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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35)

    全文背景架空,考究党误入。
    第42章 寿宴
    金碧辉煌的大殿此刻寂静无声,隋庆帝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望向左手下方的大臣,喊道:陈爱卿。
    正出神的左相突然被叫到,眼里一震,连忙绕过案后上前行礼,微臣在。
    隋庆帝笑的高深莫测,问道:你有何主意?
    左相心中早已有了人选,不过还是需做做面子功夫,沉思片刻,才沉声道:阳州太守此次赈灾有功,其女蕙质兰心,贤淑识礼,可担当世子妃人选。
    底下众臣神色微变,唯有户部尚书眼底划过一丝微光,不动声色的扬起唇角。
    隋庆帝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可,良久,才说:广陵世子婚事兹事体大,不容小觑,改日再好好定夺。
    语罢,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容贵妃,笑着喊道:爱妃。
    容贵妃一愣,连忙上前应着,是。
    隋庆帝笑道:广陵世子的婚事便交给你了。
    容贵妃心下欢喜,面上却不显,忙不迭的说:妾身遵旨。
    封烨堂更是春风满面,得意洋洋的目光扫向神色镇定的封长行。
    一切安排完后,隋庆帝这才看向底下站着的几人,淡淡道:落座吧。
    家宴不必国宴,朕说过,今晚不必拘于礼数。
    广陵王和左相回到位置上,楚晏则献上早已准备好的寿礼。
    李总管呈上去后,隋庆帝看了眼,竟只是几卷再普通不过的竹简。
    虽说今年寿宴并未浓重操办,但寿礼这事却万万不容懈怠。
    底下众臣心里全都提广陵王捏把汗,隋庆帝神色微沉,眉眼见也隐隐升起几分怒气。
    广陵王不知他是何意,连忙站出来赔罪,皇上恕罪,恐怕是府中奴仆粗心,拿错了盒子,末将这就派人
    楚晏不慌不忙的打断,堂侄听闻国库吃紧,所以特献上母妃曾留于王府的所有嫁妆,以此来充盈国库。
    呈上去的便是所有嫁妆的清单。
    殿内哗然,时不时传来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隋庆帝眼里一怔,也没料到他这份寿礼竟如此贵重。
    楚晏的外祖父在世时,曾跟随隋庆帝,屡次立下军功,死后被封为安阳侯,而他外祖母娘家是南阳的第一皇商,当年听闻楚晏母妃远嫁广陵王府时,嫁妆足有一百二十八抬之多,更别提还有陪嫁过来的良田千亩和数十辆随行马车。
    切切实实是十里红妆,名动京城。
    广陵王妃过世后,这笔嫁妆广陵王未动过分毫,本打算留给楚晏及冠后自己决定,没想到现在竟被他当做寿礼献了上去。
    隋庆帝反应过来后,不禁朗声长笑,这次的笑眼里明显多了几分真心,幽幽问道:你当真舍得?
    楚晏神色冷淡,平静的说:堂侄既身为大庆子民,大庆有难,自然也当尽一份绵薄之力。
    隋庆帝笑面盈盈,良久,才对着广陵王语重心长的叹了句,北青,你也算后继有人了。
    虽没明着夸,但所有大臣都知道隋庆帝对广陵王之器重,此番言语,已经间接承认了广陵世子的品性和地位。
    今日过后,广陵世子想必会成为朝堂各大势力,争先恐后想拉拢的人脉。
    意识到楚晏是自己阵营的封烨堂,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见所有大臣献完礼后,他率先站出来,儿臣恭祝父皇洪福齐天,寿比千秋。
    虽该轮到太子先行献礼,但朝中是个人都太子不受陛下喜爱,而容贵妃正得圣宠,众臣自然不会提出异议,毕竟连隋庆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隋庆帝淡淡道:起来吧。
    封烨堂从地上起身,随后贴身太监拿上来一幅画轴,他拱手行礼道:父皇,今日儿臣献于父皇的是一幅观音画像。
    听到观音画像几个字,隋庆帝眼里一震,立马沉声道:呈上来。
    李总管连忙弓腰把那卷画轴呈到隋庆帝面前。
    隋庆帝打开一看,待看到画上女子时,他眸色渐深,随后脸上快速略过一丝狂喜,底下的楚晏把他的神色收进眼底。
    他问:这观音像从何得来?
    封烨堂把准备好的言辞徐徐道出:回父皇,母妃最近心系灾民,整日吃斋礼佛,儿臣也想为大庆做点什么,便开始在各地搜寻观音像,准备为灾民祈福,献给父皇的是儿臣挑出来最好的一幅,只愿国泰民安,早日度过灾情。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本来面露欣慰的隋庆帝眼里却升起几分复杂,重新把画轴卷起来,拿给旁边的李总管,冷淡道:不错,其心可嘉。
    楚晏见他没用自己给的那套说辞,不由暗骂一句蠢货,抬眼果真见隋庆帝神情微妙,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知其暗潮涌动的封烨堂,自以为受到嘉奖,挑衅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封长行,故意道:听说大哥最近也在忙着准备父皇的寿礼,不如现在献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封长行神色淡然,如同没察觉出他的别有用心,从案后起身,缓缓走出来。
    拜见父皇。
    隋庆帝漠然的嗯了声,他对太子常年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态度,底下大臣早已见怪不怪。
    倒是广陵王眼里划过几丝异色,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
    李总管把封长行手里的盒子呈上去,封烨堂趁机瞥了眼,看到同样是一副画轴时,不由心中嗤笑。
    他意有所指的说:莫非大哥也是送的观音像?
    封长行充耳不闻,依旧岿然不动的站着。
    逐渐夜深,隋庆帝脸上也开始了无兴致,今晚明面上的风头被广陵王父子夺了去,暗地里也靠封烨堂的那幅画像取走了欢心。
    刚准备摆摆手,让李总管拿下去时,一直沉默的封长行却突然开口:儿臣听闻阳州灾荒吃紧,虽难民安置妥当,但灾情还在蔓延,若阳州迟迟不降下雨露,同样治标不治本,儿臣现在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隋庆帝的动作僵在空中,那双历经沧桑的眼里缓缓闪过不明显的波动。
    他收回手,看向李总管手里的画轴。
    封烨堂听闻此话,隐隐嘲讽的说:佩服佩服,大哥果真能力通天,才华卓绝,现在竟连天灾人祸也可以把控了。
    容贵妃隐晦的瞪了他一眼,封烨堂心里不服气,但见隋庆帝面色微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坐回去。
    隋庆帝眼里深沉的看向底下的封长行,冷冷的问:你可知现在在说什么?
    听出他话里的危险,封长行从容不迫的说:儿臣知晓。
    今日若有一句戏言,儿臣自愿卸下太子之位。
    此话一出,众臣皆是脸色骤变,连隋庆帝脸上都浮出一丝讶然。
    封烨堂更是喜形于色,假装若无其事的看了容贵妃一眼。
    容贵妃端起茶盏,掩面抿了口清茶,但嘴角也难掩笑意。
    在场众人唯有楚晏面色不改,眼里却无声无息的阴鸷下来,旁边的广陵王瞧着封长行的背影,脸上来了几分兴致。
    隋庆帝不开口,沉默良久,突然捉摸不透的说了句,太子之位岂能容你此番儿戏。
    语罢,他拿过画轴打开,几息后,眉峰骤然紧皱,待过了半盏茶功夫,紧皱的眉峰又倏地舒缓。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隋庆帝的神情,心里越发不明觉厉。
    终于隋庆帝仔细研究完后,突然把画轴往李总管怀里一扔,不怒而威道:这画轴如何来的?
    封长行泰然自若的迎接着他凌厉的目光,淡淡的说:回父皇,儿臣自己想的。
    隋庆帝脸色阴冷,缄默不言,殿内的气氛逐渐压抑僵硬,仿佛连耳边轻轻刮过的晚风都滞凝下来。
    封烨堂看向淡然置之的封长行,眼底划过讥笑,刚想说话。
    一直默不作声的隋庆帝,竟毫无征兆的开始抚掌大笑起来。
    谁都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各色各异的目光纷纷移到李总管的那幅画轴上。
    笑完,隋庆帝又阴晴不定的问:如何想的?
    封长行徐徐道:听闻先辈曾有关于灾荒的记载,儿臣特地翻阅了群书,又找人去勘察了阳州城县的地形,费时数月之久,今日才得以拟出这幅水渠草图。
    听到水渠二字,封烨堂不明他父皇为何这么高兴,不屑道:水渠哪是想挖就能挖的,需考虑地势人力,耗时之久,等挖完后,阳州里的百姓早就饿死了。
    封长行听到他的质疑,眼里不见愤慨,反问:为何不先挖一道小渠?
    封烨堂皱眉,不解道:什么意思?
    封长行淡淡的说:挖小渠,先救灾,继扩大,再治患。
    封烨堂没听懂,刚想说话,坐于右手边今晚从未开过口的大臣突然问:如何挖?
    听到连右相都开口了,众人脸色各异,不约而同的望向沉稳站着的封长行。
    他和广陵王一样,一个活于沙场,一个活于朝堂,唯一相同的便是忠于大庆,心系百姓,他虽并未在后宫安插势力,也未在朝中拉拢人脉,但却很得圣上喜爱和器重。
    再加上右相从不关心皇子背后的势力,或者哪位后妃受宠,不偏袒不轻视,他唯一关心的只有未来储君是否为乃一代明君。
    也正是这样,他的话有时候可以瞬间决定朝堂上的风向。
    封长行仿佛不知道右相的话会造成多大影响般,不卑不亢的说:阳州附近有个山庄,灾情如此严重,却未受到任何影响。
    儿臣派人勘察后,发现那山庄傍水而建,离的不远就有条河溪,水质干净充足,可作为阳州城县的水源地。
    隋庆帝追问:何处的山庄?
    封长行平静的说:客家村附近。
    听到客家村,广陵王脸色微变。
    那岂不是在先室陪嫁的山庄附近
    耳边响起一声细微响动,广陵王余光瞥了旁边一眼。
    只见楚晏捏碎了手里的夜光杯,透明晶莹的酒液顺着指缝啪嗒流在案几上。
    抬眼再看到他那双阴鸷翻涌的瞳仁时,广陵王心里愕然,望向封长行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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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暗涌
    亥时
    广陵王府
    寻府的侍卫刚转过拐角,一道黑影掠过屋顶,顺着瓦沿直纵而下,径直奔向王府后院。
    黑云遮月,内室里光线昏暗不明。
    两根手指捅破窗棂上的麻纸,约一寸的竹管伸进屋里,几息后,从管子里飘出缥缈的白烟。
    听到屋子里没有动静后,黑影这才猫着身子,无声无息的推开窗户,快速的往床榻边行去。
    傅时雨盖着厚褥睡的正沉,一袭如墨的长发如流水般在榻上散落,长睫安静的压在眼睑下,纹丝不颤。
    那黑影看到傅时雨的脸时,似怔了瞬,然后探过身准备把他扛起来,手刚握上那单薄的肩膀,一道清冷温和的嗓音穿透黑夜,不重不轻的响在耳边。
    非要扛?
    那黑影吓得脸色一变,条件反射的后退两步。
    傅时雨从榻上懒散的坐起来,及腰的墨发随之散在肩上,肤色森白,一双深邃的黑眸流光暗淌,在虚虚实实的光线里,瞧着有种惊心动魄的秀美。
    他修长漂亮的手抓住床沿,慢条斯理的披好外袍,穿好放在床前的布鞋,从榻上缓缓站起来。
    做完这些后,傅时雨才看向对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影,淡淡笑道:走吧。
    那黑影眼里升起几分凌厉,嗓子粗的似黄沙石砾,冷冷道:什么意思?
    傅时雨用一根白色缎带系好披散的墨发,轻声说:我只是想少受点罪而已。
    你不是要带我走?
    那黑影眼里有些纳闷,你是广陵世子养的娈宠?
    傅时雨没回答,狡黠的冲他眨了两下眼尾,反问:我这脸不当他娈宠,还能当什么?
    见这人身为权贵亵玩的娈宠,不仅不引以为耻,还感到忻忻得意,那人眼里闪过丝厌恶,既然如此,那跟我走一趟吧。
    他走上前刚想打晕傅时雨。
    傅时雨突然悠悠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不是说可以跟你走吗?
    那人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傅时雨抬眼,瞳仁深处快速划过一丝笑意,那人直觉有诈,侧身避开,但已经为时已晚,白皙的手快速扯下他的面罩,随后细腻呛鼻的粉雾猝不及防扑了一脸。
    他瞳孔微张,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笑容和煦的人,随后四肢无力的在原地晃了两步。
    傅时雨笑眯眯的说:怎么样?我这东西比你这迷烟猛吧。
    那黑影没说话,或者说已经唇舌麻木,说不出来话,眼白一翻,直接倒头昏了过去。
    正在外面守株待兔的重阳一直没等到人出来,心下奇怪,推门进来,见那黑影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傅时雨拿出丝质的绢帕,正仔细擦拭着指缝和掌心。
    瞥到重阳一直站着门口没动,他乐道:你不动手,是准备等他醒吗?
    重阳回神,看见他拿上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知怎的,突然打了个寒噤。
    他弯下腰,拿出麻绳,直接把地上的尸体五花大绑。
    傅时雨睨了眼那人的脸。
    并不是想象中的凶神恶煞,慈眉善目,眼角有几道皱纹,眉宇间甚至能瞧出一股老好人般的温和纯良,像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儒雅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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