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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凝视深渊(GL)——漠溪mx(9)

    怂得要命的人,却在此刻不假思索地勇敢了一把。
    不行。聂芷言未经思考便拒绝道。
    为什么不行,兰姨说她会劝你。胆子一旦肥起来,就瘦不回了。
    聂芷言紧锁了眉,扣在腿上的手机,突如其来振动一下。来自肖邶的短信:聂法医,你怎么不接电话?搞定了吗?
    她把肖邶给忘了,上车习惯性开静音然后睡觉
    女人匆匆忙忙回复,文字中充满着歉意:肖检,不好意思,我已经在同事的车上,这下是真的要出现场。
    原本聂芷言和肖邶商量好,假装接通她打来的电话,便可以找借口提前离开,哪知好的不灵坏的灵。
    回完短信,女人早把方才突然烦躁的原因抛诸脑后,她发呆一般凝望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舌尖轻轻添着沾在薄唇上的酸奶渍,再微微一抿,一言未发。
    而万桐自觉地当她默认了。
    嘉岷江码头位于滨南市最东面,万桐和聂芷言到达现场的时候,整个码头密密麻麻围满了人。吕栋栋见他们跨进警戒线,递来两件勘查服和两个口罩。
    怎么样?
    头部,右腿,左手掌缺失,尸体腐败严重,呈巨人观。吕栋栋边走边说,又补充一句,小万警官别走太近,很多警员都受不了。
    万桐抬眼望去,三四名警察站在岸边互相拍着背,应该是刚呕吐过。
    天气大,只捞上来一个多小时,苍蝇都赶不走。
    聂芷言长腿迈得快,已经走近尸体,痕检人员和打捞队准备出发,都希望找到剩余的尸块,能有更多线索。
    胸部钝器伤,具体死亡原因需要解剖,砍去的部位估计有能够确定死者身份的标志,蓄意谋杀可能性大。女人观察着尸袋里的躯体,已经高度腐败,全身软组织充斥腐败气体,表面肿大,胸腹隆起,腹壁紧胀,余下的肢体增粗,肌肉呈气肿状。皮肤污绿色,静脉网多见,大大小小的伤口触目惊心,右手掌和左脚的皮肤大概可以轻易脱落。典型的腐败巨人观现象,苍蝇在黑洞洞的缺口部位四处乱窜着,没有血可流,只有淌着的尸水,和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味。
    带回去吧,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搜寻的东西。聂芷言蹙着眉,纵使戴着口罩,头也被熏得犯晕。从业五年来,第一次遇到巨人观尸体,对她而言,是极大的挑战。
    几艘渔船上,聂芷兰、褚涛和万桐以及其他民警询问附近渔民,正做着笔录,围观的人见尸体被搬上车,也渐渐散去。聂芷言坐在刑事勘查车上,趁等他们的空隙,喝完半瓶水缓过劲,闭着眼小憩。
    女人睡得并不熟,没过去多久,就感觉到有人在拍她肩膀,疲惫地睁开双眸,万桐璀然的笑脸近在眼前。
    言姨,走啦,坐我的车,其他人还有一会儿,兰姨让我先送你回去,尸体应该已经运到鉴定中心了。
    她若无其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问道:你兰姨呢?
    在船上,大概半个小时,她自己回。
    嗯,走吧。
    这次案子比较棘手,经过会议研究,解剖以聂芷言为主,另外两位法医辅助。四楼腐败解剖室,尸体平躺在上面,三名法医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护口罩和护目镜进入。
    无影灯下,他们一刻不停地工作,尸体的恶臭味越来越浓,切开皮肤,尸水飞溅而起,散到聂芷言对面另一位法医的口罩上,以及面部没有遮住的地方。
    聂科长,对不起,我先出去一下。
    没事,去吧。男法医因为犯恶心,扭曲了表情,弯着背,脱下防护服和口罩扔进污物处理桶,夺门而去。
    死者,女性,年龄32岁左右,死亡时间根据尸体农场里的蛹和腐化程度推测,至少在10天以前,15天以内。从盆骨状态和宫颈口外形判断无生育史,死亡原因,胸前钝器伤,伤口长5厘米,直插内脏,一刀致命,凶器应该是类似剔骨刀之类比较锋利的刀具。
    她戴着手套的手抬起颈部:残缺的伤处,刀口很齐,最多四刀就切断,说明凶手力气大,从手法看,平时应该从事厨师或者屠宰工作。
    死者身上其他伤口都是死后造成,比如鱼群咬噬的小伤口,最为恶劣的是聂芷言抬眸,目光变得晦涩深沉,从阴/道口收缩情况可以推定,她死后遭凶手性/侵。吕栋栋立在解剖台左侧记录,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略微颤抖的声音中,听出少见的愤怒。
    初步鉴定结果只有这些,因为是死后遭性/侵,抛尸潮湿的地方,凶手在她身上留下的罪证微乎其微,如果不是她锁骨下方,接近胸部的位置有一团红色胎记,我们可能连死者的身份都难以确定。
    老大,性/侵留下的精/液有没有可能检测出?
    聂芷言摇头:很难,只能说试试吧。
    第18章
    Chapter 17
    这天夜晚漫长得像钟面上的秒针,看似步履匆匆,不停地转动,实则时针只移动不到一格,连cctv电视台焦点访谈都还未播出。滨南市刑侦支队的办公室一片悄然无息,偶尔噼噼啪啪几下键盘敲击声才能打破寂静。
    尸检报告出来后,经过短暂的会议,聂芷兰对侦查工作做出初步部署。马昭有另一个案子需要跟进,这个案子便由她主要负责。安排下去,万桐和褚涛依旧从失踪人口入手,确定死者身份是重中之重的第一步。
    小万。原本紧盯着电脑的褚涛突然回头,身后陷入沉思的万桐被他冷不丁这遭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稳了稳心神道:怎么?
    看你心不在焉的,去拿个报告回来就成了这样。
    一个小时前,以为早已习惯尸体解剖的万桐自告奋勇溜进鉴定中心四楼的腐败解剖室。看着全副武装的聂芷言先是奇怪,屏气凝神走近,视线下移,五秒后捂着嘴奔出房间,把中午和晚上吃的饭全呕了出来。
    涛哥,你去试试,保准和我一样。听吕栋栋说,他老大今晚也恶心得没吃下饭。
    褚涛大喇喇地起身,在她身边坐下:那下次我去,对了,正事要紧,符合死者性别、年龄、身高的失踪人口只有8名,要不然先打电话筛选?
    行。
    沉寂的办公室终于活跃起来。
    鉴定中心二楼的检验室,身穿白大褂的法医们忙碌着。他们桌前摆放各色各样的仪器,手里握着试管,一次又一次反复实验。
    聂科,死者凝固的血液中检测出含有苯二氮卓类。窗户旁的法医王扬推了一把桌子,转椅向后,靠近正在做组织分离的聂芷言。
    知道了,栋栋,记录下来。女人头也没回,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吕栋栋敲击键盘的手飞速度飞快,嘴也没闲着:这样看来,凶手应该先让死者服下安眠药,陷入沉睡,再用凶器直接刺入她心脏致死,最后
    合理推证,聂科,我觉得小吕可以申请去刑侦支队干活,那边正好缺人。王扬喝下一口左侧茶杯里的水,为缓和异常沉闷的气氛,打趣吕栋栋。
    栋栋明天写申请吧。
    不,老大,看在我死心塌地跟着你半年,平时端茶倒水的情面上,别赶我走。吕栋栋心领神会,死皮赖脸恳求她。
    行了,油嘴滑舌,快做事吧,这个案子线索太少,我们能做的就是帮隔壁刑侦组多发现一点细节。
    遵命,这不是看老大你今晚心情不好,饭都没吃,说两句玩笑话。
    我没事了,谢谢。聂芷言唇角扯出微微上扬的弧度,把手术镊子搁进消毒盘,而后将玻片标本整齐地摆放在左上角,等待检测。
    走廊外响起平底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人未到,浑厚的嗓音便传了进来。
    听吴局说新案子的尸体呈巨人观,小言你吃不吃得消?
    女人闻言脱下手套,转过身站了起来。
    那胡叔什么时候回来帮帮我们?
    刚跨进门的身影是法医科科长胡祖安,上月底被省刑侦总队借调去协助侦办一起灭门惨案,今天正好回滨南开会。
    也得上面放人不是吗?胡叔相信你的能力,科里另外4位同事都会全力配合你。老科长是聂芷言父亲那个时代的人,快到退休的年龄,套着一件磨得有些老旧的制服,发型一丝不苟往后梳,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早点回家休息,养足精神白天再工作,晚上最迟不超过九点下班,走了,还得赶着回省里。
    胡祖安往走廊的方向迈动两步,又转回身:小言,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胡叔。目送老前辈离开,聂芷言重新戴上手套,捏着工具小心翼翼地夹起其中一块玻片标本放在显微镜下,抓紧时间吧,8点50分准时下班。
    干活!听到确切的下班时间,检验室又归于宁静。
    其他同事下班后,聂芷言把第二天要做的分离理了一遍,跨出小区电梯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刚走两步,就听到啊的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求饶。
    你别挠,别挠啊,疼疼疼,我明天抽时间带你去看兽医,啊,咦!
    女人寻着声音走近,1301房门前,万桐一只手抱着右腿受伤的猫,另一只手似乎在取钥匙,表情龇牙咧嘴。
    嗷,疼!小猫又挠了她手臂一下。
    来。聂芷言双手搂着小猫的前臂,把它抱进怀里,猫不喜欢一只手抱,喜欢这样,它才有安全感。
    万桐顿时委屈巴巴:言姨,我这不是在掏钥匙吗?它好凶,回来路上见它跛着脚,就想明天带它去看兽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它才肯让我抱。
    过来吧。聂芷言瞅着她手臂和手背都有伤痕,转身的时候顺便说了句。
    啊?什么?清冷的声音回响在她脑后,慢半拍的人刚取下钥匙,正准备开门。
    你手上的伤不处理?女人半侧着身子觑了她一眼,示意她跟着。
    哦。
    进屋后先去洗手间用肥皂水冲洗伤口。
    万桐是第一次进聂家的屋子,室内三室布局和隔壁她的家大同小异,只是摆置太过单调。整个客厅,除了两大柜医学方面的书,就是阳台安放的一台椭圆机和一些零散的健身器材。
    连绿植都没有,虽然隔壁家里装饰也单一,但至少阳台有绿植啊。
    她听话地清洗好伤口,刚从洗手间踱出。聂芷言已经提着小型医疗箱坐到了沙发上。女人拧开一瓶双氧水,撕开一袋医用棉签,动作轻柔地握住小猫受伤的腿,小猫有些认生所以害怕,双臂微微发抖。
    那个,桐桐,帮我一下。
    啊?言姨,你叫我桐桐好不习惯。万桐走了过去,在女人身前站定,冲着她笑,我倒挺喜欢万小桐这个称呼。
    聂芷言:她把几根棉签放进双氧水瓶,抬眸看了万桐一眼,帮我抓住它的前臂。而后补充一句,轻一点。
    知道,我只对罪犯不温柔。
    聂芷言轻柔地帮小猫清洗完伤口,涂了药膏,再缠上纱布,用医用胶布固定。万桐偏着头观察着她的动作,不疾不徐,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每一瞬都无可挑剔。视线不经意上移,停在她古潭无波的眼眸左侧,是一颗远不及绿豆般大小的泪痣,更增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兰姨眼角有痣吗?还是说言姨独有的?一时入了神的她,被手臂传来的凉意拉扯回来。
    嘶
    疼?双氧水刺激性不强,按理说处理小伤口应该没感觉。
    不疼,有点凉。她在想,猫是什么时候从自己手上消失又趴到旁边的?
    消完毒,明天找时间去医院注射疫苗,应该需要打四针。
    四针?一次性吗?从小到大没被狗咬也没被猫抓的她,仿佛触碰到盲区。
    分开打。女人扔掉最后一支棉签,拧上了瓶盖,这只小猫应该是哪家丢失的,主人肯定着急,明天直接把它送去门卫那里吧。
    言姨怎么知道?
    它耳朵内部很洁净,没有螨虫,身上的毛油光水滑,说明主人平时很注意清洁,也很疼它。聂芷言把猫抱过来,右手轻缓地挠着它的下巴,小东西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好像很享受?
    言姨果然对动物最温柔,她如是想着,应了下来:那好,我明天一早就把它送去。
    聂芷言没有再说话,放下小猫,起身往冰箱的方向走去,上面三层是保鲜层,女人抽出了第二层,拿出一个盘子,大概盛了食物。
    万桐天生好奇心强,也粘内心想粘的人,虽然聂芷言平时对她态度冰冷,但好歹是老赵说的一家人,再冷也会情不自禁和她亲近。
    言姨,你在做什么?
    女人没回答,径直走向料理台。
    这是猪肝还是?不知道为何突然生出这般奇怪的疑虑。
    你觉得我会私自处理尸体内脏?聂芷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早上买的猪肝,它肚子可能饿了,家里没猫粮,但可以做一份清炒猪肝。
    万桐见她娴熟地系上围裙,把散落的长发用腕间取下的头绳简单挽于脑后,拧开水龙头,纤白的十指在水下闪着晶莹的光芒。随后她拿出右侧抽屉的木质砧板,猪肝置于其上,小巧的切肉刀一上一下,速度很快,刀法精准。
    此时此刻,想到对方解剖时的画面,她不自觉咽下分泌的唾液:言姨平时喜欢做饭?
    女人又没理她,把切好的猪肝盛入沥水盘里,拧开燃气,蓝幽幽的火苗升腾而起。她没有往平底锅倒油,直接把食材猪肝倒下去,等锅热起来,木质铲子只翻动了几下,任何佐料都不加,起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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