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城——巫哲(77)
外面的世界已经毁了，宁谷说，只有那一个区还保留着，一个两个或者是一群天才，也许被逼，也许自愿，在为拯救世界做最后的努力。
叶希一辈子都没离开过那个区。宁谷说。
我要见管理员。一扇人影晃动的窗对着两人撞了过来，宁谷再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穿着制服的他站在管理员的门前。
密钥。
EXIT。
我到底是怎么会认识这个词的？宁谷看着站在门前的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背影。
大概连川说，我教的吧。
大门打开了，两人跟着这个宁谷走进了管理员的会客室。
会客室里并没有人，也没有大脑。
宁谷站在空荡的房间里。
备份，他说，留给下一代主城。
开始备份，小红的声音响起，资料损毁严重。
能有多少是多少吧，希望有人能找到方法，他说，主城系统无法清除关于我的记录，系统会有针对性地培养，如果没有一个能够隐藏的地方，没有一个合适的BUG，我永远也跳不出这个结局。
这个无法人为控制。小红回答。
会有的。
我一直以为，墙上那些画像，再次回到黑暗里，宁谷有些恍惚，不是我，只是一个你说的，叶希的投射。
他们都是你。连川说，不止那四个，有无数个，你要活过每一个主城，你做到了。
连川！宁谷突然有些紧张，抓紧了他的手，你会把我跟他们弄混吗？
不会，连川说，我应该也不会有机会认识他们。
为什么？宁谷问，我会在每一个主城里出现，如果
这些记忆，这些主城的片段，没有因果关系，没有谁先谁后，连川说，你只是你，你也许是所有的开始，也可能是所有的最后，但这些事件，并不会相互影响。
听不懂，宁谷摆摆手，你就说只认识我就行。
我只可能认识你，连川说，我就是那个合适的BUG，只为你这一个宁谷存在。
你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不是偶然，不是BUG，你在我的片段里是必然。宁谷说，我们一定要回去，
嗯。连川应了一声。
那是不是那个洞！宁谷突然指着右方的一片光。
是。连川一眼就看到了曾经看到过的那些书架和桌子，还有桌上的那个本子，宁谷撕下一角的那个本子。
我要看！宁谷伸出手，别的都可以不看，九翼的一定要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回去的时候面对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但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他们在黑暗中是静止的，动的是这些窗口。
宁谷往那边用劲了几次都没能让自己更接近九翼的那个窗口，差得不多，却绝无可能碰到。
连川突然推了他一下，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往窗口那边扔了过去。
连狗！宁谷在被抓住胳膊的时候已经震惊地吼了出来。
不想再分开了，一个人面对这些东西，实在太茫然，也太无助，还有无边无际的孤独。
他实在不想再体会一次找不到连川的那种绝望。
在他撞进窗口的一瞬间，连川抓住了他的脚踝。
摔进山洞的时候宁谷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连川，也还能在脚踝上感觉到连川的手，他松了口气。
你能不能先说一声！宁谷爬起来冲着连川吼了一声。
来不及了，连川说，再晚一点超出距离，你就不够长了。
宁谷把手举起来晃了晃：这么长呢，够够的好吗！
连川笑了笑，走到了桌边。
快看看。宁谷跟过去，手撑着桌面凑到了本子面前，看到了本子上的字，写了什么！不是这一页，我撕掉的那一页是写满了的。
就这一页，连川盯着上面的字，这是个记录。
记录什么了？宁谷说，快念！我为什么不认识字？明明别的我都认识字，还知道什么EXIT呢！
我困在这里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连川开始念，九翼的字写得还挺好没有可以回去的方法，今天孙一也许会出现，也许不会废话我就不念了浪费时间
我都不知道你这念的哪句是九翼写的！哪句是你的屁话！宁谷喊。
连川盯着本子上的字迅速地往下扫着：九翼并不存在于这代主城，这个他也只是一份意识，他在这里碰到了孙一孙一是小红。
刚我们看到的那个？拉着叶希去什么测试程序的？宁谷问。
对，连川点头，我还以为孙一是小绿或者小蓝九翼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就在这个洞里，这里是孙一意识，只有这个洞。
明白了，宁谷说，然后呢？
九翼就是真正的叶希说的那个，上一个差一点见到他的BUG，连川说完看了宁谷一眼，是你给自己准备的BUG之一。
好险。宁谷愣了很长时间，我差点就要跟九翼天天混在一起了？
连川没说话。
那不得烦死啊？宁谷震惊，加上福禄寿喜，我可能会放弃出口后面呢？
孙一要让他看点东西，连川说，不知道要看什么，后面就没有了。
我们白进来了？宁谷看了看四周。
还没有完，连川说，这一段还没结束。
旁边的书架晃了一下。
接着就向一边滑开了，书架后面露出了一个半圆的洞，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九翼？宁谷一眼就发现这人脸上没有狗头面具。
连川抬起手，在自己眼前遮掉了这个人的上半张脸：是。
长得还可以啊。宁谷看着走到桌边坐下的九翼，看上去并不傻，也不疯癫，只是脸上带着疲惫和茫然。
连川看了宁谷一眼，大概对于他的关注点有些无语。
你觉得我跟九翼，谁英俊一些？宁谷坚持着自己的关注点不动摇。
你。连川明显有些莫名其妙。
九翼也是这么说的。宁谷笑了起来。
你俩在一起都聊的什么啊？连川有些感慨。
他是不是要写了！宁谷瞪着九翼。
九翼拿起了笔，在手指间一下下转着，看着本子出神。
没有关上的书架后面，又走出来一个人，是孙一。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九翼还是看着本子，没有抬头，也不想再记得刚才的事。
选择吗？孙一问，结束还是回去。
九翼沉默了很长时间，眼神里的痛苦和挣扎清晰可见。
我没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存在和消失，他开口说了一句，我不做选择。
你，和他们，孙一说，都不存在，你们只是活在无尽的毁灭里，一次又一次，你没有权利决定他们消失，你却决定了他们继续一次次承受毁灭。
你闭嘴！九翼抬起头，我进失途谷就是为了活着，我思，我想，我就是活着。
你心里真的没有第二个声音了吗？你为什么会见到我，又为什么要去看，你想要结束，又害怕绝望，孙一走到桌前，可你也不愿意在毁灭里走向毁灭。
闭嘴。九翼的声音冷了下去。
你怎么办？孙一问。
选择。九翼说。
选择什么？孙一问。
选择删除，九翼看着她，我可以不是我，但我要活着，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这个秘密永远只是一个秘密。
孙一没有再说话。
九翼的视线收回，笔尖落到了纸上。
盯着本子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用手指扒拉了一下本子。
记录已经失去了意义。
我决定放弃选项，封存所有所知所想，结束还是继续，在这个最不可思议的
世界里，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我只想作为自己活着，哪怕只有一瞬间，只在脑
内一念之间虚无存在，也是活着。PS，孙一很漂亮，虽然她期待的救世主竟
然只是一段运行错误的代码。
比活着更难的是身陷绝望。
没有人能把我再推回绝望。九翼的声音传来。
宁谷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中突然闪过几道熟悉的银光。
胳膊猛地被向后拽过去。
回过神来的时候，连川已经拉着他躲开了九翼的攻击。
宁谷举起手，看到暗银色的光芒划向九翼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和连川已经回到了失途谷。
而眼前的九翼，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疯癫的蝙蝠。
而是一个BUG，以失去永远自由困在失途谷为代价，阻止一切发现这个世界真相的可能。
一个跟曾经的连川一样，以活着为底线，不让自己再次陷入绝望的BUG。
第73章
随着细细的叮的一声, 九翼的狗头面具，被宁谷削掉了一个角。
九翼停了下来，盯着宁谷。
宁谷知道他为什么盯着自己, 九翼是个BUG, 曾经强大到能够见到并非只是一个脑子的管理员, 虽然躲进失途谷成为九翼之后，这么多年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实力，但也是失途谷无可取代的老大。
现在拿回了诗人那一部分之后，反倒还被宁谷一招削掉了一角面具, 多少会有些吃惊。
就像宁谷如果削掉了连川一撮头发，连川也会吃惊。
不。
大概会直接捏碎喉骨。
孙一很漂亮。宁谷说。
九翼猛地抬了抬头。
虽然她期待的救世主竟然只是一段运行错误的代码, 宁谷的手慢慢摸进了自己衣服里, 捏住了那一角纸片，九翼。
九翼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宁谷手指夹着纸片, 轻轻晃了晃：九翼，回来，我们说好了的，主城分你一半。
连川没有看宁谷，视线始终落在九翼身上, 这是一个选择了自我删除的BUG, 甚至能强行把精神力锁在失途谷里，宁谷这一招念在我俩旧日交情上可能没什么用。
你说的那个再也不想见的人，宁谷说，是孙一吧。
连川伸手一把拎住了宁谷的衣领，拽着他猛地退出了洞口。
而九翼指刺上的寒光也在这一瞬间布满了整个洞窟。
我说错话了？宁谷把衣领往前拽了两下，我以为能把以前那个九翼叫出来呢他是不是跟叶希一样, 裂成两半了。
真正的那个叶希，到最后也只在那个小屋里，连川说，从来没有出来过。
你意思是九翼不会回来了？宁谷看着洞里满布的银光之间站着的九翼，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先离开这里，连川说，诗人刚回到九翼脑子里，给他点时间稳定。
万一九翼正在脑子里跟诗人打架呢？宁谷不太放心，最后要是没打过诗人呢？
别小看了九翼，连川说，九翼是为了配合出口才出现的BUG，诗人不是自愿被锁在失途谷睡觉的，是九翼强行割裂了意识，诗人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就在连川和宁谷跳到8字型洞窟下一层的同时，通向失途谷的洞口突然被银光封住了，跟之前封住诗人的那面光网一样。
连川回过头，九翼站在了上层的洞口前，正低头看着他们。
去哪儿？九翼问。
找点儿东西吃。宁谷说。
九翼笑了起来，笑声从面具后传出来时带着几乎能听出来的危险。
连川在九翼笑的同时突然跃起，扑向九翼。
宁谷赶紧跟着一挥胳膊，暗银色的几道划向九翼的时候，连川已经把九翼抡倒在地，指尖按在了他咽喉上。
但九翼猛地一抬手，挡掉了宁谷的攻击。
接着就侧身抓住了连川的肩，整个人从地上翻了起来，指刺扎进了连川的肩膀。
参宿四！宁谷攀着洞壁跃到上层，唤醒！
他扑向九翼抡出重重一拳时，带起的风里裹着的银光同时砸在了九翼脸上。
收到。连川在九翼被宁谷砸得向后仰倒的同时一膝盖撞在了他后背上。
九翼的指刺几乎贴着宁谷的眼睛划过。
你疯了！宁谷吼了一声，九翼！我知道你不想选择！
九翼跃起，翻身倒挂在了洞顶。
会有出口！宁谷抬头看着他，我就是出口！你知道的！孙一肯定告诉过你！
没人能决定那些人是活着，还是消失，九翼说，不需要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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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管理员。一扇人影晃动的窗对着两人撞了过来，宁谷再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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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连川说，我教的吧。
大门打开了，两人跟着这个宁谷走进了管理员的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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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谷站在空荡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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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多少是多少吧，希望有人能找到方法，他说，主城系统无法清除关于我的记录，系统会有针对性地培养，如果没有一个能够隐藏的地方，没有一个合适的BUG，我永远也跳不出这个结局。
这个无法人为控制。小红回答。
会有的。
我一直以为，墙上那些画像，再次回到黑暗里，宁谷有些恍惚，不是我，只是一个你说的，叶希的投射。
他们都是你。连川说，不止那四个，有无数个，你要活过每一个主城，你做到了。
连川！宁谷突然有些紧张，抓紧了他的手，你会把我跟他们弄混吗？
不会，连川说，我应该也不会有机会认识他们。
为什么？宁谷问，我会在每一个主城里出现，如果
这些记忆，这些主城的片段，没有因果关系，没有谁先谁后，连川说，你只是你，你也许是所有的开始，也可能是所有的最后，但这些事件，并不会相互影响。
听不懂，宁谷摆摆手，你就说只认识我就行。
我只可能认识你，连川说，我就是那个合适的BUG，只为你这一个宁谷存在。
你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不是偶然，不是BUG，你在我的片段里是必然。宁谷说，我们一定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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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那个洞！宁谷突然指着右方的一片光。
是。连川一眼就看到了曾经看到过的那些书架和桌子，还有桌上的那个本子，宁谷撕下一角的那个本子。
我要看！宁谷伸出手，别的都可以不看，九翼的一定要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回去的时候面对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但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他们在黑暗中是静止的，动的是这些窗口。
宁谷往那边用劲了几次都没能让自己更接近九翼的那个窗口，差得不多，却绝无可能碰到。
连川突然推了他一下，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往窗口那边扔了过去。
连狗！宁谷在被抓住胳膊的时候已经震惊地吼了出来。
不想再分开了，一个人面对这些东西，实在太茫然，也太无助，还有无边无际的孤独。
他实在不想再体会一次找不到连川的那种绝望。
在他撞进窗口的一瞬间，连川抓住了他的脚踝。
摔进山洞的时候宁谷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连川，也还能在脚踝上感觉到连川的手，他松了口气。
你能不能先说一声！宁谷爬起来冲着连川吼了一声。
来不及了，连川说，再晚一点超出距离，你就不够长了。
宁谷把手举起来晃了晃：这么长呢，够够的好吗！
连川笑了笑，走到了桌边。
快看看。宁谷跟过去，手撑着桌面凑到了本子面前，看到了本子上的字，写了什么！不是这一页，我撕掉的那一页是写满了的。
就这一页，连川盯着上面的字，这是个记录。
记录什么了？宁谷说，快念！我为什么不认识字？明明别的我都认识字，还知道什么EXIT呢！
我困在这里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连川开始念，九翼的字写得还挺好没有可以回去的方法，今天孙一也许会出现，也许不会废话我就不念了浪费时间
我都不知道你这念的哪句是九翼写的！哪句是你的屁话！宁谷喊。
连川盯着本子上的字迅速地往下扫着：九翼并不存在于这代主城，这个他也只是一份意识，他在这里碰到了孙一孙一是小红。
刚我们看到的那个？拉着叶希去什么测试程序的？宁谷问。
对，连川点头，我还以为孙一是小绿或者小蓝九翼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就在这个洞里，这里是孙一意识，只有这个洞。
明白了，宁谷说，然后呢？
九翼就是真正的叶希说的那个，上一个差一点见到他的BUG，连川说完看了宁谷一眼，是你给自己准备的BUG之一。
好险。宁谷愣了很长时间，我差点就要跟九翼天天混在一起了？
连川没说话。
那不得烦死啊？宁谷震惊，加上福禄寿喜，我可能会放弃出口后面呢？
孙一要让他看点东西，连川说，不知道要看什么，后面就没有了。
我们白进来了？宁谷看了看四周。
还没有完，连川说，这一段还没结束。
旁边的书架晃了一下。
接着就向一边滑开了，书架后面露出了一个半圆的洞，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九翼？宁谷一眼就发现这人脸上没有狗头面具。
连川抬起手，在自己眼前遮掉了这个人的上半张脸：是。
长得还可以啊。宁谷看着走到桌边坐下的九翼，看上去并不傻，也不疯癫，只是脸上带着疲惫和茫然。
连川看了宁谷一眼，大概对于他的关注点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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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翼也是这么说的。宁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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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要写了！宁谷瞪着九翼。
九翼拿起了笔，在手指间一下下转着，看着本子出神。
没有关上的书架后面，又走出来一个人，是孙一。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九翼还是看着本子，没有抬头，也不想再记得刚才的事。
选择吗？孙一问，结束还是回去。
九翼沉默了很长时间，眼神里的痛苦和挣扎清晰可见。
我没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存在和消失，他开口说了一句，我不做选择。
你，和他们，孙一说，都不存在，你们只是活在无尽的毁灭里，一次又一次，你没有权利决定他们消失，你却决定了他们继续一次次承受毁灭。
你闭嘴！九翼抬起头，我进失途谷就是为了活着，我思，我想，我就是活着。
你心里真的没有第二个声音了吗？你为什么会见到我，又为什么要去看，你想要结束，又害怕绝望，孙一走到桌前，可你也不愿意在毁灭里走向毁灭。
闭嘴。九翼的声音冷了下去。
你怎么办？孙一问。
选择。九翼说。
选择什么？孙一问。
选择删除，九翼看着她，我可以不是我，但我要活着，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这个秘密永远只是一个秘密。
孙一没有再说话。
九翼的视线收回，笔尖落到了纸上。
盯着本子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用手指扒拉了一下本子。
记录已经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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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里，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我只想作为自己活着，哪怕只有一瞬间，只在脑
内一念之间虚无存在，也是活着。PS，孙一很漂亮，虽然她期待的救世主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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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谷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中突然闪过几道熟悉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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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的九翼，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疯癫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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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随着细细的叮的一声, 九翼的狗头面具，被宁谷削掉了一个角。
九翼停了下来，盯着宁谷。
宁谷知道他为什么盯着自己, 九翼是个BUG, 曾经强大到能够见到并非只是一个脑子的管理员, 虽然躲进失途谷成为九翼之后，这么多年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实力，但也是失途谷无可取代的老大。
现在拿回了诗人那一部分之后，反倒还被宁谷一招削掉了一角面具, 多少会有些吃惊。
就像宁谷如果削掉了连川一撮头发，连川也会吃惊。
不。
大概会直接捏碎喉骨。
孙一很漂亮。宁谷说。
九翼猛地抬了抬头。
虽然她期待的救世主竟然只是一段运行错误的代码, 宁谷的手慢慢摸进了自己衣服里, 捏住了那一角纸片，九翼。
九翼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宁谷手指夹着纸片, 轻轻晃了晃：九翼，回来，我们说好了的，主城分你一半。
连川没有看宁谷，视线始终落在九翼身上, 这是一个选择了自我删除的BUG, 甚至能强行把精神力锁在失途谷里，宁谷这一招念在我俩旧日交情上可能没什么用。
你说的那个再也不想见的人，宁谷说，是孙一吧。
连川伸手一把拎住了宁谷的衣领，拽着他猛地退出了洞口。
而九翼指刺上的寒光也在这一瞬间布满了整个洞窟。
我说错话了？宁谷把衣领往前拽了两下，我以为能把以前那个九翼叫出来呢他是不是跟叶希一样, 裂成两半了。
真正的那个叶希，到最后也只在那个小屋里，连川说，从来没有出来过。
你意思是九翼不会回来了？宁谷看着洞里满布的银光之间站着的九翼，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先离开这里，连川说，诗人刚回到九翼脑子里，给他点时间稳定。
万一九翼正在脑子里跟诗人打架呢？宁谷不太放心，最后要是没打过诗人呢？
别小看了九翼，连川说，九翼是为了配合出口才出现的BUG，诗人不是自愿被锁在失途谷睡觉的，是九翼强行割裂了意识，诗人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就在连川和宁谷跳到8字型洞窟下一层的同时，通向失途谷的洞口突然被银光封住了，跟之前封住诗人的那面光网一样。
连川回过头，九翼站在了上层的洞口前，正低头看着他们。
去哪儿？九翼问。
找点儿东西吃。宁谷说。
九翼笑了起来，笑声从面具后传出来时带着几乎能听出来的危险。
连川在九翼笑的同时突然跃起，扑向九翼。
宁谷赶紧跟着一挥胳膊，暗银色的几道划向九翼的时候，连川已经把九翼抡倒在地，指尖按在了他咽喉上。
但九翼猛地一抬手，挡掉了宁谷的攻击。
接着就侧身抓住了连川的肩，整个人从地上翻了起来，指刺扎进了连川的肩膀。
参宿四！宁谷攀着洞壁跃到上层，唤醒！
他扑向九翼抡出重重一拳时，带起的风里裹着的银光同时砸在了九翼脸上。
收到。连川在九翼被宁谷砸得向后仰倒的同时一膝盖撞在了他后背上。
九翼的指刺几乎贴着宁谷的眼睛划过。
你疯了！宁谷吼了一声，九翼！我知道你不想选择！
九翼跃起，翻身倒挂在了洞顶。
会有出口！宁谷抬头看着他，我就是出口！你知道的！孙一肯定告诉过你！
没人能决定那些人是活着，还是消失，九翼说，不需要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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