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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距离[重生]——苏别绪(44)

    一句没提生日快乐就算了,怎么这短信发得还跟公安局安全警示一样?
    云星眠收到礼物的兴奋去掉了大半,气鼓鼓地把手机扔到一旁。
    嗡嗡
    手机这时又震动了下。
    收到回信。
    整天睡在一起,历寒尽连他什么时候醒来都估摸了个差不多。
    云星眠恨恨地用标点符号打了个表情回去:生气!
    不过那边一收到他的信息,就瞬间安静了,再也没有发信息来打扰。
    云星眠握着那支手机,心里也突然间多了一股底气。
    矮身坐进车里的云少华刚好看到驾驶座上历寒尽收起手机时唇边的那一抹笑,他愣了愣,颇有兴趣地八卦:寒尽也谈恋爱了?
    历寒尽掩着面轻咳了下,不敢说让云少华产生误会的人就是他的宝贝儿子,他把手机塞回兜里,发动车子跟上前方的同事。
    今天是竞标的日子,努力了这么久,他们等的也就是这一天。
    尽管他们做足了准备,可这一次他们最强大的对手来自海川集团,即使是历寒尽也不敢掉以轻心。
    看出云少华的紧张,历寒尽状似无意地提起:叔叔,你跟阿姨有没有想过再给我们生个弟弟妹妹,感觉家里有个小孩子会有趣很多。
    云少华意外地看着他:寒尽居然也喜欢小孩子,我以为你会是嫌小孩太吵的那种人。
    历寒尽:
    云总看人的眼光还真是准,小孩子确实是历寒尽在这世上最讨厌的生物没错。
    但既然云星眠思念弟弟思念成这样,他倒是也可以忍受有个小毛头在旁边闹腾。
    我其实还挺喜欢的。历寒尽昧着良心说道。
    云少华似乎也对他所说的画面有些憧憬,可片刻之后,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孩子是可爱,可我们现在是无能为力了,只能等你跟眠眠以后娶了媳妇儿再说。
    不是吧这么年轻?历寒尽下意识地看了眼后视镜,不过后视镜却也照不到云少华某个部位。
    发现他的小动作,云少华立即争辩:你这孩子!想什么呢?我当然没问题!
    发现不解释清楚将会直接影响自己的名声,云少华只能正经起来:你当生孩子是闹着玩儿的?女人生个孩子,就等于过了一趟鬼门关。你阿姨生眠眠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差点儿就一尸两命。叔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在产房外面,哭得都快背过气儿去了,那时候我就发誓,只要她能好好活下来,只要她活着,我以后一定再也不要她受这种罪
    提起往事,云少华的眼睛一时又有些湿润。
    历寒尽忍不住又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她?那眠眠呢?
    云少华的煽情一下被打断,话也有些卡壳。
    历寒尽心下已经了然:所以叔叔那时候祈祷的人就只有阿姨?
    云少华心虚地清了清喉咙:那不是情况特殊嘛,我也没顾得想那么多。
    历寒尽在前座悄悄磨了磨牙。
    云少华赶忙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所以眠眠满月没多久,我就偷偷去医院结扎了。这事儿你阿姨都不知道,你可别给我说漏嘴。
    历寒尽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可能去跟阿姨聊这个问题,这位叔叔实在是多虑了。
    云少华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历寒尽的心绪却不禁有些翻腾。
    眠眠满月之后?他低声问。
    云少华点头:是啊,再急我也不能她坐月子的时候去吧,那时候照顾她的人可就只我一个。
    历寒尽想要问的却不是这个。
    既然他早在多年前就结了扎,那云小暑是怎么回事?
    他的脑中不由得又掠过云星眠潦草留在演算纸的那三个字。
    历小暑,历小暑
    云星眠到底是为什么要在弟弟的名字前面加上他的姓?
    这一晃都十八年啦。云少华突然感叹一声,你阿姨还想着给眠眠惊喜,要我说,这惊喜就该眠眠给他妈,当初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把他这臭小子生出来。
    儿生日,母难日。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历寒尽想到云星眠那委屈巴巴睡着的样子,却不禁失笑:他还以为没人记得他生日,委屈着呢。
    就连上一世,也是凭着这委屈,一直在他怀里撒酒疯历寒尽的喉间不由有些燥热,他咽了下口水,强迫自己把脑中的景象抛到一边。
    熊孩子,这辈子真是欠了他的。云少华半真半假地骂了句,希望今天的竞标会能早点结束,别耽误了给他庆祝,不然你阿姨又得唠叨。
    历寒尽应了一声,脑中却还是不由得想,要是今晚也让他喝点酒,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发酒疯
    尚斯寻从臧修逸手里接过一只小包,看向他的眼神里却还带有一丝怀疑:你究竟为什么帮我?
    臧修逸的嘴角弯了下:我说过了,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看尚斯寻那仍在狐疑的脸,他不耐地解释:只要你把跟他的过程拍下来,抓住他的把柄,还怕他以后不听你的话吗?
    尚斯寻被他描述的画面说得一阵口干舌燥,可是想到云星眠的脾气,他心里却还是有些没底:是吗?他真的会乖乖听话?
    臧修逸轻蔑地瞟他一眼,只不过那眼神都被隐藏在了框架后:你喜欢的不就是他这个脾气吗?你可想清楚,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不抓住,以后他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尚斯寻握紧了那只小包的带子,似乎是在他的话里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抬眼望了望对方:历寒尽到底有什么好?
    居然一个两个,全都看上他。
    臧修逸被他问的顿了下,见尚斯寻走远,才低低地道:他哪里都好。
    在还不懂什么是爱情的年纪,那个即使被一群坏孩子按着痛打也绝不会松口求饶的人,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出声维护自己母亲与姥爷的人,那个即使受伤也不会在旁人面前流泪的人,就已经深深印在了他心底。
    他这一生,唯一的心愿与目标,就是要与他在一起。
    任谁也不能阻止。
    这次针对城西区的招标会是第一次召开,只针对相对接近市区的几块地,这一次招标的成功可以说是整个裴城市新区开发的第一步,上上下下无数双眼睛盯着,即使有关系也不一定好使,在这一方面,他们倒不担心。
    可也正因为如此,这次参与竞标的公司也不在少数。
    云少华带着历寒尽一行人坐在候场区,依然难免紧张。
    不过他多少经过场,就算心里紧张也不会露怯,反而侧过身去安慰历寒尽:等会儿不用紧张,就按在公司里演练的那么说就行了。
    或许在别人看来,他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实属疯狂,可是在他眼里,这个人选没有谁比历寒尽更合适。
    历寒尽安抚地对他笑笑:放心吧,云总,我没问题。
    历寒尽一直很有分寸,但凡有一位同事在场,也不会以家里的称呼叫他。
    云少华刚想点头,一抬眼,却看见门口又走进来一行人。
    他的表情里突然多了些惊愕:应万海?这么一个小小的招标会,还用得着他亲自来?
    在场的人里认识应万海的人明显不只是他,许多人都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会场里登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而凡是能多少攀上点儿交情的,都已经起身围了过去,殷勤地与他打招呼,似乎完全忘了今天的他们是竞争对手。
    让云少华没想到的是,应万海竟然穿过人群,来到了他身边。
    云总,久仰久仰。应万海先对他伸出了手。
    云少华以往虽然在省城,但做的都是些无法跟海川相提并论的小生意,实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入了应万海的法眼。
    而其他人看到他们的互动,却不约而同地对云少华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先不说跟历万海搭上关系有多难,而且今天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历万海可是主动过去跟他打的招呼,以后再见,谁不得卖他几分面子。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云少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赶忙站起身与历万海握了握手:哪里哪里,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应董的名号,恐怕在座的各位都是如雷贯耳。
    他一起身,身旁的其他人也立即随着站了起来,其中当然也包括历寒尽。
    应万海看了历寒尽一眼,笑道:云总客气了,倒是云总手下都是些青年才俊,真是令人羡慕。
    说着,他的手掌在历寒尽肩上拍了拍:好好干,今天看你的表现。
    历寒尽不动声色地侧身,躲开他的手,云少华这才感应到他那与往日大不相同的森冷气息。
    云少华何等聪明,片刻之间以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明白了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谁。
    按照云星眠上回的说法,历寒尽之所以急着成长起来,就是为了摆脱亲生父亲一家的阴影,而应万海这次居然亲自前来,恐怕正是为了把他的挣扎扼杀在摇篮里。
    云少华只知道历寒尽的父亲有背景,倒真没想到是在省城手眼通天的应万海。
    看着历寒尽倔强的侧脸,他不禁有些心疼,于是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半步,把他挡在自己身后:应董过奖了,这不过是我们自己家的孩子,让他出来练练手罢了,哪里能跟应董的精英团队相比。
    历寒尽摸爬滚打这些年来,经历的各种笑里藏刀的惊险场合恐怕比云少华要多上许多,他还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以长辈之姿将自己挡在身后,妄图给自己遮风避雨。
    以往他尊重云少华,是因为他对姥爷的看重,也是因为他是云星眠的父亲,可是这一刻,他分明觉得自己心底有种出离在这两种情绪之外的动容。
    可对于应万海来说,云少华这一番话说得却未免教他气闷。
    相信不管是谁,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大大方方地称自己儿子为他的自家孩子,心底都会觉得不舒服。
    哪怕这个孩子以前并不在他的继承人考虑范围之内。
    但如果应万海是连这么一句话都要计较的小肚鸡肠之人,也就成不了现在的气候。
    他笑了笑:多锻炼是应该的,先预祝云总今天能有个好结果。
    云少华场面话也说得漂亮:今天有应董在,看来我们的希望都有些渺茫。
    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在这时突然出声:欢迎各位与会者,我们配城市城西区第一次项目招标会马上开始,请大家按照我们工作人员安排的作为就坐,关闭您的手机,等待会议开始。
    她的话算是给了两拨人一个很好的道别机会。
    最后寒暄了两句,应万海带着手下的人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云少华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对着历寒尽小声道:怪不得这段时间你一直对标书吹毛求疵,转行第一单,真是找了个好对手。
    历寒尽同他一起坐下来,目视着前方,声音低沉而坚定:放心,我们一定会赢。
    云少华看着脸庞尚且稚嫩的他,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连应万海都压不过的磅礴气势。
    就算他现在并不真的只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可想到晚上的约,云星眠还是觉得浮躁不安,坐在书桌前许久写不下半个字。
    眠眠,做不下题就别做了,知道你担心爸爸他们的竞标,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歇这一天吧,要不你今天找朋友去玩一天,散散心?尚银素倒是及时帮他的心浮气躁找了个借口。
    云星眠对竞标当然也一直担心着,虽说这种小小的案子对历寒尽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可备不住他这回的对手是向来不择手段的应万海。
    按道理来说,这次角力是应万海了解历寒尽的好机会,他应该不至于这么没品,第一回 交手就把以前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用在自己儿子身上,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他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准备直接逼历寒尽回去呢?
    这么一想,云星眠心思更加纷乱,哪里还有心思去找同学玩再说了他能找谁?
    不过听完老妈的话,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把手里的笔放下了。
    尚银素看到他起身的动作,登时面露喜色,把手里早已经准备好的零花钱递过来:去吧去吧!多跟同学玩会儿,午饭就在外面吃吧,不过晚饭时间一定得回来,知道吗?
    云星眠脑子里乱哄哄的,没注意到她态度里的反常,只把钱接过来,含糊地应了一声。
    一定啊!尚银素又叮嘱了一句才离开房间。
    云星眠换好衣服,就算心神不宁也记得跟姥爷打过招呼才出了门。
    他这回出去没有骑自行车,而是坐上了去城际的公交。
    秋冬之交,就连阳光也有些无精打采,郊外的风更显得萧索,时不时卷着落叶在身旁飘过。
    公墓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公交车的报站声把云星眠从怔忡中拉出来。
    裴城公墓离市中心很远,即使是后来的城际开发,也没有把这一片纳入规划,十年之后,这里除了公路比现在宽了一些,其他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现在云星眠走在路上,依然觉得四处都熟悉。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墓地,又穿过一座接一座的墓塚,站在了一片空地旁。
    这片空地,在上一世曾埋着他的父母,他不知道在这儿逗留过多少回,而现在,他的父亲母亲还好好地活在他身边,这原本该是一个美好温馨的结局,只是,曾经与父母合葬于此的,他的小暑,却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而除了这里,云星眠甚至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放任自己怀念他。
    云星眠看着那片空空如也的荒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像以往那样,倾身坐了下来。
    坐了许久,他才低低地开口:现在在这里给你说话,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听得到。
    以往他实在难熬时,常常会过来爸妈小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是相信鬼神之说的,独自活着的人总要相信这些,不然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继续活下去。
    那时候的云星眠总是抱着自己的话能被他们听见的幻想,待上几个小时,心情就能变好许多。
    可是现在,小暑还没有出生,连尸骨都没有,他那点幻想也就变得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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