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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三三娘(54)

    还有事么?陈又涵掸了掸烟灰,我还要加班。
    又涵哥哥。
    嗯。
    你最近为什么不叫我宝宝了?你叫我一声可以吗?
    陈又涵沉默了一会儿,敷衍地说:你不是不喜欢么。
    喜欢!过度直白的索求让他觉得羞耻,他抿着唇,牙齿咬着嘴唇内侧,低头轻声说:喜欢的。
    陈又涵深呼吸,眼睛从镜头中瞥开。夜空中是彻夜不眠的繁华。他淡漠地说:小开,我今天很累了。
    叶开茫然地眨了下眼,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他手足无措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考完试太兴奋了睡不着,你去忙吧又涵哥哥,早点休息。
    陈又涵点点头,俯身把烟掐灭在积得很满的烟灰缸里。
    叶开掐着点温柔而快速地说:少抽点烟。
    陈又涵的手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好。
    只有这声好是叶开熟悉的陈又涵。
    温柔,绅士,嗓音很好听,从心里漫溢出来的爱。
    其他的每个字都不是他。
    每个字都不是叶开的陈又涵。
    他握着手机,手指无意识地点进微信收藏夹。很熟练了。听筒里公放出声音,音质沙沙:我陈又涵此时此刻特别想念叶开,想得无法自拔,想得欲仙欲死要死要活,我现在就想见到他。慵懒的,散漫的,戏谑的,闭起眼睛,就能想起路灯下天翼后门说着这段话的那张脸。
    一年零三个月。好厉害,连零头都比他从前那些时间要长。
    叶开重新点开对话框,一字一字输入:
    一年零三个月,不算长吧?
    可是陈又涵没有回他。
    漫长的飞行后,飞机降落洛杉矶。主办方已经安排好各国参赛队伍的住宿,希尔顿几乎被各种肤色的高中生承包了。作为协理带队老师,叶开一身衬衫收进西裤,窄腰长腿,胸前挂着工牌,黑发白肤,样貌未免太过年轻。学弟学妹都和他没有距离,一口一个学长叫得清脆。一会儿问有没有缓解紧张的经验,一会儿请他模拟辩论对手,一会儿又向他请教一段辩词更高级书面的表达方式。
    叽叽喳喳的,倒让他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赛制是抽签回合制,累积积分,赛后统一统分排出名次。
    这种比赛对第一语言为英语的学校来说有天然的优势。客场作战,天翼第一场比赛就发挥得不好,几个队员下场后都垂头丧气,有个女生直接哭了。叶开记得她,是外校考进来的,成绩非常优秀,拿的天翼全额助学奖金。
    学生们几个月训练和比赛下来,彼此感情都深厚,在房间里围着她安慰。
    叶开走进去,脚步在厚重的地毯上没有声音,听到两个队员靠着门窃窃私语:听说她爸爸上个月被裁员,如果比赛打不赢,以她的实践和竞赛经历根本拿不到全奖吧。
    那岂不是出不了国?
    对啊,美国一年最起码二十万,她家里怎么负担?
    叶开轻咳一声,眼神在房间里被众人簇拥着安慰的女生身上瞥了一眼:怎么了?
    两名队员立刻站直身体:学长。
    只是第一场没有发挥好,不需要这么沮丧。叶开走进房间,安慰人的方式很直接,我们上次比赛,前三场发挥得都不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并列第二拿银奖?没关系的。
    学长英语这么好,怎么会发挥失常?
    叶开笑了笑,眼里有些微促狭的笑意:我有说是我吗?
    大家顿时都笑起来,就连哭着的女生也忍不住破涕为笑。
    叶开收敛笑意,温和而认真地说:不要因为一次的失败就否定过去所有的努力和成绩。我看过你们的赛季,国内一路打过来都很漂亮,相信我,你们比上一届的学长学姐都更优秀,没有什么不可以。
    女生抹了抹眼泪:我只是突然想到爸爸失业嘴角一瘪,又忍不住眼泪汹涌:我真的不敢让他失望。
    失业是每个中年男人的噩梦。年纪大了,同等职位和薪资已经竞争不过年轻人,屈尊降职被小年轻呼来喝去,心里又难免躁郁。但养家糊口的重担还肩负在身上,一人失业,全家都将陷入深渊。
    叶开没有立场安慰。
    其他队员借着话题聊起:GC那么大的公司说裁员就裁员。琦琦的爸爸还是部门总监,好像发了两个月的低保。
    陈家好像出事了吧,楼村项目也停了。
    但他们家的楼真的不错,而且物业特别好。
    叶开如置冰窖。他好像听不懂,温和的笑僵硬在嘴角,你们在说什么?
    闲聊声停下,队员们都突兀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学长不知道吗?
    叶开张了张嘴,眼神聚焦在其中一名队员身上:GC怎么了?
    被他看着的队员瞬间觉得浑身紧张,他磕磕绊绊地打着手势:GC,GC好像之前差点破产。
    一直上新闻的,不过学长你那时候应该在准备高考。其他人附和着。
    众人都比他了解,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海外资产都打包贱卖了。、国内的几个待开发优质项目也转手了、因为裁员太多,好像还上了社会新闻。、楼村现在半开发半停摆状态,应该是没钱开发了。
    真的哎!但是真的很奇怪,GC啊,宁市地产龙头,说不行就不行了。
    可能公司老板战略眼光不够吧,他们这种高负债企业一旦一个环节不对,后面就会连环崩盘。
    他们嗡嗡地说了很多很多,没有注意到叶开自始至终的安静。
    良久,他退了一步,不可能,手紧紧扶住桌角,嘴唇苍白眼神茫然,艰难而坚定地说:GC在陈又涵手上不可能出事。
    在场的都是学霸,瞬息之间就推断出这个陈又涵应该就是GC的老板。
    有女生懵懂地问:学长你怎么了?你脸色话没说完,被身边人重重拧了一把。她立刻如临大敌地紧紧闭上嘴,眼睛因为愧疚而只敢盯着地毯。
    是啊,叶家陈家都是宁市有名的豪门,想必彼此一定是认识的。
    挤满了学生的房间一时间静谧非常。叶开眼神难以聚焦,乱而茫然地从每个队员脸上扫过:还有呢?
    没、没有了
    不知是谁答的话,因为众人都低垂着视线不敢看他。
    叶开艰难地吞咽,眼里的神采清晰了又散开,过了好久,他缓缓地说:知道了。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间。背影挺拔,脚步是他一贯的从容步调。只是他垂在身侧的手不停颤抖,众人都觉得紧张,不自觉地便想跟上他。叶开握紧拳,哑声道:好好休息,好好备赛。
    机械反复拨出的越洋电话无人呼应。
    他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啊?叶开没有方向感地沿着走廊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知道尽头。陈又涵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从来不知道也不关心,明明看出他连续几个月的过度疲劳却只是象征性地随口一问,只要他说一句工作忙就打住。他就是这么爱别人的吗?他就是这么爱陈又涵的吗?他给过陈又涵什么?撒娇,索求,添乱,他有真的关心过陈又涵一句吗?做爱的时候哭了不是吗?他连那种时候都没有过问。又涵哥哥怎么会哭?有什么能让他哭?
    脚步越走越凌乱,眼前越来越茫然,灯影在眼前重重,叶开嘴角不停地颤抖,神经已经不受控制,近乎痉挛。眼泪不停砸下,他抬手抹掉,一行,又一行,他抿紧发抖的嘴唇,呜咽声从胸腔里溢出
    Sir?Sir?
    Hey,everthing is ok?
    Do you need any help?
    叶开推开侍应生,推开好心扶他的路人,一路跌跌撞撞人影憧憧,终于推开应急通道,在趴在阳台栏杆上崩溃地呜咽着颤抖着呼吸。
    飞机冒雨降落仙流机场,叶开从深重的噩梦中被惊醒。头等舱宽敞静谧,隔壁座的老人看了他一眼,放下报纸,从西装口袋里绅士地递给他一包湿巾。
    叶开反应迟缓。
    擦一擦。老人温和地说,你梦里一直在哭。
    叶开这才摸了把脸。干的,粘的,眼角还残留着湿润。
    谢谢。他接过。
    只是无论如何都撕不开。
    连一片湿纸巾都撕不开。
    老人握住他的手,安抚地说:我来,我来,交给我。
    很轻易地撕开一个角。茉莉花香冒了出来。
    叶开木讷地接过,头脑昏沉,过了三秒,他才后知后觉地说:谢谢。
    老人重新举起报纸,顿了顿,温言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这么年轻。
    暴雨如注,他一下飞机就给陈又涵发微信。因为突发高烧,他没能尽到协理老师的职责。病到第三天,烧刚退,他就不顾一切地买了回国的机票。他好像总是从美国急急忙忙地赶回去。一次,两次,每当他和陈又涵隔了个太平洋,他一颗心就会不安。
    :又涵哥哥,你理理我: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错了
    :是我的错,是我自私,我没有关心你
    :又涵哥哥,你理理我好不好
    :陈又涵,你理理我
    他坐地铁到繁宁空墅,门禁卡没带,现在没有人下楼接他了。他给陈又涵打电话,一遍一遍不停地打。最开始是超时自动挂断,后来是被切断,第十次拨通,陈又涵接起。
    又涵哥哥我他接得那么突然,以至于叶开甚至没想好自己该说什么,我在
    分手吧小开。
    什么?手机紧紧压着耳廓,叶开僵住,眼睛空洞地圆睁着,仿佛一个一脚踏空的人。
    分手,小开,去过自己更好的人生。我不值得。陈又涵的声音平静、沉稳、低哑,仿佛早就想这么说。
    叶开神经质地攥紧书包带子。他费力地吞咽,双眼因为惊惧而失神。
    不要!他反应过来,崩溃地大声阻止,不要又涵哥哥逐渐语无伦次:不要分手陈又涵不要
    话筒里传来盲音。
    第62章
    朱丽叶在暴雨中被打得七零八落。
    叶瑾站在廊下观雨。夏季的暴雨让天地都变得白茫茫一片。雨水连绵砸进草坪, 在表面形成一片如烟般的水雾。她抱臂靠着柱子, 看得出神。这是台风的前奏, 今年的台风来得尤其早。
    慢慢地, 铁艺大门向两侧移开。
    驶入一辆绿色的的士。
    叶瑾眼睛睁大, 身体站直。
    一个单薄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他浑身湿透, 怀里很紧很紧、近乎病态地抱着书包。
    贾阿姨!叶瑾脸色一变, 贾阿姨应声出来,见状脸色更是惶遽, 忙命人去准备毛巾和姜汤。
    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叶瑾把他拉进屋, 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 将他劈头盖脸地包住。
    叶开无知无觉。
    叶瑾帮他擦着头发、脸和手臂:听妈咪说你在美国发烧了?怎么好好地跑出去淋雨?陆叔也真是的,怎么都没去接你?
    她慢慢察觉到叶开在颤抖。细密地,仿佛从骨髓中钻出来的颤抖。
    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叶瑾眼神递出, 佣人自觉退开。她用毛巾搂着叶开, 将他不动声色地带向电梯:上去洗个热水澡好不好?
    叶开没有回应他, 眼神里也没有任何聚焦和神采。叶瑾捏住他冰冷修长的手掌:宝宝?
    或许是宝宝这两个字触动了他,又或许是叶瑾碰到他手腕上的宝玑腕表,他眼神一动,好像从一片白茫茫的梦境中被利刃刺醒。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他虚弱地说:陈又涵和我分手了。
    电梯在三楼停下。
    我们分手了。
    我们分手了。
    神经质地重复呓语了两遍,叶瑾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叶开的目光在她脸上无意义地扫过一眼,眼前出现熟悉的玄关走廊,空荡的, 像地震般在他眼前摇晃、重影,他精神一振,松开了叶瑾,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卧室。
    是做梦。对,是做梦。我还没有倒时差还没有倒时差
    玻璃门被推开,他踉跄一步,自己把自己绊倒。咚!的一声,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
    小开!叶瑾心中一凛,脚步凌乱地跑向他。
    叶开跪在门边,膝盖磨破了皮,他却好像无知无觉。他只是跪着。啪嗒。实木地板上晕开一滴水渍。接着便无法收拾了。眼泪一颗一颗不停地砸下,整个三楼静得没有声音,他连抽泣都没有,只是大睁着眼睛不停地掉眼泪。
    小开,看着我,听我说,陈又涵不值得叶瑾掰住他不断颤抖的双肩,强迫他抬起头,这才发现泪水已挂满了他削尖的下巴。她哽咽了一下,沉了沉气才继续说:分手就分手,没关系的,他不值得你这样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知不知道GC出事了?叶开猛地握住她:你知道GC出事了吗?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一句都没有关心过,我每天只会和他说我的事,我抱怨他不陪我不理我,我一任性就去打扰他我是不是太小孩子了?我可以改,我现在知道了,我可以改的他振作起来,胡乱抹掉眼泪:又涵哥哥只是威胁我,只要我改了他就不会和我分手,我现在知道了,我马上就改
    小开!
    叶开被她吼得一哆嗦,缀着眼泪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不是你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叶瑾眼眶红红地盯着他:你在备考,你怎么会看新闻?知道了又怎么样?你又能帮他什么?陈又涵和你分手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问题,是他不配,是他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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