与汗水的木剑,时隔多年后,又被变小的凌九深,握在掌心里里。
    微风拂过,燕容意血红色的道袍在半空中翻卷。
    凌九深的回忆戛然而止。
    后半段都是他不愿想起的往事了。
    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凌九深记得,燕容意在他当着万千修士的面,亲口承认要收珞瑜为徒时,猛地愣住的神情,也记得燕容意面上来不及掩饰的惊愕,以及珞瑜来到雪后居,叫燕容意师兄时,燕容意止不住颤抖的手。
    凌九深宁可燕容意来质问自己,为何违背当初许下的承诺。
    可燕容意什么都没有说。
    他平静地接受了珞瑜的存在,只是再也没提起过曾经的诺言,然后在接下来的百年里,每逢开山大典在即,他都会在浮山镇住上许久,最后喝得酩酊大醉,被殷勤送回到凌九深面前。
    化身为阿九的凌九深捂住了心口。
    师父?燕容意吓了一跳,低声询问,您
    无碍。阿九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臂拂开。
    御剑升至半空的白垣,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他原先望着身边一众摇摇晃晃,试图在剑身上保持平衡的一众弟子,已经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意了。
    他果然是新入门的弟子里,根骨最佳之人。
    晋升为白袍弟子,指日可待。
    至于那什么阿九。
    白垣见他还和燕容意共乘一剑,丝毫没有分开的意思,不屑地眯起眼睛。
    他怎么会觉得阿九危险呢?
    白垣自嘲地笑笑。
    怎么看,这都是个废物嘛。
    作者有话要说:回归到正常的时间线了,忘水和燕容意在南招提寺里发生的事情,会放在后面讲!
    暗搓搓地埋下一个伏笔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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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凌九深自然察觉到了白垣嘲弄的视线。
    但在他千万年平静如死水的修行生涯里,唯一引起波澜的,只有燕容意一人而已。
    他连决都懒得掐,挥了挥衣袖,白垣就犹如一只折翼的鸟,砰得一声在地上砸出了人形的坑。
    御剑浮于半空的弟子哈哈大笑。
    白垣灰头土脸地从坑中爬起来,心急之余,脚用错了劲,只听脚踝咔嚓一声响,再传来的,就是他自己的哀嚎了。
    原本已经飞远的白霜,循声回头,厌烦地飞过去:站得起来吗?
    继而不等白垣回答,直言:站不起来,就回小浮山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从木剑上摔下来的入门弟子,每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刚出山门就摔残的,白垣还是头一个。
    白霜记着白垣和自己出于同一个家族,面上无光,甩袖飞至燕容意面前,见他将阿九护在怀里,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严师出高徒。
    冷汗瞬间从燕容意的额角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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