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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50)

    小太监终于甩鞭打马,很快枣骝马拉着双轮马车,平稳地驰出宫门。
    雅致的小院内,立了张圆柱石桌,上面搁了个精巧的莲花香炉,正燃着袅袅生烟的安神香。
    香气是股股不刺鼻的甜香,清清淡淡,还挺好闻。
    听着后门给敲响,似锦赶紧上前拉开门环,开了后门。
    她先福了福身子行礼,这才望向坐在石桌后的沈言亭,小声禀告:公子,人来了。
    沈言亭一袭蓝色窄袖宽衣,不紧不慢得从石凳上起身,上前拱手行礼道:草民参见殿下。
    封长行垂眸,打量着跟前的清瘦身影,语气有些冷淡,是你托人送的东西。
    沈言亭不答,侧身让在一边,草民备了上好的龙井,殿下可有兴趣尝尝在下沏茶的手艺。
    封长行眉眼微沉。
    他今日只着便衣,玉冠束发,一双幽深沉稳的黑眸里觑不出深浅。与宫内那位正风头正盛的太子殿下,看着没有半分联系。
    他沉默几息,在石桌的另一侧坐下来。
    似锦放轻动作,悄无声息地关上院门。
    沈言亭跟着落座,拿起沏好热茶的青花瓷壶,替对面的封长行斟了一蛊,随后徐徐搁下茶壶,提着袖摆伸手道:殿下,请。
    跟着的小春子上前用银针试了试毒,见银针没有变色后,这才退至封长行身后。
    封长行浅浅抿了一口,入口清香,回味无穷,手艺确实不错。
    不过他前来的目的可不单单只是为了来品这一口茶。
    他冷淡开口:你邀孤前来此地,难道不怕丢脑袋?
    沈言亭微微一笑,殿下若想要草民的脑袋,恐怕不会来应约了。
    封长行神色复杂,看了他半晌,才说:东西呢?
    沈言亭瞥了身后的似锦一眼。
    似锦会意,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呈到封长行面前。
    封长行拿过来,刚想揭开,沈言亭出声提醒,殿下,不可。
    这东西胆小,容易受惊。
    封长行顿住动作,那怎么用?
    沈言亭道:放在龙榻下即可,寻着人气儿它会自行爬出来。
    封长行嗯了声,眼里升起几丝狐疑,孤如何确定这东西管用?
    三日。沈言亭竖起三根手指,不疾不徐地说:三日之内,便可看到成效。
    这几天殿下戴好给您的香囊即可。
    封长行沉默不语地把玉瓶放在广袖内,掸了掸肩膀的落叶,突然说:你说自己是前朝的遗孤太子?
    可当年隋庆帝逼近宫门的前一晚,仪清宫里起了大火,听说当朝皇后和太子皆丧身火海。
    语罢,他眼神倏地凌厉,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的人。
    沈言亭笑而不语,良久,才轻声道:殿下是怀疑草民身份?
    封长行食指悠悠敲了敲杯壁,眼里深意,谈不上怀疑,好奇罢了。
    沈言亭笑面上毫无异色,殿下既然知道大火,那想必也听过前朝的传闻。
    嗯。
    封长行眼里隐晦莫测,听人提过一次。
    沈言亭缓缓道:自从当年鬼骑军现世后,长生不老的传言久久不息,燕褚将军失踪后,新帝即位,东秦国开始信奉仙道,炼丹修行,甚至后面新帝更是设立一位炼丹师来当东秦的国师,以求保佑自己能长生不老,永生不死。
    姑尔寨里的人擅蛊制毒,外人瞧着邪乎,没人敢靠近,当时我母亲乃姑尔寨圣女,国师算出我母亲命格富贵,皇上与之相守,即可福泽绵长,一道谕旨下去,我母亲摇身一变,成了当朝皇后,后来仪清宫发生大火,宫中近五十人丧生火海,我母亲拼死从大火里把我救出来,随后嘱咐似锦带我出宫,这才得以保全一条性命。
    封长行端起茶蛊,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沫,意味不明的说:然后你被广陵世子收留在这院子,其目的是为了重夺大庆的皇位?
    沈言亭勾唇道:殿下说笑了,草民若真想要大庆的皇位,现在也不至于找到您。
    哦?封长行眼里升起几丝兴味,搁下茶蛊,手随意地搭在石桌上,那你说说目的是什么?
    沈言亭垂眸,看着底下茶蛊里漂浮的茶叶,轻声道:殿下如此聪慧,想必已经看出广陵世子藏有异心,不过上次广陵王被罚了俸禄,所以现在才有所收敛。
    草民乃是罪身,自是担心以后惹祸上身。
    若殿下如愿登上皇位,保草民一条烂命即可。
    封长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许久,才耐人寻味道:你为何找上我?
    殿下这一年着手阳州水渠一事,在京城百姓中传得沸沸扬扬,在草民瞧来,您有治理经纶之才,以后定是一代明君。
    不动声色地给封长行拍了顿马屁,但对面的人却面无表情,眼里看不出丝毫端倪。
    沈言亭摸不着底,只能说:这是草民的肺腑之言,不求殿下现在能信,假以时日,待看到成果后,便会看到草民的一片诚心。
    嗯。
    封长行终于舍得应声,从石凳上缓缓站起身,时辰不早,孤先回宫了。
    恭送殿下。
    沈言亭立马欠身行礼。
    想起什么,他又道:对了,殿下。
    想请殿下帮草民一个小忙。
    封长行脚步一顿,回头问道:什么忙?
    沈言亭说:想求殿下把草民安排进太医的队伍里。
    封长行眼里微冷,为何?
    沈言亭笑了笑,并不作答,良久,才说:草民有事想问广陵世子。
    他坦坦荡荡的开口,反倒叫人心中消了怀疑。
    封长行心里微微沉吟,面上滴水不漏,可以。
    明天你在宫门找文太医。
    沈言亭躬身行礼,多谢殿下。
    封长行没再多留,同小春子出了院子。
    马车缓缓驰回宫,小春子忍不住问道:殿下,今天这事要告知傅公子吗?
    封长行把玩着手里的玉瓶,冷淡道:不必。
    可小春子欲言又止,傅公子若是知道您对他有所隐瞒,恐怕会心生怨气。
    封长行动作一顿,沉默的把玉瓶重新放回袖内,许久,才沉声道:若真按他所说行事,少说也要谋划五年以上,我现在已经等不了。
    他紧紧攥拳,手背的骨节凸出泛白,眼里满是翻涌的恨意。
    那狗皇帝活了这么久,是该从龙位上退下了。
    见他们走后,似锦关好门,不解道:公子怎会确定太子一定会来?
    沈言亭唇角微抿,伸手揭开石桌上的香炉,幽幽开口:他这么恨隋庆帝,听到有这种好东西,怎么可能坐得住。
    就算明知有诈,也会冒险来赌一把。
    似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沈言亭垂眸看着香炉里已经被烧死的蛊虫,嘴角不禁翘起一丝阴森的弧度。
    *
    连日来的诊治,傅时雨三天没合过眼了,昨夜被楚晏提着衣襟,强制性地扔去榻上睡了两个时辰。
    天还没亮,一睁眼,他又走进账里,开始翻着近些年关于瘟疫的记载史册。
    现代已经发明了抗生素以及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应对起来得心应手,但生在古代,这些东西只能是无稽之谈。
    傅时雨研究了几晚后,吩咐所有大夫用麻黄、石膏、大黄等等药材可以用作瘟疫治疗,再辅以银花、连翘、桔梗等等清热的药方,来作为大致的治疗方案。
    他戴好用麻布缝制的简易手套,又拿起沸水消完毒的布口罩戴在脸上。
    之前傅时雨想抑制传染的人数,画了几张大概手套和口罩的简易草图,想让楚晏买些针线和麻布回来自己做。
    结果这人拿着图纸消失了一天,傍晚就拎回来一大袋麻布袋子,让他看是不是这种。
    傅时雨看了几眼,虽然做工粗糙,但勉强能用。
    他问楚晏如果有办法,可不可以多赶制些口罩出来。
    本来以为这要求有点强人所难,没想到半月以来,这些东西却从未缺过,现在营里的士兵基本能分配到一个布口罩。
    虽然管不了太大作用,但有总好比没有。
    他上次问过重阳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重阳说是他主子率兵抓了附近好几个城池的女工,一天做不出来这么多,就砍她们脑袋,那些妇人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彻夜不眠的赶制做工。
    傅时雨戴好口罩,踏步走出营帐,往隔离起来的军营走去。
    他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规定,比如军营分为三个大区,还取了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确认染病的叫染病区。
    暂时安全的叫没症状区。
    还没确定是否染病的叫待定区。
    三个区域必须彻底划分开,不得有丝毫来往,伙食吃穿全部各用各的,每天早晚必须给所有营帐和衣物消毒。
    每天熬几大锅味苦难咽的药汤,不管染没染病,所有人都必须人手一碗。
    这些规定麻烦繁琐,自然得到大多将士的激烈反抗。
    但无奈傅时雨后面站着广陵世子,谁要是不依,几十下鞭子抽下来,你不想听也得乖乖服从安排。
    连应逐这种老将,上回当着广陵世子嘴碎了两句,广陵世子半分情面不留,准备抽他鞭子,最后还是广陵王亲自出面求得情。
    至于被抓来的大夫,知道是瘟疫后,纷纷吓得连夜偷跑,开始偷偷跑了几个,全部被楚晏抓了回来,结果被抓回来后,这些大夫想着要死了,既不治人也不看病,傅时雨气笑了,吓唬说若不看病,就要把他们的一家老小全都抓进军营里。
    这些大夫一听这话,又气又急,骂骂咧咧,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听从傅时雨的安排。
    傅时雨一时成了军营里的眼中钉,每天这些人巴不得他快点死。
    起初还有人跑到广陵王歇息的帐外告状,被楚晏逮到一次后,差点当众砍了那些士兵的脑袋,后面他们再也不敢明着多嘴,顶多心里腹诽几句。
    随着感染瘟疫的人数增多,他们这才发现管控的作用。
    本来对傅时雨抱有意见的人开始慢慢消声,抓来的那些大夫更是对傅时雨马首是鞍唯命是从。
    起初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规定,怀有怨愤的将士也开始变得沉默。
    至于之前反抗的最激烈的应逐,每次见着傅时雨都是红着张大粗脸,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微微颔下首。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两更
    第59章 争执
    傅大夫!还没走进隔离的帐营,远处跑过来一个矮矮胖胖、全脸捂的严严实实的小老头,他欣喜若狂地奔到傅时雨跟前,气喘吁吁地说:有将士开始褪热了!
    傅时雨并不惊讶,神色淡淡地嗯了声。
    只要不是天花或者鼠疫之类的瘟疫,其他光靠古代的药材,勉强也能有作用,只是现在药材开始紧缺,再加上有些老兵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在这医疗设备落后的古代,基本是没得救了。
    傅时雨现在肩上仿若压着两座大山,无端让人喘不上气。
    他回过神,见那小老头像是有话要问,傅时雨觑他一眼,冷清地问:怎么了?
    那小老头踌躇半晌,犹犹豫豫地说:这些药方,成效如此显著,是傅大夫自己想的?
    不是。傅时雨掸了掸衣襟,缓缓道:师父学的。
    那小老头啊了一声,下意识道:那敢问傅大夫师从何处?既然您师父能写出这些药方,想必早已扬名天下了。
    傅时雨沉默几息,用绳子扎好宽大的裤腿和袖摆,从古至今,行医者不胜枚举,皆是在下的师父。
    一句话说的模棱两可,那大夫还没听懂,就见人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傅时雨喝了碗雄黄酒,然后又开始了每一天重复的诊治和记录。
    李军医捡回条命,消毒的工作做的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现在去的是染病区,现在染病区也划分为两区,轻微区和严重区,严重区的病人,大夫检查了有好转的迹象,可以被安排去轻微区。
    这个规定,对于这里的士兵来说,无遗是一道可以看到希望的大门,每个人看起来有了点盼头,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万念俱灰。
    傅时雨这半个月来,基本只在严重区诊治,一是抓来的大夫各个不愿意来,二是傅时雨也不想这些大夫都感染了,到时候找不到人更麻烦。
    所以严重区的大夫只有三个人,傅时雨占一个,另外两个是军营里的军医,李军医忙完消毒的事情后,也会过来帮忙。
    傅大夫来了!
    一进来,帐营里的五个士兵纷纷起身。
    这种人数其实也有规定的,傅时雨想让他们一人一个帐篷,那肯定是不可能。
    但只要想办法,有些事还是可行的。
    比如帐营里的人,从当初的二十几个人,减少到五七个人,原本想减的更少,但在军营里到这个人数,已经非常困难了。
    很多确认没感染的将士基本都是露天而眠,连身份尊贵的广陵世子,也跟着在平原上风餐露宿的呆了半个多月。
    一般认真起来的傅时雨像是换了个人,沉默寡言,在加上最近这些天心理和身体的劳累,更是促使他一天说的话屈指可数。
    看着他们希冀的眼神,傅时雨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这些士兵都不大,最小的就是现在诊脉的这位,还没过十六岁,不谙世事的年纪。
    傅大夫,我要死了吗?
    被摸着脉的小兵抬起头,布口罩露出的一双眼生得炯炯有神,黑得发亮。
    不会。
    傅时雨收回手,淡然一笑,今日若没发热,明日即可转去外面的帐营。
    那小兵眼里一亮,转去外面的这阵营,便代表再过几天病就可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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