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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审神者——大叶子酒(67)

    噗嗤一声,金属的刀刃脱离血肉, 缓慢地抽出来,粉红的肌肉和青白的经络粘腻地贴着刀身, 溅起了一点猩红的血花。
    艳红的血和白皙的皮肤, 斩鬼的刀在杀戮中依旧保持着那种骨子里的优雅,不紧不慢地提起沾了血的刀, 他伸出舌尖轻轻舔去一点落到唇角的殷红。
    刀尖随着主人放松的手臂径直戳到地面,在木地板上拖拽出磨耳的刺啦刺啦声, 沿路片片暗红的血渍被他拖出一条细长的线, 朝着本殿而去。
    后面的嘈杂声渐渐清晰起来了,像是在打斗中撞碎了什么大件的东西, 稀里哗啦倒下的屏风和台帐盖了满地, 紧紧闭合的幛子门上忽然从内泼上了一大捧血,粘稠的液体瞬间将白色的蒙纸染成了诡异的红。
    髭切目不斜视,对于室内在发生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踩着直线往前走,在即将走到回廊拐角时, 一阵呼啸的风声夹杂着一个东西直直朝他面门扑来!
    金发的太刀连后退一步的动作都没有, 抬手就对着那东西挥了下去, 包裹在神官服饰里的妖怪惨叫了一声,但只发出了一半的声音,后面就被干净利落地连同身体从中间斩断,躲闪不及的太刀兜头被泼了一滩血。
    诶?原来是您在这里。
    提着刀从妖怪后面慢悠悠追上来的大太刀松了口气,感谢您的帮助,室内战实在不是我的长项,差点被它跑了。
    绝口不提花了半分钟才把砍进柱子的本体刀拔回来才错过了追击时间的石切丸,拢着豆绿色神官服的袖子,彬彬有礼地朝着髭切颔首,神情急切而步履庄重地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髭切低了下头,无视脚尖前几寸散落一地的妖怪尸体,和地上那一滩晕开的血泊看了个对眼。
    外面天色明亮,他们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夜晚,审神者忽然在他们的眼前消失,每个人都很焦躁,压抑着心底的不安在前进,然后停驻在贵船神社里,并发现了这座神社最大的秘密
    神社里的神官们早已经化成了人形的妖异,白天尚且保存着身为人的意识和思维,但是一到晚上,就成了觊觎人类血肉的恶鬼,也难怪神社里的巫女会无故不断消失不见,身负纯净灵力的巫女无法被同化为妖异,那就只有成为粮食这一个下场了。
    这样贼喊捉贼的事情,怎么能指望他们找到那些失踪的巫女呢。
    髭切盯着那滩血泊,平滑如镜面的液体表面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样,付丧神现在的模样算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狼狈,妖怪的血淋湿了他半个身体,浅金色的短发上也布满了细密的血珠,透过头发的阻挡渗入头皮,湿润黏糊的从额头上淌下来,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一样。
    髭切抬起袖子随意地抹掉脸上的血,白色的军装外套已经不能看了,他还是习惯性地伸手拉了拉快要滑下去的衣服。
    隔壁的拉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似乎是在打斗中毁坏了门轴,于是拉开也显得很困难,开出了一条不到十厘米的缝隙就死死地卡住了。
    嗯?
    里面推门的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疑问,然后用力捅了一下门板,没有捅动,于是苦恼地停顿了一会儿。
    髭切握紧了刀柄,短暂的寂静后,一声刀鸣,伴随着木材被撕裂的巨响,从下而上一道横跨门框对角线的刀痕将幛子门直接劈成了两半,门后的付丧神慢条斯理地翻转手腕收刀,低着头跨出一地狼藉,看见门前的髭切后愣了一下:哦呀,是髭切殿啊。
    金黄的发穗在他鬓发边荡来荡去,容貌昳丽的付丧神弯着眼睛微笑: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贵船神社的神官们都成了妖异,难道身为被奉祭的神明会不知道吗?所以要么高龙神就是这场灾祸的源头,要么就是他已经陷入了无法与外界联系的状况。不过对于一个神位在高天原这么靠前的神明来说,能不知不觉地将高龙神制服封印,听起来也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可能就要对上天照大御神或者月读命了,这种可能性低的堪比下一秒平安京就降落了一堆宇宙飞船。
    因此他们首先忽略了第二种猜测,将目标定在了寻找高龙神身上。
    也只有身为这座山的主人,才能这么简单地将主君从他们身边带走。
    几个付丧神几乎把整座贵船神社都清洗了一遍,也找不到那位神明的神国入口在哪里。
    也是,神国是每一位神明所独有的领域,没有掌控者的允许,别说进入了,连摸到大门都是不可能的,哪里会这么容易被他们给找到。
    三日月走到廊上,无视柱子和墙壁上随处可见的刀痕血迹,还是像以往在本丸赏月看花那样自然闲适:已经天亮了
    髭切越过他的身形向那间屋子看了一眼,接触到地上漫开的一滩血后就收回了视线:找阴阳师吧。
    他冷静地在脑海里一一想出各种方法又将它们排除:寻觅神国这种事情,是阴阳师最擅长的。
    三日月没有立刻赞同,而是想了好一会,然后有点惊讶似的望着这位比他还年长一些的同僚:髭切殿难道找不到主君的下落么?
    他的语气有点奇怪,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能理解的现象。
    髭切比他还莫名其妙,这么多付丧神几乎要把整座贵船神社都翻过来了都没能找到家主的下落,三日月凭什么以为他会有比今剑还高的侦查值?
    他的停顿立即让三日月发现了问题出在哪里:真名。
    审神者的真名在本丸中只被髭切掌握着,连他最为信任的药研都不知晓。这么重要的东西,却因为髭切向来表现的单纯无害甚至有点傻白甜,而被所有付丧神给忽略了。
    不要说别人,恐怕不是他的提醒,连髭切自己都忘了这回事。
    名字是寻觅的媒介,比任何花哨的术法都管用,浅金发色的付丧神抿紧了嘴唇,再次用手套擦了一把染着血和不知哪来的尘土的脸:我知道了。
    ****
    盘踞在王座上的龙亲昵地缠着属于自己的人类,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红痕,然后一点点用术法抹消掉,长长的黑发缠绕在深蓝的龙鳞上,柔韧的躯体被失去了理智的神明紧紧拥抱着,神明重复着亲亲摸摸抱抱然后抹消掉痕迹的举动,像是一个偏执的神经病。
    而神宫寺泉则睁着眼睛看着上方苍茫的冰霜穹顶。
    他有点搞不清自己现在的状况,说是混乱也行。
    所有的记忆都安居在原地,但是经过缜密的思考,他怎么都不能够理解自己一些奇怪的举止。
    为什么会为了挽救十束多多良而放弃生命呢?为什么会允许太宰治用自己的生命安全为筹码作赌呢?而且为什么会对髭切那么纵容呢?这都是和他一贯的行为方式相悖的选择。
    他好像丢失了点什么东西。
    神宫寺泉给自己下了个结论。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神宫寺泉想着,让他违背自己活下去的目标做出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这东西听上去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丢了也没问题。
    你在想什么?占有欲爆表的神明用一双金黄的竖瞳凝视面前的人类。
    他获得了这个灵魂,这个身体,一个干净的、未曾有别人进驻过的心,但是他忽然又不满足了起来。
    抓住他,从肉体到思想,必须抓住他。
    堕落的神明想着。
    你想要什么吗?财富?权力?力量?还是其他的什么?神明抛出了自己的诱饵。
    神宫寺泉蹙着眉头,对于有人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的行为没什么感受,几乎是坦然地面对着高龙神的引诱:唔我并不向往那些东西。
    神明停下来,搜寻着往常人类向他祈祷时所要的东西:那迷惑人心的力量?还是永恒的生命?
    神宫寺泉眨了一下眼睛。
    高龙神没有发现他的触动,继续在思索着:青春与美貌只要你停留在吾的神域里,就不会有衰老的那一天,那么人间的享乐呢?
    他再次看向神宫寺泉时,黑发的少年已经恢复了平淡的表情。
    吾可以给你至高无上的欢愉,人间的美人任你挑拣,你要多少都可以。说出这种话的高龙神表情正常极了。
    神宫寺泉愣了一下。
    他知道神明都是些无节操的东西,但是能把戴绿帽说的这么自然且清新脱俗的,也算是一种天赋技能了吧?
    神宫寺泉贪恋的当然不是什么美人,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以往他追求的是活下去的信念,可以等同说是在追求永恒的生命,但是很奇异的,在被剥离了某种东西后,这样的执念也随之消失了。
    简而言之,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空壳,没有目标,没有希望,没有前进的方向。
    让他停留在这里也可以,或者让他现在就去死也行。
    我现在有点不正常,神宫寺泉想着,可是我不知道哪里不正常,那这样也挺好。
    缠绕在他身体上的龙昂起头,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
    有一股臭味深蓝的龙低吟着,只是一瞬间就判断出了来者的身份:九尾狐?胆大包天。
    花费了巨大代价才能站在宫殿门口的青年眼尾深红,戴着一张半脸狐狸面具,露出的鼻梁和下巴线条精致到无与伦比,深黑的长发末尾被削短了一截,有些凌乱地披在背后,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但这样的狼狈也不能掩饰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绝顶美貌。
    他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好,重重长衣下渗着血,被绸缎的布料吸饱了后沿着脚腕向下流淌,很快在脚边积起一个小小的水洼。
    可是尽管带着伤,他的表情也傲慢嚣张到像是能下一刻就踢爆这座宫殿的地基。
    高龙神?
    他的嗓音沙哑的几乎干涸,以往旖旎醉人的暧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冷硬且男性化的剔透声线。
    撒开你的爪子,把我的半身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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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奏
    大妖玉藻前常用的武器就是自己冠绝天下的美貌, 从微笑的角度到衣服褶皱的纹路, 任何一个细节都不遗余力地展示着他超脱于凡俗乃至神域的美丽,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恨不得用最华美的绸缎和最耀眼的珠宝将他小心地装饰起来, 供奉在隐秘幽暗的宫殿里。
    玉藻前熟知人类的劣根性,也常常以挑拨玩弄人心为乐假装柔弱、受伤乃至濒死, 看着那些人类露出各式各样的神情,是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的乐趣。
    但是无论怎么玩,他也没有真的这么狼狈过。
    掩藏在宽大衣摆下的狐尾从根部渗着血, 雪白光滑的狐毛斑驳焦黑, 止不住的血顺着腿往下淌, 他走过的路上留下了一个个鲜血淋漓的脚印。
    想要打破一个神国的结界可不是像撕裂平安京结界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这个神明还不是那种不入流的杂牌神明。玉藻前当初寻觅断尾时并没有想着冲进贵船的结界, 就是清楚知道高龙神的实力如何,而他也犯不着为了一条可以再长出来的尾巴去得罪一位神明。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玉藻前扔掉手里冲击结界时被余波震碎到破破烂烂的桧扇,抹了一把沾血的脸。
    他能感知到他的半身被隐匿进了一个不可知的地方, 并且断尾和他的联系在不断地被削弱那是一种从定义上被告知于他以后不可能再见的削弱。
    当时他正在罗生门和茨木童子打架, 安倍晴明的传信式神还塞在袖子里。
    从罗生门经过也是一个巧合, 哪知道他运气这么好就碰到了最近常常盘桓在那里的罗生门之鬼。
    一个美丽的女人,借着自己的美貌诱惑男人让他们神魂颠倒,然后取走他们的性命。
    这个设定听起来实在是熟悉, 要不是玉藻前知道这几天自己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安倍宅邸里做一只无害的狐狸抱枕,他都要以为这事情是他干的了。
    好死不死, 这天遇到罗生门之鬼的又是那位自我感动能力优秀的藤原少纳言。
    寂静的一条桥边, 穿着繁复华丽的壶装束的贵族女子, 在月下投来盈盈一瞥,藤原少纳言身上的伤还没好,但此刻他觉得他又陷入了一场真挚的爱情。
    我可以的!
    这位姬君,为何深夜徘徊在此?藤原少纳言掀开牛车的帘子问道。
    美丽的女性于是掩面低语:妾身行走至此地,不慎迷路,敢情大人护送妾身一程。
    被面前女子的美貌迷的七荤八素的藤原少纳言当即应允,邀请女子上车同乘。
    正在这时,玉藻前从另一条路飞奔出来直冲罗生门,眼睛一瞥就瞥到了牛车内露出的男人的脸,下意识地停了一下。
    咦,这家伙不是上次那个倒霉蛋?
    藤原少纳言全副身心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哪里看得见远处的人,一边伸手去牵她,一边问道:敢问姬君家住何方?
    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搭上去,半垂的头掩在市女笠下,露出一个姣好温婉的侧脸,朝着藤原少纳言微微一笑。
    老娘家就住在爱宕山!
    搭在藤原少纳言手上的纤纤玉手瞬时成了鬼爪,一个抓握,扣住男人的发髻就要将他掀下车子,后面幽幽地传来另一个声音:酒吞的走狗?
    气吞山河爆出一声厉喝抓到猎物的罗生门之鬼僵硬了一下,慢慢侧过脸: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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