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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审神者——大叶子酒(89)

    付丧神略微低下头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替神宫寺泉拨开挡住了眼睛的几根发丝,语气和动作一样温柔的能拉出糖丝来:欸,家主的反应真是让我伤心呢,现在难道不是应该感动的给我一个亲吻才对吗?
    自从回来之后,髭切身上就像是忽然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时不时就蹦出几句这样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话来,神宫寺泉不是没有见过爱说骚话的人,应付这样的人也很容易,暴打对方一顿、踢下三路或是直接翻个白眼扭头就走都是很好的解决办法。
    但是对于髭切,他却有些踌躇。
    前两个办法肯定是不能用的了,那最后一个呢?
    神宫寺泉当然知道怎么委婉地拒绝他人,他还曾经有一次借用过一位心理学家的身体呢,虽然只待了不到五天就被推进了太平间,不过多多少少还是熏陶了一点的嘛。
    可是他却不太想这样拒绝髭切,他在不断思考着找一个更加温和的方式,更加不会让双方感到尴尬的方式
    总之就是,这个问题拖了快四天还没有解决。
    神宫寺泉冷静地想,完了。
    他居然在努力地编造拒绝的理由,而不是笑一笑就将其置之不理。
    所有他组织起来用来拒绝的待定言辞里,结尾最终都会回到一个点上:他们不能保证永远在一起。
    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尽管神宫寺泉的灵魂碎裂,好像获得了许多新的生命,但他本质上依旧是人类,到了时间会老会生病会死的那种人类,而付丧神的生命是无限的,尤其是在髭切暗堕之后,他甚至不用再依赖神宫寺泉的灵力生存,理论上讲,髭切的生命将走到永恒。
    而神宫寺泉绝对不会同意殉情这种听上去美好实则非常值得吐槽的情节。
    想想看,你的爱人死去了,而你却要在人世间流浪不知道多久,像是浮萍飞雪,没有来路也不知归处,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在品尝过这样的痛苦之后,神宫寺泉更加不可能让髭切也去尝尝这种滋味。
    再假如,他们连人类的生命尽头都没能走到,神宫寺泉尚且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安安生生地生活下去,依照髭切的性格,怎么可能再接受他的庇佑?
    他最终还是要踏上独自流离的道路,而且比起前面一个结局更加早。
    怎么想,他们俩在一起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神宫寺泉用机械般的思维一条一条罗列利弊,权衡两方比重,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所以宁愿装傻,也不能答应他。
    神宫寺泉再次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结论,才抬起头直视髭切的眼睛。
    这么一看,他才发现,髭切竟然一直在注视着他。
    好像不管是什么时候,无论他是在沉思,在发呆,在和别人说话,每次一转头,都能看见这样的眼神。
    他不知道髭切看了他多久,才能等到他回一次头。
    但是他此刻,为了这个眼神,有些心软。
    见他看过来,付丧神立刻弯起眼睛,懒洋洋地笑起来:哎呀,家主是想好了怎么应付我了吗?
    神宫寺泉抿着嘴,对方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有点莫名的恼火。
    应付?如果你认为你只值得这样一个词语的话,那我也就只能应付应付你了。
    黑发的人类语气硬邦邦的,让髭切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神宫寺泉对上那双眼尾微微上翘的猫儿/眼,一瞬间压抑不住心底堵塞的许久的情绪,我以为你应该非常理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的,拉进距离或者制造距离
    和三日月一样,诞生于平安时代的髭切对于人和人之间交往的距离有着量尺一样精确的认知,他们擅长把控交际的分寸,像是天生心里就有一杆秤,过了那条线就减一点,不到那条线就加一点,所有人都能体会到他们的亲和,也同样被他们无声无息地拦在那条线之外。
    而现在,髭切正试图要跨过这条线,动静大到神宫寺泉想要忽视都不能。
    我只是缺少时间。髭切对于神宫寺泉说不上好听的评价不以为意,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的话,您甚至不会意识到我在做什么,就自然而然地离不开我了。
    他说着这样黑暗意味浓重的可怕的话,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神宫寺泉堵在胸口的气噎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髭切睁着漂亮的眼睛,白皙的脸上居然还做了个生动的茫然表情:嗯想把您按在床上,想抚摸您身体的每一寸,想关上牢笼的门,在您的脚踝上拴上细细的金色锁链和您的灵力颜色一样的锁链,还想让您哀求我,想对您说一些很过分的话您指的是这个吗?
    神宫寺泉倒吸一口冷气,组织好的语言在髭切一通话下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对方压根没有按照常理出牌,架起火箭/炮就是一通狂轰滥炸,直接把神宫寺泉的理智给炸的宕机了。
    说什么话?神宫寺泉在飘零的理智里努力抓到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几乎是满脸空白地下意识问了一句。
    对面的付丧神于是笑了,他笑起来真是好看,银白的头发落在脸颊边,长长的睫毛慵懒地垂下,深深浅浅的银色里,淡红的瞳孔像是在泛着水晶一样剔透的光:想说
    他凑在神宫寺泉耳边,声音低哑滚烫,暧昧的像是音色美妙的大提琴奏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最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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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说说出来就不会过审了!
    嘻嘻嘻嘻嘻惊不惊喜?!
    想想看髭切顶着那张无辜漂亮的脸说出最下流的dirty talk会是什么样子,我就激动的不能自抑恨不得下楼跑三圈并且发出对我说我可以!!!的呐喊。
    好吧,大胖鸽子咕了三天,我知道你们想打我,请手下留情,至少给我留下一张可以叭叭叭废话的嘴啊!这几天都在处理离校的事情,各种手续多的让人蒙圈,今天刚刚到家,可以稳定日更了,这个消息会让你们对我温柔一点吗?我觉得可以的吧?
    在下手之前,请想想我给你们带来过的快乐!
    啊快乐!
    逼问
    大将?
    红发的短刀蹭在神宫寺泉的怀里, 趁着对方在发呆, 努力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他的被窝里, 躺好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审神者今天出神的时间格外的长。
    被信浓突兀地叫了一声,神宫寺泉迅速眨巴两下眼睛,这才堪堪回神:啊什么?
    您在想什么呢?秘藏之子爱娇地把身体微微蜷起来, 将神宫寺泉冰冷的手抱在怀里暖着, 一边好奇地问。
    他只是随口一问,谁知道不问还好,一问就发现了不对劲。
    神宫寺泉眼神一下子躲闪起来,尴尬地清清嗓子, 退烧后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怎么也显示不出他要的那种中气十足,反而还非常心虚:没没什么小孩子不要问大人的事情。
    他板着脸严肃地对信浓说。
    粟田口家最爱撒娇的短刀愣了两下, 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审神者一下,他虽然是小孩子的体态,但是活的年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人中的大人了。
    他这厢在踌躇,那边幛子门发出了拖拉的声响, 有人绕过屏风走进来,然后一只手轻巧地拎着信浓的后衣领, 像是拎一只猫一样将短刀轻轻松松地拎出了神宫寺泉的被窝。
    他可不是小孩子了啊家主, 按照人类的算法替换到付丧神的年龄里,他应该是正当盛年的男人欸, 所以也请您不要被他们的外表迷惑, 多为我考虑一下好吗。
    从天而降的声音带点甜蜜的温柔, 吐字时有种低哑婉转的黏连音,听上去既圆润又柔和,尾音稍稍拉长,性感甜软的就像是要揉碎了人的一把骨头一样。
    但是这也不能掩盖他说出的话有多么的可恶!
    信浓被拎着后衣领从最爱的审神者怀里提出去,碍于大将还在场,不能拧腰飞踢那个混蛋的下三路,只好抱着手臂像一只气鼓鼓的猫一样生闷气。
    来人把信浓提出被窝的范围就松了手,也不管短刀还离地半米,直接往外一甩,这样的程度当然不会让擅长跳跃躲避的短刀受伤,信浓在半空灵活地舒展身体,落地后翻滚半圈卸力,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还对他恶劣地笑了一笑的家伙。
    神宫寺泉有些无奈,只好提高了声音警告了一句:髭切!
    银白发的付丧神再度回过头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无辜柔软的笑容:是,家主?
    信浓在他背后用力鼓了下脸颊,做了个鬼脸。
    啊呸!装!你再装!
    谁知道髭切背后像是长了眼睛,在他鬼脸做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扭头看过来,信浓的手僵硬在半空,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两秒,髭切假惺惺地一笑,信浓抽了抽嘴角。
    神宫寺泉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着信浓招招手:厨房的汤应该炖好了,药研昨天说炖的是昆布豆腐味增汤,你能帮我去端一碗吗?
    红头发的短刀在面对审神者的时候永远不会说不,他笑眯眯地贴着神宫寺泉的手蹭了两下,然后在髭切阴沉沉的视线里对他一撇嘴,呲溜一下没了踪影。
    听着幛子门的声音一开一合,神宫寺泉脸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一点,他没有去看另一个人,而是低着头,好像那床颜色素淡的被子上忽然生出了一朵很值得研究的花来。
    髭切也不说话,比耐心的话,曾经是刀剑之身的付丧神永远不会输的。
    他的视线从神宫寺泉垂落的头发移到他苍白的脸颊上,再慢慢下落,停留在人类攥着被子泛着青白的手指上。
    唉算了,明明早就知道他处理情感问题的能力远弱于常人,再对峙下去认输的反正还是自己。
    髭切于是将目光和神宫寺泉投到同一个点上,像是要从这一点点可怜的相似里汲取到一些单薄的温度。
    那么,家主,您是打算再也不理我了吗?髭切讲话一贯是慢悠悠的,每个音节都要打磨得圆润剔透才肯念出来,再简单平常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自带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从此以后,假装看不见我,听不见我因为我暗堕了,所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我和他们隔离开来,让这个本丸回到应有的正轨上去?
    他说的话实在过分,神宫寺泉的脸色先是苍白,接着就是愤怒的微红,他压低了声音,努力不让自己的态度使髭切误会:我没有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你!我只是、我只是
    引得他生气的那个人反而笑了起来,撩起肩上的外套,坐到神宫寺泉边上,还替他拉了拉被角:欸,您终于肯搭理我了。
    自从那天髭切说出那句话之后,神宫寺泉就选择性地成了个残疾人,凡是髭切说的话他都当做没有听见,有髭切在的地方他也会避开,而药研也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巧妙地帮着神宫寺泉挡下了好几次见面的机会。
    所以掰着指头数一数,他们已经四天没有面对面了。
    就连一开始满脑子炸烟花的膝丸都从癫狂里冷静了下来,开始用同情怜悯的视线关爱起了自己的兄长。
    这个视线成功让髭切黑化程度更胜一筹,并且成为了孽力反馈到了膝丸身上,具体表现就是膝丸面对阿尼甲时哭唧唧的场景更多了。
    但是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髭切心里比谁都清楚神宫寺泉的毛病是什么,年少时的经历让他很难再去相信别人,他可以付出友情、亲情,唯独不能相信爱情,因为只有这种情感,是会和永久挂钩的。
    朋友不能陪你一生,亲人也不能,他们都将有离去的那一天,神宫寺泉几乎是悲观地看待他身边的所有人,他真挚地爱着他们,缺也同时认定了他们必然会离开他,因此在一开始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可是爱情是不一样的,相爱的双方会许下全身心接纳对方的诺言,这对永远带有防备之心的神宫寺泉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以让他接受。
    而且显然,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毛病。
    说不定他还以为自己是在为对方着想呢?
    比如说担心人类和付丧神的寿命之类的问题。
    唯独拒绝去听从自己真正的情绪。
    髭切在心里暗暗想着。
    神宫寺泉脸上的焦灼和愤怒尴尬地凝固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整张脸都扭曲了:髭切!
    被怒喝了名字的付丧神开心地点头:嗯嗯嗯,在呢在呢。
    神宫寺泉被他的套路搞得没了脾气,咬着嘴唇憋气,一只手伸过来,轻而不容拒绝地捏住他的下巴:松开。
    神宫寺泉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力道松开牙齿,听见面前的付丧神语气淡淡地,似乎还带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您不可能永远不理我,就因为我说了实话。
    神宫寺泉脸色又涨红了,这回是恼羞成怒的红:你那叫什么实话!行了,我那天什么都没有听见,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髭切态度良好,死不悔改:可是我不打算收回,而且您要是没有听见,让我再说一百遍、一千遍也行。
    如果不是手边没有合适的对象,神宫寺泉愿意徒手倒拔垂杨柳将面前这个不要脸的付丧神直直怼到树坑里和大地母亲亲密接触一百遍、一千遍!
    髭切像是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审神者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继续瞎说大实话:其实我还想说很多其他的呢,可惜您那天没有听完就走了,要不今天补上?
    他语气诚恳的不得了,神宫寺泉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
    髭切以前是这样的吗?!不是吧!暗堕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原理,竟然能把好好一个付丧神变成现在这幅动不动就开黄腔的样子!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可以用这样一张比少女还秀丽文弱的脸神情无辜地说出这样的话!
    想想看,髭切弯着清澈透明的猫儿/眼,用谈论风花雪月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着想要在您的身体里xx这样的话
    等等,他居然还用了敬语?!
    神宫寺泉一脸绝望地看着髭切,凑近的付丧神低低笑了两声:您看,只有把您吓到了,才会好好听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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