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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人设今天又崩了[无限]——鱼木樨(63)

    一股霉味夹杂着灰尘味扑面而来,把宁子善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借着走廊的灯光摸到房间灯的开关,按了一下,屋顶罩着简单灯罩的钨丝灯闪了闪,终于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真是家十分简陋的旅店,房间不大,也就二十平的样子,进门的位置有个衣架,房间正中放着一张小木桌,桌上摆着一个小座钟,桌下有两把椅子。
    一张不大的双人床被放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床边还立着个小床头柜。
    床头柜上有一个烛台,烛台上插着一根白蜡烛。
    除了电灯,整个房间没有任何家电,好在还有个独立的小卫生间,不过里面没有淋浴设备。
    窗户上挂着一副看起来十分廉价的灰色窗帘,死人脸似的,现在正拉得严丝合缝,整个房间应该很久没有通过风了,所以才会这么呛人。
    宁子善先借着灯光把房间检查了一番,里面空气虽然不怎么样,但打扫的还算干净,只是有些角落和外面一样也落了一层黑灰。
    检查完房间后,宁子善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微凉的夜风吹了进来。
    太阳已经落山,窗外只剩一缕微光,不远处的树林影影绰绰,看起来就像伫立着一个个瘦长的鬼影。
    宁子善不大自在地收回了视线。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宁子善的房门,他打开门,居然看见丰乐容正站在自己门外,还没等他开口,丰乐容就先说明了来意:快到晚餐时间了,要一起去餐厅吗?
    宁子善回头瞥了眼桌上的座钟,时间是六点二十,上楼前刘老太说半个小时后会供应晚餐,也就是六点半左右,宁子善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点点头,锁好门和丰乐容一起下了楼。
    他们是最早到餐厅的,餐厅有好几张圆桌,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向最大的一张桌子,然后随便在餐桌旁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其他人下楼后开饭。
    也许是觉得两人这样干坐着太无聊,丰乐容主动对宁子善攀谈道:我记得你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叫宁子善。
    宁子善点点头。
    很好听的名字。丰乐容笑道:和你的气质很配,一看就知道是个善良又温和的人。
    丰乐容人长得儒雅,气质也跟温润,笑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只不过这种搭讪似的开场白还是让宁子善有些敬谢不敏,于是微微一哂道:谢谢。
    早先从你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丰乐容并不在意宁子善礼貌却拒人千里的态度,继续笑眯眯道: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安,也是才刚过了第一个副本的新人吗?
    这是第五个。宁子善道。
    丰乐容闻言微微张大了眼睛,惊讶道:恕我眼拙,那你也算半个老人了。
    宁子善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之前的副本都是一个朋友带我过的,我其实可能还不如一些新人。
    丰乐容恍然大悟,顿了顿,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你的朋友该不会是
    刚说到这,餐厅的木门突然被推开,柯栩从门外走了进来。
    下楼的时候他去二楼找了宁子善,却发现他已经不在房间了,正疑惑着,结果下楼后发现他居然和丰乐容坐在餐厅里闲聊,这样子怎么看都是丰乐容先于自己找了宁子善一起下楼,说不好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反正那种感觉就像摆在自己盘子里即将入口的小蛋糕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抢了,让柯栩极其不爽。
    我还以为我会是最早来餐厅的,没想到你们比我来得还要早。柯栩语气平淡,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宁子善就是能感觉到柯栩现在不太高兴。
    聊什么呢?柯栩大步走了过来,那么多空位不坐,非要随手从隔壁桌抽了张凳子,挤在宁子善和丰乐容之间。
    丰乐容微笑道:只是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柯栩把视线全部落在宁子善身上,似是追问。
    这让宁子善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好像出轨被当场抓包了的错觉,他蹙起眉,霍然起身道:我去趟卫生间。
    柯栩那家伙!宁子善站在简易洗手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忿忿地想,明明拒绝了自己,现在又莫名其妙的生什么气呢?自己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宁子善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在餐厅落座,宁子善专门走到一个远离柯栩的位置坐下,柯栩的眉峰微微动了动。
    六点三十五,所有人到齐,刘老太推着一辆三层餐车来到了餐厅。
    之前在前台宁子善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个老太太衣服的样式十分老旧,灰布衣黑布裤,衣服上用的还是盘扣。
    刘老太推着餐车停在餐桌旁,餐车上放了十碗阳春面。
    琥珀色的汤汁清香扑鼻,细白的面条根根分明,面上还撒了一小撮葱花。
    宁子善一看见面条就想到柯栩在第一个副本给自己做的鸡蛋面,那些暧昧的话他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起来却是一阵不可抑制的脸红心跳。
    宁子善偷偷朝柯栩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不知是不是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嘴角暧昧地勾着。
    不是吧,晚上就吃这个?丁飞跃明显对这顿晚餐不太满意,他用筷子在面里搅和了两下:清汤寡水的,连点油花都没有。
    刘老太头都不抬,不咸不淡道:年轻人,晚上吃清淡一些对身体好。
    也许是怕丁飞跃再说些什么惹怒NPC,到时候没他们的好果子吃,丰乐容连忙出声制止道:有吃的就不错了,不要太挑剔。
    说着他最先挑起一筷子面条尝了一下,然后夸道:味道不错,汤很鲜,你们尝尝。
    宁子善也吃了一口,虽然没有柯栩做的好吃,但比起之前几个副本的伙食,这面的确算是好的了。
    见大家都动了筷子,丁飞跃才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开始吃自己面前的那碗面。
    明天早上早餐供应从八点开始。刘老太说完就离开了餐厅。
    因为刚进入副本,众人也没什么好交流的情报,一时间整个餐厅就只能听见吃面条的吸溜声。
    丰乐容吃饭很快,宁子善还有小半碗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了,他站起身道:我吃好了,就先回房间了,各位慢用。
    丰乐容离开后其他吃完饭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餐厅,晚餐时间就这样在沉默中结束了。
    宁子善放下筷子,擦擦嘴,站起身上楼,柯栩也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起,两人一前一后,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回到房间后,房间里的空气已经清新了许多,宁子善关好窗户重新拉上窗帘,又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回来准备睡觉时看见了床头柜上的烛台。
    烛台是黄铜的,简单的漏斗形,也没有什么装饰,上面的白蜡烛约有两指粗,这蜡烛真的能燃三夜吗?
    宁子善边想边左顾右盼了一番,最后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盒火柴。
    点上蜡烛关上灯,宁子善钻进了被窝。
    被子里冷冰冰的,盖起来并没有它看上去那么柔软舒服,床上还有股淡淡的烟熏过的味道。
    豆大的火苗在眼前摇曳,宁子善翻了个身,不太舒服地把身体缩起来。
    这还是他进副本之后第一次一个人睡,以前身边都有柯栩,想到这里,宁子善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柯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深深融入了他在这个世界所度过的每一天,以至于对方不在身边的时候,不论宁子善做什么,都很容易勾起和他在一起时的回忆,进而不由自主地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就像一种毒,早已侵皮入骨,让宁子善上瘾。
    宁子善重重叹了口气,再次翻身,在纷乱的思绪中缓缓滑入睡眠的深渊。
    有烟味传入鼻腔,烟里好像还夹杂着一种蛋白质烧糊了的焦臭味。
    怎么会有烟味呢?难道哪里着火了?
    宁子善眉头动了动,意识逐渐清晰,那股烟味却好像又不见了。
    宁子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蒙中看见床头柜上的蜡烛还在燃烧,只不过这烛光
    原本橘红色的烛光现在竟然变成了一种诡异且冰冷的的蓝绿色,跳跃着如同鬼火一般。
    身后的床垫猛地下沉了一下,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自己床上爬一样,愈加浓烈的焦臭味从背后传来,宁子善心中一惊,彻底清醒过来。
    ※※※※※※※※※※※※※※※※※※※※
    宁子善:柯怂怂你不要脸,自己不吃还不准别人吃!
    柯栩:谁说我不吃,我吃的时候你别哭。
    本文没有第三者,小剧场是作者开玩笑的
    第72章 惊魂
    单薄的床板随着爬上床那焦尸的动作发出缓慢而悠长的嘎吱声, 在岑寂的的深夜尖刺似的往宁子善耳朵里钻, 细密的汗水从他额角和鼻尖冒出, 整个房间的温度不知为何突然升高了不少,简直就像身处桑拿房一样。
    那焦尸还在靠近, 恐惧如同柔韧的丝线在宁子善脖子上一圈圈缠紧,令他感到呼吸不畅,他像尾搁浅的鱼一般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回头看去,一股焦糊臭味还带着淡淡烤肉香味顿时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他看见了一张脸, 一张近到和自己鼻尖只差几厘米, 焦黑龟裂的脸!
    那焦尸整张脸几乎都被烧毁了, 焦黑的皮肤裂开,透过那些缝隙能看见里面浅粉色的肌肉, 鼻子已经塌了,左边颧骨和额头位置的皮肤上布满淡黄色的水泡, 有些已经破了,黄色的体|液和脓血混在一起, 就像抹了一层奇怪的油脂,黏糊糊的一片。
    嘎吱那焦尸又往前凑得更近了些, 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死死摄住宁子善, 满含不甘与恶毒怨念的眼珠子恨不得飞出眼眶扑到宁子善脸上, 在惨淡的蜡烛光下愈加令人毛骨悚然。
    宁子善想叫, 可喉咙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扼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包括整个身体都像被施了定身咒,动也不能动一下。
    你的皮肤真好呀那焦尸说,用一种羡艳的语气,声音喑哑粗砺,宛如互相撞击的碎石,白森森的牙在焦黑干裂的嘴唇下若隐若现,喷出一股浓郁的烟尘与焦糊混合的臭味,它伸出一只干黑的手,指尖摸上宁子善柔软的脸颊,带来一种好似被木炭划过的粗糙感。
    我好疼呀那焦尸痛苦地喃喃着,一块龟裂的皮肤从脸上落下,啪地一下掉在宁子善盖着被子的腿上,露出一块粉嫩的凹陷,就像一块被切开的牛排,在焦黑的底色上异常扎眼。
    把你的皮给我吧!那焦尸嘶哑地大叫一声,猛然朝宁子善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暗淡的烛光突然暴涨,蓝绿色的光芒顿时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那焦尸好像十分害怕这只蜡烛的光,也顾不上扑宁子善,猛地收身退到床边,举起双手挡住眼睛。
    与此同时那股控制宁子善的力量也消失了,宁子善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身后的烛台,朝那具焦尸举了过去,那焦尸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蓦地消失在蜡烛的火光中。
    焦臭味消失了,高得不正常的温度也降了下来,蜡烛的火光逐渐黯淡,最终又恢复了橘红色的豆大一点,轻轻摇曳着。
    不知从哪吹来一阵微风,宁子善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满头满身都是汗,说不好是热的还是被吓的,连手心的里都滑腻腻的,简直快要握不住那只金属烛台了。
    宁子善把烛台重新放回床头柜,下床打开灯,走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回来后也不敢再继续睡了,就那样抱着双腿靠在床头想坐着等天亮,不过最终还是抵不住睡意的侵袭,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有光从单薄的窗帘后透了进来。
    蜡烛还在燃烧着,一晚上的时间差不多短了三分之一,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油脂味。
    宁子善吹灭蜡烛,下床拉开窗户,发现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厚重的云铅块似的悬在天上,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把这家老旧的旅店连同住在旅店的他们一起压扁。
    宁子善看了眼桌上的座钟,快七点半了。
    脑袋有点疼,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宁子善一边捏着后颈一边进卫生间洗漱,然后下楼去餐厅。
    餐厅里齐菊和黄筱白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候了,两人面色都不太好,看起来十分憔悴。
    宁子善甫一落座,那个叫黄筱白的妹子就迫不及待地凑近他,紧张兮兮地问:你看见了吗?昨晚出现在房间里的东西。
    宁子善一看她眼下挂着俩和自己同款的黑眼圈就知道她昨晚也没睡好,至于没睡好的原因,连猜都不用猜,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吓死我了!黄筱白心有余悸道: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好在我点了蜡烛!
    宁子善用讯问的眼神看向齐菊,齐菊也点了点头。
    这时餐厅门被推开,丰乐容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看上去看起来还不错,一见宁子善就微笑道:我刚去找你,没想到你已经下楼了。
    宁子善冲他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柯栩比他稍慢几步进餐厅,气色也挺好,只是冷着张脸,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名叫季香荧,身材窈窕,容貌十分秀气,在这次五个女性玩家中算的上是最好看的一个,加上一脸怯生生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柯栩看宁子善在看自己,于是开口道:下楼时刚好碰见。
    宁子善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说这么一句。
    丰乐容和柯栩一左一右坐在宁子善两边,黄筱白再次紧张兮兮地问道:你们房间昨晚出现那个了吗?
    柯栩没搭话,丰乐容和颜悦色地问:你是说焦黑的尸体吗?
    黄筱白使劲点头,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
    丰乐容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昨晚我的房间也的确出现了焦尸,不过我点了蜡烛,所以它并没有伤害到我。
    黄筱白被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倾倒,两只眼睛直冒星星:老玩家就是厉害,面对那么恐怖的场景一点都不怵。
    丰乐容用食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谦虚地笑道:还好。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柯栩就偷偷在桌下用小拇指去勾宁子善的手指,宁子善左躲右闪,最后不胜其扰,狠狠瞪了他一眼,对方这才面露委屈地收回了不安分的爪子。
    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从楼上下来坐好,除了柯栩和丰乐容,每个人脸上多少都带着种受折磨后的枯槁。
    丁飞跃是最后一个下楼的,还没进门宁子善就听见他咋咋呼呼的声音: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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